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秘境
「嗯？」陰天樂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這話要是讓那些拒絕來的傢伙聽到了，肯定您又是千夫所指！漢奸這頂帽子是跑不了了。」趙青華一臉壞笑地說道，「在他們看來，日本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洞天福地，有了也不能說有！否則就是賣國賊，就是漢奸！」
「自欺欺人的傢伙們！」陰天樂不屑地撇撇嘴，「他們說日本不存在，日本就不存在了？那還要軍隊做什麼？每年花銷那麼多軍費是吃飽了撐的不成？每人給他們兩億美金，讓他們念叼兩句，就能行了？」
陰天樂搖頭嘆息道：「要不然承認日本治理環境的能力比中國強，要不然就努力想辦法治理中國的污染，做點實事。耍嘴皮子功夫有什麼用？現在的年青人都太浮躁了！」不過這處福地洞天應當是妖族當年所留下的，顯然並沒有人類踏足其上，與日本人的功過是絲毫扯不上邊的。
「主人說得不錯！」趴在陰天樂肩頭的緋狐也附和道。
「大哥，我們怎麼下去啊？」前田利美此時才從對眼前美景的沉醉中清醒過來，站在崖邊，畏首畏尾地探頭向下望去，又臉色蒼白地飛快地縮回頭來。纖細的小手撫在胸口處，顯然是被這高度嚇著了。
佐佐木次郎也皺著眉頭看著這足有八十餘米的高度，即使是武藝高強的他想要下去也絕不是件輕易的事情，更不要說再帶著前田利美和田中麗奈兩女了。
趙青華對此倒是並不放在心上，這點高度對於青城山上四處跑的他來說，算不得什麼。比這更高更陡峭的懸崖，他也見識過。
「你們先呆在這裡，我先下去看看！」陰天樂轉臉對四人鄭重其事地說道，這裡畢竟是妖族的禁地，雖然禁制主動地向陰天樂等人開放，卻並不意味著趙青華四人可以平安無事地進入。慎重起見，陰天樂還是決定將四人先留在這裡。
「青華，他們三人的安全就交給你了！切記，絕不可以下去！」不等田中麗奈她們說話，陰天樂一把將趙青華拉了過來，順手將方才趙青華交給自己的那幾張寒冰符和一塊玉牌交在了他的手中。
「如果出現你所不能應付的危險，就捏碎這塊玉牌，我就會知道你們遇見麻煩了！」陰天樂說道，「我會儘可能快地趕回來的。」
「前輩，我也要和你一起去！」趙青華吶吶地說道，難得有機會來到這樣的一處福地洞天，單單看洞口的那株九葉朱果就可以想像到其中蘊涵了多少奇珍異果。如果說就這樣呆在崖頂，豈不是入寶山卻空手而歸嗎？
「不行！」陰天樂斬釘截鐵地說道，「這裡不是你可以隨處亂走的地方，稍有不慎，可能就會葬身於此。更何況他們三人在這種地方根本沒有自保的能力，你若是隨我去了，誰來保護他們？」
趙青華幾次張口欲言，最終還是沮喪地垂下了頭。
「你也不必這樣，如果有機會，我一定給你帶點東西回來！」陰天樂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頭。
「一言為定！」趙青華欣喜地叫道。
「一言為定！」陰天樂笑笑道，「你肩頭的擔子也不輕，他們就交給你了。你們三人好好地呆在這裡，一定要聽從青華的命令！」后一句自然是對田中麗奈三人說的。說罷，陰天樂後退了幾步，向後一仰，就那樣平平地從懸崖上摔了下去。
「陰大哥！」
「小心！」兩女連聲驚呼、急步搶上道。
趙青華連忙伸手拉住急沖的兩女道：「放心！前輩不會有事的。」
只見陰天樂的身形宛若一片風中的落葉，飄飄蕩蕩地向崖下落去，完全違背了兩女的常識。當距離地面不足三米時，陰天樂在空中一個輕翻，已平安地落地。足尖在地面輕點，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躥入了又高又密的草叢中。
