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集合

李當場就噗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仰面倒下，當場栽倒。

幸好一直跟在李身後的影騎士維吉爾動作迅速，伸出手扶了一把，這才沒讓李就這樣倒下，可就算是這樣，李依然開始無法遏制的抽搐了起來，他的肌肉的每一寸都在激烈抖動著，皮膚之下好似有著蚯蚓在爬行一般。

「這，團長這是怎麼了？」維吉爾此時只能愕然的看著自己的團長，束手無策，他還從未見過自己的團長有如此虛弱的時候，彷彿躺在維吉爾懷中的並非是一個星戰團的強大無敵的團長，而是一個無法控制自己的脆弱病人。

「他沒事，將他平放到地上，讓他咬住刀鞘，嗯，行了。」費雯看來看在地上抽搐的李，又看了看一臉惶恐的維吉爾，這才說道：「維吉爾，我聽說你的綽號是黑騎士，是戰團之中最優秀的影騎士，近期最有希望能夠晉陞成為幽影騎士的戰士，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是在恐懼嗎？」

「我，我不知道，阿爾提塔特本該無所畏懼，可，」維吉爾猶豫了一會兒，看著死死的咬住刀鞘，在地上抽搐李，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可是我本以為，以為團長永遠都不會倒下的。」

「都會有這麼一天的，只要是戰士，就會有終結的那麼一天，具體怎麼一回事你可以在戰團的終端之中查閱到，簡單的說，在之前的戰鬥之中他犯傻了。」

這樣激烈的抽搐持續了大約十分鐘的樣子，李這才緩過了勁來，這才無力的揮了揮手，召集眾人撤出了著一座修道院。

李首先回到了銀色羽翼號之上，召集了戰團的高層，等到人們都抵達了李的辦公室之後，他才讓人關上了們，無力的說道：「諸位兄弟，我這一次召集大家到此，是為了宣布一項我的決定。」

「是關於戰爭，以及我們敵人的問題嗎？」馬丁牧師問道。

「本來是這樣的，我遭到了審判庭的威脅，他們希望我交出我的女兒，用李安傑的性命去換取審判庭的寬恕，但是我不這麼想，審判庭的人以為他們的恐怖的威名能夠讓我們顫抖，他們的力量能夠讓我們屈服，可我不這麼看，李安傑是我的女兒，她是我的女兒，如果她投入黑暗，我會親手殺了她，如果她是好孩子，那麼我會保護她，輪不到審判庭來替我管教孩子。如果審判庭想要戰爭，我就給他們戰爭。」李嘆氣說道：「這就是我發出了緊急召集令，將大家召回到致遠星的原因。我準備因為個人的原因，帶領著你們投入到一場難以取得勝利，甚至會身敗名裂的戰爭之中。」

「這樣不對，你發過誓言，你應該放棄人的一切享樂，將你的生命投入到守護人類的偉大事業之中。」馬丁牧師沉聲說道：「戰團的兄弟不應該為一個人去犧牲，特別是犧牲在與審判庭的內戰之中，大人，我對此堅決反對！」

「難道我們就這樣屈服嗎？」雅各布提高了聲調說道：「我們為正義戰鬥，而不是權衡之後得出的利益。」

「你們不必爭論了，我說過，這是之前的形式，狀態出現了變化，」李咬了咬牙齒，恨聲說道：「就在剛剛，事情出現了變化，我的女兒李安傑突襲了修道院，構建了一座邪神的祭壇，並且同惡魔一同通過祭壇逃離了，毫無疑問，李安傑已經背叛了帝國，她背叛了神聖的皇帝，也背叛了我的信任。這是我的責任，因此，我將會辭去戰團團長的職務，我提議有羅朗你來接任團長的職務，這一事件我會原原本本的通知審判庭，我們同審判庭之間的戰爭並不會發生了。而且我會負擔起責任，我會主動離開伊甸，展開對李安傑的追殺。」

審判庭原本的目標李安傑已經墮落，並且逃離了伊甸。而李，作為一個戰團的團長因此主動辭去職務，承擔了全部責任。從表面上看來，審判庭也無法對致遠星與聖殿騎士團要求更多了。雖然戰團與審判庭之間已經有了明顯的裂隙，審判庭毫無疑問會將聖殿騎士團放到重點審查對象中去，但至少，審判庭同聖殿騎士團不會在段時間裡發生正面碰撞，戰爭被避免了。

「團長，這些都是對外人說的吧？」羅朗說道：「這裡沒有一個人是外人，都是戰團的兄弟，所以我想聽聽您的真話，不過在此之前，我先說一說我的心中所想吧，我首先要表面，我絕對不會接任戰團團長的職務的，因為在所有人的心中，團長永遠都是李大人。」

