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再遇
王亦卻是心頭一動，彷彿有什麼期待，破繭而出，忙上前：「那姑娘還說什麼了？」
「有！」士兵點頭：「她說，曾經欠公子一筆債，現如今，來還債了。」
「哦！是那姑娘啊！」阿庸叫起來。
「怎麼，你認識？」王越望過去。
阿庸點頭：「兩年前，公子去姑蘇遊歷，無意中幫過她，當時她境況很落魄，但還叫嚷著會還給公子債務，公子臨別，給她留了一大筆錢，沒想到……那姑娘還真來了！
哦，對了！她還說過名字，叫什麼？蘇……蘇……」
「蘇文錦！」王亦先一步接過：「父親，我確實認識她，她也不是什麼內奸，還請父親放他們進來。」
「嗯，那姑娘看著，很是面善，不像壞的。」就連侍衛也點頭。
「既然是小公子認識的朋友，那就真的是太好了！」秦剛興奮。
「走，開城門！我們去見一見。」王越沉思片刻，便點頭同意，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府邸，向來淡然的小公子，急急地走在最前。
王越盯著小兒子背影，若有所思，悄悄召來阿庸，聞了幾句，聽阿庸低語，眼中劃過瞭然，臉上掛起笑意。
「父親，您笑什麼？」王迎有些疑惑。
「笑你三弟，他啊，是真的大咯！」
王迎：「誒？」
城門緩緩打開，王亦一眼就瞧見一身華衣裙的蘇靈，額眉之上扎一窄小額帕，安逸地與隨行商隊的一位老伯說著話，臉上掛著恬淡的笑容。
「喲！城門開了。」
蘇文錦聞身轉頭，便瞧見了最前立著不動的王亦。
看著蘇文錦緩緩靠近，王亦不禁有些感嘆。
「初始見她，已不可方物，如今，卻越發標誌了，身上的破爛衣裳，也已換成金絲華服。
原以為是她隨口承諾，並未怎麼上心，可她卻言而有信，親自上門，還帶了大軍急需的物品，明明只是個柔弱的江南之女，卻勝過那些紙上談兵，所謂的忠臣棟樑，兵荒馬亂之際，這是攢了多大勇毅，才肯不顧安危地萬里而來？
蘇文錦吶……你還真是讓我驚訝。」
此時，蘇靈已經站定在王亦面前。
王亦對她溫和一笑，不禁猜測：「開口第一句，她會和我說什麼？好久未見？我來還債了？還記得我嗎？或是……」
「你沒事就好。」
蘇靈上下打量，鬆了口氣，笑對他道。
你沒事就好……
王亦腦中，卻久久繞著此話。
浴血沙場，卻有一人心繫安危……
此時，王亦很想緊緊抱住蘇靈，但最終，卻也只是笑著點頭：「你來了。」
「嗯。」蘇靈一展身後車隊：「來還債的。不過我想，相對真金白銀什麼的，不如這個來得實際，你說呢？」
「的確。」王亦隱去情緒，笑著迎她進來：你們進去吧，將領們都在後頭等你，你去見見。」
「好。」蘇靈點頭。
二人並排，走向身後的人，看著，倒有說不出的般配韻味。
「民女拜見各位大人！」蘇文錦優雅地朝著眾人微福禮。
「姑娘客氣！」王越親自扶起她：「姑娘慷慨救義，實在巾幗鬚眉！」
「王大人才是。」蘇文錦淡笑著搖頭：「我大明的鼎鼎儒將，大人才名，早已傳遍巷野，我曾有幸得小公子相助，卻是眼拙，不知他是大人貴子。」
「這麼多！夠我們撐上小半月的！」秦剛看著徐徐入內的車隊，瞪大眼。
「哪裡！犬子能結識姑娘，倒是他的福分。」王越看著那些馬車，笑意深深：「姑娘可是解了我軍的燃眉之急啊！」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沒有小公子的幫襯，文錦也不會有今天。」蘇靈笑著搖頭。
「姑娘，你好生厲害！」秦剛大笑著走向蘇靈：「我聽他們說了，你一個人從姑蘇跑來，天高地遠的！」
「大人客氣。」蘇靈笑著搖頭：「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各將士保家衛國，我們，又怎麼不能出些綿薄之力？」
「哼！」王迎不禁嘲諷：「那些江南蛀蟲官，倒不如個姑娘明理。」
「就是！」秦剛憤恨道：「姑娘，你要是個男兒官，必是個安平四方的好官！早把那些狗屁通判縣丞的，踹去見他奶奶的祖宗！」
「你在人家姑娘面前，能不能不要那麼糙？好歹是個官兒啊！」王越有些尷尬，踹了他膝彎一角。
「我這不是……一時沒忍住嘛。」秦剛嘿嘿一笑。
「秦大人就是個急性子，你別見怪。」王亦笑著搖頭，看向一旁笑容頗甜的蘇靈。
「怎麼會？」蘇靈搖頭。
「父親，人家姑娘帶著商隊趕了一路，想必累得不輕，請他們去休息吧。」
經王迎提醒，王越才反應過來：「對！亦兒，帶他們去府邸，讓下人收拾幾間客房，給他們好生休息。」
「嗯。」王亦微點頭，看向她：「累了吧？我先帶你過去休息。」
蘇靈不舍晝夜地趕來，面上可見明顯的疲色，聞言，輕點頭：「勞煩，大家都跟上，好好休息！辛苦了！」
「不礙的！老闆，您先過去休息吧！」
車隊的人，早已經與將士打成一片，火熱朝天地聊起來。
蘇靈搖頭，便不再管，跟著王亦一道走了。
「姑娘好生休息！午膳時分再叫你！」秦剛熱情地沖蘇靈喊。
「謝謝大人。」蘇靈回頭，沖他淡笑。
秦剛擺手：「咳！謝什麼？」
「你當老闆了？」王亦笑著看她：「女子從商，倒是少見，看起來，你過得不錯。」
蘇靈一愣，笑道：「比以前確實好了，倒多虧你留下的那筆錢。」
「這麼多糧食，你花了不少錢吧？比我給你的，多了。」
蘇靈搖頭：「還不至於流落街頭。」
王亦失笑：「你是怎麼做到今天這樣的？」
「那也多虧你留的那筆錢，當時，我拿著它們買了間鋪子裝成酒館，然後，請了兩個夥計，就這麼開了下去，因為酒還不錯，有了些名聲，手頭寬裕不少，我就索性再買了幾間，開大，之後，合成客棧，也是機緣巧合，我跟你說啊……」
二人並肩，有說有笑地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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