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與太后的對峙
「邱姑姑,本宮也是不願意讓母后動怒,然而皇上畢竟是天子,本宮也無法總是相勸。太後娘娘若是身子不大好,就當臣妾沒有來過吧。只是臣妾擔心皇上,怕他會遭遇不測……」
「啪」!太后又是余怒未消地拍上桌子,氣急敗壞地打斷了麗妃說的話,氣勢洶洶地說道:「哀家倒要見見這個憐妃呢!說起來,哀家在病重數月,都未曾見到過她前來。本來是想,不過是個亡國的公主罷了,也不算什麼的。現在聽麗妃這樣一說,哀家倒覺得,不見一見憐妃,似乎都有些說不過去了。」
麗妃聞言,心中暗自一喜,慌慌張張地站起身來,對太後娘娘略帶惶恐的說道:「太後娘娘,若是皇上知道這一切是臣妾告訴您的,一定會大發雷霆的。若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還是別去請那位憐妃妹妹過來吧?臣妾昨日才討了沒臉,她在誤以為是臣妾栽贓嫁禍於她的。」
這話說得可圈可點,竟然讓人看不出來究竟是哪裡出了差錯。但太后可是從後宮里摸爬滾打出來的老人兒,自然是看出她這些微末的伎倆的。當下也算是明白麗妃的處境,畢竟都是為了在後宮中長久立足罷了。只是那個滄霓,卻是她無法容忍的。
垂眸淡淡地說道:「哀家為什麼要是請她過來?她難道不應該前來向哀家請安嗎?放心,哀家心中自有分寸。現在你管理著六宮大權,也把事情都放在心裡多斟酌一番再去說和做。相信你心裡明白哀家的意思,煽風點火的事情,哀家只容許你這一次。你且退下吧,哀家需要靜一靜了。」
說完,太后便向邱谷說道:「邱谷,你去送送麗妃。」
太后的目光在望向邱谷的時候,是表達了些許意思的,邱谷只略微一看便明白了太後娘娘的目的,於是褔身說道:「奴婢遵旨。」
麗妃已經被太後娘娘的話給嚇了一大跳,她自然是知道這些微末的伎倆難登大雅之堂,一定會被太后給看穿。但是她也掐准了太后愛護皇上的心思,所以才敢如此大膽的說出來。
心中已然被太后的話驚住了,後背甚至都已經有了冷汗。她面上卻含笑地起身,褔身說道:「臣妾謝過太後娘娘的教導,一定謹遵太後娘娘的懿旨,克盡己任,會好好管家後宮中的姐妹。」
見她聽懂了自己的話,太后也不再那樣嚴肅,緩緩說道:「你明白哀家的用心良苦便好,也別光顧著看管後宮中的妃子,你們的肚子都爭爭氣,為哀家添個孫子孫女也是好的。」
「是。」麗妃羞澀地垂下頭,恭敬地褔身說道。
麗妃再度起身後,身旁的宮女小荷早已經走上前來扶起她,麗妃才免了差點癱坐在地上的危險。邱谷不動聲色地送麗妃出去,一直都默不作聲,心中卻在想著些什麼。
當麗妃帶著宮人們都站在門口以後,邱谷看向麗妃,直言不諱地說道:「麗妃娘娘,請恕奴婢直言。娘娘如今在太後娘娘面前用的方式,切莫不可再有第二回。皇上疼惜太後娘娘的身子,所以最近有什麼事情都不會向太後娘娘來說,是怕她老人家生氣。若是被皇上知道您在太後娘娘面前說了些什麼……咳,相信娘娘一定明白奴婢的意思,想方設法讓皇上對您寵愛有加,恐怕比要防著某些妃子更為重要得多。」
「是,邱姑姑說的是,本宮受教了。」麗妃心中有些惱怒,這樣一個奴婢都敢踩踏到她頭上來了,但是她也明白,定是太後娘娘有話要讓邱姑姑轉達給自己,所以只得硬生生地收下了。
「奴婢送娘娘至此,奴婢告退。」邱谷聞言,躬身說完,便轉身回去了。
麗妃目光冷冽的瞥著邱谷的背影,心中冷哼一聲,便上了鸞轎。坐在轎子上的麗妃,雙手攥拳,開始還在埋怨太后和那個邱谷,但是在想明白一切后,不覺恍然大悟。邱姑姑是告訴自己,抓住皇上的心,比任何事情都要強。