「謝謝你了，羅朗，但這是目前最好的處理方法了，咳咳咳，而且，我信任你，你是一個優秀的副團長，也能夠成為一個優秀的團長的，戰團的兄弟們今後可要靠你，」李說道：「至於我的真心話，我確實要辭去戰團的團長職務，一方面，既然沒有必要同審判庭發生戰爭，那麼我們就必須要做出主動的退讓，其次，我確實要離去這裡，追蹤這李安傑的痕迹，不論她去到什麼地方，我都會找到她的，所以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都難以繼續履行戰團團長的職責了，羅朗，在這種時刻，你必須負起重擔。」

「李團長，您難道真的要去追殺李安傑嗎？」智庫館長雅各布站了出來，「李團長，你應該清楚，她不僅僅是您的女兒，同時也是我的徒兒，這樣的事情，我不允許！」

「呵呵，當然不可能，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兒啊。」李嘆息說道：「我要去救她，將她從混沌的手中給奪回來！」

「這，」牧師馬丁猶豫著問道：「可能嗎？」

「我知道這很難，從未有過成功的先例，但我必須要試一試，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會做出百分之一萬的努力，她是我的親人，我必須用盡全力去拯救她。」

「大人，您不能這樣，」馬丁牧師阻止說道：「殺入混沌去救人，這簡直……」

「並非是混沌，而是一處灰色世界。」李說道：「位於混沌和現實的裂隙之中的灰色世界，在那種地方，我還是有機會的。」

「機會，萬分之一，還是十萬分之一？灰色世界比起混沌世界也就好那麼一點點而已，這樣的一點點機會根本就沒有意義，」馬丁牧師痛心疾首的說道：「團長，你不能這樣，你這是自陷死地，您是一名阿爾斯塔特，你發過誓，您應該保護全人類，而不是一個人。」

「她是我的女兒，她只有我這麼一個父親，而人類，還有著許多阿爾斯塔特。」李認真說道：「我必須如此。」

「那麼我也隨您一同去，」黑騎士維吉爾陡然出聲說道：「進入到灰色世界之中同惡魔戰鬥，想必會很有趣。」

「還有我，沒能和審判庭幹上還真是遺憾，我早就看那群人不爽了。」

「李團長，您只管下達命令吧，我們劍騎士只管問敵人在什麼方向，從來不管敵人誰，以及敵人有多少這些蠢問題。」

李掃視了一下房間之中的巨人們，他們其中不少人曾經是自己的學生，現如今，他們已經成長成為已經能夠獨當一面，可以守護自己後背的兄弟了，「我感謝你們，不過這樣做是不行的，」李否決了眾人的提議說道：「這是我私人的事情，我不能為了這件事情讓你們也同我一起冒險，馬丁牧師說的不錯，你們是守護全人類的戰士，不是我一個人的戰士。」

「您說的對，團長，」馬丁牧師嘆氣說道：「我希望您知道，我並非是反對您，我只是想要為您儘力保存下聖殿騎士團這一隻珍貴的戰力，雖然我無法同您一同去冒險，但我希望您能收下這個，」馬丁牧師摘下了手腕之上的一串珠環，放到了李的面前，「這是我的玫瑰珠環，是我的導師送給我的，據說佩戴者能夠得到神聖皇帝的賜福，這些年這隻手環一直是我的幸運符，現在送給您，希望它能夠在戰鬥之中為您帶來幸運。」

「謝謝您，馬丁牧師。」李將手環待在了手上，看了看，手環古樸簡單，只是上面卻沒有一絲能量波動，或許真的是如同馬丁所說的，這是一個幸運物，李笑著感謝說道：「我很喜歡，我覺得它能夠為我帶來運氣的。」

「還有我，我不會送你什麼東西，但你應該讓我與你同行，」雅各布出聲說道：「我是李安傑的師傅，她的行為，我也有責任，必須承認，我這一段時間並沒有盡到一時師傅的責任，我沒有及時的發現問題，是我的疏忽，才讓惡魔得到了可乘之機。」

「雅布格，你更是戰團的智庫館長，有著這樣的一句古老的諺語，『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縱然你是李安傑的師傅，也不代表著你要照顧永遠照看著她，李安傑的事情並不是你的責任。你們這是什麼眼神，咳咳，不會以為我這次是必死無疑吧？呵呵，你們就這樣小看你們的團長？你們放心吧，完全不必擔心我，我有著周詳的計劃，相信我，我會成功的。」看到眾人還想說話，李卻直接擺了擺手，閉上眼說道：「事情就這樣定了吧，我稍後就會乘坐黑玫瑰號離開的，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戰團和致遠星就要靠你們了，可不要鬆懈，我可不想回來之後看到戰團沒有絲毫起色。」房間里的所有人，都陡然起立，立正敬禮。

「我累了，就在這裡說再見吧。」

***

隨同著李進入到黑玫瑰號之後，費雯這才問道：「你這次真的有著必勝的計劃？」

「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在胡扯，你根本就沒有什麼必勝的計劃，你這次去，」費雯頓了頓，這才說道：「根本就是送死！難道你沒看出來嗎？事情不對勁，很有可能和上次你在伊甸一樣，這一次也是敵人的陷阱。」

