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成親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林如霜慘淡一笑。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面前這個女鬼原本只是想了卻心中的願望，沒想到卻因為我的原因刺痛了她，我深吸了一口氣輕輕說道：「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很蒼白，但是我這次真的沒有騙你，我希望能娶你，幫助你。」
「真，真的？」林如霜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逝，化為小心敬慎似乎怕我再次騙她。
我點了點頭。「一開始知道你的事情的時候，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為了救其他人你犧牲了自己，自願站出來。你真的很偉大，能娶你是我的福分，雖然我們一起可能呆不了多長時間，但從現在起我會無比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鐘。」
或許是因為我提起了過去發生的事情，林如霜眼中出現一絲悲涼，也或許是因為那隻黃皮子的死，讓林如霜還沉浸在悲痛中，過了好一會兒林如霜才輕輕點了一下頭。我激動的向前走了兩步，驚喜道：「你，你答應了？」
林如霜輕輕嗯了一聲，看著我身後的義父和李婆婆說道：「前輩，小狸已經死了，但是請您放過小狸的兄弟姐妹，他們並沒有吸取過我的怨氣。」
義父愣了一下，臉上出現為難之色。我看到后立馬走了過去，拉著義父寬大的衣袖輕聲道：「她說的沒錯啊，義父你就放過其他的黃皮……而不對是黃鼬，放了它們吧。」
在我勸說下，義父點了點頭，看著林如霜說道：「既然你們都這樣說，其他的黃鼬也確實還不成氣候，我答應你放了它們。」
林如霜感激道：「謝謝前輩，也謝謝你。」這一刻的林如霜彷彿不怎麼可怕了，反而有些許的可愛意味，我心裡一陣舒服，點了點頭。
李婆婆笑道：「既然如此吉時未過，咱們啊就回去，把事情辦了。屆時林如霜也可以洗盡怨氣投胎去了。」
……
來時路兇險無比，林如霜恨我入骨。歸去的路上卻是人人輕鬆，我看著身邊的林如霜發現其實她很美，一點也不比那湖中的女子差。一想起那人心中還有些火熱，不過現在最主要的是迎娶林如霜幫助她投胎，因此我也就不再想其他。不知道是不是先前的動靜太大，即使晚上敲鑼打鼓老一輩人都知道不是什麼好事，但還是有三三兩兩的人群從家門中探出頭來，臉上洋溢著好奇之色。
「嘿，遙哥你這時幹嘛去了怎麼還穿這麼喜慶？貝大叔也在啊？」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坐在自己門口，嘴裡還叼著一根香煙。
義父冷哼道：「狗娃子，大晚上不睡覺湊什麼熱鬧？又偷你爹的煙抽明早我就告訴他去。」這狗娃子是村裡的機靈鬼，打小就混和我關係還不錯，聽著義父訓斥我老臉一紅，原因嗎義父向來很反感香煙這種東西。
狗娃子急忙掐了煙頭嘿嘿笑道：「貝叔別啊，我這不就是過過癮嘛，我早睡了。不過剛才一陣乒乒乓乓的就起來看一下。」
「那你小子看見什麼了？哪家的大姑娘？」義父挑了挑眉毛。
「沒，啥也沒看見，烏漆嘛黑的貝叔，遙哥我先睡了啊。」狗娃子輕笑著鑽進了自家院中。
義父嗤笑道：「這個狗娃子。」隨後義父轉頭看向我說道：「我去村長家那裡借點紅蠟燭，先前的東西都打翻了。你小子回去之後就把那一窩黃鼬放了，收拾一下屋子。李婆婆之後的事情麻煩你了。」最後一句是對李婆婆說的。
李婆婆輕輕笑道：「放心，你去吧。今天啊一定讓郭遙這小子和林如霜這丫頭辦完事。」
看不出李婆婆望上去挺嚴肅的一人還會那我開起玩笑來，林如霜兩側臉頰升起一抹酡紅煞是好看。輕輕拉了拉我的手，「快點回去，小狸的兄弟姐妹早點放了好。」看樣子還是擔心那群黃皮子。
我誒了一聲，拉起她的手，很冰涼但是卻很柔弱。李婆婆笑呵呵的走在前面，我和林如霜緊跟其後一路上她都沒有說話，似乎是因為我主動拉她的手讓她有些害羞吧？
我的家在村子西側最靠里，說起來雖然有些偏僻但卻是村裡最大的房子，不知道義父從前是做什麼的能蓋起這麼大的屋子，也從來不見他出去幹活，難不成就靠殺妖？我越發覺得相處了十八年的義父讓我覺得有些陌生了。
