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臨川公主

第20章 臨川公主

太後向邱谷掃了一眼,示意她前去安撫滄霓。自己則轉身回到了大殿首位上,略帶憐憫地看著這樣的滄霓。別說是滄霓看不清眼前的現狀,當初自己在面對心愛之人與進宮時,也迫不得已為了家族和今後生活的道路做了選擇,以致痛失愛人,有一段時間都鬱鬱寡歡。

她能看出來,滄霓是個重感情的人,而且心地善良,只是一時被自己理所當然的認為的事情給沖昏了頭腦。

邱谷走上前,彎身將掙扎著哭泣的滄霓攙扶起來,輕嘆一聲,對她說道:「憐妃娘娘,奴婢跟隨太後娘娘這麼多年,從沒見過她像今天這樣對你說這麼許多話。您捫心自問,如果您是一個母親,聽到別人這樣謾罵侮辱您的兒子,哪怕什麼錯都是您兒子造成的,您會苦口婆心的說上這麼許多話嗎?」

滄霓聞言,為之一愣,表情木訥地看向太后。她現在的腦海里一片混沌,甚至都覺得自己以前所想的和看到的都是錯誤的,卻不知道真正對的是什麼。

太後向她這邊看過來,目光悲憫,搖頭輕嘆道:「丫頭,邱谷說得對,哀家確實是有些私心的,但還不至於被一切都蒙蔽住。你回去且仔細想想吧。皇上那個孩子的心思,哀家從小一點一點把他帶大的,自然也能揣測許多。他若不是非常在乎你,怎麼會心甘情願的把到手的滄瀾國交給南宮凜,只為了得到你一人?」

「那是因為……」滄霓憤怒地看向太后,想說些什麼理由,可她連自己都發現,無論是什麼理由都有些牽強。因為玄冥確實是用偌大的一個滄瀾國,只換下了她滄霓,其餘的全部交還給了表哥。搖了搖頭,有些不悅地說道:「不管是為了什麼,也不能去殺害那麼多人!更何況,他都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對我。對我……」

接下來的話她再也說不下去了,滿腦子裡充斥著的都是玄冥對自己的粗暴行為,雙手的指甲都嵌進肉里,恨不得將玄冥碎屍萬段了。但是,在她傷病的時候,半睡半醒時,恍恍惚惚看到了玄冥的眼睛,裡面露出來的全是疼惜的情愫……

不,不,他怎麼可能對自己有什麼疼惜呢?她過得越凄慘,他才會越高興!

太后見她還是執迷不悟,冷笑一聲,眯起眼睛,目光冷冽地剜向她,哼道:「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天女下凡嗎?值得皇上傾國傾城去換取?丫頭,勸你不要將仇恨都看錯了人才是!你親眼看到是皇上殺死你的父皇和母后了?說不準,是你那個口口聲聲里愛慕著的表哥也說不定!」

「你胡說!表哥一向最疼愛我了,他說過會來救我的!」滄霓指著太后,已經完全沒有了本來的氣質。

太后見她的心防一步步被攻破,緩緩地說道:「你既然認為南宮凜是好人,為何忍心割愛把你送給別的男人?為何你來到玄月國已經半年左右,他卻從來沒有來過一次?而且,哀家不怕告訴你,那個滄瀾國的國主,在登基第一天就冊封了大臣的女兒為皇后,甚至還選了若干個妃子,都是高位。聽聞,現在已經有三四個妃子,身懷龍裔,等著為南宮凜剩下皇嗣呢。」

「你住口!我不聽你說這些!」滄霓張大雙眼,眼睛里全部都是淚水,她再度捂住耳朵搖著頭哭道:「我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

「好,你可以不相信,哀家並不為難你。」太后見她情緒過度失控,所以也沒有繼續往下說。

實際上,太后所說的話,有些是真的,有些則是自己的疑惑罷了。她並不知道南宮凜的為人,但是南宮凜為了得到滄瀾國的皇帝之位,不惜通敵賣國,甚至還將一直愛著他的女子給送到了玄冥手上。從這些事情上看來,她不覺得那個南宮凜真正的為人又有多好。

