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當從姍看到系統升級后的名字之時,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異能系統是個什麼鬼?!
之前是學渣系統,升級的話難道不是因為往學霸學神那個方向靠攏的嗎?為什麼會突變成異能系統,整個畫風都變了啊!
從姍驚訝得都快從床上跳下來了,好半天她才接受了這一事實,然後繼續往下看。
這一次的系統界面跟學渣系統的界面不太一樣,首頁的內容改變了不少。
系統名稱:異能系統
擁有時限:300地球日
物品
異能
升級技能
沒有提到升級時限的問題,而是變成了擁有時限。這是什麼意思?是說300天到了之後,這個異能系統就會消失?
從姍很疑惑這一新的改變,不過最下方那個警告她不能把系統的事說出去的威脅還在。她先點進去了升級技能,裡面就跟過去一樣,一樣是「瞪誰誰考試不及格」,另一個是「一見鍾情的美麗」,而技能效果和冷卻時間也沒有變化。
退出來之後,從姍便按照順序點進了「物品」這一欄。
物品
第一頁(已解鎖)
男孩正在吃的棒棒糖;溫柔女孩的怒火;男人的淚水;野狗的敵意;大熊貓的毛;飛過的鳥落下的屎;晒傷;男性的唇印;雞血;用了一年的髮夾;鱷魚的眼淚;
下一頁(未解鎖,當前一頁物品已取得半數以上,才可解鎖下一頁。)
看清楚物品裡面寫的都是些什麼,從姍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這些都是鬼玩意兒啊!接下來她就要為了獲得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而到處奔波了?可這些東西都有什麼用啊!
讓內心自由奔騰了一陣,從姍終於定下神。
「第一頁」幾個字是綠色的,而其他都是灰撲撲的,包括「下一頁」。一想到這種奇葩的物品還有不知道多少頁,從姍就覺得悲從中來。
她退出「物品」這一欄,又點進了「異能」。
異能
(未解鎖,當取得「物品」大於等於十個時,此欄將解鎖)
從姍深吸一口氣,她覺得她已經看不明白這個系統的。
沒有升級時限,也就不提她到期完不成升級指標系統會被卸載的事。但卻換了個擁有時限,意思就是說,她能擁有異能系統的時限是300天?那如果她消極怠工,不去獲取那些物品呢?現在有用的就「物品」和「異能」兩欄,恐怕將來是要收集到一定的物品之後拿來換異能的。可她如果不想獲取任何異能呢?等300天的時間到了,會發生什麼?
從姍弄不清楚事情到底會變成怎樣,可她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會是她想多了嗎?難道說,之前的學渣系統讓她各種奔波,等系統升了級,這個異能系統就相當於給她的福利,擁有了這個系統,她就能擁有隻會出現在小說影視作品中的異能?只不過這個福利是有有效期的。
從姍隱隱覺得不是這麼回事。她此刻忍不住去想這個系統存在的原因。關於這一點,從前她並沒有深思,因為她的目的只是保證不回到重生之前從熙癱瘓的那時候,而對於系統為什麼會出現,為什麼會選上她之類的問題,她都不願去深思。現在,她卻終於忍不住去想這個問題了。可從之前系統的種種要求來看,她卻還是看不明白。現在學渣系統又變成了異能系統,她就更看不明白了。
可就算看不明白,在思索之後,她還是決定獲取那些物品,解鎖異能。她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盡量多獲得點異能的好。
雖說異能系統的出現讓從姍的神經興奮了一下,但這一天的疲勞依然壓垮了她,她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清早,起床的哨聲響起,從姍立刻就翻身爬起來。其實她真是個乖學生來著,特別擅長遵守各項紀律,但學渣系統的存在讓她不得不做那些事。現在學渣系統沒了,至少在學校里的表現,她可以恢復正常。
從姍從前習慣了早起,現在這個起床時間對她來說剛剛好,她套好衣服就下床穿鞋。軍訓時一大早要先下去出操,半小時后再回宿舍洗漱,而聽到哨聲后,必須在五分鐘之內趕到樓下的集合點。
從姍在兩分鐘內就完成了所有事,準備下樓時見她對床的蘇枕月居然還睡在床上,她忙踮起腳尖掀開了她的被子,叫道:「蘇枕月!」
蘇枕月被從姍的喊聲驚醒,眼睛睜得滾圓,一副被嚇呆的模樣。從姍趕緊又叫了一聲:「該起床了!你趕緊的,我先下去了!」
從姍說完就飛快地出了門,鄒玉的動作也不慢,從姍叫蘇枕月的時間裡她也趕上了從姍,剛巧跟她一起出寢室門。
門外各個寢室都有人急匆匆地跑出來,因為教官對著裝有要求,還有些女生邊跑便整理衣著,忙亂得不行。從姍剛出寢室門的時候還被人從後面撞了一下,多虧鄒玉順手扶了她一把,她對鄒玉道了聲謝,兩人趕緊向樓下跑去。
