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里多狡(一更)
鄭嬤嬤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想了大半天,也沒能想明白福晉的用意。
畢竟對鄭嬤嬤這樣喜歡權柄的人來說,把刀口放在別人手裡,只捏著個刀把兒又能有什麼用呢?
她命人偷偷去請教了四爺剛請回府里沒多久的幕僚——鄔先生。
「呵呵……看樣子,福晉是對咱們這位爺極為不滿啊。」鄔有道這會子還算是年輕,鬍子也還沒留長,笑眯眯的飲著茶水輕嘆。
「先生這話兒是怎麼說呢?」被蘇培盛安排到鄭嬤嬤身邊伺候的許大福有些迷糊的問。
「先說四爺這次隨聖駕出征,是實打實的功勞吧?再說也不只是四爺一個人有功勞,這些年天災人禍這麼多,萬歲爺是眼看著要大肆張揚這不世之功,底下不管是臣子還是兒子不都得隨著萬歲爺的意思來么。」鄔有道慢條斯理的說著。
「福晉這個當頭病了,那等這些爺們回來了,開始敲鑼打鼓的時候,誰出來迎來送往?府中的格格還是侍妾?還是鄭嬤嬤能頂上?」鄔有道越說越佩服松格里。
「可福晉不是突然病了,人家是操勞過度,鬱結於心,是什麼都做了,還被人冤枉了以後,控制不了心裡難受病下了,若是福晉挺著病軀出來應酬,到時候世人罵的是誰?若是福晉不肯出來,或者說,出不來,大臣和皇子們笑話的是誰?」鄔有道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把許大福直接問懵了。
「再者說了,福晉管家的時候,府里跟鐵桶一般嚴實,什麼消息都傳不出去。這鄭嬤嬤一上手,不管是因為什麼緣由,被外人知曉府里的內情,你說到時候是誰的問題?」鄔有道說到這裡,搖了搖腦袋,就不肯再說了。
自己這位主子爺呀,政治敏銳度是夠了,就是這眼光……還是有所欠缺,有這麼個能幹的福晉不敬著寵著,非得學那等子紈絝子弟的后宅行徑,嘖嘖嘖……所以說,還是太年輕啊!
等許大福摸著不知道是冷汗還是熱汗回去跟鄭嬤嬤一說,鄭嬤嬤就急了,她說這段時間福晉折騰個什麼勁兒呢,倒是在這兒等著呢!
「我還道福晉是個軟弱不經事的,沒想到也是內里多狡的,哼!」鄭嬤嬤暫時放下了在福晉那裡受到的打擊,思忖了良久,對著許大福吩咐了幾句。
一封家書快馬加鞭朝著承德而去,後門的側門裡也走出去好幾個奴才。
「主子,鄭嬤嬤那邊動了。」李福海在晚膳前過來給松格里彙報。
「知道了,明微你準備好外出的衣服,這幾日怕是要進宮一趟。」松格里抱著弘暉,漫不經心的吩咐。
弘暉現在已經滿了四個月,松格里記得從電視匣子上看過,可以開始嘗試著喂一點點輔食了,雖然還有點兒早,奶娘並不認同,但松格里實在是太想參與弘暉的每一個成長瞬間,有些等不及了,也算是哄著他玩兒。
弘暉特別給面子,看著鮮嫩香甜的蛋羹,口水都快泛濫成災,看的松格里臉上笑容端是明艷的緊。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明微一點兒都沒多問,應下來以後扭身就進了卧房。
果不其然,第二天永和宮就來了人,說是聽聞福晉身子不適,召福晉進宮給看看。
松格里客客氣氣送走了來傳信兒的小太監,轉臉就掛上了嘲諷的笑容。