她雙手放至胸口處,感受著那裡砰砰的心跳聲,不覺有些后怕。是了,皇上是九五之尊,他若是想對誰好,即便那個人犯了滔天大罪,他也會姑息一切。比如說那個滄霓,既然是日日存了要殺皇上的心思,他還是願意夜夜都在她旁邊入睡……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太後娘娘讓邱谷向自己說了這些話,無非就是在教條她,切莫再徒生事端,好好想想如何討皇上歡心,再有便是……早日為皇家孕育子嗣。
子嗣?呵,她何嘗不想有自己的子嗣呢?可是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失去了一個孩子,竟然再也沒有懷上過。一想起貴妃和德妃都分別孕育了公主,可她卻什麼都沒有,心裡便覺得十分痛惜。
不過沒關係,麗妃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冷笑一聲,她還年輕,有的是機會生下皇子。放眼後宮之中,她的身份最為尊貴,母家也是位高權重的將軍世家,定能護得自己周全。
滄霓,你且等著被太後娘娘責罰吧,到時候,本宮都不用出手就可以將你打得滿地找牙!
經過幾日的將養,滄霓身上的傷已經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她連日來受到玄冥的瘋狂奪取,身子已經殘破不堪。滄霓有時候就在想,乾脆死了算了。然而,為了那還在繼續存活在這個大陸上的滄瀾國,也為了表哥的夢想,她都一一的忍受住了。
今日早上,滄霓在紅朵的攙扶下,已經能夠下床了。她先去了綠華的房間里,看望同樣收了針刑的綠華。這時的綠華是半靠在床上躺著的,見滄霓來了以後,連忙起身想要掙扎著下床請安。滄霓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道:「不必多禮,我是來謝謝你的。」
綠華不好意思地看了滄霓一眼,連忙說道:「奴婢不需要娘娘的感謝,奴婢只希望娘娘能夠一切安好,這才是奴婢們的本分。」
其實她的身子也並不怎麼好,偏趕上那日她月事還沒幹凈,忽然受了傷,便倒下去了。說起來,她也覺得有些后怕。麗妃娘娘的本事真的太大了,竟然敢明目張胆的用這樣的方法,分明是知道,即便皇上清楚一切也不會怪罪於她。因為她背後有娘家做靠山來撐腰,再威武不過了。
見滄霓來看自己,綠華心中也明白,一定是她心生愧疚和感激,所以才會來的。要知道,當初她跟紅朵來服侍滄霓,卻總是看不到她有什麼表情,更別說什麼話了。
滄霓見綠華氣色好多了,微微彎起唇角笑道:「我知道你是出自好心,我這麼個身份的人,在玄月國的皇宮內是沒有什麼人會關心的。那天你救下了我,我定會感激你的。」
「娘娘謬讚了,奴婢只後悔救您太晚,請娘娘不要怪罪奴婢才好。」綠華當時被嚇得夠嗆,根本沒有想到要擋在滄霓的面前,後來反應過來,便迅速地來到擋了下來。
一部分是為了不給自己擔責任,怕滄霓發生什麼事情后皇上怪罪;另一部分,是因為滄霓是對她跟紅朵來說,很不錯的主子。從沒有苛待過她們,她們也定當報答主子的。
滄霓點了點頭,看向四周,紅朵去張羅午膳的事情了,現在只有她們兩個人在。她心中忐忑了一會,有些試探地說道:「綠華,我心裡有件事想求你。因為你救過我,我選擇相信你……」
說到這裡,她有些惶恐的看了綠華一眼,萬一她是玄冥特意派來監視自己的,話問出口后被她告訴給玄冥怎麼辦?
