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揚州地界離凌雲堡極近,是凌雲堡的勢力掌控最強的範圍。如今白秀秀確定她在揚州,一定會增加人馬全城搜捕,又知道她留下八毒怪極有可能會用到易容術,必會搜查仔細,設卡更嚴。
大家現在所住的這座宅子,怕是也不宜久留,白秀秀那些人早晚會查到這裡。
如今只要能出去,躺棺材也不忌諱了。
「升棺發材也不錯,咱倆以後的日子一定會越來越好。」葉姝不忘找吉利話說服自己。
「紅紅火火也不錯。」宋清辭接著道。
這『紅紅火火』怕是指『升棺發材』失敗以後的下一步走法。意思不難理解,紅指見血,火是指打得火熱了。
葉姝早就看出來,宋清辭對於凌雲堡的追殺無所顧忌,從未表現過一絲的擔憂。當然他如果真的顧及的話,當初也不會建議她就那樣直接帶走蘇若和蘇婆子。
宋清辭說『紅紅火火』的時候,眼睛里的淡漠更甚,視人命如草芥的那種淡漠。
葉姝總有種感覺,大魔頭這在要興奮了。
「別太張揚。」葉姝握住宋清辭的手。
她不想宋清辭為了她,用昇陽宮的人馬和凌雲堡硬拼。一旦打起來,勢必會有死傷,這裡畢竟是凌雲堡的地盤,凌雲堡的人馬必定源源不斷得增加。昇陽宮終究只有這些人,即便他們是高手,個個如猛獸,怕就怕落得困獸之鬥的結果,架不住對方圍攻的人多。
武俠世界可能難免會有犧牲,但她不希望在可以選擇不犧牲的時候,非要人去犧牲。
再說即便要打架,也應該以我方是主場的時候,再和他們狠狠打。
況且昇陽宮的人一旦出馬,以葉虎的能耐,肯定會推敲出宋清辭的身份。宋清辭本就因為救她,虎落平陽,如今沒什麼內力。若葉虎利用百曉堂的消息網,將宋清辭的身份暴露,把消息傳遍天下,勢必會激起江湖上所有昇陽宮的仇家對大魔頭群起而攻之。
葉姝不想做一個不祥的人,總是給宋清辭添麻煩。她想做個福寶,喂胖宋清辭。
宋清辭從葉姝的眼眸里讀到了她對自己的擔憂和關心,雖不知道她為何會這樣擔心自己,但自家女人疼愛自己的這份兒情終歸還是要領。
「好。」
說好的,你所需,我便予。
「我今天傍晚才發現後院一樹棗子,差不多都熟了,你個兒高。」葉姝對宋清辭笑。
宋清辭領悟葉姝的意思,起身道:「那走吧。」
葉姝拿著籃子和燈籠,和宋清辭手拉手走到了棗樹下。她挑著燈籠負責照明,宋清辭負責摘棗子。
葉姝有要求,只讓宋清辭摘紅的,綠的她不要。
宋清辭身姿挺拔地摘棗子的樣子還挺仙,真不捨得讓他干粗活。
不過這孩子總是不聽話,不好好吃飯。讓他辛苦勞作一下,回頭再用他自己勞動的成果做東西,想必吃的時候心境會不一樣。
棗子不大,抬手一顆一顆摘,很費工夫。過了一會兒,葉姝就看見宋清辭的額頭上隱隱冒了一層薄汗。
葉姝就拿帕子給他擦汗,宋清辭則將他剛摘下來的一顆有紅又大的棗子塞進了葉姝的嘴裡。
「嗯,好吃。」葉姝笑。
在紅燈籠的映照下,她臉頰泛著微紅,羞澀又俏皮。宋清辭禁不住附身親了她一口,葉姝馬上回嘴了,然後迅速撤離,捂著肚子哈哈笑起來。
宋清辭愣了一下,嘴唇微動,把棗核吐了出來。
調皮的代價是慘烈的,葉姝最後拎著一籃子紅棗去廚房的時候,嘴唇是紅腫的。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葉姝就起身,將泡了一夜的棗子放入鍋中蒸熟,然後去核后,碾碎成泥,和入白糖。這種鮮棗做出來的棗泥,味道格外新鮮清香,和干棗截然不同。
