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口無言(一更)
畢竟廉郡王還是擅長控制自己情緒的,也沒叫兩個孩子發現自己的異樣,所以鄔思存和果果都沒把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
允禩回到府里就令人去調查鄔有道家的情況。
「爺,福晉又杖斃了一個丫頭,說是讓您回府里以後,去正院一趟。」吳越在允禩吩咐完以後,遲疑了會兒還是彙報道。
允禩腦袋兩側忍不住蹦了一下,他捏著鼻根嘆了口氣:「爺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讓人跟福晉說一聲,爺……一會兒過去陪她用午膳。」
「喳。」吳越用憐惜的目光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悄悄退了下去。
自打皇後娘娘封后大典的第二日,福晉接到皇后口諭禁足府中后,脾氣就越發壞了。
主子爺那日難得也沒忍住在正院里跟福晉吵了一架,然後四五天沒踏進正院一步,可最後還是因為福晉餓暈了自己,兩個人才又算和好了。
就吳越看來,福晉分明是更歇斯底里了,只有主子爺累得很。
過了沒幾日,允禩在下朝後,去御書房找四爺。
「皇兄,臣弟想要求見皇後娘娘。」允禩進了御書房就直接跪了下來。
「見皇后?所為何事?」四爺從摺子堆里抬起頭,有幾分詫異。
「臣弟懷疑,當初臣弟府中不小心丟失的大阿哥,被皇後娘娘身邊的李姑姑收養了,臣弟想要問個明白。」允禩很恭順的給四爺磕了個頭,從神色到姿態無一不放到最低。
四爺一下子想起李思敏的那個孩子來,見允禩的姿態放的這麼低,他雖然皺了皺眉頭,還是允了下來:「起來吧,蘇培盛你去看看皇后這會兒得不得空,得空讓她過來一趟。」
「喳。」蘇培盛剛剛聽到廉郡王的話,心裡頭也有數,在去琴瑟同德彙報的時候,就隱晦的跟松格里說了。
「知道了,那就走一趟吧。」松格里神色淡然,自從李思敏『生』了兒子,她就知道會有這麼一遭,早就查探好了來龍去脈,準備好了一切。
等到了御書房,四爺沒等她行禮就趕緊過來攙著她了,允禩也給松格里行禮,松格里理直氣壯的受了這一禮,才神色淡淡的叫了起。
「八弟叫本宮來,是為了鄔思存?」松格里沒有心思跟允禩繞圈子,開門見山的問。
「是,臣弟已經查過,臣弟府中大阿哥丟失的那一日,鄔大人和鄔夫人正好從外地回來,也沒有聽說過鄔夫人懷孕,她是從入京后才對外宣稱生了孩子。最重要的是,那孩子樣貌隨了臣弟府中大阿哥的生母毛氏。」允禩站起身條理分明的解釋。
「是,本宮知道這孩子是你府里出來的。」松格里輕哼了一聲,說出來的話讓允禩大吃一驚,連四爺也有些詫異,可松格里本來就沒想要遮掩這個事兒。
「那皇嫂為何……」允禩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艱難的看著松格里問。
「你知道自己的孩子是怎麼丟得吧?」松格里沒等他說完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當然她的問題也讓允禩一下子沉默了下來。
「看來你是知道的,若是那孩子本宮讓人給你們送回去了,你能保證一個才剛剛過了百日的孩子能夠在你府裡頭活下去?」松格里眼含嘲諷的質問。
四爺掃了允禩一眼,眼神中也是看不起,老八這個人哪兒都好,就是在感情上優柔寡斷這點讓人喜歡不起來。
他拉著松格里慢慢坐在軟塌上,將自己的茶盞給她推了過去:「天兒熱,先喝口涼茶潤潤嗓子。」
「臣弟……並無計較之意,也非常感激鄔夫人能夠救下那個孩子。」允禩過了會兒才開口,他是個聰慧的,並非不知道思存是個什麼意思,「可那孩子畢竟是臣弟的親生骨肉,也是皇家子嗣,可否……請皇嫂跟鄔夫人商量一下,讓那孩子回歸他本來的身份?」