她若真的身子不適,還讓自己車馬勞頓的入宮,又是跪又是站的,能好的了就有鬼了。
她並沒有小瞧鄭嬤嬤,前面兩回能讓鄭嬤嬤吃癟,不過是憑著她小瞧自己而已,若說鄭嬤嬤就這點子本事,松格里自己都不信。
只是……讓永和宮那位來壓自己,可見鄭嬤嬤腦子到底也沒多好使。
伺候了四爺那麼多年,還沒看穿德妃娘娘的本質,既然鄭嬤嬤這麼不甘心,那她隨了鄭嬤嬤的願又如何。
反正她想要的,從來也不是把鄭嬤嬤打到塵埃里。畢竟作為一個下人,鄭嬤嬤還是挺能幹的。
她還得照顧弘暉,從來都沒想過把所有的事情都把在自己手裡,有鄭嬤嬤這麼好用的棋子在,自己何必事事都親力親為呢。
第二日寅時中,松格里就被明心和明言給喊起來了,松格里都有好久沒這麼早起床了,心情有些不大爽利。
只是沒等她起床氣發作,看到自己床上睡得香甜的弘暉小寶貝,她立馬就高興起來了。
「手腳都輕著些,別吵醒滾滾,等他醒了要是找我,就抱著他去後花園走走,讓於寶根派人盯緊了,別讓不相干的人靠近。」松格里輕聲對著明心吩咐。
「是,主子放心,奴婢一定不錯眼的盯著大阿哥。」明心也特別小聲的回答,對明心松格里是放心的,也就沒多說。
等收拾好了,簡單吃了兩個奶餑餑並著一碗血燕羹,松格里就帶著明言和李福海出發了。
到永和宮的時候,才剛過辰時,明言上前彙報過後,立馬就有小丫頭過來迎二人進去。
小丫頭並沒帶著二人去正殿,而是領著她們去了側殿,德妃身邊的竇嬤嬤已經在裡面等著了。
「奴婢給四福晉請安,德妃娘娘這會子剛醒,還在收拾,怕四福晉身子不適,讓福晉現在側殿休息一下,用點熱茶,主子收拾好了馬上就召見您。」竇嬤嬤臉上笑得看起來很真誠,只是松格里很了解竇嬤嬤,這隻能證明她演技好而已,眼神裡面還是化不開的輕蔑。
要說德妃能以一個宮女之身爬到位列四妃的地位,自不是蠢的,所以自己並沒有被人在門口為難。
不然若是松格里真的病了,有個一二,德妃的賢名和仁慈怕是就要毀之一旦了。
可若說德妃真的有多聰明……那也是沒有的,不然也不會好好的皇帝親娘,混了個鬱鬱而終。
松格里還病著呢,不管是什麼病,只要用著葯,就喝不得茶水,還熱茶……這真是輕蔑自己到連心都懶得走一下。
「竇嬤嬤客氣了,伺候額娘要緊,您先去忙就是,我在這兒等著額娘召見。」松格里溫婉的笑,一如過去和上輩子,蠢笨又怯懦的樣子,隻眼簾低垂,掩飾內里的鋒銳。
「那奴婢就先告退。」竇嬤嬤不走心的行了個禮,就退下了。
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熱茶變成了涼茶,再沒有人進來。
松格里低垂著脖頸兒,看不清臉上的神色,明言更是隨了主子,低著頭一聲不吭。
「怎麼樣了?」德妃慢條斯理用完早膳后,才悠悠問道。
「回主子的話,四福晉在側殿坐著,一直沒什麼動靜。」德妃身邊的大丫鬟素馨上前一步輕巧的笑著回答。
「哼,現在倒是知道乖巧了,在府里怎麼不知道老實本分,叫她過來吧。」德妃冷哼了一聲,攙著竇嬤嬤和鄧嬤嬤的手站起來坐到上首去。
等見到松格里的時候,德妃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看她這臉色……難不成是真病了?