邱谷扶著滄霓走到座位旁坐了下來,輕輕地為她撫著後背,希望她能夠儘快冷靜下來。看著這樣的女子,邱谷只覺得很可憐。她似乎能夠感覺到滄霓意志渙散,一直都沒能從國破家亡的打擊中徹底走出來。

滄霓擦著眼淚,雖然口口聲聲說不會去相信太后說的話,但是腦海里一直都在想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難道真的是她太過單純,所以被一向白衣勝雪的表哥給騙了?表哥那樣的溫文爾雅,看向自己時總是面帶微笑,他怎麼會迫害自己呢?

可是,他為什麼會冊立那麼多妃子?他送自己來到玄月國之前不是明明說過,不管自己變成什麼樣子,他的皇后位置只會給自己留著嗎……

還有父皇和母后,殺他們的人穿著玄月國的衣服,不是玄冥下的命令,又會是誰?

滄霓的腦海里一片凌亂,他竟然對南宮凜心生懷疑了,這樣的想法令她幾欲發狂。與此同時,心裡的疑慮像是滾雪球似的越來越大,臉色蒼白一片,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些什麼,甚至感覺眼前一黑,向椅凳後方倒去。

「老天,連妃娘娘!」邱谷有些震驚地看著忽然昏迷過去的滄霓,連忙從後面托住了她的頭,有些擔憂地看著太后,輕嘆道,「太後娘娘,憐妃暈過去了。」

太后目光沒有了剛才的犀利,只剩下隱隱的憐惜。她輕嘆一聲,睏乏地揮了揮手,對她說道:「命人把她抬到偏殿里休息片刻吧,等她醒來后,就送她回去。哀家現在也累得很,需要休息了。」

「是,奴婢遵命。」邱谷聞言,垂頭答道,便向門口那裡揚聲叫來幾個宮女,把滄霓帶到偏殿里去休息了。

太后拄著頭部,半靠在椅榻上,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身心俱疲。她一開始是想要羞辱滄霓的,已經身為玄冥的憐妃竟然還總是對皇上惡語相向,若是真的對皇上痛下殺手,又偏生趕在皇上對她撤下心防時,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在看選滄霓之後,她竟然被這個柔弱又美麗的女子給弄得揪心了。她不由自主的想到剛才滄霓失望時那空洞的眼睛里,有著怎樣難以掩蓋的傷痛……

「皇上駕到!」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個太監高亢又尖細地聲音。太后抬起頭來,看向急匆匆走進來的玄冥,他的眉心中間隱隱可見擔憂的神色,甚至還有些薄汗在的。可見是急忙趕過來找她要人的,這可真是讓太后疑惑了。

「母后,滄霓人呢?您把她帶到哪裡去了?」玄冥看向太后,眼裡含著慍怒,沉聲問道。

太后心中苦笑一聲,這個兒子她再了解不過了,若不是把滄霓放在了心尖上,怎麼會如此關切她?還要急匆匆跑向這裡來質問她這個做母親的,真真感到很好笑。

「她累了,在偏殿里休息,皇上若是不相信,可自行去看她。」太后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

玄冥聞言,深深地看了太后一眼,似乎是在考量她說的話是否正確。考量到滄霓身子還未大好,玄冥心中擔憂不已,立刻便向一旁的偏殿方向走去。才走了幾步,太后便怒不可遏地喝住了他。

「皇帝!哀家就在這裡,你一進來就問哀家要人,連請安都免了,還有沒有把哀家放在眼裡?」太后冷哼一聲,看向玄冥這樣沒有禮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玄冥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看向太后,見她面色蒼白,還有些憔悴的感覺,這才發現太後身體狀況並不好。連忙走上前,關心的問道:「母后,是兒臣不對,應該先向您請安問好的。只是憐妃她初來乍到,說話又不注意,怕她衝撞了您。」

