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幹凈
前朝上四爺說的要考慮一下,在後宮還是造成了一定影響的,起碼宮人看菜下碟已經準備好了錦上送花。
但不等宮人們有機會做些什麼,寧妃那邊就傳出了重病的消息,直接閉宮不出。
而齊嬪在自家閨女的勸說下,也咬牙切齒的扮起了精神不濟的樣子。
且不說宮人們咋舌,壽康宮裡太后得到消息后,冷笑不已。
「皇后以為這樣就擋過去了?呵呵……天真。」太后慢條斯理讓宮女給手指頭上吐著紅色的花汁兒,掃了竇嬤嬤一眼,沒說別的。
竇嬤嬤唇角帶笑的靜靜退了出去。
過了沒幾日,就在重陽節后,不但原來的臣子參皇后,連一些以禮儀規矩為生命準則的老御史也開始參起松格里了。
「皇後娘娘為霸宮中,恐嚇宮妃,甚至逼迫妃嬪閉宮不出,此乃善妒專權,此等女子是在不配為皇后!」
「你怎麼知道不是皇後娘娘賢良淑德,讓娘娘們自慚形穢呢?」烏拉那拉氏的大臣終於忍不住站出來,若是再讓人說下去,眾志成城,說不得皇上就得順應眾意。
「笑話,皇後娘娘自從成為四福晉開始,就標榜自己賢良淑德,實際上利用自己的丫鬟上位博寵,后陷害後院女眷,若不是皇上英明,只怕後院十不存一,眼下皇后所出的三阿哥又做出大逆不道之事,皇後娘娘不思反省,還逼迫宮妃閉宮不出,此等……」
「於愛卿……」本來還靜靜聽著的四爺,抬起頭靜靜看著一臉激昂說的起勁兒的寒門吏部侍郎於海憶,「你是在朕的後宮過活嗎?對朕的家務事如此了如指掌?」
於海憶猛地顫了一下,趕緊跪在了地上:「微臣不敢!」
「那你能不能告訴朕,你是怎麼知道皇後用丫鬟博寵,陷害女眷,不思反省,逼迫宮妃的呢?」四爺冷冷看著於海憶,順便用冰冷的眼光掃過說得頭頭是道的一干臣子們。
」朕不知道,原來紫禁城都成了篩子,你們想知道什麼,就能知道什麼!朕更不知道,原來你們比朕還了解後宮女眷!!」四爺嘭的一聲將茶盞狠狠放在龍案上。
所有大臣們和王爺們都跪了下來:「萬歲爺息怒!」
「息怒?有你們在朕不被氣死就是好的!」四爺臉色越來越難看,本來聽了松格里的勸,想著看這群大臣還能如何折騰,卻沒成想自己有一天會讓這群混蛋玩意兒氣得手抖。
「啪!」四爺實在是沒忍住一下子摔了個宣德瓷茶盞,碎片如同皇帝的怒火,四分五裂崩在人身上。
那些本來因為四爺不表態,越來越肆無忌憚的臣子們,這才想起來,他們說的不是別人,是皇上的正宮娘娘。
朝臣們自打換了主子開始,雖然警惕於四爺的冷漠,但是四爺總體來說還是很好說話的,這種好說話讓朝臣們忘記了新皇過去的名聲,還以為是在康熙朝的時候,可以跟菜市場一樣據理力爭。
「皇后如何作為那是朕的家事,你們一個個不為國家大事操心,天天盯著朕的後宮,這就是你們站在朝堂上的職責?」四爺站起身,一步步踱下龍椅,來到眾人面前。
「河北乾旱,你們可有去統計受災人數?」四爺重重踹倒了戶部侍郎,冷聲質問。
「河南過往水災頻發,你們可曾派人去查探?」說著四爺又重重踹倒了工部侍郎。
「西藏喇嘛不安分,青海和邊界總有流寇,你們可曾關注?」
「開放海禁后,沿海地區治安混亂,你們可有想辦法」
「天天吃喝遛鳥,無所事事,惹是生非,可還記得祖宗的遺訓?」四爺一個個問題問出來,一個個不同的臣子被踹倒,整個朝堂噤若寒蟬。
「若是你們只會關心朕的家事,對百姓社稷不管不問,那朕看你們也沒必要在站在這金鑾殿上了!大清從來不缺人才!」四爺冷冷站在朝臣前面,斬釘截鐵的話,讓所有人心裡都如同進入了寒冬臘月般,僵硬又驚慌。
「允禵!」
「臣弟在!」允禵趕緊跪著前行兩步,俯首在四爺前頭。
「你給朕盯著,本來朕想著孝期內不宜大動,也得給朝臣們時間適應,可沒想到你們竟然是太適應了,學起長舌婦行徑來。現在開始朕吩咐過的事情,你等現在就開始啟動,給你們兩個月的時間,若是不堪重用的,報上來給朕,一律革職查辦!」四爺的吩咐讓一眾王爺們心也都提了起來。
「皇后如何,那是朕該考慮的事情,若是再有無故妄議皇后和後宮事宜的人,不管他是什麼人,都給朕抓起來,嚴懲不貸!」
「臣弟遵旨!」允禵心裡發苦的應諾下來,這嘴在別人身上,他還能天天蹲在人家後院牆上不成?