再把去皮蒸好的山藥壓製成泥,正常要加糯米粉。葉姝擔心宋清辭的胃現在吃粘食會承受不住,所以專門給他用飯泥做了些,就是把米飯蒸熟後用木槌敲打攆爛成泥。
兩廂混合之後揉成麵糰后壓成餅狀,包上棗泥餡,用松鶴長壽圖案的模具壓成型,在放到鍋里蒸製片刻,棗泥山藥糕就做好了。
點心外表細白勝雪,上頭放兩粒紅紅的枸杞做點綴,好看又滋補,內里的棗泥餡料鮮美異常,吃得正是當季的新鮮。棗補氣,山藥對身體更是益處多多,既養生又美味。
葉姝把做好的點心曬涼之後,就在點心盒子里放好,留著路上吃。
早上大家吃過飯後,葉姝就聽趙凌回稟現在外面的情況。
現在揚州城門處的出城檢查極其嚴格,準備了菜油盆在旁備著,每個人都被會查臉,如有懷疑,便會用油擦拭。一般的易容術,見水就有破綻,上等的易容術見油才會露出破綻,顯然這一次凌雲堡那頭做足了準備。
葉姝的不放心蘇若和蘇婆子的安全,也不想他們娘倆冒險,所以她會先離開揚州,然後露臉吸引火力,百曉堂知道消息之後,一定會全力追捕她這頭。忽略掉揚州城這邊的檢查,到的時候蘇婆子和蘇若等人就可以順利出城了。
葉姝和宋清辭藏在棺材暗格之下,上有屍體擋著,不需要特別喬裝。暗衛們都臉生,也不需要易容,只需從黑衣換成了白麻喪服即可。軟劍淬毒之後藏於喪幡之中,以備不時之需。
其餘人等包括趙凌,會護著蘇婆子、蘇若同行,他們都打扮成了普通百姓,在城門附近的客棧住著,一旦城門那邊情況有所轉變,他們就會瞅準時機出城。
葉姝和宋清辭躺進棺材后,因為空間狹小,只能互相緊貼著,鼻尖之間的距離不過一寸,彼此之間的呼吸感受得相當清晰。當棺材抬起的時候,左右搖晃,葉姝滑進了宋清辭的懷裡。
宋清辭抱住葉姝閉上了眼,感慨他們死後就可以這樣合葬。
「呸呸呸!不能說這樣不吉利的話。我們年華正好,正是該享受轟轟烈烈——」棺材又搖晃了一下,葉姝聲音卡住,重在注意保持自己身體的平衡上。
葉姝見宋清辭一直盯著自己,睫毛都要戳到自己的臉上了,問他何故這樣看她。
宋清辭淡淡道:「可惜這棺材翻不了身,」沒發滿足你的轟轟烈烈。
葉姝也遺憾不能翻身,「不過能翻身的話就成床了,哪兒還是棺材。」
葉姝感慨完,就聽見對面傳來輕輕的笑聲。
葉姝奇怪宋清辭笑什麼,她仰頭看他的時候,鼻尖剛好擦過宋清辭的下顎。在四目相對的一剎那,宋清辭的手環緊了她的后腰,眸底有別樣的情緒暗涌著。
葉姝紅了臉,額頭抵在宋清辭下巴尖。她乖乖靠著他的樣子十分惹人戀愛,像柔弱的小鵪鶉激發男人的保護欲。
葉姝因為一直側身躺著,只壓住一邊的腿有點麻了,她就把腿稍微往前湊了湊,和另一條腿錯開,以減輕壓力。
「葉姝。」宋清辭眼神一變,聲音低沉,帶著很濃重的警告意味。
平常大魔頭都叫她姝兒的,或者叫一些情境中稱呼。即便是以前他們沒在一起的時候,大魔頭也從沒有直呼過她的全名,這是頭一次。
葉姝意識到問題好像變得嚴肅了,可是她也沒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就是挪了下腿……等等,她好像似乎是幹了點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了。
葉姝漸漸睜大眼,明顯感覺到了變化。她立刻整個身子往後縮,恨不得自己現在變成紙片,貼在她這邊的棺材板上。
「故意的。」宋清辭伸手捏住葉姝的下巴,墨色的瞳仁里似有東西在燃燒,有絲絲光亮微閃著。
