第20章 觸怒伽辭
喜兒被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
「伏昭是什麼人,做了什麼事,都和我沒關係,只要她還是驚絕大將軍,對我就還有用。」
「奴婢明白了。」
「你記住,只要伏昭不擋我的路,她和爹娘怎麼斗我們都不要理會,在侯府這一寸地里浪費精力,不值得。」
「姑娘高明。」
「對了,王府那邊來消息了,說是晉王已經處理好了劍南道事宜返回建康。」
伏君歡喜上眉梢:「容軻哥哥回來了,那我去王府看她。」
「姑娘,晉王這會兒不在王府,在紅樓。」
一聽紅樓,伏君歡立刻警惕問:「他去紅樓那種地方做什麼?」
「姑娘別急,平日里晉王是不會去那種地方的,這不是燕世子和伽辭姑娘回來了嗎?伽辭姑娘是從紅樓出來的,晉王宴請他們,主隨客便。」
伏君歡的臉色難看,沒說話。
喜兒小心地解釋:「再說,紅樓是雅館,裡面的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不會有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事的。」
「燕隱行都能從紅樓帶出來一個伽辭,一擱就擱了七八年,這紅樓的魅力可不小。」
伏君歡絞著帕子想了想,「不行,我得去看看。」
「姑娘,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能去紅樓那種地方呢?」喜兒急忙相勸,可伏君歡聽都沒聽,直接出門去了。
昭雲院。
「姑娘,快別看了,都累了一天,早點歇著。」焚香把摺疊好的衣裳放入衣櫃,見伏昭還在看書,出聲催促。
伏昭把手中的書攤開,「聽說祖母病了,是真的嗎?」
「姑娘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是真的,奴婢聽院里的奴才說,是被三哥兒給氣的。」
「伏越?」
伏昭不太記得,她這個三堂弟,是不是叫伏越。
這八年,她代替伏夷參軍,沈妙書對外聲張她身子不適到鄉下暫住,以至於這八年,她都未曾回過侯府。
半個月前以伏夷的身份回來,沈妙書怕她露餡,明令她不許見家中任何人,祖母叔伯堂兄妹,一個沒見。
「對,當時我們離開的時候,三哥兒還是那麼小一個蘿蔔丁,這一轉眼也十四了,聽說,如今三哥兒可叛逆了,三天兩頭都要鬧事,先前老夫人寵著他,這回他連書房都不肯去了,老夫人就是這麼被氣病的。」
伏昭意味深長地笑了,「看來,明個我是要去給祖母好好請個安了。」
一聽伏昭要去萬寧院,焚香急了,「姑娘,你忘了?當年老夫人可是當著全府上下說了的,你若敢踏入王寧遠一步,就要……就要……」
「就要打斷我的腿,我沒忘。」
這怎麼能忘了呢,一輩子都忘不了啊。
「那姑娘為何還要去自取其辱呢?」
「焚香,任由別人一直把我們踩在腳下,才是最大的屈辱,有些賬,我們是要清算清算了。」
燭火在伏昭的臉上跳躍,忽明忽暗的光影里,焚香看到了不一樣的伏昭,堅定冷斷無所畏懼,有一股子狠勁。
「奴婢知道了,不管姑娘要做什麼,奴婢都聽姑娘的。」
見伏昭低頭繼續看書,焚香催促:「姑娘,天色晚了,該睡了。」
「好。」
伏昭放下手中書冊,起身準備上榻,就在此時——
「大姑娘,您睡了嗎?」清瑤的聲音自門外傳來,顯得有些急切。
焚香回話:「姑娘歇著了,什麼事?」
「焚香,快把大姑娘叫醒,夫人有急事要見大姑娘,萬分火急。」
「姑娘,傍晚時侯爺還喊著要殺了你,這會兒夫人又要見你,是不是在想什麼法子害你?」焚香擔心。
「才剛回來就不消停,我也只能奉陪了,更衣吧。」
夜色漸濃,焚香挑燈引路,伏昭遠遠便看到了披著長衫站在院門口,身後還站著一個哭哭啼啼的婢女。
「這麼晚了,母親站在這裡作甚?」伏昭迎了上去。
「你父親歇下了,不能驚動她。」
沈妙書客客氣氣的,倒不像是要找伏昭的麻煩。
「母親何事這麼焦灼?」
「喜兒,和大姑娘說說。」沈妙書對著身後抽泣的婢女抬了抬下頜。
伏昭看了眼,認出來她就是傍晚時跟在伏君歡身邊的丫鬟。
「大姑娘,求你救救二姑娘。」
喜兒撲過來跪在伏昭的跟前,伸手要去拉伏昭的裙擺,焚香輕扶了一把伏昭往後退。
伏昭有些意外,這麼晚了,伏君歡能發生什麼事情?
「妹妹怎麼了?」
「二姑娘聽說晉王在紅樓宴請燕世子和伽辭姑娘,便跑去找晉王殿下,誰知席上有個琵琶女頻頻對晉王獻媚,二姑娘看不下去便訓斥了她幾句,不成想這些話卻觸怒了伽辭姑娘。」
喜兒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燕世子護著伽辭,當即便要給二姑娘安個辱罵中傷朝廷功臣的罪名,這可如何是好?」
晚風寒涼,晉王二字如削尖了的春風利劍直刺入伏昭的心口,連著血和肉,狠狠地攪拌著。
沒想到啊,重生歸來第一次聽到這個人的消息,竟然是和伏君歡扯在一起的。
看來她猜得沒有錯,上一世她還在定縣時,伏君歡和容軻的事情在威儀侯府已經不是秘密,人人都知道,只有她被蒙在鼓中。
這一世她提前了半年回來,沈妙書還沒來得及想到用婚事來逼她交權,反倒是讓她早早洞悉了容軻和伏君歡的事。
「昭兒,這事情我和你父親不好出面,我思來想去,你去最好不過。」沈妙書開腔。
「母親為何認為我去合適?」
伏昭微笑著看著沈妙書,大概能猜到沈妙書讓她去的意圖。
早些年,她和燕隱行的恩怨,沈妙書是知道的,現如今伏君歡惹惱了燕隱行,沈妙書還巴巴地把她推出去,明擺著是讓她到燕隱行跟前受辱的。
「歡兒一個姑娘家,跑到紅樓那地方,若是讓你父親知道了,指定要氣到不行,母親沒敢告訴他,母親的身份去了也不合適,你兄長又不在府中,我能指望的只有你了。」
沈妙書示弱,惹得伏昭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當即拒絕:「母親既知道女孩子家深夜跑到紅樓不好,那我去自也是不妥的,再說,這不還有晉王護著妹妹嗎?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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