綠華聽得有些不明白,但是她還是敏銳的發現了滄霓的猶豫和擔心,點了點頭說道:「娘娘但說無妨吧,實話跟您說,皇宮裡所有人都是皇上的人,但是奴婢是您的宮女,有些事情還是知道當講不當講的。」
她們奉皇上之命,負責照顧滄霓的起居,並且監視她的一舉一動。但皇上並沒有說,務必要將她所有的話都原封不動的告訴他。而且,綠華看著這個憐妃娘娘也實在是可憐,有些動了惻隱之心。如果傷害不到自己的利益,她是不會去跟皇上亂說的。
滄霓猶豫了一下,聽到她這樣說,索性便豁出去了,謹慎地向她問道:「我想問一下,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玉貴人?就是在你們來侍候我的前些天晉封的吧。」
「玉貴人?」綠華有些不解地皺起眉頭,仔細地想了想,搖頭說道,「並沒有聽說過什麼玉貴人,是不是還沒有冊封下來的?」
「你說什麼?沒有?!」滄霓聞言,頓時驚慌地站了起來,語氣也不覺拔高了許多。她的雙唇開始有些顫抖,甚至都分不清楚眼裡模模糊糊的是什麼感覺了。
小玉究竟去了哪裡呢?那天她分明是聽到玄冥說,把小玉封為了玉貴人啊!難道這一切是騙自己的嗎?還是說,小玉已經遭遇了不錯?
綠華驚恐地看著顫顫巍巍的滄霓,連忙下床,虛弱地扶著床邊將滄霓拉了過來,擔憂的問道:「娘娘,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奴婢說錯了什麼?」
滄霓搖著頭,忽然想到了什麼,像是抓到了一線生機似的,轉過頭去握著綠華的雙手,充滿期待的問道:「那麼,就在那些日子裡,你們的皇上有沒有封過誰為妃子?隨便是什麼妃子也好,那個女子十四歲左右,大眼睛,很機靈又單純的一個女孩子。」
她越是這樣說,綠華便覺得越來越有些茫然。她不解地搖了搖頭,依舊是剛才的否定話語。看向滄霓,斬釘截鐵地說道:「這半年來,恐怕只有娘娘一個妃子是新晉的,再沒有其他妃子了。奴婢不知道娘娘想要找誰,需不需要奴婢去打聽一下?還是說,您直接問皇上會更好些?」
「問他?」滄霓恍惚聽到這樣一句話,目光銳利的看向綠華,有些咄咄逼人地說道,「我為什麼要問他?問他的話,即便小玉沒事,都可能變成有事了!」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滄霓眼裡是充滿憤恨的。她的目光里迸發出來的恨意讓綠華感到渾身都戰慄了起來,甚至都不敢去看了。她怯懦地說道:「是,奴婢失言了,請娘娘降罪。」
說著,便要跪下去。饒是綠華心思縝密,也看不懂眼前的這位憐妃娘娘了,她已經是皇上的女人,為什麼不想著去討皇上歡心,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恨皇上呢?心中輕嘆一聲,恐怕是為了她的國家被皇上佔領的事情吧?
