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不離不棄
「我記得你說過你來自妖界的青羽領？難道說你現在是青羽的屬下？」等懷玉哭夠了，將心中的情緒都發泄出來后，陰天樂這才出聲問道。
「嗯，大哥在妖界失蹤后的第七天，懷玉才發現大哥竟然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與我聯繫。我想盡了各種方法也無法找到你，後來才想到你可能出事了。雖然暗狼他們三人偷襲你的行動十分秘密，但是後來還是傳了出來。」懷玉從他的懷裡坐了起來，捋了捋散亂的頭髮，這才說道。
「當時我也無法判斷這一消息的真假，只好乘青羽領招人時偽裝投了進去。幸好大哥你好像並沒有和青羽那個賤人提到過我，更沒有什麼人知道你和我的關係，自然是順利地過關了。後來，我就成了青羽領中層幹部的一員。」
「可是青羽手下眾多，為什麼派你來人界？」陰天樂不解地問道。
「妖界與人界之間的通道並未正式打通，像暗狼、青羽他們這些上位妖精根本就不可能來到人界。縱然來了，也會受到其他諸界的打壓。反而是我們這些妖力低弱一些的，可以穿過禁制來到人界。而且妖王大人這一次只是要將人界中的同族接回妖界，並且給人類以小小的懲治，許多妖精認為這是一個苦差事，根本就不願意來。」
「那你怎麼同意來了呢？」陰天樂感到更加的迷惑。
「懷玉認為以大哥的本領，怎麼可能那樣容易就死在他們這些無恥的傢伙手中。既然妖界中沒有大哥的氣息，那一天又是極其罕見的血空之日，妖界與人界之間禁制的威力降到了最低，我就想大哥會不會來到了人界。」懷玉展顏一笑道。
「血空之日妖界與人界之間禁制的威力會降到最低？」陰天樂奇道，「這個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我也是偶然間得到的消息，難分真假。沒想到老天有眼，竟然讓我真的遇上了大哥。大哥，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妖界啊？」懷玉偎在陰天樂的懷中，仰臉問道。經歷了長久的分離，現在的她不想離開陰天樂一步。
「等這一次生靈的反擊結束后，我會在人界再磨練一些時日，當時機和適的時候，我會返回妖界的！」陰天樂的眼眸中閃著寒光道，「到了那個時候，就是血債血還的時候！」暗狼、青羽、如山，你們將得到你們應得到的一切！
「為什麼呢？人界還有什麼可值得你留戀的嗎？」懷玉歪著頭，不解地問道。現在的人界靈氣已經遭到了極大的破壞，已經不是適合修行的地方了。
「傻丫頭！」陰天樂愛憐地捏了捏懷玉嫩滑的臉頰，搖頭笑道，「人界畢竟是諸界的起源，無論是神界、佛界、魔界、妖界、鬼界都是從人界分離出去的。在人界，有著他們曾經留下的諸多難解之迷，那就是我的目標。」
「我明白了。」冰雪聰明的懷玉自然是一點就透，以陰天樂目前的實力，是難以和暗狼他們相對抗的。就是能夠恢復到恆靈當年的顛峰狀態，結果仍然是五五之分。如果說陰天樂他想取得完勝，就必須百尺竿頭，再上一步。
而諸界分離時留在人界的那些遺產，就是陰天樂再次提升自己實力的最好推動力！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能讓人類被他們毀滅！」陰天樂的聲音彷彿從九幽傳來一般，是那樣低沉，那樣的無奈。
「陰大哥，你是妖哎，那些貪婪、無恥、虛偽、下流、卑鄙……的人類和你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你要這樣護著他們呢？」懷玉一臉不解地問道。她是真的不明白，陰天樂為什麼會對這些螻蟻般的人類有一絲憐憫之情，甚至於為了他們與妖族為敵。
