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神秘的老人
步入空蕩蕩的病房大樓，高進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妥，在他的感知里，這所病房大樓里的牆壁內都裝有高強度的金屬層，看著在前面的馬白眉，高進猶豫了一下以後，試探著問道「這裡究竟是病院還是牢房？」
「你有著很強的洞察力，想必你也覺得黃婆婆不是什麼好人吧？」馬白眉停下了腳步，他的兩個兄弟在走進病房大樓以後，就各自走了。
「好和壞很難講得清楚，不是好人，不一定就是壞人，不管她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或是有什麼目的，只要不妨礙到我，或者超過我的底線，我無所謂。」高進看著認真起來的馬白眉回答道，黃婆婆和他之間最多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你倒是把這世界看得很透，只要不妨礙到自己，什麼事都無所謂。」馬白眉自嘲地笑了起來，接著他臉上恢復了常態，看著四周道，「到香港來的能力者，大多數都變成了精神病，這裡既是病院，也是牢房。」
「原來是這樣。」聽著馬白眉的回答，高進皺緊的眉頭展開了，他的反應讓馬白眉有些意外，就連他身旁的白素也一樣。
「你是什麼意思？」馬白眉遲疑了一下，最後問道，他雖不是什麼蠢人，可是也算不上一個很聰明的人，尤其是在猜測人心方面。
「我原本一直都以為黃婆婆之所以能讓其它勢力難以介入香港，是全靠她第四階心靈能力者對其它勢力的震懾。」高進解釋道，臉上有了些笑容，「可是現在看來，恐怕並不是如此，黃婆婆可能和其它勢力有妥協，比如逃到香港來的能力者，必須解除其對原來追捕他們的組織的威脅，我想這沒有比讓他們變成精神病被關起來更好了，而且這裡也可以作為一種掩飾，我想黃婆婆一定不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完全沒有屬於她的能力者組織。」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馬白眉看著面前冷靜的高進，心裡忽然升起了一種寒意，僅僅憑藉一些訊息就能夠推測出這麼多事情，他面前的這個青年要麼是個心思縝密的人，要麼就是個多疑的人，不管是哪種，都不是好對付的角色。
『啪啪啪！』鼓掌聲忽然在空蕩蕩的病房大樓里回蕩了起來，顯得格外的陰森。一個穿著白色禮服的男子從廊道的拐角處走了出來，他身後跟著兩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高大保鏢。
高進看向了拍手的男子，接著他看到了一張讓人過目難忘的臉，細細長長的眼梢，薄薄的嘴唇，蒼白的膚色，一副扁圓形的金絲邊眼鏡，眼神深處閃著冷酷的光芒，總之，這個男人給他的第一眼印象就是，殘酷，優雅，神經質，給人一種陰冷的變態感覺，但又覺得他有著一種妖冶的美。
「不愧是被女王峰看上的男人。」男子走向了高進，有些女性化的臉龐上露出了迷人的笑容，「我叫古骸，『天人』的執法幹部。」他的聲音清爽，就像夏日海邊的涼風，可是高進聽了以後，卻只覺得心裡發毛，不過他還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高進。」
「很高興認識你，以後如果遇到什麼麻煩的話，可以來找我。」古骸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一張聯繫用的名片給了高進，接著便離開了大樓。
「那個人身上有血的味道。」一直沉默不語的白素在古骸離開以後，忽然對高進說道。
「我感覺到了，那個人很危險。」高進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香港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麼安全，從一開始他就錯了，這個世界沒有誰可以依靠，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天人的執法幹部，沒想到他回來了。」馬白眉自語著，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情，他看向了高進，「現在我明白為什麼黃婆婆讓你來這裡了。」
