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3章
第42章
但魏昭何許人也,又怎麼可能聽不出葉榕話中試探的意思呢?
他懶散騎在高頭大馬上,聞聲,心中笑了,但面上卻不顯,只演出一副不太明白的樣子,調侃道:「兩次可都是我救了大妹妹你啊,怎麼到大妹妹這裡,倒是成了兩不相欠?哦,不對,若是算上嬴家那次,可是三次了。」
葉榕輕輕咬唇,心裡也知道,她算是欠上他了。
正如他所言,加上這一次的話,他救了自己三次。
他救了自己三次,若他不是如自己所猜測的那樣,也是有前世記憶的話,那麼這一世便是她欠他的人情,而不是他欠自己。葉榕不愛欠別人人情,總想著,得尋得機會還了這人情才好。
可她深居內宅,平時別說與魏昭了,便是與自己兄長,能見面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的。
於是葉榕認真道:「魏二爺總能救我於危難之中,我心中是十分感激的。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報答?你既不缺錢,也不缺別的,我除了嘴上淺薄的道一聲感激,也不知道能做些什麼。」
葉榕說話總很禮貌得體,聲音也是輕輕軟軟的,十分溫柔。
魏昭也不知道為何,每回與這位葉家的大姑娘相處,他腦子裡總能想到上一世她救治自己的畫面。而每每想到這些,魏昭心中總有一塊會軟下來。
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何況,前世她是在那樣的大雪中送了他可以保命的炭火。
於是斂了放蕩的性子,也不忍心再逗她,只認真說:「想報答,也很簡單。」他一邊策馬徐行,一邊側頭望來,扯唇淺笑,目光卻堅定認真,「我方才在顧旭面前誇了海口,說與你兄長結拜為兄弟了。若是日後大妹妹再客氣疏遠的只喚我『魏二爺』,豈不是拆我的台?大妹妹若真為我好,不若喚我一聲『魏二哥』吧。」
葉榕略思忖一番,倒是沒拒絕。
就像母親說的那樣,不論動機是什麼,他到底救了自己一命。所以,不論他接近哥哥的目的是什麼,他總歸是沒做對不起哥哥的事。
「好。」葉榕應著,「多謝魏二哥。」
魏昭沖她點頭。懂她的性子,所以也知道收斂。沒再繼續纏著她說話,只替她思慮道:「騾車不比馬車,走起來慢。從這裡進城,路途有些遠。大妹妹先閉目安神休息片刻,等到了京城,我再喊你。」
葉榕點點頭,果然靠著車壁休息起來。
魏昭一路護送葉榕安全抵達葉侯府,他是在侯府側門門口與葉榕道別的。葉府的人趕緊回去稟告刑氏,刑氏一邊派人去請府醫,一邊親自出來接女兒。
府醫替葉榕瞧了腳傷后,說:「夫人與大姑娘都請放心,沒傷著要害處,休息段時間就會好了。雖然路上耽擱了點時間,但好在姑娘腳上沒再吃力,腳傷也就沒有惡化。待老夫開個方子,外敷內服,休息十天半個月,也就能完全好了。」
刑氏聽后,也就放心了。
方才瞧女兒腳面腫得厲害,她都嚇著了,生怕日後落下什麼病根來。
「如此就勞煩了。」刑氏吩咐下去,「這幾日,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好好照顧姑娘。」
滿屋子丫鬟忙認真應著:「是,夫人。」
交代完一切后,刑氏在女兒床邊坐下來,握住她手關切問:「怎麼樣?疼嗎?雖然大夫說無大礙,但娘瞧著這腳面腫得這樣高,想必是吃了不少苦的。」
葉榕其實挺疼的,但怕母親擔心,只能笑著搖頭道:「起初剛扭著的時候,的確疼。但現在好多了,已經不疼了。」