「呼……」兩女這才長出了一口氣，放心地對視一笑。
陰天樂在高過人頭的密密草叢中快速地穿行著，這裡的氣候看起來十分地濕潤，對植物的生長十分有利。並無特異之處的青草在這裡竟然能長到如此高度，實在是令人感到驚詫。
草叢中各種昆蟲和小動物數量繁多，短短的五百餘米行程，陰天樂就已經看到了八隻行動敏捷、長相怪異的小生物，至於各種奇形怪狀的昆蟲，則是數不勝數了。
「主人，這裡的生物與外界的似乎完全不同啊。」趴在陰天樂肩頭上的緋狐小聲地說道。
「這也不奇怪，這裡與外界隔絕了可能在萬年以上，有一些現在人界早已滅絕的物種，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陰天樂隨口答道。過分茂密的草叢令他走起來十分吃力，但是由於前田利美三人的存在，他並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有在空中飛行的能力，也只能如此了。
「主人你看！」緋狐指著左前方顯得有些松疏的草叢叫道。
陰天樂聞聲轉頭看去，只見那裡的草叢顯得與別處大有不同，不但茂密程度與別處無法相比，就連高度也比別處低矮了不少。陰天樂又向前緊走了幾步，發現了更多的不同之處——這裡的草葉片與別處相比顯得瘦小而乾枯，甚至於微微發黃，顯然是因為先天營養不足。
又向前走了十餘步，陰天樂發現在前方三十米處，草地的中間竟然出現了一片空地，空地周邊的草叢竟然全部都是顯得低矮而枯黃的模樣，甚至於比他身邊草叢的情況更為嚴重。
「主人，你感覺到了嗎？那裡有一股炎熱的氣息向四處飄散。」緋狐說道。陰天樂輕輕地點了點頭，慢慢地向那裡走了過去。
就在他即將看清楚空地里的一切時，突然眼前閃現出數道紅光撲向他的要害之處！
陰天樂身形一動，已閃了開來。此時他才看清那數道落入到了草叢中的紅光，原來是五條身長不足一尺，只有普通成人拇指粗細的紅色小蛇。它們盤身在枯黃的草葉上，昴首吐信，做勢欲撲。
「琰蛇！」緋狐驚叫道，顯得十分興奮地立時從陰天樂的肩頭上跳了下來，攔在了琰蛇與陰天樂之間。
「琰蛇？幾條小蛇值得你那麼興奮嗎？」陰天樂略帶不解地問道，這幾條小蛇除了模樣怪異一些外，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
「當然，這種小補品你是看不上眼的，但對我就不同了！」緋狐頭也不回地說道，「它們是我的，你可不能和我爭！」
「沒問題！」陰天樂聳了聳肩道，「需要我在一旁給你掠陣嗎？」
「隨你便！」緋狐此時心中是喜不自禁，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能找到外界早已絕跡的琰蛇，還一下子就發現了五條，這可是她突破自身修行瓶頸的上好補品，有了這五條蛇，她至少可以少修行八十年！小狐狸簡直都要樂開了花了。陰天樂搖了搖頭，轉身繼續向空地走去。
這是一片足有三十餘平米寸草不生的開闊地，地面彷彿剛剛經受過百年一遇的大旱一般，到處都是大開的縫隙。在空地的正中央，長著兩棵七八厘米高遍體通紅的小草，陰天樂方才所感受到的炎熱氣息正是從它身上發散出來的。
陰天樂不禁微微地吃了一驚，他本能的感覺到，眼前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必然是那兩株紅得令人心醉的植株。如此怪異的植物，他還是生平首次看到。就連恆靈的所開放的記憶中，也找不到任何一個可以與其相吻合的。
