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5章
第54章
從老太太的百福院出來后,刑氏便往自己院子去。
半道上,便有刑氏身邊的嬤嬤來回話了:
「夫人您給了錢,讓薛姨母母子出門置物之後,世子爺也出門去了。」被刑氏差去辦這差事的,都是當年跟著她從娘家過來的死忠老僕,他們還有家人在刑家老夫人身邊當差呢,斷不會出賣刑氏:
「且世子爺與薛姨母是往一個方向去的,夫人,要不要差人跟上?」
「不必了。」刑氏邊走邊說,「好戲在後頭,先不要打草驚蛇。」
「是,奴婢明白了。」那老奴應著。
刑氏又說:「吩咐你們去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就行,至於別的,不必管。」
「是。」
如今兩人正如膠似漆纏在一起,她且先給他們點甜頭嘗嘗。如今越是痴纏,後日東窗事發,越是難捨難分,對唐姨娘的打擊也是越大。
她那個姐姐她了解,虛榮了一輩子,如今好不易攀上了侯府的世子爺,她不可能撒手的。只要她不撒手,這世子爺斷然會憐惜她。
唐氏已經不新鮮了,如今這薛姨母才正得世子爺歡心。若唐氏知道其實她是薛姨母替身的真相,想必會動用她自己的一切權勢打壓薛姨母。到時候,她就作壁上觀就好,根本不用她出手整治,這二人必然會相互「廝殺」。
狗咬狗的戲碼,是再好看不過。
到了家宴那日,唐姨娘擺譜,直到正中午快吃飯的時候才慢吞吞過來。來的時候,穿著身大紅的裙衫,頭上珠玉翡翠金光閃閃。
一進廳來,就是奪人眼球的存在。
唐氏身為妾氏,是不能穿大紅顏色的衣裳的,尤其是這種正式的場合。唐氏自然不是無知,她就是故意的。
如今她哥哥唐統隨大軍出門打仗,凱旋那是遲早的事情。且她兒子榮哥兒又中了舉人老爺,日後高中進士,也是遲早的事情。
刑氏這悍婦的兒子雖然也中了舉人,但就憑他那點才學,未必能笑到最後。再說,刑家雖是名門出身,身份尊貴,但如今娘家卻無人在京內為官。
刑氏拿什麼跟她斗?
今兒穿成這樣,唐氏是故意來殺刑氏威風的。她就是要告訴她,她唐氏除了運氣不好沒能做正頭娘子外,其它方面哪兒都不比刑氏差。
她陷害她又怎麼樣?被趕回去又如何?如今,還不是得巴巴請她回來。
刑氏自然一眼看穿唐氏,不過她不在乎。所以,全然忽略唐氏的挑釁,只說:「既然人齊了,便開席吧。」
老太太見刑氏沒有責難唐氏,心下也覺得刑氏受了委屈,於是她冷著臉責備唐氏道:「你怎麼回事?吃個飯還能遲到,眼裡還有沒有規矩。」
在老太太面前,唐氏自然是不敢猖狂的。見老太太責備,忙委屈說:
「是,妾身知道錯了,下回不敢了。」
老太太:「若是再有下回,家法伺候。」這句話的言外之意就是,唐氏是有望回得來的。
唐氏一聽,就很高興,忙陪著笑臉拍老太太馬屁。
薛姨母雖然是第一次見唐姨娘,但,她一直知道有唐氏這個人存在。葉世子那裡,她也問過,丫鬟們嘴裡,她也聽說過。
因為知道這唐氏不過是自己的替身,所以,薛姨母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再想著,從前十多年,世子爺竟然一直是獨寵於她的,就覺得是她沾了自己的光,於是更不待見她了。
於是,薛姨母悄悄問自己妹妹刑氏:
「她不是被趕回去了嗎?如今怎麼回來了。」
雖說是悄悄問刑氏的,但薛姨母故意用讓大家都聽得到的音量說話。所以,圍坐一桌的女眷,全都聽到了。