「怎麼你與嬴鳳大郡主一起進山的,她好好的,單你受了傷?」刑氏關心女兒,想詳細了解當時的一切細節,「是否她為了獨佔功勞,怠慢了你?」
葉榕忙搖頭:「不是這樣的。山路崎嶇難走,當時完全是意外。至於嬴鳳大郡主,她雖則著急立功、替王府掙得顏面,但她是聰明豁達之人,不至於連這點心胸都沒有。再說,女兒素來低調,也從未起過與她爭奪什麼的心思。」
刑氏點點頭:「你說的倒也對。」又想起門房說,是魏國公府的二爺親自護送女兒回來的,不由又得關心,「那魏二爺怎麼回事?」
於是葉榕便把魏昭與她說的話如實都說與母親聽。刑氏聽后,瞄了女兒一眼,頗有些意味深長:
「這魏二爺,該不會是起了什麼別的心思吧?」
葉榕理解母親口中「別的意思」的含義,於是忙嚴肅道:「自然是不可能有的。他與哥哥要好,一再救女兒,也是看在哥哥面子上。」
「再說,這個魏二爺,素來是講義氣的。路遇不平,即便是陌生人他都會管一管閑事,何況女兒是他結拜義兄的妹妹。」
刑氏點點頭,嘆道:「這可是第二回了。救了你兩次,這個人情,可怎麼還是好。」
其實是三回了,嬴王府的那件事情,葉榕沒敢跟母親說。樊英傷人事件,包括這回她扭傷腳他護送回來這件事,都好解釋,但他設計暗算嬴、徐兩家,可不是小事。
葉榕怕與母親說了母親會一再追問,而她……回答不上來。
其實她對他是起了疑心的,今天她故意試探他,但他卻把話題繞開了。憑她的直覺,她覺得他是故意繞開的。
只是他聰穎敏銳,知道怎麼說既能圓過這個話,又不至於唐突讓人起疑心。
葉榕只默默把這個疑慮記在心中,想著,等日後尋得機會,再試探不遲。
葉榕需要在家靜養一段時日,暫且不能陪伴嬴鳳左右。所以,當天晚上,葉榕便差了自己貼身大丫鬟桂圓親自去嬴王府遞了話。
她是沒福分再跟著大郡主沾光了,她的差事,日後只能讓別人去做。不過好在她也不是那麼願意跟隨嬴鳳左右,所以,此番塞翁失馬,又焉知非福呢?
葉榕得失心不重,一切隨緣。
但她沒想到的是,嬴鳳似乎特別看重她。次日午後,葉榕才歇了晌午覺起來,桂圓正在替她換藥,蜜餞得了消息急匆匆跑回來了。
「姑娘,好消息。」蜜餞氣喘吁吁的。
蜜餞素來咋咋呼呼的,不如桂圓穩重,葉榕也見怪不怪了。聞聲抬眸淡淡掃去一眼,淺笑著問:「什麼好消息?」
蜜餞道:「姑娘可知道外頭人都是怎麼稱讚姑娘的?」
「稱讚我?」葉榕眨了眨眼,心中一個念頭忽閃而過,「怎麼稱讚的?」
蜜餞說:「外人都道葉侯府的大姑娘菩薩心腸,為了照拂流民百姓,自己都受傷了。說整個京城的貴女中,除了嬴王府大郡主,便數姑娘您最為仁厚了。」
「姑娘,您這樣為百姓歌頌,可不是好事么?」
蜜餞十分高興,但葉榕卻並不十分高興。所謂槍打出頭鳥,嬴鳳身份擺在那兒,出頭就算了,但她一個普通侯門的貴女,若是越過一眾別的貴女冒了尖兒,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的。
桂圓比蜜餞心思沉一些,當即便也跟著擔憂問:「也不知道是誰把姑娘您受傷這事兒傳揚出去的。嘴巴這麼快,這下可害苦了姑娘。」
聽了桂圓的話,蜜餞覺得事情或許不是自己想的那麼好,於是趕緊斂了笑意。
「會不會是魏二爺?」桂圓問。
葉榕搖頭:「不會是魏二哥,他瞧著沒個正形,其實最是聰慧。你我能想得到的,他肯定也想得到。」
「那會是誰?」桂圓蹙眉,「顧家大爺?」
葉榕還是搖頭:「也不是他。」
「那是誰啊。」蜜餞也著急。
葉榕心中有了答案,抿了下唇,淡淡道:「該是嬴王府的那位郡主。」
「鳳郡主?」桂圓有些驚訝。
因為據她所知,這位鳳郡主,是比較好大喜功的。救濟難民這等事,她指定想獨佔風頭的,怎麼會願意分一杯羹出來?
