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 不安逸的將來
李仁當然相信武大龍,自己這副身體的原主人可謂是人渣中的極品,敗類中的翹楚,他都能把自己女兒,家業全部依託給他。
若是這樣的人還不值得信任,那什麼樣的人才能信任?
「岳父放心,我並非是要你表態什麼,只是有些感慨。」
武大龍笑笑:「你我父子,說這些做什麼呢?侯府現而今風光無限,可暗藏的危機卻也不小。
當初你出發去西夏的時候,不過是千餘人的部曲,現在呢,侯府所有的部曲軍,侍衛軍加在一起,都有五千之眾了,管理上和以前也大不一樣了。」
李仁緊皺了下眉頭:「岳父放心,這邊我會多多注意。」
「時候也不早了,我兒可以為這些事情費心,但卻別過於勞心。」武大龍起身告辭。
李仁也起身送到院落中,武大龍走出院落,回頭看了一眼立在寒風裡頭的李仁,心中有一絲酸楚閃過,他揮了揮手:「院子里風寒,快回去!」
「知道了。」李仁應了一聲,卻沒動腳。
漆黑的夜,火把燃燒時候的噼啪響聲最為刺耳。
趙長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李仁身後,給他披上了寬大的裘衣:「起風了,阿郎回來吧!」
李仁轉身握著趙長安的手,走回房屋裡頭,小環早就已經退下了。
李仁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都是一樣的人,為什麼就不能多幾個和我岳父那樣的人?」
趙長安忍不住笑了起來,李仁沒有來的道:「夫人笑什麼?」
「阿郎,你以為所有人都是你爹啊?」
這話一出口,趙長安臉色隨即一變,趕緊道:「阿郎,妾身失言!」
李仁沒好氣道:「你是不是經常和清照兒在一次?」
「咦?阿郎怎麼知道的?」趙長安見李仁沒有責怪自己的失言,倒也是放鬆了下來。」
李仁聳聳肩:「二筆會傳染的……來人,去請耶律長安過來。」
耶律長安倒是率性坐下,也不在意坐在李仁身邊的趙長安,就輕笑出聲:「君侯好本事,竟然能說得動老將劉昌祚為你做事,我哪些手下平日里自負百人敵,但是卻在劉將軍手裡一招都沒有走過,要麼被一拳打斷手腕,要麼被一腳踢碎了膝蓋,全倒在地上半死不活。」
「哦?」李仁一臉輕笑:「那你的意思是想要來要醫藥費?」
「君侯當真會說笑。」耶律長安道:「這是我做的不好,特此來向君侯謝罪。」
李仁看了看耶律長安,「你我既然已經決定合作,那有些事情,你說是不是應該放在明面上來談?
劉昌祚誤以為那些人挾持了你,才會下重手,如果他知道那些人是你的手下,又怎麼會下這麼重的手?」
耶律長安氣的牙根發癢,但臉上卻能露出笑容:「那我打算幫助女德侯,君侯也能提供幫助?」
李仁聳聳肩:「你別忘了,我身兼數職,西北總經略使、京東西路節度使,太尉……正好我們現在就在京東西路這地界上,你說要是我隨便動動嘴皮子,不準往某個地方運送一些東西,誰敢違背?」
耶律長安笑容有些勉強,她說道:「君侯,我們總歸是在一起合作的。」
李仁點頭:「這個我自然清楚,梁夭夭修建女德侯府邸的事情,等到來年春天在開工,至於這個冬天,我會親自調撥一批軍帳過去,你覺得如何?」
「恐怕要凍死不少人了。」耶律長安面色嚴肅起來:「這事情沒得商量?」
「有!」李仁點頭:「那你們無憂洞在京東西路所有的聯絡據點,無論是明面上,還是暗地裡的,全部標註出來,大漢商會能直接給女德侯提供所有物資,甚至於直接出動工匠,幫助梁夭夭修築城池!」
耶律長安咬牙:「君侯好算計,不僅壓了我無憂洞一頭,且從此整個京東西路,無憂洞再也不可能有什麼作為,而且還讓女德侯欠了你一個大人請。
同樣也讓我在女德侯面前失諾於人,從此以後還想要女德侯相信我,恐怕就更難了。」
李仁搖頭:「你這話不對,我們既然都已經說了彼此之間是合作關係,那你幫助女德侯,和我幫助女德侯,有什麼區別?
你我之間,本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說這樣的話,那豈非是分兩家人了。」
耶律長安差點氣的爆粗口,可李仁現在就是一副老神在在,吃定她的模樣。
同樣她心中也憋屈萬分,如果今日在那酒樓中,但凡有一個人能和劉昌祚立地不敗,自己現在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李仁見耶律長安不說話,便接著道:「三日後,隊伍出發前往鄆城準備過冬,鄆城那邊無憂洞所有的勢力,長安妹子可要想清楚,畢竟宋江就是那地方土生土長的人。」
「你覺得我是傻子?」耶律長安沒好氣兒的反問了一句:「這樣直白的威脅話語,也就你這樣的人能說出口了!」
李仁抬起手來,總算是說了一句讓瀕臨暴怒狀態的耶律長安咧嘴大笑。
「同樣,為表誠意,大漢商會在京東西路所有的據點,都會標明出來,此外整個廣濟河沿岸所有地段,大漢商會已經拿下多少地段,我會親自和你說。」
看著滿臉笑意的李仁,耶律長安壓制住了自己的笑聲,嚴肅道:「自然,為表誠意,無憂洞拿下的地方,都會和君侯上報,如有半點隱瞞之處,天誅地滅之!」
李仁也肅容道:「如有半點隱瞞之處,天誅地滅之!」
來的時候,耶律長安滿腹愁緒,離開的時候,不說有多開心,但至少今天自己手下那些平日里吹噓百人敵的傢伙們,也算是受到了教訓。
同樣,這事兒本就是她自己理虧,李仁能拿出來的誠意,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
耶律長安清楚,文定侯所圖,恐怕不僅僅是收復燕雲十六州,裂土封王了!
李仁喝了一口溫酒,看著趙長安變戲法似得弄出來烤制好的牛肉,忽然想到了遠在東京城的李秉常,也不知道這傢伙怎麼樣了。
「阿郎,今日下午有一封從京城那邊過來的書信,說曹惜春得知阿郎遇刺病重,遍訪名醫,現在已經帶著人上路了。」趙長安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書信是三天前發出的,用最快的速度送到這裡來,阿郎身邊的燙手山芋可不止一個,這個又該怎麼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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