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初識嫣雯

第27章 初識嫣雯

回到房間的滄霓,迅速插好門,倚著門頹廢地滑坐在地上,臉色已經蒼白一片。她沒有想到,自己跟玄冥真正的見面是這個樣子。

再見恍如隔世,那般空靈,也讓滄霓如此的害怕。

回想起剛才玄冥探究的目光,他似乎是懷疑了自己什麼似的。滄霓拍了拍自己的臉,不,不可能的,這張臉跟原來的自己完全不同,是不可能會被他認出來的。

可是,就在剛才,她差點兒就落荒而逃。怕被他給認出來,也怕自己忍不住心酸地落淚。事情過去了這麼久,在滄霓跟著白髮老人學習察言觀色的時候,便已經深深地體會到玄冥對自己的情意了,比她自己所要想象的還深刻。

翌日。客棧一樓。

滄霓早早地便出來吃飯了,她在這裡連租了三天,錢都已經交了,食宿全包。

昨晚的事情就像是從沒有發生過一樣,滄霓本來是覺得奇怪的,可是昨晚回去以後,在走廊里聞到了迷香的味道,而玄冥的房間里味道更濃。若不是自己在剛聞到迷香的時候就已經屏息不聞,恐怕也是昏迷不醒了。

那伙人顯然是沖著玄冥來的,要不然也不會特意闖入他的房間內。

忽然,一道月白色的衣衫隨著那充滿磁性又淡漠的聲音闖入了她的視線範圍內。

「姑娘,昨夜之事,有勞了。」玄冥沉著一張臉,在滄霓的身旁坐了下來,並且專註地打探著她。

只見她面容白皙,五官秀麗,最為引人注目的是眉心中間的胭脂痣,紅艷艷的顏色,飽滿得彷彿要滴下來一般。這樣的面孔,分明是他沒有見過的,為何昨晚在看到她的面容時,有種心悸的感覺?

滄霓知道玄冥在打量自己,她一直微垂著眼帘,根本不看向他。要說她現在最不敢去直視的便是玄冥的雙眸了,他總有一種攝人心魂的魄力,讓她招架不住。好在現在自己的容貌只能算是清秀偏上的,依照從前玄冥的喜好,她根本算是不入流的女子。

眼角的餘光掃到玄冥還是一直對她打量著,頓時微微蹙眉,有些慍怒。淡淡地說道:「公子不必客氣。只是小女子很好奇,公子應該早日離開才是,為何還在此多做停留?難道是在等第二波驚喜的到來嗎?」

她的話里是有些諷刺的,昨晚若是沒有自己,玄冥已經命喪當場了。哪裡像是現在這般,只是右肩膀受了劍傷。目光不經意地瞥向玄冥受傷的地方,完全看不住有什麼傷痛,但是他的右手一直沒有抬上桌子,是微垂的狀態,足以說明根本使不上勁。

滄霓只略微想了一想,便赫然明白,玄冥這樣是在證明給別人看,他昨夜即使遇到了襲擊,卻還是完好的坐在下面用餐。

玄冥聞言,冷笑一聲,沉聲說道:「哼,螻蟻小卒,我尚未看在眼中。他們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便殺一雙。昨夜是我不小心了,姑娘蒲柳之姿,竟有如此武功造詣,可願意為我所用?另外,你叫什麼名字?」

昨夜的滄霓用木筷戳如利劍之中,足以可見她武功的造詣多麼高深,玄冥雖然有時暴虐,卻也是愛才之人。

夜裡時,刑毅追出去不遠,便覺得是中了調虎離山之際,迅速地趕了回來。要不然,早就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他的右臉頰上有些刮痕,隱隱可見昨夜的情況多麼嚴峻。看到玄冥這樣主動接近一個女子,刑毅有些訝異地挑眉,皇上終於下定決心要重新納後宮了嗎?