「我明白，我很清楚事情不對勁，我體內恰到好處的毒藥，來自敵人的逼迫，審判庭的動作，李安傑為何會主動離去，所有的這些，都不對勁。」李嘆息說道：「太過於巧合了，事情一件件的襲來，讓人目不暇接，無法思考。可是現在我沒有選擇，舞台已經搭建完畢，我必須登場，李安傑只有我這麼一個父親。」

「她還有一個母親！」

「我信不過她，而且這次恐怕會是大場面，就連我也沒有太大的信心，伊利莎白去了也是白給。」

「我想同你一同去，哥哥，你知道的，我想同你一同走上戰場，面對各種危險，只要在你的身邊，我就從不曾懼怕過。可是，抱歉，哥哥，真的很抱歉。」

「你從來都是勇敢的，這一點我知道。只是你沒辦法離開致遠星，我很清楚，沒有必要為這個道歉。」

「不，我害怕，我害怕你回不來。」費雯的眼睛瞪著李，一些液體，從費雯的眼中緩緩流淌而出，「你應該要清楚，如果您再離去一萬年，我會瘋掉的，真的，我會瘋掉的。」

「我會回來的，咳咳，這次，真的不是騙你，我心中有數的，我有著計劃。」李笑著聳了聳肩膀，得意洋洋的說道：「一個真正的大計劃。」

費雯破涕而笑，「希望這是真的就好。」

「嘿，對你的哥哥要有信心點信心啊，對了，你眼中流淌而出的是什麼？淚水嗎？」

「只是機油。」

***

事情就這樣被迅速的決定了，在費雯的幫助之下，李很快的就找到了「新山西」的大致位置，這顆星球位於「皇帝怒濤」邊緣的一座星系。

皇帝之怒是一處巨型的異空間風暴區，其籠罩的範圍要以光年來計算，長久以來，籠罩在這一區域的異空間風暴不曾消散，據說這場奇異的亞空間風暴的起始是在叛教時代末期，這場陡然出現的亞空間直接毀滅了帝國的叛徒，當時的最高執政官范迪爾派去毀滅迪馬默的艦隊。事後高層認為這是皇帝出手的結果，將這一片風暴區域命名為皇帝怒濤。當然，事實如何誰也不清楚。

而現在這一片區域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禁航區，這片區域對於任何一艘帝國的艦船來說都是名副其實的死地，在異空間風暴之中，導航員無法為艦船做出精確的導航，而且異空間之中的能量流會變得暴躁混亂，並且無法預測，可能只要一瞬間的疏忽，就能讓艦船永久的在異空間之中飄蕩下去。

而狂暴的異空間風暴又會是的空間層面變得脆弱並且不穩定，可能在上一秒種，這個地方還是現實宇宙，而在下一個瞬間，混沌空間就已經將此地給吞噬了，誰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空間的裂隙時而展開，時而關閉。而在某些時候，這裡會變成現實和混沌的交匯處，現實和幻象在某些特別的情況之下，會同處於一個世界之中。

新山西的位置較為靠近皇帝怒濤，處於名副其實的險地之中，或許只需要一個浪花打過來，就能將膽敢在這一地區航行的艦船給捲走。

好在李的這艘艦船並非是普通意思之上的帝國戰艦，黑玫瑰號最初的設計出來的目的就是進入到眾多極端的宇宙環境之中進行探險的船隻，這是一艘名副其實的探險船，所以皇帝怒濤的威脅對於李來說並非是那麼大，真正令他擔心的，是他的艦船進入到新山西所在的星系之後，李所收到的一條訊息。

信息很簡短：「請你報出自己的位置，我很快就能前來與你會合。」

只不過信息的發送人有些特殊，是伊利莎白。

這種時候了，這個女人想要幹什麼呢？

李不太確定伊利莎白想的是什麼，就連這個女人是否如同一般的母親愛著她的女兒李安傑，這一點李也無法確認，如果說之前的伊利莎白在李的眼中只是一個認真負責，嫉惡如仇的檢察官的話，那麼現在的伊利莎白就完全的隱藏在了迷霧之中，變成了一種李完全無法理解的生物，李完全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腦子裡在想什麼。

但就目前狀況來說，情況似乎已經不能再壞了，自己獨自一人，並且已經辭去了戰團團長的職位，而且就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戰鬥力也大大下滑，似乎沒什麼值得這個女人圖謀的了。

管他的呢，反正不能更糟糕。

在星系邊緣，李發出了集合訊號，果然如同伊利莎白所說的，她很快的就到達了，在三天之後，伊利莎白乘坐著「正義火焰號」便緩緩的滑到了黑玫瑰號的不遠處，然後一艘飛艇從正義火焰號之上射出，沒一會兒，伊利莎白就登上了李的黑玫瑰號。

「虧你還有臉來到我的面前啊，」李咳嗽了兩聲，這才繼續說道：「真心佩服你的勇氣，如果不是為了預備之後的戰鬥，我現在就會動手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