唐姨娘如今橫得很,她連刑氏都不放在眼裡,何況是刑氏的一個親戚了。
正尋不著出氣筒呢,此番見薛姨母自己送上門來,唐姨娘怎麼可能放過。於是,立即瞪著眼睛罵起來:
「你算是什麼東西?你敢非議我?」唐姨娘自然也知道葉家如今來了個薛姨母,又見她是坐在刑氏旁邊的,自然猜得著她身份,「你一個剋死丈夫的寡婦,如何敢跟我們侯府的人坐在一起吃飯?」
「這是誰給你的權勢?」
刑氏知道她故意想拉自己下水,於是解釋說:「今兒辦這家宴,是給鄉試中榜的三位爺慶賀慶賀的。護哥兒是我外甥,他也榜上有名,三姐是他母親,自然該坐在這裡。」
薛姨母從前一直小心翼翼過日子,那種憋屈的日子她過夠了。如今好不易有人給自己撐腰,且兒子又爭氣,她如何會善罷甘休?於是,毫不示弱,就跟唐姨娘吵了起來。
兩個人都仗著自己得寵,有恃無恐,誰也不讓誰。老太太實在受夠了,拿起一個碗狠狠摔在地上:
「都別吵了!」
薛姨母跟唐姨娘倒是閉嘴了,也住手了。
刑氏率先責備薛姨母,她冷著臉:「三姐如今是越活越回去了?也不看看這是哪裡,你也敢動手。老太太還在呢,你這是故意讓我難堪。這頓飯,我看你是不必吃了。」
老太太心中自然也是對薛姨母百般不滿,唐氏放肆,好歹她還是榮哥兒桃姐兒生母呢,這薛姨母算什麼?說得好聽是老大媳婦姐姐,說得不好聽,就是一個寡婦。
敢在侯府鬧,誰給她的膽子!
但畢竟是親戚,老太太看在刑氏面子上,倒也沒說什麼。薛姨母還想賴著不肯走,刑氏卻不給她面子,冷著打發人:
「三姐,這頓飯,你回去吃吧。你再留在這裡,不合適。」
見大家都不幫自己,薛姨母恨恨跺腳,委屈噠噠的走了。刑氏給自己身邊一個嬤嬤使眼色,等薛姨母離開沒多久后,那嬤嬤也悄悄暗中離開了。
薛姨母走後,一頓飯吃的倒還算和睦。
飯後,刑氏對唐姨娘道:「如今天兒熱,大家都去歇個晌午覺吧。等睡醒了,正好咱們四個湊一起打葉子牌。」
刑氏口中的「四個」,指的是老太太,她自己,唐姨娘,還有二夫人。
葉榕見狀,就說:「那女兒帶三妹四妹去二妹那裡坐著說話,陪陪她。」葉榆馬上就要出嫁了,在家呆不了幾日。
這正是中了刑氏下懷,一會兒發生的事情,她不想讓家中幾個姑娘知道。女兒帶著幾個小的去了二房那邊,自然就不會知道大房這邊發生了什麼。
刑氏叮囑說:「你二妹妹在家呆不了幾天了,你們幾個去好好陪她說說話。日後各自嫁了人,再想坐在一起說話,可就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了。」
葉榕自然應著。
葉桃不愛跟著,就只依偎在唐姨娘身邊,撅著嘴巴說:「我就不去了,我娘好不易回來的,我要好好陪著她。」
刑氏笑笑,沒說話。葉桃去不去,她無所謂。
唐姨娘怎麼可能自己歇著,她好不易回來一趟,自然是得找世子爺去。世子爺已經很久沒去唐宅找她了,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就鮮少再去唐宅。
她倒是想問問他,是不是外面有別的相好的了,是不是有了新人忘了舊人。
出了女眷們聚在一起吃飯的雲水閣后,唐姨娘直奔葉世子的書房去。沒找到人,則又去了平日里他們倆會經常湊一起呆著的地方。
唐姨娘滿府在找人的事兒,自然有人報去給刑氏知道。而那邊薛姨母委屈噠噠離席后,沒有回來,而是去找了葉世子這事兒,刑氏也自然是知道的。這一切,倒是都在她的計劃中。