從姍所在的寢室是在二樓,不過位置靠里,因此要跑出去也需要時間,這時候這些位置靠里的寢室就比較羨慕就在宿舍大門口的那些個寢室了。集合地就在宿舍樓不遠處,一大塊籃球場,旁邊就是用網圍起來的網球場,現在還是大清早,裡頭當然沒人。
地上寫著各個班級的集合地點,從姍和鄒玉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班級,鬆了口氣。此時他們的班級里稀稀拉拉的已經來了一些人,大家都一副氣喘吁吁的模樣,但因為才剛開始被軍訓折磨,臉上帶著一絲興奮。等過了幾天,每個人臉上都將是「怎麼還不結束啊」的表情。
從姍的班級面前已經站了一個教官,那教官穿著制服,跟學生的迷彩服自然不同。教官看上去年齡很小,可能也就比從姍大個一兩歲,她總覺得他看上去挺稚嫩的,估計很早就當兵了吧。此刻這位教官那稚嫩黝黑的臉上,寫滿了嚴肅。從姍看了他幾眼,也就不看了,她發現翁麗和蘇枕月還沒有下來,不由得開始擔心起來。
教官拿出一張名單和一支筆,開始點名,第一個被叫到名字的是一個個子比較小的男生,他一聽到教官叫他,立刻應了一聲,結果那教官卻不滿地看了過來:「大聲一點,你以為自己是蚊子啊!」
那男生臉色憋得通紅,可軍訓時教官最大,他只好又大聲地答了一聲到。
有了這男生的前車之鑒,後面教官點名的時候,大家喊到的聲音都力所能及的大,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不例外。
周圍是此起彼伏的點名聲,當然也有些速度慢沒能趕到的,教官何況就報名結束,盯著手裡的紙條不吭聲。在教官點名的時候,其他遲到的人也都陸陸續續的到了,包括翁麗和蘇枕月。蘇枕月一聽從姍說兩人的名字已經叫過了,頓時對翁麗露出一臉歉意:「翁麗,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
「沒關係。」翁麗搖搖頭,只是臉色自然好看不到哪裡去。
後到的人,教官會直接問清楚她們的名字,然後做個不一樣的標記。過一會兒所有人都到了之後,教官開始訓話。
「今天才是第一天!你們就給我遲到!」教官怒氣沖沖地說道,「要是擱戰場上,像你們這種行為,早就不知死多少回了!」
大家都是和平年代里長起來的,經歷過的最大挫折可能就是成績不好被叫家長,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早戀被老師發現,因此對於教官的話,大多數學生都撇撇嘴,不以為然。
教官也根本不管下面的學生是什麼表情,繼續吐著口水訓人。從姍盯著他看,她倒也沒怎麼聽進去他的那些話,她只是覺得他的歲數也不大,訓起人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等訓夠了,教官才開始緩和下來道:「念在你們是第一天犯,遲到這事就不追究了,但明天可就沒那麼好運了!遲到的人就給我跑圈!遲到幾分鐘就跑幾圈,很公平!」
教官說的跑圈,指的不是塑膠操場那四百米一圈的跑道,而是整個籃球場加網球場,一圈下來,至少得有八百米吧。一聽教官的話,大家的臉色都變了,誰也不想跑死啊。
接下來,教官又做了自我介紹,他叫魏邦,入伍已經兩年,接下來的半個月,他將是從姍所在的法學一班的教官,一起訓練,一起吃喝。
這個教官不是從姍曾經跟過的那個,她也不知道這個教官性格如何。不過從剛才點名的表現來看,他是個比較嚴肅不好惹的教官。
早上訓過話,定好下次集合的時間后,魏教官就把從姍這個班級給放了。因為距離下次集合的時間並不多,因此從姍四人趕緊回寢室,洗漱后再抓緊時間去食堂吃早飯。
艱苦的軍訓生活,從這個早上就開始了。
從姍高一的時候也參加過軍訓,不過那個軍訓更像是鬧著玩的,也就四天時間,練習的項目也不多。而大一的軍訓,要求就高多了,運動量也大,因此吃早飯的時候見蘇枕月只吃一點點粥,從姍忍不住勸道:「一上午都要訓練呢,你吃這麼點,一會兒會餓得受不了的。」
翁麗道:「從姍說得對。你再多吃點吧。」
蘇枕月臉上滿是猶豫之色。她吃東西容易胖,因此為了保持身材,每餐飯她都只吃一點點,有時候晚飯都不吃,就吃點水果。這已經成了她的習慣,一時間很難改變,但她知道從姍和翁麗說得也有道理,因此一時間難以抉擇了。
沒想到鄒玉卻嘲笑翁麗和從姍二人道:「你們懂什麼呀。她吃得少,一會兒訓練的時候血糖不足就能昏倒了,還能逃脫訓練,你們別破壞她的計劃啊。」
蘇枕月顯然並沒有鄒玉說的那種想法,瞪了她一眼,臉上的猶豫之色終於淡了,又去食堂窗口排隊買早飯。
從姍道:「鄒玉,我們都知道你是好心,可你也要注意說話語氣啊。不然就算你好心,別人卻不理解,還當你故意使壞,你不是太冤了嗎?」
鄒玉眉頭一挑:「誰說我是好心了?我就是那麼想的啊。」
從姍:「……」她白誇鄒玉了!
