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蘿
林依蘭是不知道林老太太嚴氏在想什麼,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
這個時代女孩的命運就是這樣,既然不能反抗就努力去自己去適應吧。
帶著小丫鬟不急不緩地回到自己院中,只見自己的大丫鬟綠蘿已經在門口候著了,見到自家小姐回來,立馬上前攙扶。
「不是你娘病了嗎,怎麼不多呆會?」林依蘭好奇地問道。
綠蘿是林依蘭的大丫鬟,本姓夏,今年十七歲了,中等身材,模樣也只是清秀。原也是平民出身。九歲那年,她母親病重,父親又才過世,家裡頭是一貧如洗,底下還有個才4歲的弟弟。沒辦法只能只賣自身,被當時外出上香的林依蘭給買了下來,跟到現在。
「謝小姐關心,我娘沒什麼事,只是老毛病罷了,吃兩劑葯就好些了。」綠蘿扶著自家小姐坐下,又把一碗溫度剛剛好茶遞到林依蘭手邊,「叫奴婢回去只是我那弟弟,聽說又和學院的武徒們打架了。」說道這裡,一向穩重的綠蘿難得露出苦惱的神色。
大周自開國就專門設置了教授武學的學院,不拘男女,專門收納那些根骨出縱的孩子,可以說是萬里挑一了。這可是大周唯一一條只憑天資就能出人頭地的捷徑。普通人家若是出了這麼一個,不說是鯉魚跳龍門,也起碼是後半輩子有指望了。
綠蘿的弟弟能選入大周武院,即使只是一個地方分院,也足以見先天根骨出眾了。
聽到綠蘿提他弟弟,林依蘭就知道是怎麼回事,撇了撇嘴:「得了,我還不知道你那弟弟,老實憨厚地跟塊木頭似的,若不是我那二弟在後面使壞,能和人打架?」這兩人年歲相當,又因為她和綠蘿主僕的關係,兩人關係很是親近。她二弟林永柏又是個跳脫的性子,在武院里也不老實,成日里鬧得是雞飛狗跳,綠蘿弟弟也是個憨的,二弟讓做什麼就做什麼。搞得武院的校尉是三天兩頭找她父親談話。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這麼好的修鍊條件還整天作天作地。哪天被師傅們都攆出去就有你們哭了!
林依蘭無不惡意地想到。
她絕不承認自己是在嫉妒他們!
「算了。」林依蘭又有些無趣的擺擺手,看向綠蘿:「剛才老太太叫我去了,你可知道是什麼事兒?」
「回來的時候,聽別院的丫鬟議論了一句,似乎是大小姐又鬧性子了?」綠蘿有些奇怪,大小姐隔三差五就要鬧一回也不是什麼罕事,怎麼還專程請小姐過去了?
「有這麼回事,卻也不是為了這個。」林依蘭喝了一口茶,臉色淡淡的,她嫡姐乾的那件蠢事她都懶得說,這件事還是越少人知道也好,「是為選秀的事!」
「這不是定好的了嗎?皇上聖旨已下,老爺也不好違背。」小姐就算不想選秀也不成啊,這可是祖制。
「我自然知道選秀的事是定了的,只是這次選秀少不得你要跟去的。這些天你拾掇拾掇,下個月月初就出發了,這一來一回少不得要小半年的光景。換洗的衣衫、鞋襪以及洗漱起卧的傢伙,都要準備著了。」林依蘭吩咐道。
「放心吧,小姐,奴婢會準備妥當的。」
「還有……」說道這,林依蘭有些猶豫,「此次選秀不知前景如何,我雖然不認為自己能夠中選,可凡事都有萬一,若真的選上了,你恐怕要和家人分離了。」林依蘭自己有幾斤幾兩顛的很清楚了,家世容貌都不突出,選上的概率極低。可,萬一皇帝眼瞎呢?