葉榕卻很快想明白了原因,說:「我腳受傷,是不爭的事實。就算她不說,她也擔心會有別人說。與其別人說,不如她自己親口說出來,這樣的話,既可以彰顯她的大度,也免得日後從別人口中傳出來后,她有失德行。」
「做出這個決定,她肯定是權衡再三的。不然的話,從昨兒中午到現在,一天過去了,她怎麼這個時候才說。」
桂圓點點頭,表示理解了。
葉榕又道:「若是猜得不錯的話,想必她很快就要大張旗鼓的登門來探望了。」
葉榕話才說完,外頭匆匆跑進來一個小丫鬟道:「姑娘,嬴王府大郡主來探望您了。」
「來得真快。」桂圓笑,「姑娘真是料事如神。」
第43章
料事如神葉榕可不敢當,只不過多活了十幾年,沉沉浮浮的,也見過點世面,心思不至於太單純。
「大郡主現在人在何處?」葉榕問。
小丫鬟回道:「正往姑娘的院子來呢。」
葉榕吩咐桂圓道:「把鏡子拿過來,稍微幫我拾掇一下吧。」既是見客,自然得得體一些。
蓬頭垢面的,不像話。
桂圓忙捧了銅鏡來,葉榕拿著鏡子,桂圓開始替她梳頭。
葉榕盯著銅鏡看,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陸續還是會從銅鏡里看到一些景象,只不過,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比如說,哪家的夫妻人前扮恩愛,人後卻經常拌嘴。又比如說,哪家的爺懼內,但卻偷偷藏私房錢。
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有些是她認識的,但大多數,她都不認識。
看得多了,有時候也懶得看。
葉榕才拾掇妥當,侯在外間的丫鬟便跑進來說:「姑娘,嬴王府的大郡主到了。」
「快請郡主進來。」葉榕腳上有傷,不宜出去迎接。
嬴鳳人還沒進來,聲音便先傳了進來。
「榕姐姐勿動,莫要再傷了腳。」旋即,身影閃進內室來,一貫的偏兒郎的利落妝扮,只見她面上含笑,十分關心道,「姐姐傷勢如何?」
葉榕作勢要起身行禮,被嬴鳳一把按住了。
「你我之間,已經無需如此客套了。」
葉榕道了謝,也就沒再跟她客套。葉榕坐下后,嬴鳳也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葉榕柔柔笑著:「郡主這麼忙,不該來看我的。外頭的事情,更需要郡主去打理。」
嬴鳳誠懇道:「是我邀請你出城進山的,如今你受了傷,我怎麼能不來瞧瞧?」又說,「外頭的事兒,一時間也不著急的。等你腳傷好了,我們再一起替百姓做點實事。」
一切都如葉榕所料,葉榕也沒什麼好意外的。
只能說:「只可惜我不爭氣,府醫說了,腳上的傷得好好將養十天到半個月,我怕耽誤了大事。」
嬴鳳抬手拍了拍葉榕肩膀,笑著安撫:「姐姐且好好養著吧,不必太操心這些。左右,一切還有我在呢。」
葉榕點點頭,算是應下了。
在這滿地勛貴遍是皇親的京城,一個侯府其實也不算什麼。這差事雖然不是葉榕主動願意攬下來的,但既然得了這個機會,她也不會往外推。
救濟難民,算是大功一件。這事她跟著嬴鳳親力親為,替陛下分憂,日後於她名聲肯定有益無害。
她是才名在外,但於德行上,卻沒什麼表現的機會。這件事情辦得好了,她也能博個賢德的名聲。日後,也好為葉侯府爭臉面,為她母親跟兄長爭取地位。