陰天樂又向前走了十餘米，此時整個人彷彿進入了烈日炎炎的沙漠中一般，毫無絲毫水份的空氣令人感到呼吸都十分的不適。腳下的登山鞋的鞋底傳來陣陣火熱的感覺，陰天樂甚至於能聞到自己鞋底表面被烤化了而發出的難聞氣味。看來這裡的地面溫度要接近百度！
陰天樂心念電轉，看來那五條琰蛇就是在守護著這兩株小草，自己恐怕是找到寶了。雖然還不明白它的功用，但肯定是好東西。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打算將這兩株草連根帶土收了起來，日後也許會有用處。
突然陰天樂心生警惕，立時躬身貓腰躥出三米開外，在他的身後，一條火紅色的長鞭無聲無息地橫掃而過，鞭稍幾乎是擦著陰天樂的后腰而過。只見他身後的草叢中突然出現一個身著紅衣手持長鞭的年輕人，一臉怒意地狠狠瞪著陰天樂道：「哪裡來的大膽小賊，竟敢在此偷竊寶物！」出乎陰天樂意料的是，他竟然說得是中文，雖然語音與現代發音有很大的差別，但大概的意思，陰天樂還是聽得很明白的。
「大膽小賊？偷竊寶物？」陰天樂心中不禁怒火上沖，此人偷襲在先，居然還出口傷人，他陰天樂是什麼樣人，犯得著為兩株草擔這樣個罪名。
「這東西難道說是你家的不成？」陰天樂問道。
「不錯！正是歸我所有！」年輕人將鞭子收回手中，一臉桀驁不遜地答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大膽闖入我妖族禁地！」
「歸你所有？」陰天樂不屑地撇撇嘴，「有什麼證據嗎？你叫它兩聲，如果它答應了就是歸你所有！如果不答應，你最好給我呆到一邊去！一條修行不過五百年的妖蛇，仗著一條蛇蛻，竟敢在我面前如此囂張，看在我今天心情還罷了，放你一條生路！」
年輕人不禁心中大吃了一驚，他的本體正是一條修鍊了四百八十多年的琰蛇，十餘年前才修成正果，蛻去蛇身，化為人形。他手中的火紅色長鞭正是他用自己蛻皮后所留下蛇皮煉化而成。沒有想到面前這個並不出眾的年輕人竟然能一眼看破，怎麼能不令他心生警惕。
「你到底是什麼人？咦，我的護草靈蛇呢？」年輕人一臉詫意的說道。這時，緋狐叼著五條蛇身低垂的小蛇從草叢中跳了出來，年輕人只覺得眼前紅光閃過，再看時，陰天樂的肩膀上已經出現了一隻火紅色的小狐狸，在它口中，看起來自己的五條護草靈蛇似乎是已魂消魄散了。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年輕人戟指著陰天樂怒道，「你竟然殺死我的護草靈蛇，還意圖奪取我的琰煒草，不是賊人又是什麼！」
緋狐此時才注意到地上那兩株遍體通紅的小草，一對靈動的雙眸中立時充滿了喜色。她微一張口，將五具蛇屍丟在了陰天樂的掌心裡，尖聲斥道：「原來這五條蛇是歸你所有，方才它們暗地裡偷襲我們，若不是我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就傷在了它們口中。本小姐這才好好地教訓了它們一番。看清楚了，它們還有一口活氣！」
「妖狐！」年輕人聞聲驚呼道，由於緋狐的妖氣收斂的十分嚴密，若不是她開口說話，年輕人還以為她只是一隻寵物而已。
「大驚小怪的小傢伙！」緋狐不屑地瞪了他一眼，雙眸又轉到那兩株琰瑋草上，死盯著不放。
陰天樂突然轉頭向遠處的天空望去，只見一個白衣女子從遠處疾速向這裡飛來。人還未到近前，已傳來女人惶急的聲音「琰琨！小姐讓你去迎接陰公子，你怎麼還呆在這裡！讓小姐知道了，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琰琨連忙大聲地叫道：「快來幫我，瑞祥姐，有人打傷了我的護草靈蛇，還要搶我的琰煒草！」
「迎接陰公子？」陰天樂和緋狐不由得對視一眼，心中疑惑大起。這瑞祥口中所說的陰公子十有**就是陰天樂，可是她口中所說的小姐又是誰呢？
