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起家

「生意確實耽誤不得，不過我們父女很久沒見，你也很久沒回過府，不若一道回去，吃些酒茶，閑談片刻也好。」蘇明鐵青著臉，顯然還不死心。

蘇靈淡然一笑，輕搖頭：「多謝爹的美意，不過現今朝中新貴多晉，很多事父親也要參與其中，想必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了，文錦理完這次晚宴，明日就啟程回去了，恐怕……」

「那便讓你母親與兩個妹妹陪著？」

蘇明朝人使眼色，張氏忙道：「對啊，你與我們一道回去，相互也好有個照應。」

「妹妹，我還想與你敘舊那？」蘇辛的臉上，有著明顯的不懷好意。

蘇玉不言不語，站在其旁。

她若回去了，還有命在？

蘇靈眼神更寒，面上卻是不懂聲色：「多謝母親與姐姐，但父親一人在，恐怕離不開母親的照顧與姐姐的陪襯，文錦怎會如此不知輕重？」

還不等三人說什麼，蘇靈就朝著上頭的朱見深跪禮：「民女多謝皇上賞識，晚宴還未結束，民女告退。」

繼而，在朱見深的點頭允諾下，蘇靈緩緩而退，根本沒給蘇明一家人機會。

次日一大早，蘇靈簡單地與王亦等人告別，就坐了官船離去。

「阿七，先將庫里的錢拿些出去，將酒樓的虧損填上，然後再將先前賣出去的五間鋪子再買回來，那五間鋪子地段上好，我們不能丟了。」

「老闆，還是按著原來的做成衣鋪、首飾鋪之類的？」

蘇靈快速運珠算的手微頓，搖頭：「不了，都改成酒鋪，現下時局不同，我們不光要時時應對宮裡忽然不時的宴會，還要給平日里的顧客備著酒，你看這短短几天，來了多少人？」

「我們這一間酒樓，根本不夠用，再擴張起來，既然皇上給了我們這個機會，那我們不如先一心攻著酒業，如果能壟斷姑蘇的酒業，那便再好不過了，至少目前來說，除了咱們，姑蘇還沒有哪家酒樓與皇家沾邊的。」

「老闆說得對！」阿七被一語點醒，忙笑著出去辦事。

「阿七，其餘五間酒家什麼時候能開門做生意？」蘇靈看著樓下滿滿坐著的人，問道。

阿七停下算賬的手，道：「大概半月有餘。」

「在開業之前，先招一批夥計進來學著，不要等開業再來找人，會搞得手忙腳亂，容易出叉子。」

蘇靈敲著案桌，看著忙上忙下的夥計。

「讓老夥計帶著新夥計們做，給他們多加點工錢，若是教出好的，就再給他們往上漲一倍，凡是勤快能幹的，你多瞧著，記上名字，不管夥計新老，都給他們賞多些錢。」

「啊？」阿七皺眉：「這樣的話，老闆您不就賺的錢更少了？」

「做什麼事，你目光該放長遠些。」蘇靈搖頭：「你想想，今時不同往日，我們的生意，比以往好太多，夥計們的勞活兒，也就更多，銀子不住地流進，卻對夥計們不管，他們瞧著，心裡能平嗎？」

「心裡不平，抱怨也就多，抱怨多了，幹活兒也不上心，出的錯就多，到時候，客人會越來越不滿意，就算有皇上給面子，可我們自己一手好牌打得爛，誰會捧場？」

阿七好像有些明白了，認真聽老闆接下來的話。

「但是如果像這樣，店裡的生意越好，夥計得到的酬勞就越多，他們能不高興嗎？這人一高興了，做事就越發上心，客人就越滿意，生意也就相對的越好。」

周慕悠也是有心點撥一下阿七，「再者，慕名來的也就越多，不管客人還是夥計，我們根本不用愁不夠，接下來，你想想，酒樓的規模，相對的會如何？壟斷也是遲早的事。」

真真細思極恐，阿七嘆道：「老闆說得太對了！您真聰明！」

「不是我聰明，吃一塹，長一智。見著那麼多做不下去生意的鋪子，我也只是找出他們的共通點而已。」

蘇靈起身：「你等到晚間的時候，將夥計全部召集一下，這個月開始，他們就會漲一倍的工資，並將我之前和你說的那帶人的法子，還有漲工錢的法子，都告訴他們，」

「我們生意有多好，賺了幾倍，相對的，你就給夥計漲幾倍，年終最後一月的時候，將他們的工資漲到三倍，而且給每人發個紅包，你看著來，做得越好的，就包得越厚。」

這話說得連阿七都渾身充滿了幹勁，彷彿銀子就在面前招手。

「再有，去找人貼告示，招夥計進來，訓練他們半個多月再去分的鋪子，不怕他們不會，至於掌事的，就找三個老夥計，兩個新夥計擔著，讓資歷老的看到動力，新來的看到點實際。」

「還有特別注意，有什麼釀酒厲害的師父，一定要想辦法給他們吸引過來。」

「是。」阿七笑著應和。

晚間，尊客酒樓里，盪著一片歡聲笑語。

「明兒，五間客房的酒先送過去！」

「是！」

「阿七，你過來一下。」蘇靈朝著忙活的阿七招手，翻著薄子道：「我看了一下你記的賬事，發現客人多喜歡清淡甘甜的酒，你可知道是什麼原因？」

「這我哪知道，可能是喜歡甜酒的人更多唄？」阿七左思右想也找不出原因。

「那是因為咱們姑蘇，多是些吟詩作畫的世家公子、文人騷客，不比北方人，愛飲烈酒。所以相對的，這種酒要多產，辛烈的酒將它產到最少，那些酒，就提供給一些特別愛烈酒的客人就好。」

阿七聽了直點頭，是這個道理啊。

「咱們得一步步來，首要在姑蘇混開了，才能在別的地方有去處，還有，在菜品方面，也要作一番調整，你看這裡……」

「夥計，沒酒了，再上一壇！」

「好嘞！」

「阿七！」蘇靈皺眉，看著進進出出的人：「夥計招得還不夠，再去擴招，不一定非要本地的，長期居住姑蘇的外地人也可以。」

「將人都勻分至五家酒樓，開業第一天，凡是客人來尊客酒樓吃飯的，都免費送他們一壇酒。」蘇靈清點著酒罈，招來夥計：「將這些都抬過去，光是那些還不夠。」

「阿七，待會兒把人都叫來，我給大家說個話。」

「今天，老闆有話對弟兄們說！」

「半個多月來，感謝大家的辛苦，我蘇靈看在眼裡，酒樓的好生意，離不開大家的努力，既然是好，那大家就一起過好，預想的結果比我的好，所以這個月末，再給大家漲工錢！」

「是真的？太好了！」

看著底下的歡騰，蘇靈心中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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