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朕在這裡陪伴你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面無表情地滄霓一眼,緩緩說道:「這執掌六宮大權的人,還是脂妃最佳。待寡人什麼時候找到更合適的人時,再將大權交給她也不遲。」
「臣妾謝陛下恩典,定當不負眾望。」滄霓本不願意這麼早就承擔下來一切,可是南宮凜執意為之,她便欣然接受。
在內殿裡面躺著的郭皇后聽到南宮凜的旨意以後,心中一凜。看起來,陛下還是跟她有了嫌隙,非一朝一夕能夠磨合的了。不過,胭脂是她能夠傾心信任的人嗎?應該是可以相信的,她這般對自己好,更對自己的子女好,也實在是難得的人兒了。
郭皇后微微閉上疲乏的眼睛,她真心覺得做這樣的皇后,身心都實在是太累了。
如果時光能夠倒退的話,真希望自己只做一個尋常男子的正妻,彼此相敬如賓便好。
晌午剛過,關於新得寵的脂妃就執掌六宮大權的消息,便響徹了六宮各處。人們紛紛在猜測著,這位脂妃娘娘究竟有何神通,竟然能將一直盛寵不衰的霓妃給打敗了,簡直才強悍了!
滄霓的整個下午都是忙亂的,沒有閑下來過。她將所有的賬冊都一一看過,又把內務府的收支情況做了初步的審查。知道傍晚時分,才真正得閑。一整天都沒吃什麼東西了,滄霓覺得肚子都要餓扁了。
用膳的時候,她微微垂眸,向點薇問道:「陛下有說今晚過來嗎?」
點薇聞言,搖頭說道:「啟稟娘娘,陛下沒有讓宮人來傳旨,想來是召幸別的妃嬪小主了吧?」
「唔,這樣啊。」滄霓點了點頭,搖晃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頸,忽然看到點薇目光有些閃躲,她放下筷子關心地說道,「點薇,本宮知道你跟滴翠感情深厚,你若是想去服侍她,那本宮可以將你調去給她。」
點薇有些詫異地看向滄霓,隨即肯定地搖了搖頭,輕咬著下唇想了想,低聲說道:「奴婢只是怕滴翠……哦,不,是陳采女……奴婢怕她不懂得藏拙,反而會無法在後宮裡長久地生存下去。還有,還有……她從前對娘娘您似乎頗有怨言,現在就住在胭脂宮管轄的偏殿內,難免有衝撞娘娘的地方……」
「好了,你不用說了,本宮都明白了。」滄霓點了點頭,抬手示意她不必再繼續往下說了。滄霓取過錦帕輕輕擦了擦唇角,輕咳一聲,沉聲說道,「本宮不是那樣的人,從前她無論怎麼對本宮,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都是一同服侍皇上的,本宮不會跟她計較什麼的。但她若是一味的挑釁本宮的威嚴,那就是自掘墳墓了。」
「是,奴婢明白娘娘的意思了。」點薇聞言,心中也是感激滄霓的,她褔身說道,「奴婢有機會的時候,會對她勸慰一番。但願她能夠明白娘娘的一片好意。」
「本宮好意歹意的就不用說了,你只要在有空時,對她多加提點一下就可以了。你為人謹慎也知道分寸,本宮還是相信你的為人的。」說完,滄霓站起身來,緩緩走向內殿,對她說道,「今夜你不用過去了,估計陛下要召幸她到雲霄宮裡侍寢的。本宮免你一夜當值,嫣雯在這裡看守著就好。去吧。」
「是,奴婢告退。」點薇褔身答道,收拾著餐點便出去了。
嫣雯攙扶著滄霓走進內殿,恭敬地侍立在側。
滄霓閑著沒事做,所以拿出一本書來,靜靜地看了起來。嫣雯私下留意著滄霓所有的動作,並且悄悄地記錄了下來。
大約半個時辰后,外面有些聲音便傳了進來。嫣雯揚著脖子聽了聽,似乎是在宣旨讓陳采女侍寢。她想了想,緩緩說道:「娘娘,陳采女恐怕近日內名分會一直飛升的,您今日幫助皇後娘娘壓制她的位份,想必她會報復。」
「無妨,本宮又不怕她。」滄霓沒有抬起頭來,淡淡地說道,「你也不要太過擔心,她會晉陞位份,本宮是早就料到的事情。」
滴翠那個丫頭為人雖然有些魯莽,卻也很能誘惑人。她隨便一個媚眼,便可以支使長安城知府的小廝幫她做事。在南宮凜這裡,似乎只要一顰一笑便可以了,因為那張容貌在。
想到這裡,滄霓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外形上像算什麼呢?如果能夠做到言行舉止都像,那才會徹底讓南宮凜癲狂。滄霓不禁想到,若是自己利用這一點去做一番事情,不知道南宮凜會是什麼看法呢?