滄霓心頭閃過一絲不悅,做他的屬下?她躲他都來不及呢。「不必了。賤命胭脂。」滄霓彎身下去,輕輕地喝了一口清粥,站起身來,也沒有跟玄冥說聲告辭,便直接走了。

小勝子在一旁面露不悅,這位姑娘也太沒有禮貌了吧?皇上這般主動上前說話,那姑娘竟是口氣如此冷淡,從沒見過這樣的女子呢!

玄冥眯起眼睛,眼裡去閃過一抹興味。他回過頭去,訝異地挑眉,問向刑毅:「你覺不覺得,她冷硬的模樣,很像是一個人?」

刑毅聞言,為之一愣,玄冥的意思他明白,指的是當初的滄霓。在受到索命塔之苦時,她也是這般清風傲骨,不會對不願妥協的人來卑躬屈膝的。心中輕嘆一聲,口裡卻恭聲說道:「屬下愚鈍,並沒有察覺出來。」

他知道,滄霓是玄冥心中的痛,讓他一度沉淪,不肯清醒。

刑毅猶記得玄冥在當時醒來以後,再聽到太醫和宮女說滄霓果真身懷有孕時,氣得大發雷霆,將所有的擺設全部摔碎了。本來玄冥還要誅殺知情不報的太醫和宮女,卻在沉默了片刻后,將他們都遣退了。

即便玄冥什麼都不說,刑毅對於皇上的心思,還是可以揣測一二的。若是別人跟滄霓有所牽扯就會斃命,那麼對滄霓的死亡造成最直接因素的人便是玄冥,難道他要將自己斬殺了為滄霓報仇嗎?

別人可能會說不會,可刑毅明白,若是滄霓能夠因此而活過來,那皇上一定願意奉上人頭的。哎--他們的皇上已經情根深種,無法自拔了。

「去查查這個叫胭脂的女子來歷,不要打草驚蛇,記得將查出來的結果及時彙報給我。」玄冥想了想,淡淡地說道。

「是,屬下遵命。」刑毅聞言,恭敬地褔身退下了。

滄瀾國皇宮。御書房。

「你說什麼?!」南宮凜即便脾氣再好,也忍不住有些怒氣了。他派出上百個死士,潛入客棧內的有二十二個死士,結果都被玄冥的暗衛給殺了,只剩下一個僥倖逃了回來,真是要氣死了。

黑衣人單膝跪在地上,他昨夜本想通報的,但是郭皇後宮中的宮女說,皇上已經與皇后歇息下了,所以他就沒有上報。今日一早,也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前來請罪,深知昨夜死傷慘重,甚至差點兒中了敵人的埋伏。

南宮凜面色鐵青,再也沒有從前溫文爾雅的狀態,或許,這才是他本來的脾性吧。自從登基過後,越來越脫離了雲淡風輕的模樣。

「查清楚他究竟來滄瀾國做什麼了嗎?」南宮凜拂袖繞過書案,坐在了龍椅上。

「屬下該死,並沒有查探到。原本是想活捉他們回去一一言行拷問,卻半路殺出一個女子來幫助玄冥。要不然,屬下就已經將玄冥斬殺了。」黑衣人無奈地說道。

「什麼女子?他的身邊哪裡來的女子?」南宮凜有些疑惑了,垂下眼帘沉聲說道,「那個女子長得什麼樣?武功果真高深嗎?」

「回稟陛下……」黑衣人一五一十地將昨夜的情況跟南宮凜說了出來,昨晚她只是瞧見了身形,由於被那女子忽如其來的力道給震驚了,天色又暗,根本沒有時間細瞅。

南宮凜淡漠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待他說完以後,沉聲說道:「如此說來,你昨夜是無功而返,而且還給寡人損兵折將了許多?」

「陛下,屬下罪該萬死,請陛下降罪!」黑衣人聞言,頓時將另一隻腿也攤在地上,雙膝跪地,叩首謝罪。

南宮凜沉默了半晌,淡淡地說道:「朱明,你乃是寡人的心腹,寡人自然要傾力栽培。但是這次出師不利,確實是你沒有做好萬全的打算。至於你說的那個女子,寡人會命人去查詢,但不能是眼下。下去自領五十大板,養病期間,好好思過吧!」