「懷玉，你說得不錯，人類是有著難以盡數的缺點，他們貪婪、他們無恥，他們為了自己不惜毀滅其他生靈，整個人界被他們糟蹋地烏煙瘴氣……」陰天樂沉吟了半晌后，仰望著漫天的星斗長嘆道，「但是曾經身為一個人類的我，不忍心！不忍心看到那些善良、有愛心、關愛生靈的人類也和他們一起玉石俱焚！不忍心看到那些與我交好的人類就這樣化為屍骨！」
「人類是善與惡的混和體，我不否認，在你們看來，可能很多很多的人類都是那樣的品性惡劣，根本不配生活在天地間。但是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也有著一些人，他們明白只有與其他生靈和平共處，共同發展，才有人類的明天。他們為此付出心血，並不斷地努力地擴大著自己的影響，雖然說他們的人數並不多，但是我認為並不能因為多數人的所作所為，就否定了他們的存在！」陰天樂說道。
「可是陰大哥，這樣就意味著你要和所有的妖族為敵了！」懷玉跺著腳叫道，現在的陰天樂，實力不過是當年恆靈的十分之一，雖然說在人界已經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但是在妖界，這樣實力的傢伙可以說是遍地都是。即便是這一次來到人界的這些妖怪，也有很多實力超出他不止一籌。
「而且……而且人類根本就不會因此而感謝你！」懷玉簡直想要狠狠地在陰天樂的腦袋上敲他兩記暴栗，看看這樣能不能讓他清醒過來。「非我一族，其心必異！」可是人類常常掛在口邊的話，而且絕大多數也是不打折扣地這樣做了！懷玉她真的害怕到最後，陰天樂他是夾在人類和妖族中間，兩邊不討好。
「我明白……」陰天樂他怎麼能不明白呢？曾經身為人類的他又怎麼會不明白人類對待異族的心態？
「明白！明白你還一定要這樣做！」懷玉的小臉氣得煞白，戟指著陰天樂道，「你知不知道，若是此事傳回妖界，到時可能整個妖界都會將你視為叛徒，你還怎麼回妖界報仇血恨啊！」即便陰天樂有朝一日能重登恆靈的顛峰狀態，也絕不可能會是所有妖族的對手！
「大哥，你清醒清醒啊！」懷玉拉著陰天樂的手，語帶哭腔地說道，「你真的不能這樣做啊！」她不忍也不能看著當年關懷疼愛自己的大哥最後落到如此地步。
陰天樂忍俊不禁將她死死地抱在懷裡，他知道，懷玉是真正關心愛護自己，唯恐自己有個閃失。自己選擇的這條路也確實是如刀尖起舞，隨時都有可能失手喪生。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人、妖兩族恐怕都會對自己除之而後快。這也正是為什麼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小心翼翼，輕易不敢在人前暴露半點妖氣的緣故。
「大哥，我求你了，懷玉什麼都答應你，什麼事都依著你，你不要再涉足這一次兩族間的爭鬥吧！」依偎在他懷裡的懷玉緊緊地抱著他的腰，在他耳邊輕聲地說道，「等這件事過去，我帶大哥回妖界，咱們找一個山清水秀，靈氣天成的地方隱居起來，等你功力大成之時，我們再去找暗狼他們報仇，好不好？」
「那些和你關係密切，心地善良的人類，我們可以偷偷地保全他們，如果說人數不太多的話，以我們的實力，應當不成問題的。你那些紅顏知已，我們也可以把她們帶到妖界去，這樣你說好不好？」懷中的如玉美人一再軟語相求，實在是令陰天樂難以拒絕。
「我聽你的！」看著懷玉那幽怨的眼神，玉頰上珍珠般的淚水，陰天樂差一點就衝口而出。可是，家人、朋友、祖國彷彿三座沉重的大山，死死地壓在他的心頭，令他難以張口，兩人間沉默了良久。
「唉……」耳邊傳來懷玉長長的一聲嘆息，那裡面包含了懷玉那無盡的失望和輕怨。她知道，自己最終還是沒有勸服這個自己心愛的男人。
「大哥，從我認識你起，我就知道你是一個堅守自己原則的人，如果你認定了一件事，我是絕不可能將你拉回的。」懷玉淚眼汪汪地看著啞口無言的陰天樂道，「也正是因為這樣，當年你吃過不少虧。如果不是你強橫的實力，恐怕多年前你就灰飛煙滅了。想不到，轉生后的你依然如此，我還是說服不了你。既然如此，懷玉就陪你玩這個危險的遊戲吧！」