「我不是故意的!」葉姝解釋道。
「所以你沒長腿?」
這話言外之意,那是你的腿受你控制,既然你主動去動它了,怎麼可能不是故意的。
「這……」
葉姝可以解釋,但是她覺得自己就算解釋了,宋清辭也有能耐把事給掰歪了,總之確實是因為她的操作,令對方難受了。
葉姝決定讓他一回,看在他『難受』的份上,不跟他計較了。
宋清辭靜默凝視葉姝很久,薄唇微動:「色胚。」
葉姝:「我——」
棺材突然放低,停了下來。葉姝聽見外頭有雜亂的腳步聲,還有很低的說話聲,但根本聽不清他們具體在說什麼。
葉姝粗略估計了一下,他們走得距離也不遠,肯定到不了城門。葉姝擔心出什麼意外,緊張地看向宋清辭。
宋清辭一臉淡然,毫無驚狀,葉姝見他這樣也就安心了,猜測事情應該都在宋清辭的掌控範圍之內。
不久后,棺材又被抬起,片刻后,外頭就響起了哭聲,很多哭聲,有老有少。葉姝琢磨著應該是宋清辭又安排了一些群人演死者的家人,混在送葬隊伍里,顯得更真實一些。
棺材繼續前行一段距離后,葉姝漸漸向習慣了外頭哭聲,甚至還覺得有些催眠,就打算閉眼休息一會兒。
「以前你便如此。」宋清辭突然道。
「啊?」葉姝疑惑地看相宋清辭。
「來招惹我,招惹完了,又裝無辜。」宋清辭這一瞬間的眼神帶著十足的怨念,甚至有惡狠狠地剜她的意味。
葉姝縮緊脖子,又一次非常想把自己的變成紙片人。
「我沒有吧。」她否認的話說出口就有點後悔,因為她發現宋清辭眼裡的狠勁兒又加深一層。
顯然,對方並不喜歡她這種推卸責任式的措詞。
「對,像剛才那樣的動手動腿,你『沒有』過很多次。」宋清辭總結之餘,還伴隨著一聲輕笑。
大魔頭又在翻舊賬!
這要是擱在平常,葉姝大概會轉移話題,或者想辦法找借口逃走。但現在是非常時期,她被迫關在狹小的空間里,不得轉身,只能直面對方的審問。
「我覺得我可以解釋。」葉姝眼巴巴看著宋清辭。
宋清辭默然良久,不得不開口提醒她:「我聽著。」
「是這樣的,當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的時候,可能有時候會不自知,但身體會做出本能的反應。比如我對你動手動腿,我給你做飯,我看見你就心砰砰亂跳,臉紅……」葉姝為了平復大魔頭的怨念,節操都不要了。
「沒紅。」宋清辭特意看了一眼葉姝的臉,冷漠道。
「不可能,我臉可燙了呢,一見到你就害羞。」葉姝趁機搓了搓自己的臉,讓宋清辭再看。
「這裡太暗,看不清,換一樣,心跳。」宋清辭說罷,手按了上去。
葉姝瞪圓眼,呼吸一滯。
大魔頭耍流氓了!但是覺得好刺激是怎麼回事……
宋清辭低低笑起來,「是挺快。」
再然後,他湊近一些,看著葉姝的臉頰,「好像有點紅了。」
他的手又按在葉姝的臉頰上,嗯了一聲,承認她臉頰也確實是燙的。
「你幹嘛,我們在棺材里。」葉姝爆紅著臉對宋清辭埋怨道。
「幸虧在棺材里,不然……」宋清辭輕笑道,「饒了你這遭,下一次嘴巴老老實實承認,你就是在引我。」
我沒有!
葉姝差點把這句話又說出來,她馬上抿住嘴,控制自己發聲。
葉姝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宋清辭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他就等在這種時候『審』她,讓她無處可逃,好報以前的仇?