「是,屬下謹遵皇上的教誨,謝皇上責罰。」朱明聞言,鏗鏘有力地說道。

陛下罰他五十大板,已經是手下留情了。然而這五十大板都要傷及皮肉,痛至骨血,恐怕要養上月余了。朱明領罰后,便隨著領事太監出去了。

南宮凜一揮袖袍,轉身又坐回了書案上,平心靜氣地批閱奏章。旁邊一直守候的太監總管何祿絲毫不敢窺視龍顏,只覺得陛下現在肯定是隱忍著所有的怒火,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發怒的。

「何祿,皇長子今天乖不乖?皇后又害喜了沒有?」

須臾,南宮凜抬起頭來,溫聲說道。聲音里沒有半分剛才的淡漠,都是對妻兒的溫柔。他如今育有三子二女,都是宮妃所生。但是這些人中,只有郭皇后最令他寵愛,這一點,眾人皆知。

然而,何祿私經常跟隨南宮凜的左右,自然是明白他的心事的。他恭敬地垂下頭,小心翼翼地說道:「回陛下的話,皇後娘娘和皇長子都安好,聽聞皇長子都已經會咿呀學語了。」

「哦?如此甚好。」南宮凜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淡淡地說道,「朕與霓華宮看看。」

說罷,南宮凜的臉上展現出些許的柔情,比剛才提起郭皇后時,更甚。

「喳,奴才隨侍陛下左右。」何祿心中輕嘆,果然如此。每次陛下都是詢問皇后和皇長子的事情,然而,他最先去看的,總是霓華宮裡的霓妃。

他輕輕地跟在南宮凜的身後,誰也沒有自己了解這個主子了。想當年,何祿也是一步步看著主子跟滄霓公主青梅竹馬過來的。只是那個時候,自己還是一個男人。如今為了跟隨陛下,不得不去敬事房,斬去子孫根,永世都做了個太監。

好在南宮凜也是知道他盡忠職守,是個忠奴,所有的賞賜總也忘不了他。何祿只是有些不明白,主子明明忘不了滄霓公主,這一年來收入的美人宮妃,無一不是跟當初的滄霓公主想象的。尤其是霓妃,那真的是像極了滄霓公主,至少有六七分酷似。

罷了,君心又豈是他這個做奴才的可以妄自揣測的,還是做好本職的事情吧……

自從那次報名之後,滄霓按照雲姑姑所說的話,三日後準時來到了皇榜這裡,看入選的名單。

在意料中的看到那皇榜的第一個名字是「胭脂」時,滄霓唇角勾起一抹淺笑。早就知道現在的結果,所以滄霓一早出來時便已經退了房,與被選中的另外九個人一起到長安城的知府內,接受訓練去了。

然而,她的不告而別,卻讓玄冥有些毫無頭緒的惱怒。她對他有救命之恩,卻總是不圖他相報,這一點本也沒有什麼,玄冥知道許多江湖人士施恩是不圖報的。可是他見了那名喚胭脂的姑娘幾次,都感覺到她在刻意迴避自己,好像一點兒都不願意見到他似的。

客房內,刑毅侍立在側,看著皇上這般沉默,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半晌,玄冥才蹙眉說道:「你方才說,她是要去參加女官的待選之人?那為何還要救朕?」

玄冥百思不得其解,總覺得那個女子是不喜歡追逐名利的,否則她也不會拒絕自己要納她為己用來護身的建議。

刑毅聞言,拱手恭聲說道:「啟稟皇上,確實如此。胭脂姑娘今日早上已經退了房,而且聽掌柜碩,她只在這裡定下了三日,彷彿是料定了今天必會被選中一般。如今應該已經在在知府的後院內,與另外九名女子一齊接受訓練了。」

