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無間道
死寂的沉默里，高進看著似乎把全部心思放在大尺寸熒幕上播放的電視劇上面的黃婆婆，手指忽然敲擊起了面前的案幾，他在猶豫著，雖然高里說過老鐵已經不足為患，而他現在擁有的牌也有好幾張，可是他不得不考慮黃婆婆是不是也藏了什麼牌。
「你在想什麼？」黃婆婆忽然關掉了電視劇，別過頭看著一臉冷靜的高進問道。
「你不知道嗎？」高進反問道，語氣裡帶著些嘲諷，一個第四階的心靈能力者，會不知道別人心裡在想什麼，簡直是個笑話。
「我不知道。」黃婆婆答道，細小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無奈，「你見過他了吧，那個強大到讓人只有仰望的人，有他的力量，我無法知道你心裡的想法。」
「只是如此而已嗎！」高進笑了起來，他停下了敲擊案幾的手指，朝黃婆婆道，「雖然不能窺視我的內心，但是控制我的身體還是做得到的吧？」
「沒錯，所以現在我們是個平局。」黃婆婆看向了地上昏迷不醒的見性，「如果你是想問他的事情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他很好，只是脫力睡著了，另外我讓他的里人格取代了原來的主人格，很方便控制和利用。」
「他最多只是枚棋子，還不值得我關注太多。」高進的聲音冰冷，讓人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意，「我只想知道我見到的那個人的事情？」
「他是王，沒人知道他的來歷，我只知道，現在目前三大組織的首領都是被他指定為繼承者的，而你是第四個。」黃婆婆開口答道，她的表情變得嚴肅，「如果你想知道他的目的，我想三年後你就知道了。」
「你認為我可能在三年內擁有和其他三個繼承者相抗衡的勢力嗎？」高進見黃婆婆直接把話說盡，心裡雖有些惱怒，可是也沒有辦法，只能如此問道。
「那是你自己的問題，不該來問我。」黃婆婆笑了起來，她從沙發里站了起來，「我只是個小角色，可幫不了你，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個有用的消息。」
「什麼條件？」看到黃婆婆在關鍵的時候停了下來，高進皺了皺眉。
「很簡單，如果三年後，你是最後的贏家的話，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黃婆婆眯起了眼睛，「放心，我的條件不會讓觸犯到你的利益。」見高進臉色一沉，黃婆婆小女孩般的臉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意，讓高進心裡有些不舒服。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答應你。」高進沉吟了一下，答應了黃婆婆開出的條件。
「天牢之內，強者為尊，這是他定下的規矩，就算是三大組織派下來的典獄長也同樣要遵守，換句話說，你有機會擁有天牢，那樣的話，一夜間就可以得到對抗其他三個繼承者的實力。」黃婆婆看著高進的臉，想從表情變化里看出他的心思，不過讓她失望的是，高進就像一個活死人一樣，緊繃的臉上看不出一點變化。
「過幾天我會派人來領走他。」高進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也不想繼續陪黃婆婆這個一百多歲的童顏妖孽，他站了起來，看了眼地上的見性，隨即轉身離開了大門。
「真是個無情的人。」看不穿高進內心的黃婆婆發出了感概，她走到了地上昏迷的見性身旁，蹲了下來，小手摸著他的臉龐道，「可憐的小和尚。」卻渾然不想是自己把他搞成這個樣子的。
走出黃大仙廟，高進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有些紊亂的心緒，他現在需要把所有的事情都重新理一遍，從他發生異變以來，一系列的事情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不管他再不情願，也得承認他自己只是被別人擺布的一枚棋子，充其量是枚重要的棋子，而一切謎底都要到三年後揭開，而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變強。