「小姐說哪的話!」聽到林依蘭這麼說,綠蘿反而笑了起來:「奴婢一家的命都是小姐救的,若不是小姐,奴婢娘早就病死了,奴婢和弟弟也都不知道被賣到哪裡去了,是小姐救了奴婢,還請大夫給娘治病,這些年奴婢一家也多得小姐幫襯,弟弟習武辛苦,若不是小姐的那些補品,弟弟早就累趴下了,怎能長的那麼壯?」提起弟弟,綠蘿的笑意更深了,她小弟雖然只有十歲,卻長得是人高馬大,個頭都快趕上他這個姐姐了。
「奴婢家一切都是小姐給的,莫說陪小姐進宮,就是讓奴婢上刀山,奴婢也不會猶豫的。」
「難為你了。」林依蘭點了點頭,若真到了那一步,綠蘿是必要帶進宮的,不是她林依蘭不近人情,實則後宮兇險,不帶個知根知底地,她還真沒把握在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活下來。
不過說這一切還為時尚早,只不過是她未雨綢繆罷了。
「既如此,這件事你下去辦吧,這幾天服侍我的事,就交給燕兒了。」燕兒就是一開始那個冒冒失失的小丫鬟,一說起她,林依蘭就忍不住皺眉,顯然對這個丫鬟不滿意,不過她現在的精力主要放在這次進京選秀上,也懶得□□了。
「是!」綠蘿闔手半蹲行了禮,就退下了。
就這樣忙碌了一下午,就到了晚膳時間,林依蘭就帶著丫鬟來到了前院用膳。
林家現在在家的人不多,林老太爺致仕后就迷上了武道,成日里泡在武院里,若不是他的身份擺在那裡,早讓人抓進大牢了;大哥林永松在書院讀書,半個月才回家一次,二弟所在的武院更是辛苦,一個月都不見得放一次假。
林依蘭等了半晌,只有老太太、老爺、太太到了,嫡姐林依蓮卻沒來,想來還關著呢。
林家的飯菜還算豐盛,八菜一湯,有魚有蝦。只是整個飯桌氣氛陰沉,老太太、老爺一臉的陰沉,太太則是滿臉愁容,雙眼紅腫,似是哭過的痕迹。這樣的情形,林依蘭也不敢像平日一樣敞開懷用飯了,只捧著半碗飯,就著面前的一個菜吃了一頓,還不敢多吃。一頓飯下來,菜就略動了幾樣,就撤下去了。
這頓飯林依蘭是吃的是味同嚼蠟,一散場就立馬回去了。回到院中連用了好幾塊點心,總算把腹中的飢餓壓了下去。
媽呀!這要是總這麼下去還不把她餓死。
林依蘭暗暗地想到。
用過晚膳不一會功夫天就暗了下來,丫鬟們點起了蠟燭,林依蘭就著燈火看了一會書,就在綠蘿的催促下洗漱睡去了。
這個時候的古代可不比21世紀,到處都是彩燈高照、夜生活豐富。現在雖然有夜市,但也只有那些公子哥和閑漢才會大晚上出去逛。普通老百姓大部分都是天一黑就睡覺了,白天都快累死了,哪還有力氣逛夜市?
林依蘭一個大家閨秀就更不可能晚上出去了。雖然不習慣,但這麼些年下來也適應了。
雖然可以點蠟燭,但到底比不上LED燈,每晚只稍稍看一會書就上床了。她可不想再近視了,這個年代可沒有近視眼鏡和激光矯正,她可不想變成睜眼瞎。
服侍自家小姐睡下,綠蘿就熄了燈,出去了。林依蘭不習慣有人上夜,丫鬟們也都是睡在在外間的。
已經上床的林依蘭卻沒有立刻睡下,而是盤腿坐在床上,雙眼合上,雙手五心向天,一呼一吸之間有著不同尋常的奧義。
不知過了多久,林依蘭睜開雙眼,微微露出喜意。
不枉這些年的辛苦,總算練成了第一縷元氣,也算是個後天一重武者了。
雖然當年林依蘭得知自己武道資質不好后,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但到底不甘心,求了她父親好些日子,總算讓她父親弄來了一部功法。
雖然不是多麼深奧的功法,但林依蘭還是欣喜非常。只是沒想到修鍊一開始就打擊到她了。武道的修鍊向來不是一蹴而就,首先就是扎馬步打基礎。
可伶她一個弱女子,上輩子連跑個兩百米就氣喘,現在居然還要學扎馬步,還一紮就是一兩個時辰。想到練武是這麼辛苦,林依蘭就打起了退堂鼓。
可到底不甘心,好不容易有長生的機會,怎麼也都要試一試吧!就咬牙堅持了下來。
但這還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學習認穴道,只這一條就有夠她頭痛的了。她也終於明白,為什麼大周武者修鍊,一般都是從十歲開始才正式修鍊的。
不僅僅是為了先打牢基礎,若穴道都認不全就貿然修鍊的話,極容易造成經脈的損害,甚至是破壞丹田會,武道生涯造成不可逆轉的影響。
她一開始修鍊的時候,家裡人是堅決反對的了,說了她好幾次。她面前答應地好好的,私下裡還是照舊。在教訓了幾次后,發現攔不住,想著練武辛苦,這丫頭也堅持不了幾天,也就隨她了。
扎馬步真是苦呀,尤其是一開始,林依蘭吃飯時都拿不起筷子了,連走路都要丫鬟們攙扶著,就像個不良於行的廢人。
這基礎一打就是兩年。等到她基礎打牢了,穴位也認全了,終於可以正式修鍊的時候,卻發現,她怎麼修鍊不出氣感。
從十歲到十二歲,她除了身體更加結實了一點外,是一點元氣都沒有感受到。後來請了女武師過來查看,才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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