「初來乍到?哀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她來到玄月國的皇宮裡已經五個多月了吧?轉眼就就快半年了,哀家都沒有見過她一次。是皇上藏得太深,還是所有人都不把哀家當一回事了?」太后本來是不想攔著他的,可見他如此緊張滄霓,便覺得有必要教條他一番。

「兒臣不敢。只因最近國事繁忙,再加上她前些日子犯錯,被兒臣囚禁了索命塔三個多月。」說到這裡,玄冥有那麼一瞬間的尷尬,看了太后一眼,垂下頭低聲說道,「由於兒臣的疏忽,導致她腹中已經三個多月的成型男胎滑落,又將養了一個月多的身子……」

「你說什麼?!」太后驚愕地看著玄冥,見他不像是在說謊,頓時氣悶地拍了拍桌子,嘆著氣說道,「皇上,你也太不知道小心了!這後宮裡子嗣單薄,直到現在,你只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都還沒有,怎麼能如此大意呢?」

玄冥低垂著頭,心中也自是悔恨,他沒有想到滄霓竟然就懷孕了。如果知道的話,一定不會把她扔進索命塔的。只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玄冥只想好好地照顧滄霓,卻總是在看到她仇恨的目光時,氣悶不已。尤其知道她一直都在心裡想著南宮瑾,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難免粗暴了些。

太后沉痛地閉上眼睛,總算能夠明白滄霓為何會這樣恨玄冥了。不管是不是玄冥親手殺了滄霓的父母,她的國家滅亡始終有蒼冥的一大部分責任。後來強佔了她的身子不說,還導致她滑胎小產,真是造孽啊!

無力向他揮了揮手,沒好氣地說道:「罷了,你去看看她吧。剛才哀家不過是勸她不要對你心懷怨恨,也對她說了一些她原來的父皇是一個昏君的事情,她雖然不肯相信,卻也是悲痛欲裂地昏過去了。」

「昏過去了?」玄冥聞言,頓時眉頭緊皺,恨不得能立刻過去看看她。

「對了,還有那個南宮凜的事情,滄霓現在心裡一直住著個別的男人,你這樣一味的粗暴對待,只會讓她對你越來越恨。你們中間若是有什麼誤會,還是趁早說清楚的好。哀家也不攔著你納妃,但是你也要有個分寸,千萬不能把一個危險的人留在枕邊。萬一讓哀家白髮人送了黑髮人,還要不要讓哀家活了?」

太后語重心長地說完,看都沒看玄冥一眼,便站起身來由宮人扶著走了。

玄冥愣在那裡,看到太後進了角門的珠簾后,不知想起了什麼。過了有一會兒,他才步履沉重的走向偏殿,尋找滄霓去了。

大霧靄靄中,滄霓漫無目的地走著,她似乎在這裡走了很久,甚至都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迷迷糊糊中,聽到誰在前面小聲地說著話,滄霓走上前去,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沒辦法發出聲音。只聽兩個衣著襤褸的人正縮在牆角處,彼此哭訴著什麼。

「我現在才知道,什麼皇帝老子?滄瀾國的皇帝壓根就不知道體恤我們這些窮苦的老百姓!娘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是啊,我娘昨天也去世了,嗚嗚嗚……真的有心跟著她一起死去算了。」另外一個人哭得很傷心,外面天寒地凍的,他往袖子里揣了揣手,哽咽地說道,「別提那個皇帝老子了,他根本就不配做皇帝!」

「你以為我們不提,別人就不提了嗎?我聽說好多地方的黎民百姓都怨聲載道的,嘴裡都在碼著蒼天奎那個混蛋皇帝!」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罵我父皇?滄霓聞言,頓時怒火中燒,走過去想拉起他們,身子卻穿透過去,根本就抓不住對方。滄霓大驚失色地看著自己模糊的雙手,不明白到底是怎了。