「唔,原來是這樣。」玄冥頷首,摸著下巴琢磨了一會兒,沉聲說道,「吩咐嫣雯,私下注意她的行機,若有異常,速來上報。那胭脂姑娘心中頗有城府,不要讓她察覺出來。」

「是,屬下明白,這就去辦。」刑毅躬身退下了,只留下玄冥還在眯起眼睛沉思著。

嫣雯是他安排的人,這次南宮凜竟然在宮外招收女官,也不知道究竟出於何意。據探子來報,是郭皇后提議的,想來這南宮凜和郭皇后都是各有心思的。玄冥唇角泛起冷酷的笑容,對方刻意給他機會派探子入宮,他若是不安排,那就對不住南宮凜的一片「誠意」了。

自古君王多疑,南宮凜處心積慮換得的皇位,必是心思縝密,不肯輕易相信他人的。郭皇后應該明白夫君這一秉性,卻提議在宮外尋找多才的女官,真是有趣,太有趣了……

其實,玄冥也大概能夠猜測出來南宮凜的用意。如此大張旗鼓的從外面選人,定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不會有任何差池的。他更不會想到,自己明知是陷阱,還真的要往裡面跳。

當初是玄冥太過大意了,竟然養虎為患。早就知道南宮凜不是什麼善類,卻沒想到他的野心這樣大,竟然觸及到玄月國的利益,是可忍孰不可忍?

至於那個胭脂,玄冥眯起的雙眸散發出一種忍不住想要去探究的意味,鋒芒一閃而逝……

而此時此刻的滄霓,正安靜地坐在桌前看醫書。一同到來的九個人,被分成了五組,每兩個人一間房。這次徵用的女官是三名,在此接受訓練半個月後,便要入宮接受一層層的篩選。

雖然是女官,但是按照皇宮裡的規矩,也是皇上的女人。大凡入宮之人,必須身子乾淨從未被開苞的妙齡女子。再來,身體各方面都要合格,有病者自是要淘汰的。滄霓不禁有些失笑,郭皇后此舉倒不像是在給皇長子和自己找女官,倒像是在給南宮凜找女人了。

她微微垂眸,郭皇后不讓自己的母家來找,反而全權將此事交由太後來處理,即便真的有女官榮獲盛寵,陛下南宮凜自然不會生疑。難的是,郭皇后如何能保證,她可以將被選入的三位女官成功的收為己用?

滄霓細細想了一陣,忽然明白了郭皇后的意思。想必這十人之中,必有皇後母族裡安排的羽翼吧。

與滄霓一起分到這個房間里來的,是一個身穿綠色衣衫的女子,相貌清秀可人,也稱得上是美麗的。她收拾好被褥后,走過來向滄霓友好地說道:「這位姑娘,不知道你怎麼稱呼?我叫嫣雯,今年十七歲了,你呢?」

滄霓聞言,抬起頭來,溫聲說道:「我叫胭脂,十六歲。嫣雯姐姐好,胭脂不懂禮數,還請嫣雯姐姐多多關照。」

嫣雯聽她這樣一說,失笑道:「什麼姐姐不姐姐的,我們就差一歲,就直呼其名好了,免得被其他人說咱們是串通一氣的。對了,你在看什麼書?從剛才我們進來后,就看到你這般用功了。」

「嗯,我在看醫書。平時閑來無事,都會喜歡去鑽研一下醫書中的妙處。」滄霓見她神色泰然,大方開朗,便也是友好的回答著。

然而,滄霓心中明白,這個世界上沒誰可以真的相信誰,她若是想查到一切,務必只能靠自己。眼前的人,她是有必要投合的。剛才私下留意時,滄霓便發現這十個人中,至少有三位可以與她爭得僅有的三個女官之位。

這三人無一不是舉止大方溫柔,而且懂得的東西也多。其中便有面前這位嫣雯,其他兩位分別住在別的房間里。不過令滄霓有些疑惑的是,那兩位姑娘都有一個共同點,竟然跟自己從前的樣貌都有幾分相似……

滄霓心中一震,頓時明白了郭皇后或者她母家的用意。真是愚不可及,南宮凜若是真的在乎自己,何必親手將她送到玄冥的手裡去?一個男人若是真的喜愛一個女子到了矢志不渝的地步,為何在滄霓那副身子殯天之後,只見玄冥不再召幸後宮妃嬪,可南宮凜的妃子們卻一個個又接連傳出喜訊呢?

