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斥(二更)
夏末的陽光打進來,照射在正殿前的地面上,讓正殿內更明亮了些,也襯的松格里臉色更加蒼白贏弱。
「您也知道,宋氏……她犯了錯,被爺關到了佛堂里,武妹妹懷有身孕,李妹妹和烏雅妹妹受爺寵愛,府里再沒有人伺候爺了,若是只有二位妹妹……怕是李妹妹轉不過彎兒來,會行差踏錯。所以兒臣想著,可否請額娘再給爺留意幾個好的妹妹,還是以爺的子嗣為重。再有就是,有其他妹妹在,李妹妹的眼光就不會只放在……」松格里說著說著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停下了。
「你說的有道理,這事兒本宮會放在心上的。還是你貼心,老四有你這麼個賢惠的福晉,倒是娶著了,你可得好好照顧自己,趕快好起來才是,府務還是得你來管。」德妃了解了,這是說松格里是被宋氏算計的,松格里這個福晉做的是真窩囊。
只是看著松格里,德妃到底是神色好些了,不管是什麼樣的婆婆,面對主動給自己兒子納妾的正房,總是會看著順眼許多的。
「府裡頭有鄭嬤嬤在,兒臣倒是不擔心府務,兒臣一定會好好將養好自己的身子的。」松格里感激的點點頭,帶著溫柔的笑看著德妃。
德妃聞言不明顯的皺了皺眉頭,考慮到鄭嬤嬤的身份,她倒是沒多說什麼。
畢竟她對自己和四爺的關係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若是插手後院添人,自己身份在這兒呢,若是插手府務,就說不過去了。
「不管如何,管家權還是把在你這個正頭福晉的手裡最為名正言順,也更妥當些。」德妃隱晦的勸說了一句。
「額娘放心,鄭嬤嬤也是這麼說的,所以鄭嬤嬤幫兒臣管家,說是出了問題兒臣只管問責她就是,所以這管家權,也還算在兒臣手中。」松格里笑著安撫有些不認同的德妃。
德妃聞言挑了下眉頭,有種微妙的詭異感,這鄭嬤嬤……在南三所要強了十幾年,出去后,腦子被門擠了?
「這樣也好,你趕快養好身子是正經,你身子不適,本宮就不留你用膳了,你且回去休息吧。」德妃臉上帶著客氣的笑容,端起了自己手中的茶盞來。
「多謝額娘體恤,那兒臣就先告退了。」松格里趕緊站起身,柔柔的給德妃行了個禮,才攙著明言的手,不緊不慢的退了出去。
等松格里回到正院,正讓明心伺候著擦拭臉上的粉時,德妃派來傳口諭的人就已經到了四爺府。
松格里忍不住笑了,這過的舒舒服服也沒多難,上輩子自己到底是有多蠢呢!
若說鄭嬤嬤受到德妃派來的小太監申斥,讓她老實本分幫福晉管家的時候,她還能用福晉技高一籌來勸說自己的話——李氏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她自從被四爺訓斥過以後,就一直呆在自己院子里,天天守著弘昐,一步都不曾踏出過西院兒。
所以她實在是想不明白,德妃娘娘怎麼就突然派了嬤嬤過來斥責她不尊福晉,不守規矩,要求她抄十卷佛經呢?
她哪兒不規矩了?福晉都那麼懲罰她了,她不也是受著了么?就上了眼藥想讓福晉倒霉,還被四爺訓斥,她已經夠老實的了好吧?
可她一句話都不敢說,雖然憋屈又難受,但是對著德妃身邊的鄧嬤嬤,看著她嚴肅又冷凝的神色,李氏只能恭順的磕頭應下,還要在兩個月內把十卷佛經送到正院去,再由福晉送到永和宮的小佛堂供奉。
等鄧嬤嬤走了,李氏就躺下了,連晚膳都沒吃,氣都氣飽了。
鄭嬤嬤送走傳達德妃口諭的小太監以後,也是神色莫名,晚膳倒是用了,卻基本上等於沒用。
她一晚上都沒睡好,第二天起來以後,眼下都是烏青的痕迹。
可話又說回來,鄭嬤嬤到底是稱霸了南三所那麼多年呢,憑的可不是囂張跋扈。
又是主子,又比自己道行高,若是有機會讓四爺整治福晉也就罷了,若是沒機會……鄭嬤嬤雖然是眼裡不揉沙子的性子,可越是這樣板正的人,越懂得識時務。
所以她徹底沉靜下來了,本本分分管家,老老實實去正院彙報,也不要求見福晉了,只是跟常嬤嬤彙報完,就老實回自己的院子呆著。
等鄔有道知道的時候,都已經是第二天,他搖頭晃腦的喝了幾盅小酒,什麼話都沒說。
只是伺候他的小廝,聽到鄔有道喝多了哼唱什麼的時候,好像是唱了句「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什麼的,不知道啥意思也就沒在意。
只是一直盯著外院的粘桿處二部頭領到底是暗暗記在了心裡。
秋葉不知道堆積了多少的前塵往事,見證了歷史時光中多少人的悲歡離合,可對於康熙來說,到了初秋,他的心情是很好的。
且看他給出來的封賞就知道了,大阿哥被冊封為直郡王,三阿哥被冊封為誠郡王,四阿哥被冊封為雍郡王,五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都被冊封為貝勒,九阿哥到十四阿哥都被冊封為貝子。