早餐之後休息了會兒,軍訓便正式開始了。練習軍姿,四面轉法,齊步走……對所有人來說,最痛苦的莫過於練軍姿。筆挺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堅持十分鐘都是件困難事,可他們卻要堅持一小時。魏教官嘴上說早飯剛吃完不好運動太劇烈,下一句就說大家練軍姿吧。然後他說了些要點,要求學生們照做,而他自己則一個個檢查過去,不合格的他就在邊上糾正,反正有一小時的時間呢,足夠他給所有學生糾正個幾十遍的了。
今天天氣不錯,但這也意味著,學生們還要受到烈日的考驗。汗水流下來了不能擦,要擦就得喊報告,教官同意了才行,身上哪裡覺得癢也不能抓,真是各種糟心。
從姍邊站邊想著異能系統的事,感覺時間也不怎麼難熬了。比如說裡面「雞血」這一項,她找時間去菜市場看看,應該能買到,這個很簡單。而「鱷魚的眼淚」這一項,她怎麼都覺得自己拿不到手的啊。先不說她去哪裡找鱷魚,那鱷魚的眼淚是隨手就能見到的東西嗎?「大熊貓的毛」什麼的,她倒是可以去動物園看看,能不能撿到個一兩根,去拔估計是不行的,熊貓雖然愛吃竹子,但它們也是雜食動物,她要是在熊貓身上拔毛,說不定會被它們的熊貓掌一巴掌拍死。而且她恐怕也接近不了熊貓吧!而「野狗的敵意」什麼的,是說要她去招惹野狗嗎?被招惹的野狗沒那麼容易安撫吧?她要是不小心被咬傷了,還得去預防性的打一下狂犬病疫苗……
從姍不停地想著異能系統裡面那些物品的事,倒是覺得時間過得很快,當教官說可以放鬆了的時候,她還沒反應過來,直到旁邊的鄒玉推推她道:「你該不會是站著昏過去了吧?」
從姍趕緊回神,動了動已經僵硬得不得了的身體,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她覺得當兵的那些人真是太不容易了,這樣的訓練,剛開始她就有些吃不消了,也不知道他們年年月月地訓練,都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稍作休息之後,魏教官又將眾人集合起來,繼續訓練四面轉法。這世界上還是有左右不分的人的,不幸的是法學一班就有一位,那位男生每一次要麼轉錯方向,要麼獃獃的站在那兒不知所措,急得魏教官單獨把他從隊伍里扯出來,拍著他的肩膀耳提面命:「記住了,這邊是右!右!右!」
下面有男生立刻忍不住接了一句「切克鬧」。一班的學生都愣了愣,隨即全都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其中也包括從姍。魏教官被氣得滿臉通紅,也不折騰那個男生了,轉頭對隊伍怒喊:「誰?剛才是誰說的?」
隊伍安靜了幾秒,那個男生勇敢地站了出來。
魏教官道:「你出列!剛才喊了什麼?給我在邊上大聲喊,一百遍!」
「是,教官!」男生倒是回得乾脆,走到班級側前方,開始喊:「右右右,切克鬧!右右右,切克鬧!右右右,切克鬧!」
這男生明顯的是故意的,前面三個「右右右」的發音是跟普通話不太標準的魏教官學的。一班的學生都很想忍著笑,可配上那男生嚴肅得不行的表情和他那滑稽的語調,大家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不但一班的學生被逗笑了,連隔壁在旁邊訓練的幾個班級都在哄堂大笑。到後來,連魏教官自己都笑了。他乾脆就讓大家停下訓練,休息二十分鐘。
旁邊班級的教官見狀,也把隊伍拉到附近,大家全都盤腿坐下,開始休息。
魏教官先問大家會不會唱《團結就是力量》,這首歌傳唱度還算可以,不過還是有些同學不會,因此魏教官就唱了一遍,讓學生們記下。魏教官聲音洪亮帶著點沙啞,唱這首歌竟格外有味道。法學的學生都是高分進來的,記東西不慢,這首歌的歌詞簡單,很快就都記住了。不過有些人天生五音不全,那就不是智商能改變的了。