怪就怪自己太優秀,她不需要刻意做什麼,大魔頭就主動上鉤了,愛她愛得無法自拔。如此換個角度想,完全證明她真的非常真有魅力。
葉姝伸手去摸了摸宋清辭的臉蛋,瞧瞧這貨的長相,如此俊美,居然愛她愛到無法自拔。
宋清辭捉住葉姝的手,讓她安分點,「女孩子該矜持些。」
葉姝聽宋清辭這話,偏不讓勁兒了。「憑什麼女孩子要矜持?」
她立刻貼在宋清辭身上,以至於棺材跟著輕微地搖晃了一下。
「我偏不矜持,就要勾引你,怎麼了。」
葉姝把她纖細食指抵在宋清辭的喉結處,摩挲了一圈,然後慢慢下滑,勾住了衣領,往外拉。反正現在空間不夠,她不怕,玩出火兒那也是大魔頭自己著。
宋清辭再度抓住葉姝的手,眼底燃著火,看似淡定的半垂眸凝望她。
「不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正經成婚迎你進門了?」
宋清辭的言外之意好像是在說:你如果不要這些,現在就可以把你辦了。
「要啊。」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逗你玩。」葉姝捂著嘴,控制自己的笑聲,以免笑聲太大被外頭的人發現問題。
「好玩么?」
「好玩啊……不好玩!」
葉姝在確認過宋清辭的危險眼神后,立刻改口了。
宋清辭鳳目微揚,又輕輕地笑了一聲。
「既然覺得好玩,那就隨你玩兒,能讓姝兒開心,我便開心。」
反正時間不會太長,等你嫁進門以後看你還玩不玩得起。
葉姝不太相信大魔頭突然這麼這麼大方了。
「真的嗎?」葉姝小心翼翼地問。
「嗯。」
宋清辭溫笑,捧著葉姝的臉頰,很溫柔地看她。
「對我這麼好?」
「寵你是應當的,以後還會更寵你。」宋清辭把第二個『寵』加了重音。
葉姝聽到情話,這一瞬間只顧著感動了,臉蛋紅撲撲的,美滋滋的,倒沒注意宋清辭話背後還有話。
她開開心心抱住宋清辭,在他懷裡蹭了蹭,沒過一會兒,又拿手指去摸他的喉結,摳著衣領。因為她覺得宋清辭剛才的反應很有趣,既然他都說了不介意,她當然要繼續逗他玩兒,不然兩個人乾巴巴躺在棺材里,多沒趣兒。
大概半柱香后,棺材忽然停了下來,葉姝聽到外頭聲音很熱鬧,似乎哭已經到城門口了。
……
揚州城,東門。
出殯的隊伍都堵在城門口,三家一共三具棺材。
「今天什麼日子,出殯的人家怎麼這麼多?我剛在城南門還瞧見兩家,這又有三家。」圍觀的百姓紛紛議論。
守城的官兵呵斥送葬隊伍的所有人站好,要挨個檢查每個人的容顏。他們查到一半的時候,看到棺材就要開棺。
在前頭送喪的年輕男子聽了這話,立刻火了,「開棺?我看你們誰敢開棺,那裡頭躺著我娘,知道她是誰么,你們知府大人的親大姐!」
「我不管你們查什麼,今天要給我娘送葬,誰敢擾了我娘的清幽,老子今天跟他拚命,要他不得好死!」
守城官兵一聽這人竟是知府大人的外甥,不敢擅動了,轉眸看向陪同他們一起檢查的凌雲堡的人。
凌雲堡的人手立刻放出信號,不一會兒,白秀秀就帶著人騎馬過來,她檢查一圈送葬的隊伍之後,命人立刻開棺。
「不行!」知府外甥大吼。
「攔住他,立刻開棺,出了事兒自有我擔著。」白秀秀堅持道,她有種感覺,她要找的人很可能就在這具棺材里。
「哪來的臭不要臉的娘們,你憑什麼開我娘的棺。」知府外甥氣得跳起來,要衝破攔著他的那些人的阻攔。
白秀秀當然不管他說什麼,抬手示意屬下們下快些動手。
「你今兒敢開,我就叫你不得好死。來人,快去通知舅舅!」知府外甥打發身邊人快去。
白秀秀的屬下們狠手一下,便撬開了棺材蓋,挪開之後,果然在棺材里看見了一名中年婦人的屍體。
「回稟堂主,沒問題,確實是死人。」
白秀秀往棺材瞧了一眼,罵屬下檢查過於草率。她把人撥到一邊,拿劍在棺材底敲了敲,明顯感覺到底下是空的。
知府外甥氣得脖子青筋暴突,惡狠狠地指著白秀秀,呵斥她住手。
白秀秀看向他:「我再問你一遍,你這棺材底下是否藏了人?」
知府外甥氣罵:「底下有沒有人干你們什麼事兒?快把棺材給我蓋上!」
白秀秀一聽這人的回應,心裡肯定底下一定有人。她嘴角一撇,得意笑一聲,命屬下們立刻把屍體搬下來,撬開底下的隔斷。
知府外甥已經氣得喊破音大叫,白秀秀嫌他煩,三兩步走到他面前,抬掌便照他脖頸一下,把人徹底打暈了。
白秀秀的屬下們把屍體搬出后,就取下隔斷,但他們看見棺材底下躺著的兩個人,都愣住了。
白秀秀料這是棺材底下肯定有什麼,拔劍立刻沖了過來,已然提前做好了防禦準備。
但當白秀秀看見棺材底下的兩個人後,愣住了。
棺材的底部夾層內確實躺著兩個人,卻是一個男童和一個女童,看樣子才四五歲,已經死了有幾日子了。
白秀秀不死心,再度用劍檢查這男女童的下方是否還有夾層。
揚州知府徐中這時候騎著馬急急忙忙趕到,看到自家大姐的屍體竟就那樣隨意地放在地上,被周圍的百姓圍觀指指點點,而白秀秀竟還探頭緊棺材里檢查什麼,氣得他頓時怒火衝天。
為官者要面子,讀書人要傲氣,白秀秀此舉簡直是當著所有人的折他的面子,侮辱他,在他頭上拉屎!
