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迷途知返
「大哥？」蘇辛疑惑的看著自家大哥，心裡升出一絲異樣的感覺。
「你是我妹妹，又是姑蘇巡撫的女兒，想嫁給誰不行？何必一時衝動。」
蘇琛的話里內有玄機，以他現在的身份，他可以給他的妹妹安排一樁滿意的婚事。
只是他這個妹妹心性不穩，急功近利，還需要多磨礪磨礪。
掀過此事不提，蘇琛現在最擔心的蘇玉的婚事。
「五妹和六妹的婚事，誰都不能從中搞破壞。」蘇琛的目光在兩個人中間來回掃了一遍。
「你嫉妒她們的待遇，可你怎知那些待遇背後究竟是福是禍？」
「皇上不會無緣無故就封郡主，就算是皇上欣賞蘇靈，那蘇玉呢？」蘇琛話說了一半，有些事情不是她們久居深宅的人能懂的，說這些，也足夠兩個人明白一些事情。
張氏是何等的心思，一下就明白了這突然給的殊榮，並不是一件好事，其中說不定還夾雜著什麼秘辛。
「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麼多事。」張氏恍然醒悟，更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心情，「多虧了這次你回來，要不然我和你妹妹說不定會做出什麼傻事來。」
蘇辛心思玲瓏，也立馬察覺出其中不正常的地方，既然那兩個人覺得是件多麼榮光的事情，就讓她們現在得意去，看看她們能風光到什麼時候。
「大哥，我以後真的有機會能嫁到京城嗎？」蘇辛話題一轉，目光里充滿了期待。
蘇琛沒有立即回答蘇辛的問題，反而問道：「你真的這麼想嫁到京城去？」
京城美女如雲，大家閨秀各個蕙質蘭心，嫻雅靜姝。，憑這一點，蘇辛在這群人里根本沒有可比之處，更何況姑蘇巡撫的嫡女這個名號在京城也實在不是多大的頭銜。
「這件事之前，我沒有想去京城的打算，畢竟我在姑蘇長大，父母也在這裡，爹是姑蘇巡撫，在這個地界誰能欺負的了我？但是現在不同，蘇玉和蘇靈她們兩個庶女都能嫁到京城去，我堂堂巡撫的嫡女，怎麼就不能去？」
蘇辛這一番話說的自負又充滿了傲氣，絲毫不知遮掩。
也是這一點讓蘇琛有所擔憂：「你在姑蘇可以依仗著爹為所欲為，到了京城可不比在這裡，說話做事都要萬分小心。如果你成為了某個重臣的家眷，言談舉止更要小心，哪怕你就是在自己府里說了一句不得當的話，都有可能給你帶來殺身之禍，這樣的京城，你也要去嗎？」
蘇辛被自家大哥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的，她從小成長的環境讓她乖戾驕縱，在其他女眷面前她也是被吹捧的那一個，這樣的她能否適應京城如此風聲鶴唳的環境呢？
這一番話讓張氏和蘇辛陷入深深思考之中。
一向疼愛孩子的張氏自然心疼自家女兒，可對於繁華京城的嚮往，誰又能心甘情願的放棄呢。
既然有希望去京城，人往高處走，誰知道她日後能有什麼際遇呢，這姑蘇即便出了幾個英年才俊，那也沒有京城的公子優秀，蘇辛一咬牙：「我要去。」
屋子裡的燈光溢出窗外，繁華的姑蘇從來不缺少故事。
快要入秋了，這個季節雨水也多了起來，一夜時間姑蘇城的各個街道都存了或多或少的積水。
距離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蘇靈的心也隨著日子的推進緊張起來。
與蘇靈等待著日子的到來相比，王禮和王亦兄弟二人更是準備大婚的一切事宜，凡事親力親為。
王家在姑蘇置辦了一處府邸，等著大婚之日給蘇靈一個驚喜。
每個人都準備妥當，等著大喜之日到來。
唯一不同的是，蘇辛不再嫉妒蘇靈和蘇玉，更打消了要代替蘇玉嫁到京城的念頭。
巡撫府里有一處破敗的荷花園，很少有人會去那，故而成了蘇玉和蘇靈經常去的地方，兩個人小時候每次在張氏那裡受了委屈就願意來這裡躲清閑。
這幾年的日子不好過，索性終於要熬到頭了，蘇玉站在只剩下一池荒土枯葉的院子，這應該說她最後一次來這裡了，從此以後她和蘇家沒有任何關係了。
許是沉浸在自己情緒里太過認真，沒有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
「蘇玉。」
聽到有人叫自己，蘇玉回頭看去這才發現蘇辛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院子，此時已經到了自己面前。
「二姐姐。」蘇玉行了一禮，臉上表情鎮定。
蘇辛打量了一眼蘇玉，眼裡充滿了鄙夷：「還有兩天你就要嫁出去了，可你要記得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更何況你只是一個庶女，日後在夫家做錯了什麼事，可不要連累到蘇家。」
蘇玉聽的一怔，這人來和自己說這些是做什麼。
這一番話，聽的蘇玉心裡百轉千回，難道這人過來是威脅自己，如果以後自己被休妻，不許回蘇府嗎？
突如其來的警告讓蘇玉不明所以，等回過神來發現蘇辛的表情充滿了不耐。
不等蘇辛發脾氣，蘇玉連忙說道：「妹妹知道了，多謝二姐姐警示。」
蘇辛看著蘇玉，心中不忿，就這樣的貨色都能成為鄉君，真是給其他鄉君丟了臉。
不過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好拿捏，這也說明了這個鄉君背後不是一件好事，蘇辛心裡平衡了些，扔下了一句「知道就好」，就帶著自己的侍女離開了。
目送蘇辛主僕二人離開，阿凡上前扶起蘇玉：「小姐，你現在是鄉君，何必要看她臉色，委屈了自己。」
蘇玉舒了一口氣：「反正都要離開了，在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頭看了一眼池子，一陣風吹來帶來一絲涼意，蘇玉抬頭看了一眼天邊的雲彩，不遠處有烏雲作勢要往這邊過來：「快要下雨了，我們回去吧。」
阿凡攙扶著蘇玉離開破財的院子，只剩下一院蕭索。
白灰色破敗的房子拐角，一個男子穿著一身黑色綉紋長衣看著院子的出口，一雙眼睛帶著笑意。
內宅，向來是看戲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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