「為什麼？」對於古骸這個天人的執法幹部出現在這裡，高進並不意外，就如同他暗中所猜測的那樣，黃婆婆絕對和三個組織有所來往，甚至可能有某種意義上的合作關係，現在他只關心馬白眉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他不喜歡被人擺布。
「這個地方真正的名字叫做天牢。」馬白眉看著目光凌厲起來的高進，眼神裡帶著憤怒，「除了給我們這樣的人苟延殘喘以外，這裡也是其他三個組織關押重犯的地方。」
「重犯。」高進的心裡被越來越多的疑惑所佔據，他忽然覺得三大組織之間未必是對抗的關係，很有可能他們是合作加競爭的關係。
走進電梯里，高進看到了往地下的按鈕，一共有三層，而他們去的正是最底下的一層，高進看著面沉似水的馬白眉，本想再問他幾個問題，可是最後想了想，還是作罷，很明顯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就算他進了賊窩，也只有面對。
很快電梯就停了下來，走出電梯，高進被眼前古中國室內風格的裝飾所驚住了，眼前的一切和他想象中單調而冰冷的現代科技風格完全兩樣，金碧輝煌的樑柱上是鎏金的盤龍，紅色的地毯撲在青石打磨的光滑地面上，他面前的大殿充斥著一股華貴典雅的氣魄。
「你就是黃婆婆介紹來的人。」大殿內端，一名身著古時華服的老人看向了高進，老人的樣貌威武，就仿如帝王一般，聲音裡帶著讓人不容置疑的威嚴。
看著面前似乎沒有一點力量波動的老人，高進的身體卻有些不聽使喚的想要下跪，可是他的內心深處卻拚命地抑制著這股衝動，讓自己在老人的注視下站直身體。
看到高進抬起頭看向自己，老人大笑了起來，整個大殿里點著的長明燈的火焰瘋狂地跳動起來，照得大殿里忽明忽暗，就像陰晴難測的老天。
「三十年了，總算又遇到一個。」老人安靜了下來，只是目光依然如山嶽一般讓人喘不過氣來，朝高進道，「跟我來。」
看著轉身的老人，高進緊繃的身體鬆了開來，這時他才看到身旁的馬白眉和白素不知在何時整個人都靜止住了，他能看到他們的心臟，血液，一切的一切都停止了運動。
看著老人快要消失的身影，高進抱著小語，咬牙跟了上去，他知道那個老人發動的絕對是時間能力，那個老人和他一樣是時間能力者。
看著老人消失在空氣中，高進想都不想，就直接朝他消失的地方走了進去，沒有絲毫的阻滯感，但是高進眼前的景色卻忽然變了，從先前富麗堂皇的大殿變成了一間普通的病房，充滿了暖色調，然後高進看到了房間里的床上躺著的老人，和正站在一旁的華服老人。
「你究竟是誰？」看著完全一樣的兩個老人，高進全神戒備了起來，面前這個華服老人給他的感覺已不是可怕兩個字可以形容，唯一能拿來比喻這個老人的字，恐怕就只有神這個字。
「充滿野心的志向，心裡充滿黑暗，同時卻又渴望著感情，比起上一個純潔得像是個聖人的孩子，你和我年輕的時候更像。」華服老人看著後退了一步的高進，眼神里流露出了幾分緬懷之意，「現在的我只是能量體的狀態，躺在床上的才是真正的我。」老人看向了床上彷彿睡著一樣的自己。
「為什麼要帶我來這裡？」雖然認為眼前的老人不會對自己怎麼樣，可是高進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安全，下意識里他抱緊了懷裡的小語，開始有些後悔自己來了香港。
「因為你有可能成為第四個我的繼承者。」看著高進，老人指向了一旁的一張空著的床道，「把她放在那裡，在她醒來之前，我答應你，沒人可以傷害她。」
聽著老人的話，高進照辦了，他絲毫不懷疑他說的話，因為他已經明白，為什麼三大組織不敢在香港惹事，不是因為黃婆婆，而是因為他面前這個神秘的老人，甚至有可能三大組織和這個老人有著更深的關係。
「聰明，機敏，謹慎，你有著一個領袖必備的幾樣東西，但是卻缺了胸徑和氣魄，一個小家子氣的男人是成不了大事的。」老人招呼著高進坐下了，他似乎了解高進身上發生的所有事情，「相信別人和不相信別人其實一樣愚蠢，重要的是控制別人，讓他們不要做出讓自己失望的事情，這才是一個偉大的領袖該做的事情。」
老人的話讓高進思考，他覺得老人的話是是在告訴他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領袖，儘管他不明白這個老人的真正目的，但是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猜想，只是他不太肯定，而且也覺得太過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