嫣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隨即又聽到外面想起春恩車的鈴聲,隨即傳來一聲歡快的笑容。她嫌惡地撇了撇嘴,沒有說些什麼,只是淡淡地說道:「太過明顯了,顯擺什麼呢?」
「唔,你不必羨慕她,那是她與生俱來的籌碼。」滄霓抬起頭來,看向嫣雯,緩緩說道,「與其是看她不順眼,你還不如想一想,你家那位主子究竟是讓你做什麼來的?這樣一直都跟著本宮,說不定會被本宮給拐帶跑哦。」
「啊……奴婢……」嫣雯錯愕地炸了眨眼,無奈地聳肩說道,「主子讓奴婢聽您的吩咐,奴婢便都照做了。除此之外,奴婢跟主子也算是有緣的。」
「嗯。」滄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再說話。
直覺告訴她,玄冥似乎已經徹底懷疑她的身份了。如今這個世界里,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親人是誰,只不過,如果自己不肯暴露前世滄霓的身份,別人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知道的。
不知不覺,深夜便來臨了。滄霓困得直打盹,有種想要睡覺的感覺。可是她依舊沒有回到床上去休息,打起精神繼續看著書。
嫣雯有些關切地說道:「娘娘,夜深了,您是不是就寢呢?」
滄霓似是感嘆似的,無奈地說道:「本宮以為陛下今晚會來,誰知道,他竟然沒有來。罷了,本宮也不等了,還是先休息吧。」
「啊?陛下不是寵幸陳采女了嗎?娘娘從用膳過後就一直看書,原來是在等陛下啊。」嫣雯心頭一動,眼角的餘光掃向門口處。外面有人,顯然面前的滄霓也是知道的。
「嗯,罷了,本宮只不過是以為陛下多少會想到我一些,但是後宮雨露均沾,這也是太後娘娘的意思。」滄霓狀似失望地站起身來,走向床間,聽到門口傳來細微地響動,她也裝作全然不知情。
「娘娘不必太過焦急,陛下必定會懂您的心意,否則也不會給您這樣的榮寵。」嫣雯走上前,細心地服侍著滄霓就寢。
忽然,外面傳來了一聲嗤笑,滄霓剛要躺下便又坐起身來,警覺地問道:「誰在外面?」
嫣雯聞言,也快步走向外面,口裡有些埋怨地說道:「外面是誰這麼不小心?娘娘就要休息了……啊,奴婢參見陛下。」
門打開以後,南宮凜穿著常服便走了進來。他淡淡地掃了嫣雯一眼,便淡然淺笑地走向滄霓,溫聲說道:「脂妃,你心中挂念寡人,殊不知寡人也是著實挂念於你的。若不是如此,寡人為何趁夜趕過來了?」
滄霓見他走了進來,便對嫣雯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可以下去了。嫣雯福身退下去后,便將門關了起來。
「陛下到訪,臣妾有失遠迎,請陛下責罰。」滄霓垂眸就要下床,可南宮凜已經走上前扶住了她的肩膀,溫聲說道,「不必多禮。」說著,他便坐在了滄霓的身旁,含笑看向她,低聲嗔道,「怎麼那般傻?都已經夜深了,還等著寡人來。」
「沒有,臣妾只是睡不著而已,陛下不要聽宮女胡說。」滄霓將頭低得不能再低了,手中的東西卻在悄悄地捏碎中。
空氣中有一種淡淡地香味傳來,若有似無地氣味令人聽起來有種沁人心脾的感覺。滄霓不動聲色地屏住呼吸,倒也不是她灑出來的幻葯,而是不願意去聞南宮凜身上的氣味。
從前她最喜歡聞南宮凜身上的芳香,那會讓自己感覺到有一種家的感覺。可是現在,她聞見一次就會覺得噁心一次。
南宮凜動情地看著滄霓頸部白皙的肌膚隱隱還有著些許吻痕,那都是昨夜他們歡愛而留下來的印記。南宮凜含笑說道:「寡人昨夜竟在龍泉池內睡著了,真是過意不去。胭脂,今日寡人特來找你。」
