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中槍

第10章 中槍

見趙玉小臉終於透露出了比死亡還恐懼的神色,滄霓不由再次淺聲詢問:「那是什麼地方?」

趙玉的聲音很淺緩,讓人覺得那不屬於一個正常人該發出的聲音。

她說:「那裡不是人待的地方,是地獄。被關在那裡的人,常年得不到充足的水和食物。於是,那裡的人變得異常兇惡,在惡極之時,會自相殘殺,然後吞噬同伴的血肉,這樣才得以苟活。而且,他們一年四季看不到陽光和外界的一切,只與黑暗血腥相伴,人格不但會扭曲,人性也會散去。久而久之,就跟森林中的野獸沒有區別。每三年,宮中會舉行一場人獸較量賽,就是選其一個吃人最多,獸性最強的人去與老虎或獅子較量,你想想啊,老虎和獅子是多厲害啊,他們再厲害,也不過是人啊。」

「太殘忍了,這簡直不是人性所為。」

趙玉聽著滄霓憤然之語,也默認的點點頭道:「嗯,不過僥倖能活下來的,就可以得到豐厚的獎賞,而且還能被御林軍的首領看重及栽培。因此,這就成了第四層那些罪人們活下來的唯一機會。於是,他們開始用殺戮同伴,吞噬他們的血肉來證明自己活著。」

聽到這裡,滄霓已經是毛骨悚然了,內心對那個暴君更是寒粟了幾分。

一切還來不及待她再說什麼,前面的士兵就怒然的催促道:「快點,走這麼慢,想吃鞭子啊。」

接下來,滄霓就跟著眾人朝鐵塔另一個拐角處走去。沒走多遠,前面就有一個波光粼粼的池子。

原來這鐵塔的內部是這麼大啊,還有池子在裡面,想必這裡面關的犯人,那是成千上萬吧。

這池子看似人工建造,但望下水面,卻又深不可測,裡面有不少魚兒暢遊,而且水流清新乾淨,彷彿又通向了外邊。

滄霓想詢問什麼,可發現在旁側的士兵有些凶神惡煞,當下她也只能識趣的閉嘴。

這時,好幾個士兵不知從哪裡抬來了一堆發霉發臭的衣服,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就倒在了池子一旁,這時,花花綠綠的東西,就一團一團的滾落了出來。

「這些衣物,你們可以麻利點清洗完,否則扣除你們一半的食物。」

眾人低頭順耳的聽著那幾名士兵說話,然後默默的上前整理起來。

那些士兵們發號完施令,便鄙夷的轉身離開了。

這時趙玉拉住滄霓的手道:「姐姐,快乾活吧,否則就沒飯吃了。」

滄霓在怔神的片刻,卻發現與自己同在的那個囚室里的女人,都已經抱著衣物朝池子里走去了。而除此之外,別的囚室里的人也各自在忙碌手中的活。有的在織布,有的在劈柴,有的在做木工活,除了他們身上同樣戴著鐵鏈以外,這一切的一切,到有些像農家的田園生活一樣。

滄霓覺得被關在這種地方,即便辛苦些,但遠離了那個惡魔,日子也是不錯的。

當下,她走向清池旁,拿起一件沾滿油漬的衣服,猛的一吸,酸臭的氣味讓她聞之欲嘔。她強力忍住,手一沾水,刺骨的冷意讓她不由往回縮了又縮。

看來池子是天然的,裡面的水一定是活水通往外處,否則就不會如此冰冷刺骨了。

對於別的奴隸來說,她們似乎感覺不到水的冰冷,一個勁的搓洗。在發現滄霓的舉動后,大家不由自主朝她拋來一個嫌棄的眼神。

只有趙玉走過,她輕手輕腳道:「姐姐你怕冷嗎?你把手放在水裡多泡一會兒就好了,洗洗就熱了。」

滄霓心中雖然一陣難過,但她還是咬著牙承受了。不錯,現在她已經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了,她奴隸,她要忍辱負重,她要為父皇母后報仇。

滄霓在和趙玉洗衣的過程中得知,這些衣服都是宮裡那些太監宮女里的,平日他們就是靠服侍別人來過活自己。而她們所做的一切,就是服侍這群人。也許太監和宮女已經夠卑微了,但比起她們這群人,他們卻仍高人一等。

滄霓問趙玉年紀小小的為什麼也會被關在這種地方,趙玉告訴她,她爹曾是宮中的樂師,因為和某個宮人通姦被抓。宮中的女人都是皇上的,爹爹犯了大忌被處以極刑,娘親被活生生的氣死,然後她和姐姐被以罪人的身份關入了這裡。姐姐天性身子骨軟,進了這裡面沒幾天就病死了。這幾年來,就她孤苦一人的活著。

聽到這個小女孩的遭遇,滄霓才恍然覺得,她比自己堅強多了。她被關在這裡幾經好些年了,也就是說,十歲之前,她就來了這裡,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怎麼熬過這種非人的日子的。

莫明的,她有些心疼,卻又不知該對趙玉說什麼。

趙玉卻朝她澀然一笑:「其實姐姐,只要想通了,這日子也不是那麼難過的。在這裡除了幹活就是吃飯睡覺,雖然有時候會被人欺負,但勤快一點就好。」

「小玉,你在這裡面這麼多年了,有想過出去嗎?」

趙玉聽了她的話,有些受驚,隨即忙搖了搖頭道:「怎麼可能,進了這裡的罪人,一輩子都出不去的。雖然,我很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很久都不知道陽光照在身上的感覺了,還有下雨的是什麼樣子也不知道。每年在這裡的冬天雖然很冷,可我就是看不到雪花,以前聽外面進來的人說,下雪的話,世界一片雪白,比起這裡陰暗的一切,簡直要美得多。姐姐,我是剛來這裡的,你可不可以給我講講外面的世界啊,而且你看起來好漂亮好高貴,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啊?」

聽著趙玉的話,滄霓哽咽半晌,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不是她不想告訴小玉她的身份,而是已經沒有必要了。

公主,滄瀾國的公主,這又能代表什麼呢?除了這個虛有其表的稱呼以外,她什麼也沒有了。也許,她連這裡面的囚犯都不如。她們已經學會了如何獨立生存,可她呢?卻什麼也不會。

大概洗了半個時辰的衣裳,終於有一位囚婦怒了,她憤然的指著滄霓道:「不行,這些衣物我們必需分工,否則我們會被這個女人拖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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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妃不好惹:暴君請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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