「陰公子！」瑞祥此時已看清了陰天樂的相貌，失聲驚呼道。
「在下陰天樂，不知道姑娘口中所說的小姐又是哪一位？」陰天樂拱手道。此言一出，原本還是一臉怒氣的琰琨立時氣勢銳減，張口結舌目瞪口呆地立在那裡，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家懷玉小姐曾在霧島山與陰公子有一面之緣，公子不會忘記了吧？」瑞祥連忙還禮道。
「懷玉小姐！」陰天樂心中不禁釋然，微微笑道，「原來是她，既然如此，請姑娘前面帶路！緋狐，將這五條小蛇還給這位琰琨吧。」既然是懷玉的手下，陰天樂倒也不好意思再與琰琨糾纏下去，至於那棵琰瑋草，也只能放手了。
緋狐不滿地看了陰天樂一眼，陰天樂微微地搖了搖頭，才不情不願地說道：「那你還給他吧，應當還來得及救它們。」到手的上等補品就這樣飛了，緋狐心中別說有多彆扭了。早知道如此，還不如當時就全部吞掉！難道陰天樂還要求自己強吐出來不成？
「陰公子您請隨我來！」瑞祥恭恭敬敬地對陰天樂一禮后，走在了前面。琰琨沉著臉接過那五條奄奄一息的琰蛇，跟在了陰天樂的身後。
「懷玉小姐，想不到這麼快我們就又見面了。」陰天樂心中不禁暗嘆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小了。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了霧島山的那個夜晚……
慎觀五人在土蜘蛛族人的幫助下，灰頭土臉地向霧島山下走去，五個人在這一夜都似乎老了十幾年，原本筆直如槍的脊樑也顯得有幾分駝背了。五個人都明白，他們與陰天樂實力間的差距決定了這個面子是今生今世也不可能找回的了。
土蜘蛛一族在湖畔景色秀麗的地方搭起了帳篷，備好酒席，宴請遠道而來的兩人。陰天樂與高樹瞳亦不推辭，欣然應允。
酒過三巡后，北條敬一舉杯道：「陰公子，我已經查明，北條奈五人行刺陰先生一事，事實確鑿，在此我北條敬一向公子賠罪！」說罷，舉杯一飲而盡。
陰天樂淡淡一笑，亦將手中的清酒喝光，旁邊自有美貌的侍女為兩人重新斟滿美酒。
「這事已然過去了，我也不打算放在心上，我只想知道這一次刺殺的委託人是誰？」陰天樂淡然一笑道，「屬下眾多，這種欺上瞞下的事情發生在所難免，門主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好！陰公子果然是個痛快人！」北條敬一大笑道，轉首對身邊的美艷侍女打了個眼色，那侍女畢恭畢敬地來到陰天樂身旁，跪伏在地，雙手舉過頭頂將一摺子遞給陰天樂。
「公子所要的東西全部都在這摺子中，我就不在此多說了。」北條敬一沉聲道，「這一次我御下不嚴，給陰公子帶來了諸多麻煩，還請公子原諒，日後若有用得到我北條流之處，公子只管開口。」這北條敬一說起話來和普通日本人完全不同，沒有那麼多約束和規矩，倒是相當合陰天樂的脾氣。
土蜘蛛族中的青年人對族中巫女奉若神明，自然是不敢多看，但對高樹瞳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一個個的目光始終流連在她那玲瓏誘致的身體上，高樹瞳對此也根本不放在心上，反而時不時給他們一個笑容。令這些青年人如墜夢中，神魂顛倒。
北條敬一不禁對此大為不滿，下令將他們這些定力不夠的青年人全部驅出了帳外。
此時高樹瞳的來意也已經完全明了，原來土蜘蛛一族的外圍人員中有幾人見高樹瞳長得美貌動人，意欲不軌，結果反而被高樹瞳採補了元氣，只留下一人引路來此。