「哦?陛下不是召陳采女侍寢了嗎?想來,滴翠妹妹定是深得陛下的心。」滄霓莞爾輕笑,似是輕嘆一聲,緩緩說道,「凜哥哥有請,翠妹妹有意,也算是一段佳話了。」
「你說什麼?」南宮凜敏銳的從她的話里聽到了那句「凜哥哥」,這個稱呼是滄霓私下裡無人時,才會叫的。但是大多時候,滄霓都是只喊她表哥。
滄霓聞言,抬眸看向他,似乎是滿眼含淚,有些晶晶亮的感覺。她輕嘆一聲,緩緩說道:「表哥,你當真不記得霓兒了嗎?霓兒一直在這裡看著你啊!為何你總是看到與霓兒相似的人,卻看不到霓兒的心呢?」
「你!你……」南宮凜渾身一震,忍不住站了起來。上下打量了滄霓一番,難以置信地說道,「你這是鬼上身了?」
「鬼上身?」滄霓無奈地苦笑,站起身來沉聲說道,「霓兒也願意是鬼上身,但是,如今這樣再度活過來,便不顧所有進了宮。本只是想看看你過得好,便都好了。只是不知為何,表哥的一舉一動都牽動了我的心扉。霓兒以為,你從前不是那般喜歡我,所以才會拱手將我送給別人。可是現如今,看到你這樣寵愛跟霓兒長得相似的人,心裡便覺得有些酸痛。」
滄霓面上似乎是要哭泣的模樣,可心裡卻愈加冰涼。她心中冷笑,南宮凜,且看你會如何處置我!
南宮凜膛目結舌地看向滄霓,他的心不設防,所以在乍然聽到滄霓說這樣的話時,心裡是相信,眼裡卻十足的疑惑探究中。他喉頭有些發堵,隱含著許多情愫,哽咽地問道:「那你不恨我嗎?」
「當然是怨恨過的,表哥對我無情,我心裡也是悲痛交加的。」滄霓含淚說道。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滄霓恐怕都要被這些話給感動了。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無比悲慟地說道,「表哥,我從十一歲開始就知道自己喜歡你了,那麼長時間的等待,只為了做你的妻子。現在霓兒僥倖能夠活著回來了,你還要把霓兒送走嗎?」
「不!當然不會送走!」南宮靈急切地衝上前將她攬入懷中,搖頭閉上眼睛無比鄭重地說道,「不!我不會再把你給送走!霓兒,我知道錯了!自從得知你去世的消息后,我寢食難安!沒想到,你居然能夠重生回來了。霓兒,不要離開我,我再也承受不住愛你的痛苦……」
「表哥!」滄霓將頭埋入他的懷裡,眼裡卻閃過一抹唾棄的意味,轉瞬即逝。她仰起頭來看向南宮凜,有些忐忑地說道,「表哥,我本不願意告訴你,可是眼睜睜地看著你寵幸了另一個與從前的我有幾分相似的女子,心裡著實悲痛。我不願意讓別人知道我的身份,你能做到嗎?」
「我……」南宮凜遲疑地想了想,點頭說道:「我明白了,玄冥那個暴君若是知道你還活著,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放心,除了你我二人,再無其他人知曉!」
說到這裡,他深深地看著滄霓的眼睛,捧起她的臉頰,迷戀地說道:「我就說你的眼睛里似乎總是有霓兒的影子,但卻抓不住任何感覺。霓兒,我們……」
說著,低下頭去,想要親吻她鮮紅欲滴的美好。卻猛地磕上眼睛,軟軟地癱倒在地。
滄霓冷冷地看向昏倒的南宮凜,譏笑一聲,並不理會他,只自己坐在床邊,看著他面部迅速變得酡紅……
這時,一直就在上方藏著的玄冥在看清楚下面的景象后,雙手攥拳直接躍了下來,落在滄霓的面前。
「為什麼?」玄冥只問了這三個字,卻包含了太多的意思。
為什麼她要對他隱瞞身份?為什麼她非要來滄瀾國趟渾水?為什麼她當初要跳下懸崖?為什麼她都不肯接受他的愛意?為什麼?為什麼!