就在這時,她的面前出現了成千上萬個滄瀾國國民,都在罵著滄瀾國的皇帝。忽然,他們好像全部都看到了滄瀾,指著她恨聲罵道:「這不就是蒼天奎最心愛的女兒滄霓公主嗎?大家一起上,打死她!」

滄霓驚悚地看著迅速向自己聚攏來的人們,好似都張著血盆大口,等待著將她吞入肚腹之中。就在滄霓眼前出現一片黑暗時,場景似乎又換到了另外一處。

這裡鳥語花香,那桃花林也是莫名地熟悉。滄霓疑惑地走在桃花林間,欣喜地發現,這不是表哥的府邸嗎?她怎麼來到這裡了呢?太好了!許久沒見到表哥了,她要去找表哥!

只見前方不遠處的石桌旁,坐著兩個人。滄霓有些看不清那兩個人的樣貌,只依稀記得,他們看起來真的好熟悉,應該是自己認識的人吧?

「南宮兄,你這樣做的目的朕倒是可以理解,只是將一直愛著你的滄霓送給我,你當真捨得嗎?」

「玄兄,男兒志在四方,怎麼會將兒女私情縈繞在心上呢?你已經有了江山,自然會不將滄瀾國的基業放在眼裡。可我不同,我現在需要這個位置,所以請你幫助我達成這個夢想,好嗎?」南宮凜有些懇求的看向玄冥,也是走投無路才會這樣的。

玄冥想了想,點頭答道:「好,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滄霓這才發現,原來竟是這兩個男人在一起說話呢!她渾身都有些毛骨悚然了,自己最愛的表哥跟南宮凜自己最恨的暴君玄冥在一起商討害她的國家?

啊!滄霓張開嘴想要大叫,卻不敢叫出聲來。她的腦袋裡都要爆炸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她瘋狂的逃離了這裡,告訴自己,這些都是夢境,都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

募地,跑到一處狼煙四處飄的地方,地上全部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滄霓驚恐地來回躲著,以免不小心踩上去。那些屍體上到處都是血,看得滄霓一度想要嘔吐了。

她的目光忽然被一些人給吸引住了,那些人就是化成灰她也認識的。他們從母后的屍體上揪下來一個玉觀音的墜子,掂量了掂量,笑著說道:「想不到這個皇後身上的東西還挺多呢,她這麼美麗,難怪她的女兒滄霓公主也美麗動人呢!咱們主子把滄霓公主給帶走了,轉眼就去送給玄月國的皇帝玄冥,他也真夠狠心的。」

「哎,誰說不是啊,我還記得滄霓公主一顆心思都在南宮主子身上,她總是跟主子喊表哥,光聽那聲音咱們也得被迷死了呢。」

「走了走了,眼下皇宮裡的人都死絕了,光剩下滄霓公主和南宮主子,咱們可不能久留了,免得被人看到。」

說著,他們便走得越來越遠了。滄霓震驚的跑過去,看著躺在地上已經衣衫襤褸,遮不住春光的女子,正是她的母后。這群畜生!他們居然侮辱母后還要殺死她!

可是他們口中說的南宮主子是誰?自己的表哥?那不就是南宮凜嗎?

不!不不不!這絕對不是真的。滄霓頭痛欲裂地想要吶喊,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的感覺,簡直是要折磨死她了。她傷心欲絕地癱坐在地上,腦子裡都在盤旋著玄冥的母后說的話,難道是日有所思,所以才月有所夢嗎?

