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寶釵番外(三)
那個書院是以調/教紈褲子弟聞名的,對於紈褲子弟,書院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夢想,別說考舉人了,那怕考個秀才或著是童生怕是都會要了他們的命,是以書院畢竟的標準也不過就是四書五經背全了即可。
按著書院的院長所說,背通了四書五經,想來也會懂些事了,不過別看僅僅只是九本書,這背不全的還真真不少,不過再怎麼的,大多也在三年內能夠背全離開,像賈蓉與賈薔在那兒一待卻待了五、六年,也當真是極少的。
賈蓉是自找,那怕賈赦完全沒明照顧他的意思,不過賈家的名頭擺在那裡,無論是誰對他都難免略略縮了手,管束的力度不夠,自然調/教的時間便長了一點,至於賈薔的話便是另外一種意思上的自找的了。
賈薔是真有心讀書,只不過以往賈家沒那環境,賈珍也是個對家中子嗣學業不上心之人,那怕賈薔有滿腹的願望,但在賈珍自個不重視,又怕自己搶了賈蓉的風頭會被賈蓉針對,只好將讀書的願望埋在心裡。
如今賈薔有了機會,自然是拚命讀書了,別看那書院以教導紈褲子弟出名,但裡頭的先生們也是有著真材實料的,老是教著那些紈褲子弟,他們也是一肚子怨氣,無奈,先生們也是要吃飯的。
好不容易書院里來了個一心讀書的賈薔,幾位先生自然卯足勁教了,賈薔不但在短短的一年之內背通了四書五經,還在書院老師的指點之下考中了童生,還一路直考到了秀才。
可惜他畢竟基礎太差了,想要再進一步,卻是千難萬難,不過他這份有心向學之心也得了學院中的一位師長的青眼,特意將愛女下嫁。
賈薔此次回京,便是為了婚事而來。
賈薔已經長成,又成親在即,無論賈珍再怎麼不舍,也不得不忍痛將其母嫁妝還給賈薔,一想到這事,賈珍不免長短嘆,飯都吃不香了,再想到跟著賈薔一起回來的小畜牲,越發煩悶。
賈薔要求分家也就罷了,賈蓉這個臭小子不知道在湊個什麼熱鬧,竟然也要求分家!?
他可是他寧國府的嫡長子,分個什麼家,是要把他這個做父親的分出去,還是要他把他這個養老送終的兒子分出去,不論怎麼分,都是埸笑話。
可恨他要把蓉哥兒叫過來打上一頓都難,賈蓉雖是回了京,但不知怎麼的一直住在京郊他娘陪嫁的莊子上,說是要苦讀想像薔哥兒一般考個童生回來,不過按他看,蓉哥兒八成知道自己回家會被他揍,這才故意留在莊子上不回來了。
一個、兩個都說要分家,著實讓賈珍煩心,心煩意亂之下,便乾脆拋了筷子,嫌飯菜做的不香絮,不吃了。
薛寶釵知道賈珍心思,這賈薔也就罷了,但賈蓉也著實過了,不過她不好說著賈蓉,不過倒是難得的勸了勸賈珍。
她低聲道:「賈薔能夠考上秀才,又得書院先生將愛女下嫁,可見得也是有能的,不過是區區銀錢,不如舍了便是,何必為了點銀子,將兩房的關係鬧僵呢。」
按她看,賈薔可比賈蓉要厲害的多了,當年要不是賈薔,她的芝哥兒也不會遭了那麼一場罪,不過也是因著忌諱賈薔,她越發不願意輕易跟賈薔翻臉。
那怕她對付得了賈薔,可人家是賈家人,她要是做的過了,說不定賈赦就要出手了,她可萬萬不敢得罪賈赦。
賈珍忍不住罵道:「你也太太方,怎麼不給咱們芝哥兒和蕙姐兒好好想想呢。」
蓉哥兒也就算了,怎麼說也是自個兒子,但那賈薔算個什麼呢,這豈不是白花花的銀子全便宜給了外人。
薛寶釵氣定神閑道:「就是為了咱們芝哥兒和蕙姐兒著想,這才大著膽子勸老爺。」
「老爺養了他一把,如今也算是好聚好散,再則……」薛寶釵頓了頓道:「一個薔哥兒也沒什麼,可老爺想想,這赦叔父還看著呢。」
一說到賈赦,賈珍就如同散了氣的公雞一般,頓時一點威風都沒有了。
旁人都羨慕他跟賈赦乃是親戚,還道賈赦有多照顧他呢,只有他自己明白,這赦叔父不但不曾特別照顧他,還拘著他拘的特別緊。
別說耍威風了,略略過了一些便馬上被斥責,他這家主做的著實無趣,不過埋怨歸埋怨,賈珍對賈赦終究是極顧忌的。
「罷了,趕明兒我去一趟赦叔府上。」賈珍頓了頓無奈道:「大不了便宜這小子了!」
橫豎這些年來他也撈夠了,好些好東西都被他魚目混珠混走了不少,剩下的雖然也值不少銀錢,不過寶釵也說的對,也犯不著為了點銀錢鬧的太難看,更何況赦叔父還在呢。
他頓了頓又道:「蓉哥兒的婚事你也別費心了,我準備請赦叔母幫著給蓉哥兒這小子說門親事。」
薛寶釵臉色微白,「怎麼你是不放心我嗎?不是我說,就蓉哥兒所做的事情,要是放在旁人家,只怕還不如我呢。」