「我來此並沒有什麼其他用意，只是想見一見人界中的同族。」高樹瞳飲了幾杯清酒後，原本潔白如玉的臉頰上浮現出兩朵紅暈，顯得是更加美艷動人。特別是那如水般的眼波，令人沉醉迷離，難以自拔，果然是個世所罕見的尤物。
「高樹小姐果然是來自妖界！」葛葉不禁動容道，雖然早已猜測到這一點，但是不經高樹瞳親口承認，始終不敢確定。
「不錯，我來自妖界的青羽領，我的本名叫做懷玉！」高樹瞳坦然道，「這個身體是我從妖界來時偶然一次機會得到的，聽說她生前在這裡很有名氣。」
「是很有名氣，而且幾乎是日本男子皆知，日本近兩年最有名的**。」陰天樂心中暗暗苦笑道。不過令他更為吃驚的是「青羽」和「懷玉」這兩個名字，聽起來自己十分地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曾經在那裡聽過。看來又是恆靈當年的相識了，只不知關係如何。
「懷玉小姐是單獨一人來到人界的嗎？」葛葉連忙問道，「你是怎麼闖過妖界與人界間那些禁制的？」這可是所有還停留在人界的妖族們千百年來的夢想。
「不，還有其他十七人。」懷玉搖了搖頭笑道，「至於那些禁制，現在已暫且失去了效力！」
一言即出，四座皆驚！陰天樂端酒的右手不禁一顫，將杯中的清酒灑了出來。葛葉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高樹瞳的俏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妖界與人界間的禁制竟然會失去了效力，這實在是一個太驚人的消息了。
「那怎麼會只出來你們十八人？」陰天樂詫異地問道，既然妖界與人界之間的禁制已經打開，妖族為何不大舉進入人界？
「這裡有什麼好的？說實話，要不是為了給人類一點教訓，同時帶走滯留在此的後輩，我們才不願意走這一趟的。」懷玉顯然是明了陰天樂沒有說出口的含義，柳眉微皺地說道，「人界已經被人族糟蹋地沒有多少靈氣了，到處都是令人厭惡的黑色煙霧和臭氣衝天的黑水，還有這些身體里充滿了毒物的數以億計的人，吃起來都不好吃，爭奪過來有什麼用？我想只有鬼界和魔界還會對這裡有點興趣吧。」陰天樂心中大定，看來這些妖界來人的目地並不是自己。
「懷玉小姐的意思是要將人界中的妖族全部撤回到妖界中去嗎？」葛葉驚駭地問道，要知道土蜘蛛一族所供奉的太祖——八歧大蛇，當然正是因為不願前去妖界，而被封印，歷時數千載，土蜘蛛一族不知道用了多少辦法，也無法使其復活。
如果懷玉他們的目地是將人界中的妖族全部遷回妖界，如果說八歧大蛇依然堅持不歸，侍奉他千載的土蜘蛛一族將陷入兩難的境地。
懷玉端起眼前價值連城的青玉杯，淡淡地笑道：「這個我就不好說了，我們十八人是由妖界中數個最大的勢力派出的先鋒，目前給我們的命令是將儘可能地將滯留人界的同族帶回妖界，並給予人類小小的懲罰。至於下一步，並不是我所能推測的。」
「為什麼通向妖界的禁制會失去效力？」陰天樂連忙問道，雖然說這些人並不是為了追殺恆靈而來，但若是兩界通道被徹底打開，下一批妖族中會不會有，還很難說。
懷玉略有躊躇，修長的玉指在玉案上輕輕地敲擊著，猶豫了好半晌后才展顏笑道：「告訴你們也無妨，反正這種事再過些日子也會成為人盡皆知之事。當年諸界分離之時，各族的絕大部分人員均撤向了各個異界，但還是有後裔生活在人界。對我們妖族來說，最典型的就是人界中除人類外的諸多生靈。」
懷玉換了姿勢，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想必你們也都知道，雖然從人類有史以來，整個人界中的物種數量就在不斷地減少中，不過這個也算不得什麼，物競天擇嗎，適者生存，不適者也只有滅亡這一條路，我們妖族對此也無話可說。但是，最近的幾百年來，由於人類的活動範圍不斷擴大，不斷侵蝕著其他生靈的領地，人界中物種消失的速度驟然加快，大量的生靈因為人類的緣故而遭到滅頂之災。就是僥倖逃過滅絕慘禍的生靈，不少也是處於生存與毀滅的邊緣地帶。生靈的怨氣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
