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

榮國府，賈瑚昨夜沒有發燒，半夜餓了，他吃了東西就又去睡覺。張氏讓人盯著，她還是在外面的榻子靠著，等到了清早，她確定賈瑚精神狀態還好，她就鬆了一口氣。

賈瑚沒事，張氏這才有時間去審問被關在柴房裡的那兩個丫鬟。

其中一個丫鬟見到張氏，她竟然直接一頭撞到柴房的牆上，直接撞死了。

張氏嚇了一跳，好在很快穩住了心神，倒也沒有被嚇得流產。那個丫鬟的舉動讓張氏很不滿意，她都還沒有審問，那個丫鬟就為了自證清白撞牆而亡。

「大夫人，奴婢真不知道少爺會出事啊。」另外一個丫鬟就跪在地上猛磕頭。

「罷了。」張氏見此，便知道這一件事情不好再調查下去，「從今兒起，你也就不用再照顧大少爺，去做旁的事情吧。」

等張氏回到她的住處之後，坐了下來，越發覺得這一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可是一個丫鬟一個撞牆而死，另外一個丫鬟就只會磕頭，根本就問不出什麼事情來。

若說是後院的妾室讓她們做的，張氏又想沒有證據，哪裡就能證明是她們做的。興許不是那些妾室做的，是二房的人做的呢？

雖然說二房和大房之間，表面上看沒有什麼矛盾，但是王氏極為不喜歡大房，賈政是個白身，沒有官職在身。王氏不喜歡能夠繼承爵位的大房，那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夫人，這一件事情怕是不簡單。」謝嬤嬤道，「明著不好調查，便只能私底下查了。」

「這一件事情就交給你去辦。」張氏道，「你也瞧見了，府里就是這麼一個情況。」

張氏揉眉，從昨天到現在，那些人就各種嚇她。賈瑚落水，那些人告訴她的時候，嚇她一次；她去湖邊的路上，又有丫鬟故意在那邊說話；今天，她去審問丫鬟，一個丫鬟撞牆而亡。

今天早上的事情可能是巧合，可昨天的那些事情，怎麼看都不像是巧合。

張氏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她絕對不能讓那些人傷害她的孩子。

「另外選兩個丫鬟次伺候瑚哥兒。」張氏強調，「讓她們用心些，別讓她們照顧主子，她們自己倒跑去玩。」

「是。」謝嬤嬤應聲，「那兩個丫鬟也是太過年輕，不夠沉穩，容易被引誘。」

「唉。」張氏嘆息，「有幾個小孩子喜歡婆子的，他們喜歡年輕一些的。」

小孩子有叛逆心理，他們會覺得那些婆子管的事情多，覺得年輕的丫鬟管得少一些，年輕的丫鬟還會陪著他們玩。

張氏也知道得派成熟穩重一些的人去照顧賈瑚，可賈瑚才落水，她怕賈瑚不高興。這幾天，她決定先讓人多注意一些，等到後面再安排沉穩一些的人到賈瑚身邊。

昨兒的那一名白衣女子化妝成丫鬟，意圖到賈瑚身邊。

「你看著怎麼這麼臉生呢？」一個丫鬟瞧見那個女子，嘀咕了一句，隨後又道，「大少爺那邊，你就先別過去了，等大夫人選派丫鬟去。」

這些丫鬟都已經得知消息了，張氏要給賈瑚另外選擇兩名丫鬟，有的丫鬟就動了心思。要是她們去了大少爺的身邊，做的活就輕鬆許多，哪怕是要看住大少爺，那也是別讓大少爺發生意外。

「選丫鬟，這不是正好嗎？」白漓笑著道，「若是我們能被選上，以後的月錢不也多了嗎？」

「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大夫人哪裡可能隨意選擇丫鬟。」那個丫鬟道，「多半是要從大夫人帶來的人里選，不然，就是新買進府的吧。」