「你怎麼在這裡?」滄霓心中一驚,慌亂地站起身來,看向正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的玄冥。她匆忙向上看去,為何自己沒有感知到他的氣息與味道呢?
不對,不是沒有感知到,是沒有想到他會在房間里沉寂了這樣久。在看書的時候,滄霓若有似無地聞到了那一種龍涎香的味道,還以為自己是在犯相思。她蹙眉垂下頭,心道,糟了!玄冥竟然知道她是誰了!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怎麼辦?怎麼辦?
就連剛才說話時,滄霓都是刻意壓低聲音的,能夠瞞得過外面的嫣雯,房間里的人卻是無法瞞過去的,尤其是武功高深的玄冥。
她無奈地笑了一聲,抬起頭來看向玄冥,緩緩說道:「我怎麼會忘了,你昨夜在龍泉池裡憋悶了那樣久,連南宮凜在龍泉池的殿內藏了許久,都沒有察覺到你的存在。這次是我大意了,我沒話好說。」
「那你跟我回去!」玄冥沉聲說道,走上前來就要拉著她一起走。
「我不!」滄霓蹙眉看向他,伸出手想要點他的穴道。
玄冥卻忽然一個逆轉,以退為進湊近了她,壓低聲音說道:「朕的武功也不是你能夠每次都贏的,我們的內力不相上下。若是朕想隱瞞著你來此,不必驚動任何人。滄霓,外面的嫣雯也不知道朕在內,這個你可以放心。」
滄霓伸了伸手,可是柔荑卻被他緊緊地握在手心。她冷冷地說道:「你卑鄙!」
「卑鄙的人不是我,而是南宮凜!」玄冥心中悲痛交加,他冷眼看向滄霓,沉聲怒道,「你分明是來找南宮凜報復的,卻總是不下手去殺他,難道是捨不得嗎?既然你都明白從前的事情是他一手策劃的,為何卻不肯來找朕呢?」
「我為什麼要去找你?我在這裡混得如魚得水,不需要傷人性命,便可以將想要的一切手到擒來!」
滄霓說完,眯起眼睛看向玄冥輕輕吐出一口煙霧,玄冥渾身頓時酸軟無比,不由自主地放開了她。
退身兩步,滄霓睨向他的眼眸,冷聲說道:「我當初尋死是為了給我們之間做個了斷,現在重生過來,找南宮凜是想親口問個明白!你從前嘲笑我痴情,我卻要笑話你太過看不懂我滄霓了!我已不是從前那個任人宰割的滄霓,玄冥,你死了這條心吧!如今的我,只是胭脂,不是別人。」
說到最後時,滄霓微微垂眸,不願去看玄冥的眼睛。她知道,玄冥心中有多少傷痛,自己便會感覺到更痛。不管他是不是致使自己國家滅亡的主要因素,她對自己造成的傷害,也是真實的。
他當時,甚至還扼殺了自己在索命塔認識的唯一朋友--趙玉。她把小玉當成親人,小玉那個時候才十四歲啊!