「哼……回歸他本來的身份?什麼身份?你廉郡王府一個隨便誰都能要了他命的庶長子?還是那個問題,你能保證你那個好福晉能夠容得下府里有個庶長子?」松格里聞言冷哼了一聲,話說的更不客氣了一些。
允禩胸口一窒,這個問題他沒辦法回答,就郭絡羅氏眼下的狀態,他很清楚答案,可是……
「臣弟會將孩子保護好,不會讓福晉跟他接觸,也會立這孩子為世子。」允禩像是下了什麼決定,抬起頭堅定的看著松格里。
「呵呵……都說八弟聰慧堪比比干,本宮倒是不知道,你現在竟然會自欺欺人了?他在你府里,你真的能保護好他?若郭絡羅氏鐵了心讓他死,你真能護得住?還是這個孩子本來在你們兩口子眼裡不過就是個保證你廉郡王府面子的玩意兒?你說這話之前,是把我們都當傻子了吧?」松格里都氣笑了,一連串的問題直接砸在了允禩臉上,砸得他滿臉漲紅,說不出話來。
「你回去跟郭絡羅氏商量好了,再來跟本宮說孩子的事兒吧!鄔家用心教養了五年多的孩子,絕不會交給一個連他性命都護不住的阿瑪!」松格里直接替四爺下了逐客令。
允禩沉默了一會兒,也沒有強求,他眼下思緒也有些紛雜,默默給四爺和松格里行了禮,轉過身離開,背景莫名有些蒼涼。
「老八也三十六歲了……」四爺看著允禩的背景,莫名感嘆了一句。
松格里一下子站起來,眼神冷淡:「所以他沒有孩子很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若是萬歲爺替他不平,不若找別人生幾個送給他。」
手腕松格里也不等四爺回答,冷著臉就出去了,留下了哭笑不得的四爺。
「你說說,朕說什麼了?朕就是感嘆了一句罷了,皇后這脾氣也越來越大了。」四爺看著蘇培盛問。
蘇培盛臉上掛著附和的笑,沒敢說話。
這還不都是萬歲爺自己慣得?他敢說什麼,眼下要是敢附和幾句,說不準萬歲爺就能心疼起來,給他幾腳,他才不管這些。
叫蘇培盛說,廉郡王那純粹就是活該,爭皇位的時候光會耍陰謀手段,迂迴多了,就不會直來直去辦事兒了,到頭來連自己的子嗣都護不住,還叫福晉給拿捏的不輕。
皇後娘娘說得對,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都是活該!
四爺也多計較這些個事兒,抄了江南曹家以後,國庫目前可以算是無比充裕了,所以在孝期提起來吩咐給兄弟們的事兒,都已經開始推進起來。
所以這陣子四爺的那些兄弟們個個都忙得不可開交,允祥和允禵都好一陣子沒能有閑工夫做點什麼了。
雖然事兒都吩咐下去了,可四爺也不見得能夠清閑,他也一大堆事兒要審批。
反正就皇后這會子的脾氣,晚上估摸著……也不能叫他上床,索性多批會兒摺子,等明兒個皇后氣消了,再多搶點兒地盤找補回來就是了。
抱著這樣的信念,四爺倒是忙得很有動力,而回到府里的允禩,在外書房發了幾個時辰的呆,問清楚郭絡羅氏已經午睡起來后,就去正院找她了。
「你們都先退下。」允禩一進正院就如此吩咐。
他先看了眼郭絡羅氏的臉色,這幾日她用膳還算可以,剛睡覺起來臉上也還有點兒紅潤,看起來還不錯。
「爺有事兒要說?」郭絡羅氏前幾日抄女訓抄的心浮氣躁,這會兒正在打絡子,看著倒還真是平和的很。
也因著這個,允禩猶豫了會兒,還是選擇了直說:「玉容,那個孩子找到了。」
郭絡羅氏手中的絡子一下子掉在了軟塌上,她猛地抬起頭看著允禩,臉色瞬間有些蒼白,可眼神卻是明亮又……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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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沉默中變態,就在變態中滅亡,郭絡羅氏也該有她的惡果了~
12點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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