她自問她這個繼母已經夠退讓了,要是在旁人家,豈會容得像蓉哥兒這般對自家親弟弟下手之人。
「你也別多想。」賈珍安慰道:「我還不怕你在裡頭不好做人,這才想把這事托給赦伯母。」
也是知道妻子和長子有些不和,他這才想把這事直接托給了赦叔母幫襯著。
聽到是要請石芷彤幫著找,薛寶釵緩了一緩,對於這位曾經的恩師,薛寶釵還是感激之心多些。
她點頭贊同道:「也好,想來赦叔母必定會找到一個宜家宜室的姑娘。」
不求那姑娘能有多好,只要不是個愛挑事的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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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上門求救的賈赦,賈赦當真是有種想趕人的衝動,要不是大家都姓賈,再加上賈代化不斷陪著好話,賈赦還當真不想管了。
對於賈薔嗎……那倒是沒啥好說的,直接分家便是,至於賈蓉……
賈赦為難了好一回兒,提議道:「要不分產不分家?」
賈珍疑惑道:「分產不分家?這是何意?」
賈赦幽幽道:「說白了,蓉哥兒也不過是怕你偏著小的,把銀錢都拉劃到薛寶釵的嫁妝里。」
說到此處,賈珍尷尬一笑,「那能呢,總歸是我親兒子,這寧國府將來都是他的,怎麼可能不給他呢。」
賈赦似笑非笑的微微挑眉,賈珍頓時乖覺的閉上嘴。
賈赦續道:「既然他要分產,不妨分給他便是,橫豎寧國府也夠大,把東院切出來,另開一門,也盡夠他住了。在外人看來,還是一個賈家,不過內里分了家便是。」
當年他和賈史氏也是這般,只不過分家分的不夠乾淨,最後還是被賈史氏那一房給拖下水了。
賈珍微一思索,便明白賈赦的意思,他微微一嘆,「也只好如此了。」
也不是他狠心不要蓉哥兒這個孩子,而是蓉哥兒當初做的事情著實讓人不放心,就這樣分了,倒也鬆快。
「另外……」賈珍扭扭捏捏道:「還有一事想麻煩叔父。」
賈赦不耐煩問道:「還有啥事?」
不過就是分個家,怎麼能有這麼多事?
賈珍笑道:「也沒啥,就是蓉哥兒的親事……還請赦伯母幫忙看看。」
賈赦頓時惱了,連自個兒子的婚事都丟過來,賈珍這便宜父親也未免太爽了吧,他頓怒道:「你自個瞧著去。」
當這媒當真有這麼好做的?想當初石芷彤這一輩子就只做了一次媒,每天三不五時長吁短嘆,只覺得自己把薛寶釵推入火炕里呢,要再來一個,而且還是給蓉哥兒做媒,要再有個什麼,豈不是讓石芷彤這輩子都不心安了。
賈赦當下就把賈珍給趕了出去,自己的兒子自己顧著,他可懶得管了。
賈珍無法,只好自己硬著頭皮給賈蓉相看起來了,他倒是想丟給薛寶釵,不過他自個知道妻子和長子不和,要真是讓妻子給長子說親,只怕當真是家無寧日了,於是乎只能硬著頭皮拜託著老友。
會和賈珍做朋友的,自然是臭味相投,也是一味好色之人,只不過賈珍這好友續娶的妻子尤氏,著實厲害,把丈夫給握的緊緊的,這才略略讓他收斂了點,至少不敢再把女人往家裡帶了。
不過這尤氏管得住丈夫,卻管不住娘家姐妹,她有二個沒血緣關係的妹子──尤二姐和尤三姐,兩個都是繼母帶過來的拖油瓶,本來大夥也不過是面子情,那知道父親走的,繼母帶著兩個妹妹在父親過逝之後前來投奔。
那怕尤氏再不願意,為了名聲顧記,也只能捏著鼻子收留了兩人,那知險些留出了事來,自家好色的丈夫竟然似乎是看上了二姐和三姐。
也是極巧,正當尤氏愁著無處解決這事呢,賈珍自投羅網,當下便把自家妹妹說給了。
本來這尤氏姐妹容貌雖美,但尤家早已沒落,連半副嫁妝都湊不出,這才慘到要投靠沒血緣關係的姐姐,怎麼都配不上賈蓉這個寧國府嫡長子。
不過賈珍是個好色的,一看到尤二姐和尤三姐的容貌,頓時色授魂與,什麼都顧不得了,當下便把賈蓉給賣了。
賈蓉那怕讀了點書,這本質還是沒有變的,一開始還嫌著女方家世,不過一瞧到兩人容貌,頓時也什麼都應了,這下子,賈尤二家的婚事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定了。
這事傳到了賈赦的耳里,得!他也不忍了,直接把賈珍給打了一頓,有些人是講不聽的,還是用揍的比較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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