魏教官說:「你們要好好學,到時候咱們拉歌,拉死旁邊他們!」
他指的是隔壁法學三班,三班的李教官似乎跟他挺熟悉的,兩人一見面就橫眉豎目的,互相較勁。
「拉死他們!」男生們大聲叫道,唯恐天下不亂。
看《團結就是力量》學得差不多了,魏教官就教大家唱《軍中綠花》,這首歌傳唱度就沒那麼高了,好多人都沒聽過,大家就認認真真地跟著學。這首歌挺抒情的,感覺好像還有些傷感,從姍立刻發現,魏教官的眼眶似乎有些紅。不過在讓學生們自己聯繫之後,大家都沒怎麼注意到他那被帽檐遮住的表情。
之前一直想著異能系統的事,把那些個物品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因此看到這一幕,從姍立刻想到了物品中的一個:「男人的淚水」。異能系統對她來說是全新的系統,因此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獲得那些物品。至少就這麼看著肯定是不行的——從姍查看過,雖然她看到了魏教官眼睛泛紅,但物品那一欄裡面「男人的淚水」這一項沒有任何變化。
從姍想了想,悄悄從稍遠一些的地方挪到魏教官附近,然後從口袋裡抽出包紙巾,拿出一張遞了過去。
斜刺里乍然出現那麼一隻手,魏教官被嚇了一跳,轉頭見是從姍這樣一個漂亮的小姑娘,他的臉便有些紅。說到底,他現在也不過就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罷了,看到漂亮小姑娘臉紅都是正常的。看到從姍手裡的紙巾,他知道自己不爭氣的模樣被他看到了,眼神就有些躲閃,忙接過紙巾道了聲謝。
從姍就在邊上坐了,沒出聲也沒有做什麼。魏教官拿過紙巾之後,便往眼角那麼一擦,又很快放下。從姍的目光忍不住落在那團紙巾上,她想,是不是要拿回來藏好,「男人的淚水」這一物品才能算數?
一開始系統到底如何運作,從姍總是不知道的,她只能如同摸著石頭過河,慢慢來。她又遞出了一張紙巾道:「魏教官,紙巾你拿著,你手裡那張我幫你扔了吧。我也剛要回我自己的位置。」
從姍覺得自己這種要紙巾的行為簡直跟痴漢無異。
好在魏教官並未覺得異樣,也不推拒,將紙巾遞過來道:「那就謝謝你了!」
「沒事,魏教官,那我先回去了。」從姍手中抓著那團紙往回走,邊走邊掩人耳目地打開了系統頁面,她發現,「男人的淚水」這一項,竟然變綠了,也即使說,她成功了!
不過,如果把含有魏教官眼淚的這張紙巾丟掉呢?那一項會不算么?
從姍走到垃圾桶旁,邊看著系統界面的變化,邊順手將紙巾往前一丟。她留了個心眼,紙巾沒有往垃圾桶里丟,而是掉在了外頭,不然要是紙巾丟了淚水那個不算了,她還得去垃圾桶里翻找,簡直太虐了。
即便紙巾落了地,系統頁面上那「男人的淚水」這一個選項,依然都是綠色的,並沒有因此重新變成灰濛濛的。
從姍頓時長舒了口氣,將紙巾撿起丟到垃圾桶中。
等從姍回了自己的位置,卻發現鄒玉看著她的表情怪怪的。
從姍奇怪道:「怎麼了?」
鄒玉皺眉道:「我在想,你是不是擁有異於常人的審美觀?」
「誒?這是怎麼說的?」從姍好奇道。
鄒玉的目光落在前方的魏教官身上,隨即又撤了回來,她看著從姍道:「你剛才是去跟他套近乎了吧?怎麼看這個教官都沒有你男朋友十分之一帥,你的眼睛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說看。」
從姍:「……」我要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淚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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