「不!表哥不是壞人!玄冥才是壞人!父皇,母后,你們都是玄冥害死的,不是表哥!」

滄霓的囈語不斷地從口中傳出來,倒叫坐在床邊默默守著她的玄冥眸光一緊,頓時覺得心中怒火太大,雙手緊緊地攥拳,讓人看到他就覺得心驚膽顫。他眯起雙眼,冷冷地看向面前這個一直在說夢話的女人,心中冷哼一聲,山雨欲來。

「不要!」

隨著這樣一聲喊出來,滄霓猛地坐起身來睜開眼睛。她額頭上的汗珠已經密密麻麻的生了許多,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別提多難過了。忽然,滄霓覺得身旁有一雙森冷的眼睛正在狠狠地瞪著自己,頓時驚慌地抬起頭來,不期然的看到玄冥伸出手來狠狠地攫住她的咽喉處,慢慢地收緊中。

「你放開我!」滄霓吃痛地要拍開他的手,卻絲毫不能撼動半分。

玄冥嗜血地冷笑在唇邊慢慢地勾起,低沉地說道:「怎麼,你夢到南宮凜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了?」

這些事情,其實玄冥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太后既然跟滄霓講了,不管內容是什麼,玄冥其實也不在乎的。他才沒有那個興趣去為了一個女人辯解什麼,而且也從沒想過如果被人誤會了,要怎樣去解除。

在玄冥的面前,滄霓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似的,總是讓他輕易地就看穿滄霓心中的想法。滄霓垂下眼眸不去看她,可喉嚨處卻越來越緊,都有些不能呼吸了。她忍著疼痛和窒息的感覺,對玄冥說道:「你這個人渣皇帝,管我做什麼夢了!即便是有什麼被我夢到了,那也是被你們給挑唆的!」

「你還嘴硬?嗯?」玄冥不悅地鬆開了她的脖子,冷哼一聲,危險地鄙視著她,冷冷地說道,「滄霓,你一直都在挑戰朕的耐性。真很好奇,究竟什麼事情能夠讓你放鬆對朕的恨意?」

難道非要讓他出言解釋什麼,滄霓才會真的相信什麼嗎?不,滄霓心裡不是這樣想的。玄冥甚至覺得,滄霓心裡巴不得自己能快點兒死。他心裡有這個女人,所以太過了解她的想法和做法。

果然,滄霓目光冷冽地剜向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就算是死了,也會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住口!」玄冥猛地瞪向她,面上陰鷙一片,沉聲怒道,「女人!你已經數次挑釁朕了,難道真的是不想活了嗎?」

「隨便你!我早就已經不想活了,如果你不逼我的話!」滄霓啐了一口,嫌惡地說道。

「好,很好!」玄冥獰笑一聲,站起身來,負手而立地對滄霓說道,「本來朕還想告訴你,新任的滄瀾國國主南宮凜會在明日到達玄月國,朕到時候設宴款待他,那時你座位滄瀾國前朝的公主,也會被朕帶去的,沒想到你如此的不領情。」

「你說什麼?表哥要來?」聞言,滄霓渾身都精神起來了,她驚喜地看向玄冥的身影,急急地說道,「你肯讓我見到表哥嗎?你怎麼會有那麼好心?」

玄冥哼笑一聲,覺得滄霓簡直就是在說廢話。他何曾好心過?自然是有目的才會帶著她一起去的。回過頭去看向她,奇怪的問道:「你想去?朕還以為你不會願意見到南宮凜呢。」

「誰說我不願意見到表哥了?」滄霓有些惱羞成怒地看向他,恨恨地說道,「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所以才會這般糊弄我。」

「哼,朕沒興趣跟你開這種玩笑,只不過,怕你到時候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玄冥好整以暇地走向她,居高臨下地態度讓滄霓頓時覺得整個人被他的黑影給籠罩了。

滄霓垂下頭想了想,玄冥何曾跟自己說這樣的玩笑話?所以應該是真的。可是她覺得表哥如果要來的話,應該是接自己走的吧?玄冥為何會有這樣猙獰的笑容呢?