當然,雖然葉榕心中有這樣的利弊權衡,但不代表她這麼做只是為了自己利益,她也是真的想做些實事的。若是應了下來,自然會好好認真做事。
還有一方面的考慮,如今於如何安置流民這件事情上,顧嬴兩家算是真正在暗中較量了。若是她應了嬴鳳,於此事上,也算是與嬴家一個陣營。顧家與嬴家勢不兩立,就算再有求娶她的心,但見她這樣做后,估計那心思也得熄了。
一番權衡下來,葉榕心中自是有了篤定的主意。
嬴鳳才走,老夫人便過來探望,葉榕把這件事情說與她老人家聽了。
老夫人聽后大喜,直握著葉榕手道:「咱們家幾位姑娘的名聲,全靠你撐著了。你三妹被唐氏那個小婦養壞了,不爭氣還盡闖禍,你四妹又還小。你二妹倒是與你一樣,端莊大方,只可惜她沒你的這份福氣,她身子不好。」
「咱們葉家,真是多虧了有你啊。」
葉榕不想提葉桃,但她跟老太太說這事兒,主要還是想帶著葉桐在身邊。一來姐妹一起,也有個商量。二來,葉桐說小其實也不小了,她想帶她在身邊歷練。
一門姐妹,同氣連枝,有葉桐在身邊幫扶,好過她一個人孤立無援。
於是葉榕道:「四妹妹也不小了,等我好了,我想帶著她在身邊。不過,這事最後還得嬸娘做主,若是嬸娘怕四妹辛苦,也是可以理解的。」
老夫人有一瞬的沉默,她是想到了葉桃。
不過老夫人心裡也清楚,此刻就算她提葉桃,這個嫡長孫女也自然有一百個合理的拒絕理由。為了不傷她的心,老夫人隻字沒提。
「你是心裡有桐丫頭才願意帶著她的,這事好事,你嬸娘怎麼可能會不答應。」老夫人一直握著葉榕手,十分慈愛,「這件事情,你便放心吧。」
「只是……」老夫人猶豫挺久,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榕丫頭,你最是聰明的,你該知道,此番應下嬴家大郡主,在救濟難民這件事情上,便是與顧家處於對立面……那你與顧家大爺的婚事……」
又沉沉嘆息:「祖母是心疼你啊。」
葉榕卻不覺得有什麼,甚至她是故意的,目的就是為了讓顧家斷了聯姻的心思。
心裡這樣想,但在老人家面前可不能這樣說。漂亮話,葉榕當然會說。
葉榕道:「要想成事,總得有舍有得。在孫女心中,家族利益是高於自身利益的。既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孫女不會後悔。」
老夫人被葉榕一番話感動得滿眼淚光:「好孩子,好孩子啊。」
嬴鳳既是邀了葉榕一道行善舉,這件事情,自然會好好宣揚一波。所以,很快顧家人也知道了。
前些日子顧旭夢遺的事情被通房丫鬟告去了大夫人那裡,大夫人又知道是因葉家大姑娘的原因后,經過再三思慮,她本來打算放下過往嫌隙再次主動登葉侯府的門去議親的,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卻發生這種事兒。
葉家丫頭與嬴家大郡主走得近,顧大夫人自然猶豫了。
顧家與嬴家是死對頭,顧家嫡長媳的位置,不可能給一個與嬴家私交好的人。
本來大夫人答應女兒今兒帶她去葉侯府探病的,但因得知這事兒,自然不會再去。
顧旻來找母親,大夫人道:「今兒不去了。」
「為什麼啊?」顧旻有些失望,「娘答應我的,怎麼能食言呢?」
顧大夫人耐心解釋:「不是娘食言,是你還小,有些道理不懂。這葉家姑娘,怕是瞧不上咱們國公府。」
外頭一直有個傳言,說嬴王府本來要聘這葉大姑娘為嫡長媳的。而年初那場馬球賽,也是為了葉家丫頭辦的。
