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魔

張氏走在去湖邊的路上，還沒有走到湖邊就聽不遠處有丫鬟說。

「大少爺沒命了。」那個丫鬟故意大聲地說，就是要讓張氏聽到。

張氏懷孕了，要是一不小心動了胎氣，指不定就保不住孩子。那丫鬟便是受了別人的指派故意在那邊說那話，說了兩句之後，就又跑了。

「夫人，她胡說的，大少爺一定沒事。」張氏的陪房婆子扶著張氏，勸慰道，「您千萬別傷了身。」

「先過去。」張氏豈會不知道那個丫鬟的用意，不過就是有人故意讓那個丫鬟待在路上，想讓她得知賈瑚不行的消息，讓她動胎氣。

張氏自然不能讓他們如意，還是得去湖邊看一看。

湖邊，賈瑚已經被下人們從水裡撈上來，咳了一些水，好在沒大礙。

賈瑚沒有徹底昏迷過去，他就是迷迷糊糊地聽見有人說：阿彌陀佛，施主，你該回去了。

然後，賈瑚就咳水，就醒了。

張氏過來時，正巧見到賈瑚咳水出來。

實際上，從張氏過來到賈瑚被救上岸，這中間有時間差。賈瑚是被下人們救起來了，但是那些下人們沒有那麼及時救起賈瑚，而是賈瑚落水好一會兒之後，才有人去搭救賈瑚。

「瑚哥兒。」張氏上前。

「娘。」賈瑚睜開眼，看到了張氏，他心裡還很害怕，想要爬起來，卻又沒有多少力氣。

「還不抱少爺回去？」陪房婆子看向一旁的下人，「快去請大夫啊。」

陪房婆子見賈瑚醒了，只要賈瑚還活著，那邊還好。

人群中，有一個丫鬟退了出去，那一個丫鬟跑去了二房。

「瑚大少爺醒了。」丫鬟到王氏跟前，「這會子，正請大夫呢。」

「醒了？」王氏正吃著酸梅，她想生兒子。哪怕她已經有了一個兒子，但是她不嫌棄兒子多，她瞥了一眼一旁的丫鬟，「命，這麼大？」

「說來也奇了，他都差不多沉水裡去了。」丫鬟道，「等會水的人過去，還更晚一些。撈起來時，都沒有什麼意識，快沒氣了。結果，沒過一會兒，他自己吐水出來，就醒了。」

「嗯。」王氏微微點頭，「先這樣吧。」

王氏的陪嫁周瑞家的給那個丫鬟半吊錢，那個丫鬟拿著錢就高高興興地回去。

「最近就別動了。」王氏道，「免得讓人發現，這些人也真是一點用都沒有。」

王氏想這些人對付一個孩子都對付不了，著實無用。她不喜歡賈瑚，不喜歡大房的，便是想著讓自己的兒子成為府里的嫡長孫。她還想著榮國公能多看重二房，更希望榮國公能讓二房繼承爵位，而不是讓大房繼承爵位。

偏偏榮國公很為大房考慮，根本就沒有想要讓二房繼承爵位的意思，榮國公就是讓賈政用功讀書。

這讓王氏頗為不滿，若是賈政能考中進士也就罷了，奈何賈政去了國子監讀書，也沒考中進士。白身，沒有官職，王氏就不知道賈政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有官職在身，倒不如直接讓賈政繼承爵位。

王氏還想榮國公怎麼就不讓賈赦去讀書，讓賈赦走科舉之路啊，怎麼就讓賈政走。

「讓他們小心些了。」周瑞家的道，「大房還有妾室呢。」

那些人拿了銀錢，那就得守口如瓶。也就那麼一兩個人，周瑞家的想實在不成，便讓那些人說是大房的妾室做的便可。

畢竟在表面上二房也沒有什麼理由要去害賈瑚，周瑞家的早就已經安排好了。

大夫到了賈瑚的屋裡，給賈瑚瞧過了，便道，「受了些驚嚇，今夜也要多加註意，別感染風寒。」

小孩子就是怕受了驚嚇之後高燒不退，那麼孩子就容易出問題，一不小心，小孩子就夭折了。

「先讓他喝些葯，盯著點。」大夫給賈瑚開了葯。

「一定讓人盯著。」張氏不認為自己的兒子有那麼不小心，就算賈瑚不小心，那麼賈瑚身邊的丫鬟呢。

張氏給賈瑚安排了兩個丫鬟，賈瑚還小，得有丫鬟顧著。等賈瑚去讀書了，還得安排小廝。

這一會兒，張氏沒有時間去調查賈瑚到底是怎麼掉到湖裡的，而是讓人照顧好賈瑚。

當榮國公夫人得知賈瑚落水之後，急急忙忙地過來，「怎麼了？瑚哥兒可還好？」

「人是醒了，就是受了些驚嚇，大夫交代今晚要多注意一些。」張氏道。

「好端端地，怎麼就掉湖裡去了。」榮國公夫人道，「他身邊的人呢？」

榮國公夫人問張氏，張氏還想問其他人呢。張氏原本以為自己管好手裡的一切，以為應當沒有什麼問題，誰能知道賈瑚竟然落水了。

「先把她們關柴房去了。」張氏回答。

「照顧主子不力，直接把她們發賣出去就是。」榮國公夫人沒有想這裡面是不是有陰謀詭計，而是認為這一件事情多半是意外。她來的路上，身邊的婆子也是跟她說那兩個小丫鬟瞧見一旁的蝴蝶，竟然跑去撲蝴蝶，等她們回過神，賈瑚已經掉湖裡。