她有些遲疑地抬起頭來,看向玄冥,淡淡地說道:「如果表哥真的要來,你肯讓我見他嗎?」

不願意!玄冥差點兒就脫口而出。然而,一天不讓她看清楚南宮凜的真面目,恐怕她是不會死心的。他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忽然笑道:「可以,只要這幾天你侍奉好了朕,那朕肯定要你見一下你的老情人。」

「你……」滄霓緊咬著下唇,極其憤怒地看了他一眼,別過頭去,低聲罵道,「你卑鄙!」

「你已經不止一次說朕卑鄙了,朕也不介意。哼哼--」玄冥長聲哼笑,見她已經清醒,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走向門口,「既然已經醒來,就回夜華宮吧。朕晚上到你那裡去,看你的表現。」

說完,玄冥就狂笑著離開了。他似乎是找到了挾制滄霓的想法,更知道她一定會為了見南宮凜而好好侍奉自己。只是,為何心裡會這般的痛楚呢?玄冥搖了搖頭,陰沉著一張臉,拂袖而去。

滄霓掙扎著起身穿好鞋子,心裡一陣慌亂。表哥這次真的要來了嗎?她的心裡十分的期待,卻又害怕表哥會嫌棄自己。太后的話一直都在滄霓的腦海里旋繞著不曾離去,讓她一度覺得喪失了自己最真實的漣漪。

待她有機會見到表哥時,一定要親自問問才好。可是,不知道有沒有那樣的機會。

綠華和紅朵都守在太後娘娘的壽安殿外面,見到滄霓走出來,連忙上前,褔身說道:「娘娘,您出來了。可是要回宮了嗎?」

滄霓的眼神有些空洞,她看了看二人,淡淡地點了點頭,便向下面走去。滄霓走出壽安宮的時候,天色已經是擦黑了。鸞轎緩緩地在皇宮大院內走著,一路直通夜華宮。

忽然,前方傳來一個孩子的哭聲,似乎很是焦急。

鸞轎走著走著忽然停了下來,綠華在外面恭敬地說道:「娘娘,是臨川公主跌倒了,可是要過去攙扶起來?」

「臨川公主?」滄霓蹙眉想了想,淡淡地說道,「停轎吧。」

轎子緩緩地落地,紅朵立刻上前掀起轎簾,扶著滄霓從傾斜的鸞轎內走了出來。滄霓眯起眼睛看向前方不遠處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小女孩,見她那樣可憐,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這是玄冥的皇長女--臨川公主,乃是安貴妃所出。滄霓原來在自己國家時,曾經聽說過玄月國的後宮里只有兩位小公主出世,玄冥極其寵愛他的皇長女。她倒不是為了奉承玄冥而去幫這個臨川公主,只是不想在明知道她跌倒卻不去救時,被人給抓住把柄,又讓玄冥折磨自己一番。

她走上前,走向哭哭啼啼的臨川公主。

「臨川,你為什麼在這裡哭呢?趕緊起來吧,地上涼。」滄霓伸出手去,想要拉她起來。

臨川公主聞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悅地說道:「你走開!本公主不需要你來扶!」

滄霓微微一愣,有些尷尬地愣在當場,不知道手該不會縮回來。看到她這個樣子,滄霓忽然想到了自己小時候摔倒在地時,又是如何的刁蠻任性。

她站起身來,向身後的紅朵說道:「你去問問看看,宮女的乳母在哪裡。或者,請安貴妃過來一趟吧。」

說完,滄霓覺得自己真心是有些多管閑事了。她自己在這個後宮里還有些束手束腳的,作什麼要去管別人的事情呢?事實上,若是滄霓有一點兒惡毒心腸的話,她大可以抓住臨川公主的人去要挾玄冥放自己出去。

然而她沒有這樣做,更不覺得這是什麼上上策。連玄冥的母親,滄霓都可以平常心對待,她又怎麼會把對玄冥的憎恨加諸到小孩子身上呢?現在孩子就在這裡,她總不能就這樣走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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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妃不好惹:暴君請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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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臨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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