滄霓隱隱知道這其中的意思,也恍惚間發現,自己當初面臨的國破家亡之災難,究竟出自何人盤算之手。只是,她不甘心。南宮凜欠她一個解釋,她勢必要在適當的時機,親口向他問個明白。

「唔,這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消遣方式呢。」嫣雯聞言,笑著說道,目光里滿含欽羨。見她這副恬靜淡然,嫣雯忍不住有些看得痴了。滄霓眉心處的胭脂痣十分漂亮,小巧又飽滿,比美人痣都要漂亮許多,嫣雯由衷地讚歎道,「你的胭脂痣好漂亮,是胎裡帶來的吧?真好,只這一點胭脂痣,便可以襯托得你更漂亮了幾分。」

滄瀾聞言,但笑不語。她從前美麗無雙,也曾為自己擁有那般絕代的美貌而沾沾自喜。最終,卻也是毀在了那副容貌上。幸好現在重生以後,這幅皮囊算的上是清秀靠上,也算是滄霓心中所願的了。

她不願意再有什麼美貌,大難來臨時,美貌只是她的累贅,羈絆住她所有的自由與嚮往。想到這裡,滄霓心中不禁輕嘆,還是普通一些好啊。

見滄霓沒有再說話,嫣雯也沒有再說些什麼,和顏悅色地對她說了句話,便出去找別的姑娘說話去了。滄霓抬眼看向走出去的女子,這嫣雯看似單純可人,看走起路來刻意加重步伐,到讓滄霓看出她是有武功底子的。

失笑的搖了搖頭,自己又何嘗不是刻意隱藏著內力嗎?現在又去鑽研別人的用心做什麼?低下頭將醫術換了一夜,單抽托腮,便又陷入了醫書的海洋中……

在知府里訓練的日子是枯燥又乏味的,每天學習的都是宮中的禮儀。負責教習她們的是一個年長的姑姑,卻不是滄霓認識的雲姑姑了。

十個人按照教習嬤嬤的指示,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簡單的禮儀,卻絲毫不敢怠慢。稍有輕視這樣的訓練,便會被直接扔出去,算是落選了。幾天下來,有些嬌滴滴的小姐已經忍不住累倒了。

且別說現在是寒冷的冬日,手腳都容易凍了,單說每天要筆直地站上大半天,有些富家小姐便覺得絲毫沒有力氣了。十天下來,十個人僅剩下七個女子還堅持著。

另外三名,有一個自恃清高的女子口出妄言,說自己是遲早要侍候皇上的妃嬪娘娘,竟對教習嬤嬤頤指氣使地說不許再讓她學這勞什子的規矩。這可真的是太好笑了,分明都是競選侍奉皇后與皇長子的女官,即便是有心侍奉君王,卻也沒人敢堂而皇之地說出來。那女子自然是被架著扔到了門外,任憑她痛哭流涕的跪在門前說知道錯了,也沒有人再理會。

而其餘的兩名,真的是因為承受不住每天繁多的禮儀,弱弱地病倒了。主動請辭入選女官一職之事,被送了出去。

滄霓依舊是一臉淡然,彷彿對於是否中選也不甚在乎。別人看她這般淡定,都以為她是料定了不會中選的,所以什麼都不苛求。倒是嫣雯覺得這胭脂姑娘,越發有魅力了。

「胭脂,咱們每天都要學習禮儀到很晚,為何你還能如此淡然的看書呢?」嫣雯梳洗后,躺在床上看著挑燈看書的滄霓,有些不解地笑道。

滄霓聞言,抬起頭來向她看過去,俏皮地淺笑道:「那是因為看書可以熏陶一個人的脾氣秉性,這幾天,我心頭也窩了不少火氣,不想對教習嬤嬤發脾氣,所以全都寄託到書中了。」

這一日,滄霓跟嫣雯被安排在一組,要將知府南面的雪清理乾淨。她們這些過了初選的女官,既要知書達理上得廳堂,又要做得了粗使活為主子們善後。其實,倒也不是說入宮后非得去掃地除雪,無非是鍛煉一個人的意志力罷了。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積雪都已經有到腳裸那麼厚了。滄霓提著鐵鍬一下又一下地將積雪鏟到小推車上去,潔白的衣裙下擺已經沾染了不少泥土。只見她額頭上輕輕冒著細汗,可見幹起來有些吃力。