不過好像聽說是這位娘娘的表哥把她送來的,然後皇上已經把滄瀾國還給娘的表哥南宮凜了呀!說起來,就算是有什麼仇恨,也不該這樣心裡怨念吧?滄霓虛弱地坐回床上,深深地冷靜了下來,斂去剛才不經意出現的恨意。
滄霓轉過頭去看向綠華,懇求的說道:「綠華,謝謝你相告。請你不要我問的這件事情告訴玄冥,好嗎?算是我求你了。」
「嗯,好,奴婢不說。」綠華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窺視著滄霓的表情,輕嘆一聲說道,「娘娘,奴婢不知道您心裡為何這樣恨皇上,但是既然成為了皇上的女人,就應該好好地以侍奉皇上為己任,這樣才能爭得一席之地,不被人欺負。不是嗎?」
「我知道。」滄霓點了點頭,垂下頭有些落寞地說道,「但是我的心裡如何想的,你是不會懂的。因為連我自己也不太懂了,甚至看不清自己心裡的想法。」
滄霓是恨玄冥沒有錯,卻沒想到,她越是將這股恨意表達出來,玄冥就越是發狂地傷害她。或許,她該試著長大成熟起來了。玄冥那樣心機深沉的人,根本不是她憑自己一人之力就可以打垮的。
苦澀地笑了笑,滄霓對綠華說道:「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奴婢恭送憐妃娘娘。」綠華得體地褔身後,連忙扶著床邊,目送滄霓離去了。
壽安宮的大殿內,滄霓跪在地上,安靜地出奇。
周圍的宮人都垂首立在兩側,漠然的看著面前這個憐妃娘娘。太後娘娘則坐在上首的位置,冷冷地盯著滄霓。她這兩天身子又虛弱了許多,自那天麗妃走了以後,便又忍不住倒下去了。直到今日早上,在勉強下了床。
邱谷一直侍立在太後娘娘的旁邊,小心翼翼地服侍著她。
滄霓已經跪了半個時辰了,可始終都沒有說話求饒過。她忽然被太后招至這裡,因著她是太后,所以滄霓依照對老人的尊重行了大禮。罪不及父母,滄霓這樣善良溫柔的人,心中是明白的。
她心裡恨的是玄冥一人,並沒有將他的親人也恨了。所以,這種恨意是很極端的。若不是因為玄冥的一意孤行破了她滄瀾國的城池,說不定,她現在已經成了表哥的妻子,相依相伴,永不分離。
太后冷眼看著滄霓這樣不吭聲地跪著,心中著實有些疑惑了。若是這個亡國公主沒有一點兒教養,只跪上一會兒便會反抗了。可是她就那樣跪著,低眉順眼的樣子,絲毫沒有反駁什麼。
她輕咳一聲,淡淡地說道:「憐妃,你可知哀家召你過來有什麼事情嗎?」
滄霓身上還沒大好,跪了半個時辰后,膝蓋那裡都疼了,小腿也有些抽痛。忽然聽到太后說話,抬起頭來看向她,稍稍愣了一下。
她剛才進來的時候,沒有留意到太后長什麼樣子,只是低著頭走進來的。這兩天她想明白一個道理,想要在這後宮里不吃虧,就要試著收斂自己的恨意。太后忽然召見自己,滄霓能想到的便是審問或者訓斥了,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
滄霓甚至理所當然的把所有的問題都給同化了,她不覺得自己恨玄冥是什麼錯誤,因為這是玄冥欠她的。可是在看到太后這樣冷冽又有些憔悴的眼神時,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母后。
母后若是還在世的話,應該也是這般雍容華貴的。她覺得太后這樣的病態,絲毫沒有掩蓋住那美麗的容顏。玄冥的長相多半是承襲了太后的美貌,然而她在看著自己的時候,那種若有似無的厭惡之感,讓滄霓心中一陣好笑。
滄霓頓了頓,毫不畏懼地淡淡說道:「我不知道。」
邱谷聞言,見太後娘娘有些不悅,皺眉想了想,便上前一步,對滄霓說道:「大膽!在太後面前竟然還敢你啊我的這樣稱呼,還不快自改成『臣妾』!」