想到這裡,滄霓凄冷地一笑,對玄冥的是充滿了怨恨的。他們之間已經再也沒有了什麼牽繫,既然被他得知了身份,她只有硬抗到底。
玄冥憤怒地想要大吼,卻礙著外面還有人,他不明白滄霓為何還要這樣倔強,他分明能夠感受得到,她對自己的關心和緊張都是發自真心的!
「若是朕執意要帶你走呢?」玄冥冷冷地說道,心中似乎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將她強行帶走。
「那麼,你只會再次見到滄霓死亡。這次,我會是萬劫不復,再也不能復生!」滄霓一字一句地說道,毫不畏懼死亡。
因為,若不是機緣巧合穿越到這個身子上,她恐怕早就已經是一縷孤魂了。死沒有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活著的人。他們充滿了算計和利欲熏心,尤其是南宮凜,絲毫不顧自己的意願強行將她送給玄冥。
乃至後來,滄霓發現,從前所謂的國破家亡災難,不過是一場蓄謀已久的背叛。南宮凜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才是向他伸出了惡魔爪牙的真相!
她的痴情,已經錯付,怎麼會再次向別的男人送上傻傻地痴情?
玄冥的目光里已經不光是用傷痛可以形容了,他感覺滄霓能夠復生這件事情,簡直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可是,剛剛分明就是滄霓說話的語氣,她變得強大了許多,不再懦弱,也不再輕易哭泣……
「好,既然你不走,那朕就在這裡陪伴你到底。」玄冥在考慮了良久以後,十分堅決地說道。他睨了一眼地上的南宮凜,恨聲說道,「這個該死的南宮凜,朕真想將他千刀萬剮了!」
「你若是在我面前動他,我會讓你也跟著他一起下黃泉。」滄霓淡淡地說道,聲音雖然沒有多大,卻是夾雜著戳定的語氣,「我會讓他生不如死,但我答應了師父,絕對不會輕易傷人性命。」
聞言,玄冥看向滄霓,點了點頭,疲憊地走上前。見滄霓又要躲,他苦笑道:「朕可不再叫你『霓兒』了,他竟然如此叫你,朕才不會與他同流合污。可是,滄霓,朕渾身無力,如何能與你假裝歡愛?」
「……」滄霓蹙眉看向他,嘴角一抽,他怎麼可以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她有些氣悶地說道,「你跟南宮凜一樣,都是暴君!我才不會上你的當呢,若是給你解了軟筋散,你還不把我給吃了嗎?」
「算你狠!」玄冥咬牙切齒地說道。
可是,他還是走上前,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恨不得將她揉進骨子裡,輕聲嘆道:「滄霓,朕不能再失去你了,你這個該死的女人,既然活著回來,就不能正視一下與朕的感情嗎?」
「不能。」滄霓溫聲說道。見他為自己脫著衣服,那力道極小,彷彿使不上任何力氣似的。滄霓強忍著想要笑的衝動,低聲問道,「這樣你不會憋得太久嗎?」
既然知道她是滄霓了,玄冥一定會獸慾大發的。滄霓心中清楚得很,玄冥從自己死了以後就再也沒寵幸過其他女人,是對自己動情已深,無法自拔了。
「那你就給朕解了著軟筋散的毒!」
玄冥恨得牙痒痒,無奈只能勉強棲身在她上面,與之耳鬢廝磨,卻做不了任何太耗費力氣的事情……
滄霓輕輕攀上他的頸項,挑眉說道:「我不。」
「你!好,叫你這樣說,叫你這樣說……」
「唔……唔……」
他低下頭狠狠吻上她的雙唇,儘管他的力氣不大,儘管她軟語溫存,那無法抑制的旖旎呻吟之聲,還是若有似無地傳了出去。外面守著的人臉上全都染了飛霞,紅艷一片。
溫存過後,玄冥看向地上的男人,蹙眉說道:「他要什麼時候才能醒來?若是他醒來后,想要輕薄你怎麼辦?」