榮國公夫人自認為自己對那些下人一向都比較寬容，一些丫鬟就跟半個小姐似的。主人家對下人們寬厚，不代表這些下人們就能不顧主子們的安危。下人們不盡心照顧主子，那就是下人們的不是。

「兒媳準備等明兒再好好審問她們。」張氏道，「到底是她們貪玩，還是她們收了好處。」

張氏現在還不知道具體的事情如何，可她不可能就這麼發賣那兩個丫鬟。就算真的是意外，那她也要了解一下，確保以後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身子重，也別太傷神。」榮國公夫人沒有說張氏不給她面子，到底是張氏的親生兒子出事，賈瑚也是她的親孫子，她如何可能不關心事情真相。

深夜，賈瑚正睡著，他做了一個夢。

賈瑚夢見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那個白衣女子朝著他笑。

「來，來呀。」白衣女子道，「隨我一同去看那名川大山吧。」

那一名女子臉上還帶著笑容，不斷朝著賈瑚招手，「快，來，你若不來，這些果子都要掉在地上了。」

賈瑚的面前又出現各種果樹，他看著身邊的果樹，剛剛想要採摘果子。其中一顆果子就冒出來一個蛇頭，賈瑚嚇了一大跳。隨後，賈瑚都看到那些果子都變成了蛇頭，他嚇得不敢動。

「來啊。」白衣女子似乎沒有發現眼前的狀況，還在繼續朝著賈瑚招手。

「啊。」賈瑚大叫，那一名白衣女子的臉竟然也變成了蛇頭，那條蛇在嘶嘶嘶。

賈瑚下意識就想要逃跑，那一名白衣女子覺得不大對，她衝到賈瑚的面前。只不過她還沒有碰觸到賈瑚，賈瑚身上的玉佛就散發出金光，那一名白衣女子直接被彈開。

猛地，賈瑚睜開了眼睛。

「瑚哥兒。」張氏沒有回她自己的屋裡睡，而是在靠著外邊的榻子，她放心不下賈瑚，要親自看著才安心些。實在累了，她才去靠一靠，她肚子里還有一個孩子，少不得得多注意一些，「怎麼了？」

賈瑚眨眨眼，有些迷糊，他已然已經忘記夢裡的內容了。

「餓了。」賈瑚開口。

張氏伸手觸碰賈瑚的額頭，確定賈瑚沒有發燒，這才鬆了一口氣。

京城裡的一處房屋中，一名白衣女子猛地吐了一口鮮血。有人提前拿著賈瑚的東西來找她，她剛剛入到賈瑚的夢裡，想要勾了賈瑚的魂，直接吃了賈瑚的靈魂。

若是賈瑚沒有了靈魂，那麼賈瑚也就無用了。

誰知她沒有吃撐賈瑚的靈魂，還被賈瑚身上的法器給傷著。

賈瑚身邊必定有高人！

「可惡。」白衣女子喜歡小孩子的靈魂，特別是那些五六歲以及以下的孩子。這些孩子很單純，基本上沒有什麼心機。

白衣女子在人類社會也有身份，別人都當她是道姑，會找她做一些魘魔之事。

寧壽宮，小靜安正睡著，她忽然間察覺到一些異樣，吸吸鼻子，她好像嗅到了功德的氣息。小靜安醒了，這個世界似乎有聽多精怪的。

【喵，起來玩嗎？】大胖橘見小靜安醒了，首先就想著讓她一塊兒玩。

「去，你去玩。」小靜安沒有想著跑出去玩，她有正經事要做，「還是得多種植物。」

小靜安認為歸根到底還是因為這個時空的靈氣太過稀薄，這就導致越來越多的精怪走上歪門邪道。

喵，大胖橘覺得無趣，小靜安能不能想著玩啊，就算是玩毛絨絨的布偶，那也可以。

【種，種，種。】大胖橘道，【得給靈果。】

小靜安冷眼看向大胖橘，「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沒有貢獻，就喵喵兩聲，就想要靈果？

小靜安表示自己得冷一冷大胖橘，讓它知道誰才是主子。

第二天一早，那一名白衣女子便化妝成為榮國府的丫鬟，她倒是要看看賈瑚身邊有多厲害的人物，那人竟然敢打擾她的好事，還傷了她。那麼她必須讓那個人付出代價，也要看那個人能不能一直護著賈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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