「兒臣給額娘請安,額娘萬福金安。」松格里蒼白著臉行禮的時候,不自覺晃了晃,明言眼快手快的扶住了。
「行了,身子不適就趕快坐下。」德妃皮笑肉不笑的說了句,松格里頓了下,滿滿在下首坐了下來。
「你這身子是怎麼回事兒?可讓太醫看過了?」德妃看松格里坐下后,才假裝溫和的問道。
「回額娘的話,是兒臣不爭氣,生弘暉的時候……著了算計,因此一直是有些虧損的。額娘眼力好,您給爺挑選的格格很快就有了身孕,兒臣想著府里府外的……不平靜,得多照看幾分,竟是精神不濟倒下了。」松格里垂著頭,有些沮喪的樣子。
德妃昨兒就通過鄧嬤嬤了解清楚了武氏和烏雅氏的齟齬,聽松格里這麼一說有點兒不自在,也有些惱怒。
不單止是惱怒松格里不爭氣,也是惱烏雅家不把她放在眼裡,只是沒辦法跟烏雅家說什麼,只能把火撒到松格里身上了。
「左不過就是個格格而已,值當的你拿自己的身子骨開玩笑?本宮聽說你還跟李氏爭風吃醋,被老四訓斥了一頓。你說說你一個正頭福晉,跟一個妾室爭什麼寵,該做的做不好,不該做的你倒是都不放下!等你身子好了,抄十卷《女訓》給本宮拿過來。」
松格里聽到德妃的吩咐,低垂著的臉上微微勾起一個哂笑來。
「額娘說的兒臣記下了。只是,兒臣並不是跟李氏爭風吃醋,實在是……自今年兩位妹妹入府開始,李氏就一直在後院鬧個不休,還讓爺把烏雅妹妹挪到了東院去,您也知道,東院兒離外書房……兒臣想著,烏雅妹妹一直也得爺的寵愛,兒臣怕後院鬧的過了,影響妹妹們為爺開枝散葉,就罰了李氏,卻沒想到……都是兒臣的錯,兒臣身子不爭氣,是再不敢有占著爺的想法的,還請額娘教導兒臣,如何平衡後院。」松格里柔柔的點點頭,軟軟的娓娓道來。
「是這樣?可是鄭嬤嬤……」德妃眉頭皺了起來,雖然她對四爺不是很關心,可是四爺府的布局她是知道的,烏雅氏被分配到了離外書房最遠的東院去,這李氏……也太囂張跋扈了些。
哼,鄭嬤嬤自詡是孝懿仁皇后的奴才,向來對自己沒幾分敬重,她說這回鄭嬤嬤怎麼會讓人這麼卑躬屈膝的求到自己面前呢,感情是為了護著四爺喜歡的小妾,果然是那個女人教出來的奴才,勢利眼了一輩子!
「額娘知道了,額娘一時話說重了些,你別往心裡去。」德妃想到這裡,話就說的軟和了些。
「兒臣知道,額娘是為了爺和兒臣好,只是兒臣這身子不濟,就算額娘不找兒臣,兒臣也是要求見額娘的,還請額娘幫幫兒臣。」松格里真誠的看著德妃,演技比竇嬤嬤要真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說來看看,若是本宮能搭上手的,自是會幫著你。」德妃臉色更好了些,不管喜不喜歡四爺,看著自己的孩子和兒媳婦需要依靠自己的幫助才能過好,還是讓她有種被需要的虛榮感。
※※※※※※※※※※※※※※※※※※※※
有寶寶在問為啥還沒開虐,枸杞想說,枸杞的文一直都是慢節奏呀~著急也……快不起來……還有小虐一直在進行啊~
小劇場
四爺:我渣~我浪~說好要虐我,可是為什麼動不動就讓我遠走他方???
松格里:別著急,這就來了~
四爺:來吧,已躺平!
松格里:……先走一波您額娘的劇情線,馬上就輪到你!
枸杞:哇!好多人催更,土包包枸杞好感動~然後還有倆方案沒寫,明天要見客戶~下周忙完開始一定努力做個三更的枸杞!懷挺!
一更以後固定12點,二更固定15點,等枸杞能三更的時候……嗯寶寶們下午六點見好不好?
如果寶寶同意了的話……那就先收藏一下《快船之黑蓮無罪》和《最佳後娘在八零》吧?
枸杞替寶寶們說:嗯!就這麼說定了~
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