奈何半道出了差錯,最後卻與徐侯府聯姻。
再回想,這葉大姑娘似乎從第一次議親開始,態度就不冷不熱……當時覺得她可能是矜持,如今想來,或許就是沒瞧上旭兒。
既是如此,他們家也不可能硬往上貼。
「夫人,大爺回來了。差了人來,問什麼時候出發。」有婆子進來問。
顧大夫人說:「你去前頭告訴大爺,就說不去葉家探病了。」
那婆子把話帶過去后,顧旭直接親自過來了。
本來顧大夫人是想帶著兒子一道去,是想讓他獻獻殷勤,在葉家母女跟前討個好。所以一早便打了招呼,讓他今兒再忙也務必抽空回來一趟。
但現在,想是不必了。
顧大夫人把原因詳細說給兒子聽,顧旭聽后,反倒是沒太放在心上。
「她與嬴家關係如何,和兒子去不去探病,沒有關係。」顧旭嚴肅又認真的樣子,「她受了傷,且兒子知道她受了傷,就該去。」
「忠孝。」顧大夫人擰了眉,「這滿京城的,不管是世家貴女,還是官家千金,多得數不勝數,未必非葉家不可。既是她瞧不上你,你又何必硬往跟前湊呢?」
「以你的出身才幹,找什麼樣的找不到?」
顧旭面色冷厲,不苟言笑的樣子,有些嚇人。到底是從小混跡在軍中的,臉冷起來,帶著三分肅殺之氣,便是大夫人這個親生母親瞧著,心中都生出幾分寒意來。
「也罷。」最終是顧大夫人妥協,「你若是堅持,那便去吧。不過,提親的事,你就別指望了。就當正常的走動,她是在你眼皮底下受傷的,你去,倒也合乎情理規矩。」
自始至終,顧旭都沒有多說什麼。
葉榕以為顧家在聽到嬴鳳散布出去的消息后,就不會再登門的。她萬沒想到,顧家大房一門母子兄妹三人,竟然都來了。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葉榕略吃驚了會兒。不過,她沒以為顧旭會跟著一道來她屋裡探病。她只以為,他會在前頭與男眷們呆在一起。
休息了兩日,葉榕腿傷好了些。能穿鞋下地了,但卻還不能走動。
葉榕由婆子背著到了外間候著,顧家母子兄妹三人,是由刑氏陪著一道過來的。
見人來了,葉榕作勢要起身行禮,被顧大夫人按住了。
「你腿上有傷,可得好好注意著些。坐回去吧,無需多禮。」
「多謝夫人。」葉榕恭敬。
打從顧家人進屋來,葉榕就覺得有兩道火一樣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她能覺察到是誰,但偏不去看,只柔柔笑著與顧旻說話。
刑氏正與顧家母女說話,顧旭突然開口道:「那日的情況十分危急,若不是葉大姑娘身手好,多半是要墜下矮坡。那斜坡說陡不陡,但若真摔落下去,怕就不只是崴腳了。」他說這話的時候,自始至終都盯著葉榕看,目光片刻未曾離開她的臉,輪廓剛毅俊拓的一張臉上,表情嚴肅:
「葉大姑娘好身手。」
這種場面歷過一回兩回后,葉榕也淡定了。
於是她淺淺笑著:「我雖不才,但好歹也是侯門之女,祖父與父親都是習武為將的,有點自保的拳腳功夫,也正常。至於顧大爺誇小女好身手,小女實在不敢當。我這點拳腳與顧大爺您比起來,實在不值一提。」
幾番較量下來,葉榕覺得,如今她倒是不怕他的疑慮跟質問了。
抵死不認就行。
只是她萬沒想到,顧旭會當場直接開口提親:
「在下想求娶夫人掌上明珠為妻,請夫人割愛成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