四爺這會子已經能確定,那二十年要不是自己的上輩子,要不就是另外一個時空里的自己,他寧願相信是上輩子,因為根據那些記憶,他做了些事情,鑽營了些關係,輕輕鬆鬆就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本因為自己孝懿仁皇后養子身份,康熙想要壓一壓他身份的想法,也通過他在戰場上的表現,和自己的鑽營,直接成為了郡王。
他還記得上輩子被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嘲笑的場景,所以他不惜耗費銀子,也不惜禮賢下士,徹底的揚眉吐氣了。
當然這些都在不違反原則的情況下偷偷進行的,他對八阿哥當賢王的做法是一點兒都不感冒。
「舅父是說老四找過王熙?」大阿哥胤禔,新鮮出爐的直郡王,正跟自己的堂舅父明珠坐在自己暫居的宮殿里談話。
「十有□□,王熙跟皇子們的來往並不密切,他年紀也不小了,並不太管皇子之間的事情,這次反常的替四阿哥說話,若說四阿哥沒做什麼,誰能相信。」明珠摸著自己的鬍子一臉肯定的道。
「那皇阿瑪也該知道才是啊,怎麼還會……?」直郡王皺著眉頭想不明白為什麼。
「四阿哥在戰場上,雖然沒有在大前方,可是他跟馬爾漢一起管著糧草,你可見他出過一次錯?就是冒領錢糧的事情,據萬歲爺身邊的可靠消息,也有四阿哥的痕迹,萬歲爺這次不想直接封四阿哥郡王位,不過是顧慮到四阿哥的身份。」明珠不以為然的解釋道。
「可是現在,你是郡王,太子還是太子,雖然說你立了戰功,可是萬歲爺要平衡,就不能讓你太過出頭。太子沒有什麼可封賞的,四爺又是一副忠君之態站在太子身後,那順勢封了四阿哥的郡王位,不就代表太子手底下的力量又大了幾分么。」明珠對於康熙的心態把握的很清楚,所以不管四爺是否得封郡王,他都覺得正常。
「那要不要跟皇阿瑪捅出來四弟鑽營的事情呢?」直郡王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問。
「你當萬歲爺不知道?還是當四阿哥傻?咱們這位雍郡王,說是做什麼都隱秘著些,你信不信,你前腳派人把事兒捅出去,後腳萬歲爺就能告訴你早知道了,還是四阿哥親口說的。」明珠搖了搖頭看著大阿哥,覺得他還是有些太衝動了些。
「按舅父的說法,那以後爺對老四,還得客氣著些?」直郡王挑起眉頭,一臉桀驁。
「那倒不用,以前怎麼相處還怎麼相處就是,眼下最重要的可不是這個。」明珠搖了搖頭,一臉認真的看著大阿哥。
「萬歲爺這是要昭告天下,打了勝仗,天子嘛,天命所歸,老天還是站在大清這邊兒的,接下來得到封賞的臣子和阿哥們怕是就要大肆的慶賀起來了,大阿哥您也得提前準備好才是。」
「舅父放心,爺早就準備好了,福晉那邊都交代好了,只要聖旨一傳回去,她就會安排府里動起來,等咱們啟程回到京城,肯定都準備妥當了,只等著讓皇阿瑪瞧好就是。」直郡王驕傲的說道,明珠這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
被明珠稱讚的四爺這會子正在做什麼呢?
他坐在暫時布置好的書房內,拿著鄭嬤嬤派人寫來的家書,留在府里的粘桿處二部也有回報日誌呈上來,看著家書和日誌里的內容,他正一腦門的包。
福晉這到底是要鬧到什麼時候?即使多了二十年的經驗,他也不是很能理解後院里女子的想法,不就是委屈了她一下?冤枉了她,自己這不是也派鄭嬤嬤過去幫她管家,這等於是拐著彎兒的給她道歉了(你確定?),還要怎麼樣呢?
總不至於要讓自己親口跟她道歉,這女人才肯罷休吧?
四爺冷著臉頭疼了很久,才拿起筆,思忖著給鄔有道謝了一封信,又給鄭嬤嬤回了封家書。
晚上睡覺的時候,他第一次夢到了自己的福晉,夢裡松格里幽幽看著他,眼淚一直不停的落下,不管自己說什麼,道歉也好,發火也好,松格里就那麼哭著,一句話都不說。
到最後四爺給急醒了,窗外彎月還高高懸挂,透過窗棱照在地面上帶來零星的光輝,就著這點子光,四爺也沒驚動下人,靠在床榻上,不知道想什麼一直睜著眼睛出神,到天明都再也沒能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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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四爺:你怎麼這麼無情,這麼冷酷,這麼無理取鬧,你說你是不是等著爺親自給你道歉?
松格里:你怕是夢還沒醒!
四爺:爺堂堂雍郡王,親口給你道歉,你還想怎麼樣?
松格里:麻煩圓潤的……你懂的。
四爺:爺不懂,爺哪兒圓潤了?難不成……你喜歡圓潤的?嗯……那個如果你乖一點,爺也不是不能考慮……
松格里:嘔~
四爺:作者你出來!爺一定不打死你!爺都沒摸過福晉的小手,她怎麼又懷孕了?
枸杞:呵呵呵~土樣土納一無!
松格里:說人話!
枸杞:喳!小仙女們明天十二點見哦~記得收藏枸杞和枸杞的預收小文文呀~浪里個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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