她是宮裡的老宮女了,又是太后信任的人,自然也掌管一切宮人的禮儀教條。一些妃嬪該有的稱呼,邱谷也是熟記於心的。實際上,她也是害怕太后因為這些微末的小事再度生氣,不得不提前喝住滄霓,希望她能夠有所改觀。
可滄霓不是那樣想的,她看向太后,直言不諱地說道:「太后,玄冥強行佔有了我,用那樣粗暴的方式,實在是一個君主所不齒的。她亡了我的國家,還不顧我的意願納我為妃,我為何一定要聽從他的指示?」
「放肆!」太后冷哼一聲,瞥了一眼侍立在下面的宮人,冷聲說道,「你們都退下吧,哀家要單獨與憐妃談談。」
現在滄霓這樣說話,難免會有些不好的話語被人們聽了去。太后今日是向滄霓興師問罪的,自然不會讓她有侮辱皇上機會。見眾人都退下去了,太后的目光才重新落回滄霓的臉上。
想了想,她眯起眼睛說道:「你要知道,既然進了皇家的門,便終生都是皇上的人。相信你從前一定有良好的修養,所以剛才跪在殿前始終都沒有吭聲。哀家看中你也曾經是滄瀾國的公主,所以今日找你來,是想告訴你一些事情。你若是一直執迷不悟,就不要怪哀家事先沒有跟你說清楚。」
「左不過也是被你們擄來做奴隸了,你要是想說什麼,直接說就是。何必這樣假惺惺的來問我,若是真想詢問我什麼意見的話,怎麼直接就把我給帶過來了,一點兒都不給我拒絕的機會?」滄霓沒有看向太后,只望著地上冷冷地說道。
「你既然如此不尊重皇上,為何剛才對哀家還是挺尊重的呢?」太后看向她,不解地問道。
滄霓聞言,抬起頭來,看向太后,很是直接地說道:「因為你是一位長輩,我就算恨你的兒子,也不會好端端對你有什麼不敬之心。太後娘娘,你也是做了母親的人,相信一定能夠理解為人父母的心態。當初母後為了救我,把我給送了出去,自己卻倒在了血泊里。要不是表哥後來救下我,我早已經被玄冥的人給殺死了!」
饒是太後有良好的修養,在聽到她這樣一說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為之動容了。她豈會不知為人父母的感受?又如何不知道父母為了孩子是什麼事情都願意去做的?
當初,玄冥小時候身體不好,莫名其妙地便昏迷不醒了。她日夜照顧他,生怕他有個閃失。後來才得知,是一個妃子故意給玄冥下得葯,為的是就讓玄冥從昏迷中死去。太后當時還是皇後娘娘,知道這個事情后,前去質問,但是那個妃子已經一心求死,根本不會說出來。
最後,她給那個妃子下跪,求她不要傷害自己的孩子,並且甘願將皇后之位讓給那個狠毒的女子。要知道,皇后只能給皇上和太後下跪,其他人都是不必跪的。為了自己的兒子,她忍辱負重,無論是付出什麼都願意的,哪怕是性命。
太后的太陽穴處突突地跳著,對於朝廷和戰事她一向都只是在後宮裡聽聞一些,並沒有親眼目睹過。現在聽到滄霓這樣幾句帶過,她彷彿也能看到那個戰亂的場景……
難怪滄霓會這樣恨玄冥,太后心裡是比較能理解的。但是她不能原諒滄霓這樣憤恨的態度。她的語氣變得有些緩和了,溫聲說道:「孩子,哀家知道你受了委屈,所以對於皇上想要把你招進宮來的事情,哀家當初是極力反對的。」
滄霓冷哼一聲,對她說的話不置以否,只是淡淡地說道:「那跟我沒關係!因為我已經進來了,還被他折磨的體無完膚!」最重要的是,玄冥傷害了她的心,不光是滄瀾國的一度滅亡,還是強迫表哥將自己送了進來。
太后準確的從她的話里得到一個信息,頓時想到了如何去說。她輕咳一聲,看向滄霓語,起身緩緩走了過去。站在滄霓的面前,太后將她扶了起來。
長嘆一聲,語重心長地說道:「哀家明白你這樣的心思是為了什麼,不瞞你說,哀家也有過青春年少的時候,少女的心思哀家還是能夠理解一二的。孩子,你只一味的埋怨是皇上使得你國破家亡,有沒有想過,若是沒有內應,皇上是如何會力挽狂瀾,順利的抵達你們的皇城內,將所有人都斬盡殺絕呢?」
滄霓聞言,忍著小腿和膝蓋處傳來的酸麻痛感,警戒地看向太后,「你到底想說什麼?不必跟我繞彎子,我沒興趣聽。」