「所以通道再一次地打開，而懷玉小姐你們則來到了人界？」葛葉問道。
「因為我們妖族在人界的後裔有滅絕的危險，根據諸界分離的補充協議，妖界有權派人前來進行實地考察！如此而已。」懷玉將手中的美酒一飲而盡，淡淡地說道。
「不知道妖界的現狀如何，懷玉小姐能否為我們描述一二？」葛葉站起身來，給懷玉又滿上了一杯美酒，輕笑道。
「你們真的想聽嗎？」懷玉微微地一笑道。動人的眼波流轉，在陰天樂的臉上若有所思地停滯了片刻。不知為何，從方才起，懷玉就一直覺得陰天樂似曾相識，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感。
「當然，在下在經此洗耳恭聽！」陰天樂不由得坐直了身體，知已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雖然沒有得到恆靈完整記憶的他對妖界的情況也並不是一無所知，但終究是殘缺不全的。
懷玉嫵媚地一笑道：「好吧，看在陰公子方才援手的份上，懷玉就給你們大概的說說吧。」
妖界是一個大小與人界相比絲毫不遜色的世界，在那裡分佈著四片隔海相望的大陸，浩瀚的海洋中有著數以萬計的島嶼，如同珍珠般灑在了廣闊的洋麵上。四塊大陸環繞著亞得里亞海，在亞得里亞海的中心，是妖界的核心——妖王島，妖界的共主妖王伏羲就居住在其上。
當年從人界遷移至妖界的妖族們如今在異界中進一步壯大，人口數量早已遠遠地超過了當年人界的顛峰時期，整個妖界被分割成了數百個大小不一的勢力。懷玉所在的青羽領就是這數百個勢力中較大的一支。這一次來到人界的頭一批妖族，就是從這數百個勢力中較大的十餘個勢力應妖王的旨意派出的。
「妖王伏羲？」陰天樂喃喃地道，「伏羲？難道是中國遠古傳說中三皇五帝的他老人家？」恆靈的記憶中從未提到過妖王的存在，陰天樂他也自然是一無所知。
「陰公子不必懷疑，正是我王陛下！」懷玉正色道。在座之人對此均大吃了一驚。
伏羲，人首龍身，是中華民族敬仰的人文始祖，居三皇之首。中國的古代傳說中正是他與女媧共同創造了人類，伏羲還教民漁獵畜牧，創造書契，鑽木取火，始創八卦，旋定曆法，始創嫁娶，使人類真正地走上文明之途。在古代的神話傳說里，伏羲是東方的上神，輔佐他的，是人臉鳥身足下駕龍的木神句芒，兩人共同管理著春天。而後來的軒轅黃帝所打敗的神農氏後代榆網和三苗九桀的首領蚩尤，也都是伏羲氏的後代。
可是沒有人能想到，中華民族千百年敬仰的人文始祖，竟然是妖族之王。
「遠古時期，人族與其他各族混居在這片大地上，妖族中的一些傑出人物與人族通婚，並成為當時人族部落的領袖，這種事情在那個時代並不罕見！」懷玉看出了眾人的疑惑，解釋道，「就像現在西方所信奉的希臘諸神、北歐諸神一樣。他們在人間都留下了自己的後裔。」
不過這些妖族中的傑出人物大多對人類間的權利爭鬥並不感興趣，大多隻擔任首領一些時日就將大位傳下，自己重歸山林繼續修行。不過就算這樣，他們所做出的豐功偉業，也令人類永記心頭，成為現在各國神話的原始素材……
「公子，就是這裡了，小姐正在裡面等您！」瑞祥清脆的聲音打斷了陰天樂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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