「懷玉……」一根如玉般的蔥指按在了陰天樂的嘴唇上，打斷了他的話語。
「大哥，我知道你不想讓我和你一起冒險，可是你想過懷玉的感受嗎？」晶瑩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從懷玉的面頰上滑落，「當年如果不是大哥在危難關頭拉了懷玉一把，懷玉早已經魂飛魄散了，又那裡會有今天；如果不是大哥在暗中保護我，扶持我，修行不足的我恐怕早就成為了其他妖精的禁臠，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如果不是大哥教我法術，給我護身的法寶，懷玉也早就死在他人的手中了。當我知道大哥被暗狼他們暗殺了，大哥知道懷玉有多悲傷嗎？我再也不想離開大哥了，就算是死，也要和大哥在一起！」
說著，懷玉的手中多了一個淺黃色的巴掌大小的皮袋，遞給了無語的陰天樂。
「這是？」陰天樂看著它，隱隱約約間感到有幾分眼熟，似乎是自己見過的東西。妖氣微微向里一探，陰天樂心中不禁大吃了一驚。裡面竟然塞滿了各式各樣看來是武器、法寶、鎧甲、丹藥一類的東西。
「大哥，你還記得嗎？這是我們初次見面時，你送給我的空間袋，這裡面的東西有不少也是當年你送給懷玉的，還有一些是懷玉得知大哥出事後，從大哥的幾處臨時洞府中取出來的。」懷玉緊緊地摟著陰天樂的腰，輕聲細語地道，「我去得較快，暗狼和那個背恩的賤人並沒有得到多少。這一次來人界，我想可能會找到你，所以全帶在身邊了！」
陰天樂心中狂喜，他現在最缺少的可以說就是這些東西了。現在的他，一來沒有什麼天靈地傑的上好材料，想在這已被污染了數百年的人界中找到上等的煉器材料，可以說比飛天還難；二來，眼高手低的他現在也確實是煉不出什麼好法寶來；三來，在污染嚴重的人界也很難找到合適妖族的藥材煉製丹藥，害得陰天樂以往都是靠妖族自身的恢復力回復傷口。這也是為什麼他見到噬血蜂立即溜之大吉的主要原因。
陰天樂不由得心中大定，要知道當年恆靈收藏之豐，在整個妖界中都可以說是排得上號的。能入他法眼的東西，自然都是極品。雖然說最大的那個收藏室，還依然在妖界中沉睡，但是懷玉所給的這些，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是綽綽有餘了。
還有這個空間袋，雖然是自己早年的東西，但是比起自己現在擁有的這個，已經好了上百倍了。有了這些東西，陰天樂相信自己以後的路會輕鬆很多很多。
「懷玉，真的是太感謝你了！」陰天樂左手摟著懷玉的纖腰，右手撫摸著她的如雲秀髮，輕聲地在她耳邊說道，「有了這些東西，我就更有信心了。」「大哥，我們日後的路會很難很難的。」懷玉小聲地說道，「不過懷玉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好！我們不離不棄、生死與共！」陰天樂不禁豪氣大發，仰天長笑道，「就讓我們一起來玩這場刀尖上的遊戲吧！」
當陰天樂五人重回地面時，已是蜂災之後的第二天下午，富士山上到處都是忙忙碌碌的救災人群，一具具枯乾的屍體被人們從山上搬到山下，等待親人的認領。痛哭與悲泣聲隨處可聞，不時可見到伏地號啕大哭的日本人。
這一次的蜂災，共造成八千六百餘人死亡，其中包括了七十餘名外國遊客。是繼東京鼠災後日本最大的一次天災。這一悲慘之極的景象被記者們傳向了全世界，令本來就岌岌可危的日本旅遊業徹底地遭到了重創。幾乎世界上所有國家的旅遊部門都將日本列入了旅遊的高危險區，並儘可能地阻止本國國民前往日本旅遊。
「您就是陰天樂先生吧，有位客人已經在酒店中等了您半天了！」五人剛走進富士山酒店，恭敬有禮的侍者就連忙說道。
「客人？」陰天樂心念電轉，「自己在日本認識的人並不多，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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