太后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哀家雖然不能議政,但對於外面的事情也不是全不知道。丫頭,你只好好想想,一個偌大的滄瀾國,若不是內部有蛀蟲存在,又豈會徹底滅亡?哀家聽聞,你父皇實施暴政,甚至加收賦稅,讓百姓惶惶不可終日。甚至於在災難橫行時,他依舊不改初衷,對黎民百姓不管不顧,還勒令其交賦稅,天下民不聊生,如何能夠繼續擁立你父皇為君主?」
「你撒謊!我父皇不是那樣的人!」滄霓驚恐的向後退去,她不住地搖著頭,根本就不相信太后說的話。而且,她印象中的父皇,總是對自己寬容的笑。父皇喜愛母后,更是愛自己這個女兒。那樣仁慈的一個父親,怎麼會是個昏君呢?
但是,隨即她腦海里閃現出偷偷出去玩時,不止一次看到很多角落裡都有受災的百姓流離失所,甚至還聽到他們說,父皇是個昏庸無道的皇帝,不懂得體恤百姓,只會在皇宮裡飲酒作樂……
募地,她緊閉上眼睛,對太后聲色俱厲地地吼道:「就算是這樣,也不能說明什麼!我跟表哥青梅竹馬,全都是玄冥那個暴君給攪合了!我現在淪為他的女奴,想要怎麼踐踏就怎麼踐踏!玄冥才是個昏君,他是名符其實的暴君!」
太后微微蹙眉,表哥?滄霓為何一直都口口聲聲的說著什麼表哥?她回過頭去,疑惑地向邱谷看了一眼。
邱谷細細回想過後,走上前對她小聲地說道:「啟稟太後娘娘,憐妃娘娘口裡說的表哥正是現在的滄瀾國君主--南宮凜。只是……」
「只是什麼?但說無妨。」太后凝向她,有些不解地問道。
「是,奴婢說了后,請;憐妃娘娘不要怪罪。」邱谷有些遲疑地看了滄霓一眼,見她望向這裡,便恭敬地垂下頭對太后說道,「聽說正是因為南宮凜事先跟皇上籤訂了什麼盟約,所以在當初破城之日,皇上才得以順利的得到內應,進入滄瀾國的國都內……」
「你血口噴人!表哥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滄霓聽到一半,直接就打斷了邱谷說的話,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表哥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的!
眼淚簌簌地下落中,滄霓捂住耳朵不住地後退,直到退到大殿內的頂梁紅柱那裡,哽咽地說道:「你是玄冥的母后,自然是會向著你的兒子的!你說的話我全不相信,我們滄瀾國就算已經潰不成軍還是如何,也輪不到玄冥來破壞!我的父母都是被他給害死的,無論如何我都會恨死他的!」
太后見狀,輕嘆一聲,知道自己已經徹底逼到她了。她不忍去看滄霓抓狂的模樣,垂下頭淡淡地說道:「哀家說的話你隨便信或者不信,有朝一日當你從別人口裡聽說或者親眼看到時,便都會信了。相信現在你的心裡也是有些明白個中緣由的,何必死鑽牛角尖呢?」
滄霓有氣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無助地哭了,她搖著頭,一直死死地咬著那句話:「我父皇是好人,表哥也不會傷害我的……」
現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表哥是她至親至愛的人了,她不允許任何人詆毀表哥的清譽!不管是誰說了什麼,她也不會去聽的。她將自己的臉埋在膝蓋里失聲痛哭,不明白自己究竟怎麼了。她只能用哭泣去發泄,絲毫不能斷定自己以後的路該往哪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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