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你都想起來了?
茯苓與芸香相似一笑,也不出聲,識趣的走出了寢宮。
北宮宸邁著步子,緩緩朝傅蝶衣走去,柔聲喚道:「蝶衣……」
聽到這聲音,傅蝶衣心頭一震,不由轉頭看向北宮宸。
她不由心中一痛,陰山之上,懸崖邊的那一幕幕,還有他說的那些話,無不刺痛著她。
「你怎麼來了?」傅蝶衣別過臉去,語氣冷漠又疏離。
見她突如其來的冷漠,就好像回到了與她在賀蘭國重逢時一樣。
昨晚她為自己傷心流淚的情形,她真情流露的神情,深深的刻在他的心裡。
「蝶衣,你怎麼了?」
傅蝶衣淡淡的說道:「我沒事,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北宮宸聽了后,眸子暗了暗,道:「蝶衣,昨日你說的話,我聽的一清二楚,聽聞你吐血了,我便急著趕回來,就是想看看你。到現在,你還對我如此冷淡嗎?你心裡明明有我,為何要逃避呢?」
面對北宮宸一聲聲的質問,傅蝶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雙眸通紅,轉過頭來,目視著他,道:「我收回昨晚說的每一句話,我不愛你,從始至終,我都不會再愛你。」
這些話,猶如一把利刃,深深的插在了他的胸口。
他只覺得胸口箭傷的痛遠不及心裡的痛,他不由上前,伸出手來,一臉慌亂道:「蝶衣,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傅蝶衣一把將他推開,怒吼道:「你別過來……」
北宮宸站在床前,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淚水。
「蝶衣,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相信,昨日的種種,她眼中的擔憂,還有對自己的感情是騙不了他的眼睛的。
怎麼一夜過後,一切都變了?
「我讓你走啊!」頃刻間,傅蝶衣的眼淚掉了下來,「為什麼?你為什麼還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明明我已經忘了,為什麼還要我想起來?為什麼?」
傅蝶衣滿目悲憤,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北宮宸望著她臉上的淚痕,還有她的那些話,渾身一震,「你……你都想起來了?」
傅蝶衣抬眸,怒視著他,淚如雨下,「是,我都想起來了,我是如何成為一個下堂婦,如何離開的京城,又如何選擇跳崖。往日的種種,我全都記起來了。」
聽到這話,北宮宸緩緩閉上了雙眸,一滴眼淚滑落。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抬眸,道:「我一直期盼著你能記得我們三年前在一起的時光,又不願你想起那些傷心的事兒。我本以為,你忘記了便忘了,我們可以從頭開始,可你終究還是記起來了。」
傅蝶衣沒有說話,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眼淚卻還在往下流。
「蝶衣,三年前我便欠你一個解釋。三年後,我們好不容易重逢,你能否給我一個機會,向你解釋這一切。」
「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北宮宸,傅蝶衣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面前的,是賀蘭國的明珠公主,賀蘭蝶衣。」
「不,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我最愛的人,無論你是賀蘭國的公主,還是太師府的二小姐,你都是我北宮宸的妻子。」
傅蝶衣擦了擦眼淚,冷笑道:「皇上莫不是忘了,我們早就斷了這夫妻關係,我也不再是你的王妃,你也不再是宸王,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北宮宸搖頭,「三年前,我並未給過你休書,只要我一日沒有寫休書,你便一直是我的妻。」
「你……」傅蝶衣看著北宮宸,雙眼通紅,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哭過的緣由。
「北宮宸,我說過,傅蝶衣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賀蘭蝶衣。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牽扯。」
聽到他的話,北宮宸連忙上前一把擁抱著她,道:「不,蝶衣,我不走,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了。三年前是我的錯,是我混蛋,我不該把你趕走,更不該說那些傷你的話,逼的你跳崖。蝶衣,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可是你不能離開我,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失去過一次,北宮宸格外珍惜他們在一起的時光。
他好不容易再次見到她,他不想再失去她第二次,這一次,無論她說什麼,他要牢牢將她拴在身邊,哪怕她恨自己。
「你放開我……」傅蝶衣吼道,在他的懷裡掙扎道。
北宮宸緊緊的抱著傅蝶衣,她掙扎時撞到了他身上的傷,儘管很疼,他也捨不得放開她。
「蝶衣,我不放,我再也不想失去你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放開……」傅蝶衣根本不願聽北宮宸的每一句話。
「蝶衣,三年前,我之所以將你趕走,是因為我有迫不得已的苦衷,你相信我,好不好?」
傅蝶衣用手捶打著他的胸膛,用力的掙扎著。
「啊……」北宮宸身上的箭傷越發嚴重了,傷口已經裂開,鮮血也染紅了他的衣袍。
趁此機會,傅蝶衣一把將他推開,吼道:「我再也不相信你說的任何一句話了,你走……你走啊!」
傅蝶衣指著寢宮的大門,眼淚再次奪眶而出,「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我夫妻早已恩斷義絕,當年我割發斷情,便發誓,此生不會再愛任何人,我已經不愛你了,也請你不要再來找我。」
北宮宸不由倒退一步,衣襟被鮮血染紅,此刻他的臉色格外的蒼白,神情充滿了悲傷。
他自然記得,她割發與他恩斷義絕的情形,不僅她痛,他心裡更痛。
「我不相信,你心中既然恨我,說明你還愛我,沒有愛哪來的恨?」
傅蝶衣擦了擦眼淚,故作冷漠道:「我不愛你,從我跳下懸崖的那一刻,我的心已經死了,再也無法復原。你走吧!立刻從我眼前消失,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北宮宸只覺得心痛到無法呼吸,他凄涼一笑。
或許,這便是他該承受的。
當初,若不是他將她從他身邊趕走,又怎會有後來之事?她也不會絕望到跳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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