嫣雯也是如此,她們二人忙活了一個多時辰,饒是體力再好,也會覺得有些累人了。偏偏每個場所都有宮裡的人看著,不允許誰有半點的不滿意。

好不容易將小推車上的雪堆滿了,推出去倒了也是很大一個問題。滄霓雖然可以保存體力忍受這些農活,可推車的技術還是要掌控好的。稍有不善,小推車便會失去重心倒地。

最開始的時候,她們二人都是很頹廢地將小推車給推倒了。後來,經過仔細地推敲,便能慢慢推著前行了。這一次換做滄霓來推,嫣雯看著她這般輕緩卻已經漸漸嫻熟的動作,笑著說道:「你路上可要看著點兒,倒到後門外就速速回來。我先把腳上的那一塊兒剷除乾淨,等你回來后,咱們再一起弄上去。」

滄霓聞言,沒有回頭,點了點頭說道:「嗯,知道了。」

她小心翼翼地推著車,向外面走去。在後院的弄堂處,正好碰到一個剛剛要回去的待選女官。這裡是個死角,沒有人看守,她看了看滄霓有些不穩的動作,冷笑一聲,忽然伸出腳向那推車上一踹,滄霓一個沒有注意,小推車便已經應聲倒地。

「你這是何必?你我各憑本事爭得入宮做女官的一席之位,為何這般苛責於我?」滄霓本想忍一忍算了,但是這幾天下來,總是會受到她的欺負。

滄霓面對的這個女子名叫滴翠,乃是滄霓心中計較下來,與自己競選有望的幾人之一,也是長得與她從前樣貌最為接近的人。滄霓拿起隨著積雪一起倒在地上的鐵鍬,不再跟滴翠說話,只是一下又一下地徑自重新除起雪來。

「哼,胭脂,我告訴你,不要以為你這樣淡然處之,就有機會跟我們搶女官之位!這次的位置已經內定了的,你姿色也不是上乘,還不如與你同房的嫣雯有機會呢。所以,與其在這裡假惺惺地裝淡然,不如趁早滾蛋呢!」滴翠輕哼一聲,對滄霓的作為很不滿意。

她們這些人都緊張得徵求上位時,她卻不緊不慢的態度。滴翠跟別人想的不同,定是這胭脂心裡已經戳定會中選,所以從來不著急。滴翠每次看到她這樣淡然,心裡就很窩火。

滄霓聞言,停下手裡的動作,抬起頭來看向滴翠,訝異地挑眉:「哦?內定下來的?那你為何還在沖我撒氣?這是選女官,又不是選秀女,你這般頤指氣使,倒叫我以為是在爭風吃醋呢。」

「你!哼,我才不會搭理你這樣的人,咱們且走著瞧吧!」滴翠本欲發作,卻硬生生忍了下來。得意地笑了幾聲,推著車翹著下巴走了。

滄霓無奈地搖了搖頭,她對於這樣的女子感到惋惜。明裡一套,背地裡又是一套,真不知道究竟有什麼好爭的。她得加快速度,重新推車。

「你這樣處心積慮的韜光養晦要入宮做女官,難道與剛才走掉的那個女子想的不同?」

忽然,玄冥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滄霓微微一愣,詫異地看向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玄冥。她飛快地向四周望了一眼,並沒有其他的人在。隨即,淡淡地掃了玄冥一眼,沉聲說道:「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我做什麼,自己心裡也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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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妃不好惹:暴君請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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