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秘密
微風吹過院子里的大樹，也給走在小徑上的兩個人帶來一起涼爽。
和蘇琛相處，蘇均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大哥今天和我說過，內宅之中多的是腌臢事，嫡庶之分本就如此，大哥何必強求二姐和我道歉。」
更何況，他是蘇琛的狗，這個稱謂也不是存在一天兩天了。
「大哥一會兒去母親那裡看看吧，別因為我傷了你和二姐之間的和氣。」蘇均說道。
「那是應該的，她出言不遜，哪有半分大小姐的樣子！」
蘇均笑著搖搖頭：「在姑蘇這個地界誰還有姑蘇的巡撫有臉面？二姐身為巡撫嫡女，多少人巴結著，就是其他大家閨秀在她面前都要低眉順眼，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二姐有她的傲氣。」
兩個人說的都有幾分道理，蘇均更是大度的不予計較。
可蘇琛清楚蘇均的為人，就在上個月詔獄里死了一個罪臣，有不少人懷疑是蘇均做的，只因罪臣死的當晚，只有蘇均去過那裡，而那位罪臣在入獄之前罵過蘇均。
兄弟二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院子門口，蘇琛停下腳步：「宴必，你先回去吧，我去母親那裡看看。」
蘇均目光看著院子深處的房門，喉嚨一動：「好。」
蘇琛拍了拍蘇均的肩膀：「宴必，我們是兄弟。」
輕飄飄的一句話砸在蘇均的心裡，讓他為之一振，目光深深地看著蘇琛離開的背影，兄弟，這句兄弟值多少錢？
蘇均嘴角帶笑，邁步走進院子里，看來這麼多年沒回來，蘇家還挺有趣。
張氏並沒有在自己的屋裡，蘇琛白白跑了一趟被告知在蘇辛的院里，所幸蘇辛的院子距離張氏的院子不遠，蘇琛只好又去了蘇辛那裡。
在去蘇辛院子的路上，蘇琛回想起自己還沒有離開家之前的生活，父親不允許他和內宅里的妹妹們有太多的接觸，每天都是和蘇均在一起。
蘇家家規嚴明，恪守禮法，哪怕就是吃飯，桌子上也永遠是五個人，沒有另外兩個庶出妹妹的位置，甚至是過年的時候，也見不到人影。
一路上，蘇琛思緒紛飛。
他和蘇辛小時候也在一起玩過，蘇辛在他的心裡還是兒時那個穿著粉色襖裙跟在自己身後叫哥哥的小女孩，還記得有一次蘇辛摔倒了，他還抱著蘇辛耐心的哄她開心。
可十年過去，那個孩子長大了。
他是大哥，自己的妹妹做錯了事，他也有責任去教導。
蘇琛沒有和妹妹接觸過，這一次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平息這件事，蘇琛心情複雜，腳步卻沒有任何停歇。
等他來到蘇辛的房門外，房間裡面的燭光映到窗外，照出裡面相對而坐的兩道人影。
伸出手剛要敲門，卻被裡面的談話吸引了過去，忘了手中的動作。
「娘，我就是見不得她比我好，一個低賤的庶女，憑什麼比我風光！」蘇辛不滿的聲音從裡面傳出：「還有今日大哥因為蘇均打我，我還不如沒有他這個哥哥！」
門外，蘇琛聽著妹妹的抱怨，心裡存了幾分歉意，他今天的舉動確實魯莽了些。
想著一會兒進去要記得和蘇辛說聲道歉，屋裡張氏的話，卻驚出他一身冷汗。
「行了，等過了這幾天，嫁進王家的不還是你嗎，你和那蹄子計較什麼。還有蘇均，你哥哥在外這麼多年，身邊只有蘇均陪他，他心裡也苦，你放心，明天娘和你大哥說說，你們才是親兄妹，別記恨你大哥。」
後面的話蘇琛聽不真切，但那句「嫁進王家的不還是你」來回反覆的在蘇琛的腦海里回蕩。
屋裡的談話仍然繼續，蘇琛已經推門進去：「娘，你們剛剛再說什麼？」
看到突然出現的蘇琛，張氏和蘇辛臉色都是一變。
「琛兒，你怎麼來這裡了。」張氏勉強穩住心神。
蘇琛顧不得自己本來的目的，將身後得房門關緊，表情嚴肅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和妹妹。
「母親剛剛說嫁進王家是二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嫁過去的不應該是五妹嗎？」
張氏和蘇辛互相看了一眼后，咬牙道：「你妹妹是府里嫡女，如今被兩個庶女搶了風頭。這讓娘和你妹妹怎麼能咽下這口氣，所以，所以……」
張氏說到最後那句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蘇琛見狀，低聲怒道：「所以你們想李代桃僵，讓二妹代替五妹嫁進王家！」
「娘，你們知不知道這門婚事是皇上御賜的！」蘇琛心裡有氣，又不能大聲訓斥。
被自己兒子如此態度斥責，張氏面帶不虞：「那又怎麼樣！等皇上知道了，你妹妹也嫁過去了。為了保全皇家臉面，皇上也不會責怪蘇家，到時候我們再告訴皇上蘇玉已經不是完璧，我們這做也是為了護全王家臉面。」
聽著自己母親漏洞百出的狡辯，蘇琛又急又怒：「荒唐！五妹是不是完璧，宮裡的嬤嬤早就查清了。而且王家現在是皇上面的大紅人，如果王家要鬧個說法，別說一個巡撫，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滿門抄斬的！」
終歸是兩個婦人，她們只想著事後平息王家的怒火，木已成舟，皇上也不會責怪，可是卻忘了欺君之罪是最大的忌諱。
見兩個人表情如此，蘇琛也放緩了口氣：「所幸現在一切都還沒發生，只要我們不說出去，這件事誰也不會知道。」
蘇琛覺得后怕，如果自己今晚沒過來，他也不會知道自己母親和妹妹竟愚昧到要做出如此大不敬之事。
幸好他來了，及時的讓兩個人放棄這個想法。
蘇辛撇撇嘴：「可我不甘心，論樣貌品行，我哪樣比蘇玉和蘇靈差？憑什麼她們就能得到皇上的賜婚，穿著宮裡宮女綉出來的嫁衣？」
身為嫡女，是她覺得最驕傲的事情，從小到大都覺得自己比其他妹妹高人一等，如今被兩個庶妹壓一頭，她怎麼甘心！
「那你怎麼知道日後你出嫁時，不會也享受到這些待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