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別碰我……
「你問我?昨夜不是你在她門外?她不是你妹妹?你哪有臉問我?」玉琪出手,一點情面都不留。
幸而玉玳反應機敏,躲的很快,哥哥的拳風擦著他的臉打過去,「哥哥,你瘋了!你打我作甚?」
「我打你?」玉琪盛怒,「我打的就是你!這一頓打,你早就該挨上了!」
春興見這兩位越說越惱,竟真的動起手來,也不顧的去攔他們,心知自己攔不住,她索性疾跑下樓,去稟明聖上。
尉遲家的小姐還未找到,如今頤和公主又不見了,這可如何是好,宮中什麼時候竟成了人來來去去,都無人知曉的地方了?
春興還未跑到前朝同往內宮的宮門口,便瞧見兩個前朝的太監疾走而來,口中還嘀嘀咕咕說著什麼,「頤和公主……京兆府……」
「兩位內侍大人!」春興忙駐足,喘了口氣,她跑的太快,胸中憋悶不已,但耳朵里聽聞的話音更是叫她震驚,「敢問兩位內侍大人說什麼?」
兩個宮人上下打量她一眼,「你是?」
「婢子是內宮伺候的小丫鬟,如今尋不到頤和公主,正要向聖上稟報!」春興急的快哭了。
其中一個宮人面上露出憐憫之色,「頤和公主自己出來了,如今正在京兆府門前……」
另一個宮人卻猛地拉他一把,朝他搖了搖頭。
那宮人立刻閉嘴,不再多言。
春興急的上前抓住宮人的袖角,「內侍大人憐恤,婢子擔憂公主,心急不已,求大人告知一二!」
她哀求之間眼淚都掉了下來。
「唉……你還是快去稟報吧,該知道的自然要知道!」宮人拂開她的手,大步離開。
春興疾跑了幾步,面色一怔,她沒有再去尋聖上,反而調頭回來,又朝禧月閣跑去。
她跑的上氣不接下氣,果然,她回到院中,玉琪玉玳兄弟兩個還在動手。兩兄弟似乎已經斗惱了,一招一式都是實打實的,眼看要把禧月閣給拆了。
宮人嬤嬤們都瑟瑟縮縮的躲在遠處的迴廊底下,誰也不敢上前去勸。
春興按了按急喘的胸口,大步上前,「找到公主了!」
她這麼嚎了一嗓子,果然見兩人停了下來,齊齊回頭瞪眼看著她。
春興大喘一口氣,「聽聞公主在京兆府,也不知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
玉琪玉玳臉色大變,哪裡還顧的上逞兇鬥狠。
兩人縱著輕功往宮外行去。
許是沈世勛已有交代,宮中禁軍見了兩人,並未過多盤問,就放了兩人離開。
兩人趕到京兆府之時,發現在京兆府門前的並不只有沈昕一個人。
她肩頭上竟然還架著尉遲容!
她另一隻手裡握著鼓槌,咚咚咚的猛敲京兆府門前的大鼓。
這面鼓乃是給有冤案的人敲的,一旦鼓敲響,就得升堂審案。
玉琪玉玳趕來之時,京兆府尹已經穿戴好了官服官帽,驚堂木猛地一拍,「何人擊鼓,帶上堂來!」
府中衙役,把沈昕與尉遲容都給帶上堂。
玉琪玉玳也跟著要衝進去,卻被攔在了堂外。
不僅尉遲容是被人架著進去的,就連沈昕也是被兩人扶著……她面色慘白,身上的傷勢似乎比尉遲容的病態還重,她一身黑衣,看不清上頭的血色,但凝固的血痂,使得柔軟的衣服看起來十分生硬。
「昕兒!你受傷了?何人傷你?」玉玳驚慌問道。
沈昕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目光卻像沒有看到他一般,從他身上掠了過去。
玉玳心頭一滯,她以往看他的時候,從來都是激動的熱切的,眼裡像是燃著一團小小的火焰,明亮照人。
可剛剛那一眼……再也沒了光亮,他像是個不認識的人。
「堂下何人?」京兆府尹又拍了一下驚堂木。
啪的一聲響,堂內安靜下來。
沈昕跌坐在地,斜倚在尉遲容的身上。兩人一病,一傷,看起來氣息奄奄。
玉玳怒道,「你這府尹,你看看她們都成什麼樣了?便是要升堂,也得先把人救治好了!否則,沒等你問完,人就……」
他咬住牙關,氣得臉色漲紅。
玉琪和他一起被擋在府衙之外,雖未說話,卻也是神色緊繃。
「什麼人在外聒噪?本官還需你教我如何審案?轟出去!」府尹翻了玉玳一眼。
衙役握著棍子驅趕他,玉玳惱羞成怒,在府衙門口和衙役動起手來。
玉琪沒幫他,未免一起被趕出去。他往旁邊站了站,盯緊了府衙裡頭委頓在地的沈昕。
「我沒有藏匿尉遲容,也從未傷過她。尉遲容乃是被葉家……」沈昕說話間搖搖欲墜,她似乎只是強撐著自己沒有倒下。
但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聽府衙院子外頭傳來鼎沸人聲。
「大人!大人不好了!」外頭的小衙役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帽子都跑歪了,還險些被衙內過高的門檻給絆倒了。
「何事驚慌!」府尹重拍驚堂木。
那小衙役驚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府衙被人給包圍了!」
這回輪到府尹震驚了,他霍的起身,「你說什麼?」
府衙外頭響起兵刃相接之聲,乒乒乓乓,打的熱鬧。
「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襲擊府衙?不要命了嗎?來人,隨本官出去看看!」府尹任職這麼多年,還從沒見過敢在京兆府門前如此放肆大膽之人,他扔下前來擊鼓鳴冤的沈昕,帶著人闊步往院門前去。
玉琪玉玳推開擋著他們的衙役,衝進堂內。
尉遲容晃了晃,昏昏沉沉的倒在地上。
沈昕卻還強撐著自己,推開玉玳來扶她的手,「別碰我……」
玉玳伸出的手一僵。
玉琪已經把沈昕半擁在懷裡,拉過她的手腕,給她診脈。
「你受傷了……」玉琪眉頭皺得緊緊的。
沈昕渾不在意,伸手探進自己懷裡,摸索著什麼,她微微抬頭看著玉玳,「我沒有藏起尉遲容,她是被葉童瑤帶走的!我偷偷潛入葉家,找到了她……她之所以神志不清,如染邪祟,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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