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似乎我待你很不好
顧肆輕聲道:「告訴我,現在的你,在想什麼?」
喬佳覓貝齒輕扣住下唇,逐漸用力,將那抹嫣然之色咬出了白。
她不自知的開口:「我覺得……似乎我待你很不好。」
顧肆的手指揉上了喬佳覓的下唇,彷彿是故意要將她心中的愧疚揉散:「怎麼會?你為我生兒育女,願意捨棄父母入京陪我,在我受傷時憂心、焦急……佳覓,你待我已經夠好了。」
喬佳覓張了張口,咽下了口中的那句——
可是我一直想同你和離。
她直直看入顧肆的雙眼中,只覺彷彿他的雙目存在某種莫名的吸引,包容、溫暖,卻又不乏強硬,將她整個人、所有心緒,統統包裹了進去。
那一瞬,喬佳覓也不確定她究竟能不能離開他……
喬佳覓喜歡顧肆,從上輩子就喜歡,到後面的心寒,是因為他傷害了她在乎的一切。
可這輩子,父母對他的信任,孩子對他的依賴,似乎一點點在腐蝕她的想法。
喬佳覓默默為顧肆上完了葯,又在那猙獰的傷口上細細纏了繃帶。
兩人之間旖旎的氣氛始終沒能消散。
她原想立刻離開,卻被男人抓住了手腕,「去哪?」
在顧肆面前,喬佳覓像是一隻落入猛禽手中的無辜幼鳥,掙脫不開、又掙扎不能。
她只能同他講道理:「我還要出去找那老大夫,去給你煎藥的。」
顧肆灼灼的目光彷彿能將她燙出一個洞來。
喬佳覓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一個字眼無奈地消散。
只聽男人道:「喝什麼葯,不用。」
喬佳覓拿他沒有辦法,只能搬出哄顧意棠和顧意檸喝葯的那一套:「喝了葯傷才能好。你且等一等,我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顧肆卻不肯放開她。
喬佳覓無辜地同他對視,在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察覺了他隱秘翻騰的情緒。
男人啞聲道:「我的良藥並非那東西,煎來也無用。」
喬佳覓傻傻地開口詢問:「那是什麼?」
顧肆笑了,他原本冷硬的下巴線條突然柔和下來,就連低沉的聲音也帶上了悅耳輕鬆之意:「我的良藥么……能讓我藥到病除的,還不是你?」
這直直一記球敲在心頭,喬佳覓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男人滾燙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被拉到極近。
她被迫微微仰頭,又擔心會壓到男人身上剛剛包紮好的傷口,一時間又是著急、又是無措。
這一吻溫柔而漫長,帶著安撫的意味,直到被吻出淚花來、喉嚨中不受控制地發出一點點聲音,顧肆才放開她。
他用額頭貼著她的,輕聲問:「喜歡嗎?」
喬佳覓身上還有些發顫,用力搖頭。
顧肆笑了:「口是心非。」
他們從前在顧家村的時候,極少親吻彼此——
一則是因為新婚夫婦,都十分害羞,每每只敢在夜裡熄燈之後親熱,兩人都強忍著不能發出聲音;二則以顧家老太都脾氣,恨不得每日貼在門縫上尋他們的錯處,讓人處處不自在。
後來顧肆參軍,再次回來之後弄明白了自己的身世。
兩人終於從那泥沼一樣令人窒息的環境中脫離了出來——
可他們之間卻再沒有那種親密無間的氣氛了。
一吻結束后,顧肆還沒有滿足,等喬佳覓的呼吸稍微正常一點后又要貼上來,卻被她躲開了。
「等,等一等……」
她的喘息聲仍然很明顯,聲音顫抖到令人感到格外羞恥。
喬佳覓平復了一下,強迫自己把聲線平靜下來:「大夫和孩子們都在外面,隨時有可能進來,你冷靜一點。」
顧肆卻有些忍不了。
他無比確認自己愛著喬佳覓,恨不得為她捨棄這一身性命,那是一種令人充滿希望的愛意,偏偏同時又誘人墮落毀滅——
男人不受控制地伸出手來,反覆摩挲著喬佳覓耳後的位置,心裡掙扎閃動著各種陰暗念頭。
直到喬佳覓氣息不穩地抗議:「別,別弄了……」
耳後的地方從來沒有被誰觸碰過,便是親密如顧肆,也不曾發現這一處隱秘。
在被顧肆的手指撫摸上的一瞬間,喬佳覓就覺得周身一顫,更無法抵禦男人粗糲的手指持續不斷觸碰那片敏感皮膚的觸感。
她不知何時已經紅霞滿面,微微有些發腫的桃花眼中再次漾起了水汽,抗拒又沉迷。
顧肆一眨不眨盯著她勾魂奪目的雙眼,心裡格外歡喜。
她的眼睛是因為他,才哭成這幅模樣的。
也只有他,能欺負她、惹哭她,以及,親吻她。
男人輕聲不斷地喊她的名字:「佳覓,佳覓。」
此刻的顧肆的身上充斥著溫柔與強硬的矛盾氣質,他只覺得喬佳覓誘人無比,卻沒有察覺到自己在對方眼中是怎樣的存在。
喬佳覓沒有再抗拒,順從地閉上了眼睛,濃黑捲曲的睫毛不住顫抖著,彷彿一雙振翅欲飛的蝶,貪戀人世間的溫暖而不肯離去。
顧肆再次吻了下來,動作激烈而急切,彷彿要將她吞吃到腹中去。
直到壓住了男人的傷口,喬佳覓才猛地驚醒,用力推搡著男人:「顧肆,你等等……你身上還有傷!」
此刻氣氛正佳,顧肆不想惹喬佳覓生氣,便稍稍拉開了一點兩人的距離。
男人的聲音聲音格外蠱惑迷人:「佳覓,你知道嗎?在軍中時有一次我後背受了傷,一連幾日都只能趴在床上,還發著高熱。那時要比現在痛極……可再持續不斷、彷彿沒有盡頭的折磨,只要我腦子裡想著你,便顧不上疼了。」
顧肆還記得那一次在鬼門關上打轉的經歷。
那時正值隆冬,邊關戰事吃緊,營中缺人,大片大片的傷兵得不到照顧,顧肆更是一連發了三日高熱差點死過去。
那時的他,便一遍一遍地想喬佳覓。
想她微笑的模樣、開懷的模樣,害羞的模樣、情動的模樣,極冷極熱兩股氣息不斷爭奪著顧肆年輕的身體,最後靠著對未來的幻想,他才在冷冰冰的擔架上活了下來。
而那刻骨銘心的一段經歷,只化為了此刻男人對喬佳覓說的一句話:「那時我就想,還沒有像這般痛痛快快地親你一次,我怎麼能死?」
喬佳覓聞言,心神顫了一顫,淚珠便忍不住滾滾而下。
她不知所措地辯解:「我不是故意要哭,我不愛哭的……」
一想到面前這人險些死在戰場上,她就心如刀割。
可顧肆為什麼從不肯告訴她!
喬佳覓心疼又生氣,只是那萬千念頭都抵不過會失去他的恐懼,她便忍不住抬頭,重新貼住了顧肆的唇,輕輕地吻了上去。
她難得的主動讓顧肆更覺興奮不已。
兩人很快眼中只剩下了彼此,再記不得今夕何夕、身處何地。
顧肆不住喚她:「佳覓,佳覓。」
直到外間傳來「咣當」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接著是喬白費頗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你,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