可眼下皇上震怒,真是誰都不敢捋虎鬚。
「退朝!」四爺轉身走了以後,朝臣們並沒有馬上起來,攤倒了一片,過了好半晌才相互攙扶著從地上起來。
永壽宮內——
「皇上何必發那麼大火,別說後宮的消息會傳出去,前朝的事兒發生后,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就能傳進後宮里來,眼下大家怕是更覺得我是個狐狸精了。」松格里磕著瓜子笑眯眯的安撫四爺。
「朕知道你怎麼想的,本來……朕就是聽不得那些老迂腐們罵人不帶髒字兒的詬病你。」四爺猶豫了半天,還是沒說出那些話有多難聽。
「更難聽的臣妾都聽過了,還怕這點子陣仗?」松格里輕哼了一聲,說出來的額話卻叫四爺更加愧疚。
「行啦,皇上別多想,我只是想告訴皇上,我沒那麼脆弱,既然皇上都發火兒了,那就順水推重,宮裡頭傳流言的,重罰!」松格里見四爺臉色不好,拍了拍他的手,被他攥住了柔嫩的小手不放,她也沒掙開,只是轉過頭看著明言。
「你和李福海盯緊一些,有舌根子痒痒的,就好好替他們鬆鬆骨頭,但是不用制止他們往外頭傳話,畢竟現在……水還不夠渾。」
「是,奴婢知道了。」明言點了點頭,出去安排。
接下來果然如松格里所料,宮裡頭基本上沒人敢明目張胆說什麼了,畢竟被逮住那就是二十板子沒商量,也不是人人都不怕打的。
可宮裡沒人說了,卻並不代表流言被制止了,外頭關於皇后嚴苛狠辣的流言傳得越來越有鼻子有眼。
李思敏再戲園子里聽戲,都能聽到那些貴婦們一個二個的嚼舌頭,她臉色有些難看,當天沒有聽完戲,就回了府。
第二日一大早,讓人看著鄔思存,李思敏拿著松格里給的牌子進了宮。
「醒醒!」李思敏做女人久了,也沒了以往作為男子時的忌諱,在永壽宮等了一個多時辰還不見松格里起床,她直接帶著明言進了寢殿,叫松格里起來。
「明秋……讓我再睡會兒,再睡一會兒!」松格里喃喃說完,翻了個身,抱著被捲成一團的被子,睡得香甜。
「……你快給我起來!我兒子這會兒都起床了!」李思敏捏住松格里的鼻子,折騰了好半天才把松格里弄起來。
「你幹嘛這麼早進宮啊?」松格里睏倦的坐在軟塌上,聲音里還帶著些剛睡醒的低啞。
「這都巳時了,也就你還睡得下去。」李思敏翻了個白眼吐槽。
「我昨晚看了個特別好看的話本子,睡得晚……」松格里靠在團榻上面眯著眼睛懶懶道。
李思敏都懶得多說什麼,瞧著剛才松格里裡衣外頭的痕迹,就知道前一天也睡得不大夠,還以為自己是小姑娘呢!
「外頭都傳成什麼樣子了,你心裡有數嗎?要知道若是百姓們都覺得你不好,傳來傳去,就算皇上想要護著你,怕也不得不順應民意。」李思敏皺著眉頭問松格里。
「明言,你跟李福海出去守著,別讓人靠近這裡,你們也都先出去。」松格里打了個哈欠,才懶痒痒地吩咐,明言和明秋幾個趕緊退出了寢殿外間,並且把門關上了。
「外頭的流言並無大礙,無非也就是人云亦云罷了,以後總有機會掰回來。眼下的問題是,不只是後宮裡頭不幹凈,怕是我這永壽宮裡頭也不幹凈。」松格里見人都退下去以後,才輕聲道。
「你是懷疑明字頭的丫頭?」李思敏非常快的反應了過來,挑著眉頭問。
「眼下還不知道,明字頭的丫頭都是自潛邸追隨我的奴才,我也不想多猜測。可能夠越過明言的看守,送人進入杏花春館,這本就不太可能,眼下寧妃和齊嬪的事情又被傳出去,還找不到源頭,除了永壽宮的奴才,我想不到其他可能。」松格里淡淡的解釋。
李思敏皺著眉頭思忖了半天,剛要開口,就聽到外頭明秋著急的聲音:「主子,南三所那邊不好了!」
「進來!」松格里坐直了身子冷聲吩咐,「怎麼回事兒?」
「那個宮女芯蕊,死在了自己房間裡頭……」明秋臉色有些發白,躬身回答。
松格里和李思敏凝重的對視一眼,都站起身來。
「你可以開始調查了,我剛才說的事情你也注意一下,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也不管你需要什麼,我只要在頒金節前查明真相!」松格里盯著李思敏道,見李思敏認真點了點頭,才開始往外走。
「那你就先回去,我去看看弘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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