回到家中，嚯！那怎麼是一個亂能形容的，四個房間的門都被破碎了，又得要我修了。紙人成為碎片，一具焦黑的動物屍體，是林如霜的小狸。旁邊是一個大布包被用一條麻繩紮緊了，裡面有著活物，不斷撲騰著，估計就是那十幾隻黃鼬了吧？
林如霜看到那被天雷擊中變成焦屍的小狸心中一陣難過，眼中浮現哀傷。我心裡也有些難受，這些畢竟是我們造成了，拍了拍胸口對著林如霜帶著一絲愧疚，「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沒事。」林如霜將地上的焦屍撿起抱在懷中，強笑道：「你的義父是斬妖師，這是他的職責我不怪他。」
林如霜的大度反而讓我更加愧疚，我轉身到雜物間中拿出一把鐵鍬在牆角挖了一個坑，看著林如霜。她點了點頭將懷中小狸的焦屍放在坑內，我添上土拉起林如霜道：「就讓它看著，我真正娶你了，想必它得知也會很高興吧。」
林如霜點了點頭，眼眶還是有些紅。鬼是沒有眼淚的，所以她哭不出來。
我親手打開布包，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那布包中是大大小小的十幾隻黃鼬，正是送親的那一群。見到我立刻個個齜牙咧嘴起來，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不得不說黃皮子這種東西，長得就不好看都是一副凶神惡煞陰險狡詐的樣子。
林如霜嘴裡發出一陣悅耳的歌聲，十幾隻黃皮子見到她就像是見到了親人一般，全都圍了過去嘰嘰喳喳的叫著，他們居然交流了起來。
不一會一隻只黃皮子安靜下來，也不知道林如霜和它們說了些什麼。都溜出了大門，有的還不時回頭看看。
「他們怎麼都走了？」我疑問道，這一幕實在有些神奇。
林如霜勉強笑道：「送完了親自然就要走了，你不收拾一下嘛？」
我這才想起來，義父特意交代了的。我拉起林如霜的手，聲音盡量柔和，像極了一個丈夫的語氣，「你先到房中等我，我收拾好了就去看你，然後一起拜堂，重新結一次婚。」
林如霜的臉閃過一抹嬌羞，輕輕點了點頭回到之前我們的那個房間中。
我開始工作起來，笤帚簸箕舞舞生風，對於這些東西我是再熟悉不過了。沒辦法義父是個懶鬼，每天做事情都很規劃，早上八點起床打半個小時太極拳。然後叫醒我，讓我給他做早餐，吃完早點就出去村子誑，一直到午飯時候等我做好飯了又回來，吃完飯午睡然後再出去，晚飯時候才回來。有時候我都覺得我才是他大人。不過也有列外，就是到了喝湯的日子那一天義父都會出去很久很久，在我醒過來的時候就會發現一碗魚湯。
收拾完屋子，我特意請了李婆婆坐到正房中，給她泡了一壺茶請她當我的長輩。李婆婆自然是欣然允諾，正巧這時候義父也回來了，帶著紅色龍鳳燭和一些瓜果，天知道大晚上他怎麼弄到這些東西的。
將神堂點上紅燭擺上瓜果，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新郎服。義父笑道：「不錯，結婚了你這小子還算有個人樣。」我苦笑不得，有這麼說自己兒子的嘛？
我拉著林如霜的手和她一起走出房門，李婆婆和義父坐在堂前兩把太師椅上，我端起一碗茶遞向義父。林如霜羞著臉將手中的茶水恭敬的遞給了李婆婆，李婆婆笑著接過，帶兩位長輩喝了茶水。義父看著我說道：「遙子，雖然你們一個是人一個是鬼，但是現在結了婚也就是一家人了。即使不能在一起很久，但你也要有作為一個成人的覺悟。」
我點了點頭，義父的話也正是我所想的。
義父看著林如霜說道：「你的身世很苦，多的我也不會說，不管後來如何咱們都是一家人了。」
「謝謝，謝謝你義父還有你小遙，謝謝你們。」林如霜再也忍不住，過往發生的一切宛如昨日。而現在那幾十年的心愿終於完成了。
林如霜變了，一身紅色喜娘裝退化成了白色的衣裙，很有民國打扮的味道，溫文爾雅恬靜大方，變得更加真實了，臉上帶著點點紅暈。李婆婆眼眶動了動，嘆息道：「好事總難長久啊。」
我看著林如霜不知道該說什麼，此刻的她太美麗太驚艷，吸引著我的眼球，一刻也不能轉移。
「好看嗎？」林如霜嬌羞的看著我，雪白的脖頸變得有些粉紅。
「好看，看一輩子都不夠。」我獃獃道，完全是發自肺腑。
「那就好。」林如霜的身影驟然變得虛幻，她的手輕輕摸著我的臉，我被這一變故驚呆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請你記住我的樣子，就夠了。」
就像是泡沫，她就這樣在我眼前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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