那個丫鬟倒是也知道一些事情，明白大夫人不可能隨意給賈瑚選丫鬟。

寧壽宮，小靜安身邊的宮人便是太后和皇帝選的，那些人在照顧小靜安的同時也盯著她。皇帝想知道小靜安能拿出什麼用稀奇古怪的東西，太后倒是不想那麼多事情，太后比較純粹。

太后又不用想著怎麼發展江山，不用去想著怎麼讓皇帝高興。

小靜安特意在屋外擺了幾個花盆，她在花盆裡扔了幾顆種子，時不時給那些種子澆澆水。

「這是要做什麼？」皇帝走到小靜安的身邊。

「種花種草呀。」小靜安翻白眼，「花盆就在這兒啊。」

別當作什麼都沒有看見，小靜安伸手摸摸花盆裡的土，「花花啊，快長大，你要是成精了，千萬別來找我哦。」

「為什麼？」皇帝疑惑。

「因為成精的植物很美味啊。」小靜安道。

「那確實不能找你。」皇帝點頭，「你要是啊哦一口吃掉了，那怎麼辦。」

「把它們涼拌了唄。」小靜安道，「胖胖也吃的，喵，一口吃掉。」

「胖胖不是吃魚？」皇帝問。

「吃啊，也吃花。」小靜安拍拍大胖橘，她從空間從拿出一朵靈花，大胖橘躍起，只見它一口咬住了靈花吞了下去。

「……」皇帝看著大胖橘。

「在魚和花之間，它可能選擇花哦。」小靜安道。

「擺了這麼多盆，就不怕那些花花草草都纏上牆壁，長太多了？」皇帝故意這麼問。

「沒事，不是虎杖。」小靜安回答。

「虎杖？」皇帝有點不明白。

「虎杖，不是咒回的虎杖，是中藥材虎杖。」小靜安道，「聽說這種虎杖的生命力很頑強，哪怕是在水……石板下，只要有一點縫隙，它們就能生長出來。只要它們的根還在，它們就能生長起來。」

「這不是很好嗎？」皇帝不明白，這有什麼不好的。

「是挺好的，要是它到了別的國家，沒有天敵，肆意生長，那就不一樣啦。」小靜安道，「一個好好的房子，能成為它們的樂園。這房子遲早要塌了？還是毀了？」

「……」皇帝沒有學習過什麼生物鏈，不知道什麼是生態圈。他就是想這個虎杖能有這麼厲害么，要是虎杖真的有這麼厲害，那麼他們根本就不用派士兵去攻打那些地方，直接讓士兵潛入種植虎杖不就行了么。

不對，他們打一個地方，當然也是要那個地方的土地。

要是那些地方被虎杖佔據了，那麼他們攻佔那個地方也沒有什麼用處。

「別種虎杖。」皇帝嚴肅地道。

「沒事的。」小靜安道，「這邊要是長虎杖，你們很快就解決了。」

「虎杖不能當飯吃。」皇帝道。

「不知道。」小靜安微微搖頭，「有的小孩子就有吃虎杖，聽說是酸酸的？還是酸甜的？」

皇帝想自己沒有必要知道虎杖是酸的，還是甜的。

「好奇心害死貓，也會害死人，不能隨意嘗試去吃那些植物。」小靜安道，「有的有毒的。」

大胖橘立即做出一副中毒的樣子，走路歪歪扭扭，然後，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皇帝看見大胖橘就那麼暈倒在地，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這隻貓成精了吧？味道是不是很好？」

這還了得啊，大胖橘當即就從地上跳起來，朝著皇帝嘶吼，喵。

「是萌，不是凶。」小靜安道。

喵，大胖橘又朝著皇帝叫。

「很兇……」皇帝嘴角微扯。

「……」小靜安無語，凶什麼，再看看大胖橘那個傲嬌的模樣，這一貓一人玩得很開心啊。

小靜安伸手拍拍花盆，種花啦。

當太后出門時，正好看到皇帝和小靜安站在花盆旁邊。

「種花嗎？」太后笑著道。

「是，種花。」小靜安點點頭，「不是種海棠花。」

「九阿哥不在。」太后道，「你種不種海棠花都好。」

「沒事，等海棠花長大了，他就能看見了。」小靜安道，「可以種的。」

「不怕你的侄子被嚇到嗎？」太后看向那些花盆，那些花盆裡的種子都還沒有發芽。

「不怕。」小靜安搖頭，「又不是我被嚇到啊。」

「對，不是你被嚇到。」皇帝點頭，「多種幾株海棠花，海棠花挺漂亮的。」

「是，漂亮。」小靜安也覺得海棠花挺漂亮的。

九阿哥府，九阿哥打了一個噴嚏，誰在想他。

「爺，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整理好了。」下人來給九阿哥彙報情況。

「去看看。」九阿哥想著院子里的那些花花草草，他原本不想種的，又想著他要是不種花草，其他人來到他的府里，那些人不就很容易發現異常。

要是那些人發現異常了，那些人必定會八卦，九阿哥可不想讓他們覺得他現在還在害怕。是，他怕，但他不能表現出來。

九阿哥去了院子，見到了那些花花草草，「不要有海棠花。」

「是。」下人應聲，「是沒有海棠花。」

他們早就聽從九阿哥的吩咐，就是種一些普通的花草，也不種植看上去特別名貴的花草。按照九阿哥的話，那些花草可能太有靈性，普通一點的花草比較好。

九阿哥還說他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哪裡需要種植那麼多奇珍異草，普通的花草才好。

九阿哥府里的下人們多多少少知道九阿哥的一些事情，他們便也不敢多說。

當九阿哥去看那些花花草草的時候，突然，他的耳邊傳來了女聲，「爺，您不喜歡之前的海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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