他若不做點什麼,以後還有何顏面在揚州立足,在眾屬下們跟前立威。
「刁女,你竟當街做出此等羞辱我大姐屍身之事。來人,給我拿下!」知府怒斥道。
今天絕對不對勁兒,一大早就有好幾家出殯,如果問題沒出在這一家,那就一定在南城門到那邊!
白秀秀恍然反應過來,要帶著人手立刻返回南城門去,卻被府衙的官兵層層圍住。
「徐知府,我現在有要事,等辦完了我立刻來給你賠罪。」白秀秀拱手道。
「你將我大姐的屍身羞辱至如此境地,竟還妄想逃脫?現在必須給我交代。」徐中呵斥白秀秀當丟下劍,立刻帶著屬下束手就擒。
白秀秀急紅了眼,要帶人硬走,府衙的人全部抽刀,怒對白秀秀。這兩天大家都受夠了凌雲堡這些人的臉色,好像他們是孫子,人家才是管家人一般。如今他們又將知府大人親戚羞辱成這番樣子,勢必要和她狠狠打一架才爽快。
「打!別出人命。」
白秀秀斷然不會放過緝拿葉姝的機會,立刻騎上馬,三兩下打翻了攻擊她的衙差,策馬直奔南城門而去。
白秀秀到了南城門后,聽屬下說兩隊出殯的人馬都沒有問題,白秀秀便問他們可開棺檢查棺材底下是否有夾層沒有。
屬下們都不說話了。
白秀秀立刻帶人去追,行至岔路后,分兩隊人馬各自追。
白秀秀隨後在路上看見了丟掉的喪幡,堅定自己沒有追錯,立刻命屬下以更飛快地速度向前追趕。
行走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路兩邊變得樹木茂密。
白秀秀著急趕路,沒注意路邊的情況如何,忽然又無數銀針從天而降。白秀秀騎馬在最後,見到這一幕,立刻及時勒停馬,轉即她見中了毒針的人和馬幾乎沒什麼太大掙扎,都抽搐倒地而亡,料知這針有劇毒。
她隨即感覺到路兩邊埋伏著不少人,敵眾我寡,敵明我暗,白秀秀絲毫不敢猶豫,立刻地調轉馬頭,飛快地逃了。
她折返回至岔路口,就走了另一條路,想把這條路的人馬喚回來了,。但她騎著馬走了沒多久,就遠遠看見路上橫七豎八躺了很多屍體,瞧就知都是她的人。兩條路一瞬間就死了一共六十餘數,他們全部都是四安堂上等的殺手,如今全都死了,一個不留。
白秀秀氣紅了眼,咬牙切齒不已,她一路邊掉著眼淚邊策馬回凌雲堡。她流淚卻不是為那死去的六十多名屬下覺得可惜,而是氣自己蠢,竟然被葉姝擺一道,耍得團團轉。
至凌雲堡后,白秀秀跳下馬,微微抖著唇和手指,一步一步走向葉虎所在的大堂。行至門前,她身上的冷汗已經把衣領濕透了。
白秀秀咬著下唇,邁步進堂后,立刻跪下,哆嗦著給葉虎磕頭。
葉虎正端坐在上首,手端著茶碗,見白秀秀進門,略抬起眼皮。
「屬下無能!」白秀秀牙齒打顫著哭道。
「往日你可一直比她聰明。」葉虎嘴角扯起一下,但這笑根本就不是笑。他冰冷的眼底迸發著十足的暴戾,足以令屋內所有人感覺到窒息。
白秀秀連呼吸都不敢了,哆哆嗦嗦憋著氣,依舊垂頭做俯首下跪狀。
啪!
葉虎重重丟了手裡的茶碗。
白秀秀嚇得一抖,緊閉雙眼,隨即她就感覺自己的身體突然被人從後邊提起來了,一雙冰涼的手捏住了她下顎。
這是弒影一貫扭斷脖子的殺人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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