滄霓聞言,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玄冥忍不住想到,每天南宮凜都把滄霓當寶似的對待,萬一他不能及時到來怎麼辦?於是,他開始打起了別的主意,悄悄地不讓滄霓發現。眼裡閃過一抹意味深長地笑容,為了讓她原諒自己,他會不惜一切代價。
臨走之前,滄霓才給他解了軟筋散的藥效,對他沉聲說道:「不許你再來了,否則被他發現的話,那我的一切計劃就都泡湯了。」
「唔,那可沒有辦法,你也別以死相逼,朕若是能來,定不會叫人瞧見的。為了見到你,最近朕居然成了梁上君子,犧牲可大了。」玄冥唇角微微上彎,對滄霓的怒瞪不以為然。
說完,將南宮凜的衣衫全部褪去,睨了滄霓一眼,好整以暇地說道:「滄霓,他未看到你的身子,朕倒是與你一起看過他的身子兩次了。你只別在心裡私下拿朕完美無瑕的龍體跟這個人比才是。」
見滄霓已經被他的話氣得漲紅了臉,玄冥頓時覺得心頭一陣溫馨。隨即縱身一躍,便上了房梁。
滄霓捂臉,真是要被他給氣死了。
須臾,南宮凜便悠悠轉醒。他睜開眼睛看向沉睡的滄霓,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觸摸她的面頰。身下又有種抑制不住的衝動……
就在這時,外面守候已久的小勝子看了看天色,忍不住提點到:「啟稟陛下,早朝的時辰到了。」
「好。」南宮凜沉聲說道。
坐起身來時,身穿褻衣的滄霓也微微撐開眼眸,起身披起一件衣服想要下床為他穿衣。南宮凜見狀,疼惜地按住她的肩膀,目光含笑,溫聲說道:「霓兒……不,胭脂,不用為寡人忙碌什麼,你只要做好自己的脂妃便好。寡人心中對你有愧,定會加倍彌補你。」
滄霓聞言,目光里滿是幸福的味道。她嬌羞地垂下頭,柔聲說道:「陛下聖明,臣妾乃是一個無民小卒,能夠深得陛下寵愛,定會好好服侍您。只是,臣妾希望不管別人說些什麼,陛下都不要輕易懷疑臣妾的用心才好。如若不然,臣妾還不如就此離去,歸野林間算了。」
「寡人不許你離開,你就在這裡陪著寡人。」南宮凜深情地看向她,鄭重地說道。
御書房內。
南宮凜看向面前穿著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緩緩說道:「依國師看,這件事情是真是假?」
剛剛知道滄霓還活著的時候,南宮凜的心情是很激動的。可是沉澱了一夜之後,他便開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
或許是他昨夜忽略的事情太多了吧,所以在下了早朝後,南宮凜第一時間便把鳩蟬子召進了御書房。他答應滄霓不會告訴任何人,但這些人當中,不包括國師鳩蟬子。他能夠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有鳩蟬子一半的功勞。
只見那鳩蟬子頭上頂著一頂烏黑的束冠,束冠的中間有一顆漆黑的珍珠,隨著他的晃動有些鋥亮。是標準的國字臉,濃眉大眼,額頭上印有一個萬字。身上的黑袍也是有著一些符咒的模樣,讓人看起來有些神秘感。
鳩蟬子聞言,掐指算了算,蹙眉說道:「啟稟陛下,本尊之前就覺得她的命格有些古怪,但是不知道從何處而來。剛剛聽你這樣一說,似乎也是頗為奧妙的。大凡天地間真的有這樣的神靈感應存在,所以才會在特定的時間,出現那樣借屍還魂的情況。」
「唔,原來是真的。」南宮凜緩緩點了點頭,想了想,有些擔憂地說道,「寡人擔憂她是帶著仇恨而來,若是這樣的話,留下來也是個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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