冰冷的風吹在臉上，高進忽然有種很孤獨的感覺，小語和白素都已不在他的身邊，從今後開始，他要走上一條梟雄之路，心黑手狠才可以活下去，他眼裡的人只有可以利用和不可以利用兩種，感情什麼的也只是手段而已，想到這裡，他苦笑了起來，這就是他要付出的代價，還不算太糟糕，如此安慰著自己，他走向了遠處的街道。
昏黃的路燈底下，高進看到了劉眉，她安靜地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破碎，臉上的表情一片灰敗，眼睛里沒有一點神采，只是一眼，高進便認出了這個曾經在地下研究所見過的女博士，只是他沒想到她會變得如此凄慘。
高進的大衣在風中飄落，蓋在了劉眉**的身體上，儘管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高進終究還沒冷血到可以無視一切的地步。
「出什麼事了？」高進蹲在了劉眉身邊，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柔和一點，而不是沙啞得如同鋒利的銼刀一樣。
聽到高進的聲音，劉眉的身子抖了一下，渙散的眼神重聚了起來，她看向了高進，這個被她當成最終獵物的男人，掙扎了起來，她不想這個樣子對著他。
看著不聲不語的劉眉，高進皺了皺眉，他看不懂她臉上那種害怕，惶恐的表情是為什麼，難道說自己在她眼裡，也是和那些強暴她的男人一樣的。「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見劉眉抓著自己蓋在她身上的大衣，想要離開自己的視線，高進嘆了口氣道。
不過回答高進的只有死一樣的寂靜，劉眉只是更加惶恐地想要逃離，可是古骸在她身上做的手腳卻讓她連這一點都做不到，最後她再次摔倒在了冰冷的地上，暈厥了過去。
街道遠處，看著抱起劉眉離開的高進，古骸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讓他柔和俊美的臉龐看上去更加美麗。吳起面無表情地看著身旁微笑的古骸，這個男人每次當他露出讓人迷醉的美麗笑容時，就是陰謀的開始。
「人類的感情是這世上最捉摸不透的東西，但是卻是如此美好。」古骸發出了如陷入臆態的詩人般的囈語，他忽然看向了一臉冰冷的吳起，嘴角揚起了一抹譏誚的彎弧，「是不是很捨不得，畢竟她是你沒到手的獵物，看著她被別的男人抱著，心裏面有些嫉妒，又有些破壞欲。」古骸的聲音裡帶著某種魔力，吳起一直平靜如深潭古井般的臉上有了些微的表情。
「不要對我使用你的幻術。」就在古骸饒有興趣地觀察著吳起臉上的變化時，吳起忽然打斷了他，隱隱間，吳起身上有『氣』的波動。
古骸優雅地一笑，停下了自己幻術的能力，他的目的已經達到，至少吳起不是那種真地決然到可以捨棄一切的人，他身上仍有凡人的感情和**，這不是一個可以壓倒他的人，最多只是個難對付些的對手而已。
「她在我見過的女人中不是最漂亮的，可是我很欣賞她的野心，如果可以的話，我的確想讓她做自己伴侶，不管是事業上，還是感情上。」吳起明白自己面對的古骸是個怎麼樣的角色，他是絕不會讓他輕易把握自己內心的破綻。
「哦。」古骸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吳起，沒想到他那麼快就做出了反擊，看起來他得重新對他做出評估，以修正自己的看法。
「高進不是我們可以掌握的人，他是被『王』看中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是和會長大人一個級別的，我不認為這種小動作能有太大的作用。」吳起直視著古骸，目光中毫不退讓，他不是一個喜歡吃虧的人，更有他的狂妄所在，就像兩千多年前那個和他同名的名將一樣。
「是嗎？」古骸優雅地笑了起來，他的神情就彷彿吳起話中所指和他沒有半點關係，並且很快就做出了犀利的反擊，「我那麼做只是為了我的興趣，另外要玩無間道的話，大家都出一個人才比較公平。」
「但願你能成功。」吳起不打算再多言，言語上的勝利並無什麼太大的意義，反正他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他現在只想把正事辦完走人，「東西三天後到，到時我會派人再來聯絡。」
「桀驁的鷹嗎！」看著吳起在遠處消失的身影，古骸臉上的笑意濃了起來，「真想看到你雙翼折翅時的表情。」低吟的囈語聲在冷風裡回蕩，那病態般的聲音讓人感到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