外頭匆匆跑進來一個婆子,著急忙慌附在刑氏耳邊說了幾句后,刑氏冷著眉眼道:「也該是引著唐姨娘過去了。」
「是。」那婆子應著。
刑氏叮囑:「千萬記得,這件事情,咱們必須脫身乾淨。所以,引唐氏過去,務必要小心,莫要露出半點蛛絲馬跡。」
「是,老奴明白。」
差事都安排完后,刑氏就等著看好戲了。她扶著一個丫鬟的手,慢慢往內卧去。一會兒有得吵了,得趕緊趁著這個時間好好休息一會兒。
刑氏才進入夢鄉,還沒能睡上會兒呢,就被丫頭喊醒了。
「夫人,出大事了。」
刑氏立馬坐起來問:「什麼事?」
「是……是唐姨娘發現……發現了……」知道內幕的人,就幾個心腹老嬤嬤,所以前來稟報的丫鬟並不知,所以不敢怎麼直說,怕夫人發火,只能吞吞吐吐的。
刑氏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只管說。」
那丫鬟跪了下來,才敢說實話:「夫人,唐姨娘如今正跟世子爺鬧呢,她也把薛姨母打了。前院兒,現在鬧得不可開交。世子爺……世子爺他……他竟然與薛姨母苟到了一起。正……正那個的時候,恰好被唐姨娘撞到了。」
「走,過去瞧瞧。」刑氏立即帶著人往前院去。
路上,邊走邊問:「幾位爺可在?」
丫鬟回說:「幾位爺都在,但表少爺不在。事發之後,大爺就讓人送表少爺回自己屋子去了。如今,唐姨娘跟潑婦似的,追著薛姨母打。世子爺……倒是護著薛姨母,直罵唐姨娘是潑婦。」
「還說……」
「還說什麼?」
「還說……唐姨娘已經被老侯爺趕回去了,今兒根本不該回來。今兒不該回來,日後也不該回來。言下之意,竟是要徹底打發了唐姨娘。」
刑氏心中冷哼,她就猜得到會是這樣的局面。
第55章
按著刑氏的計劃,就是要讓唐姨娘撞破那二人苟且。所以,她早在薛姨母喝的茶水中下了催情的葯。
薛姨母以為自己攀了高枝兒正得寵,所以,受了委屈,自然會去找男人。只要二人單獨呆著了,必然會行苟且之事。
這招數雖下作,但卻好用。刑氏雖行了下三濫的計謀,但心中也是有桿秤的。
比如說,這是家醜,她心中明白得很,鬧來鬧去,也只能自己家人知道。顧著侯府滿門的名聲,這人自然是不能丟到外頭去的。
所以,當初才建議只籌辦一個家宴。
如今所有人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不敢鬧出閣去。今兒這事若是鬧了出去,但凡走漏半點風聲,剛剛秋闈高中的三位爺,於誰都沒有好處。
都有短處拿捏在彼此手中,鬧來鬧去也鬧不出花兒來,如今,自然得是刑氏這個主母主持公道。
另外,刑氏手中還有一張牌,就是要揭穿當年世子爺其實並不是想娶她的真相,努力塑造一個她才是最命苦、最無辜的這樣一個形象。她要讓葉家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所有人都對不起她,對不起她的一雙兒女。
葉世子與薛姨母偷情的地方,是偏僻的一處院子。這院子因為離正院遠,葉家人丁又不算多,所以便荒廢了。
刑氏前腳才踏進院子,就見二夫人扶著老太太也過來了。
於是刑氏忙過去請安:「娘。」
老人家跟二房那兒,自然也是她透露的風聲。
這件事情,自然得叫老人家做主。
幾人過去的時候,薛姨母衣裳倒是完整的,只不過,頭上散亂,臉上也泛著紅暈,經過事的人一看就懂是怎麼回事。老太太氣得掄起拐杖直朝薛姨母打去,葉世子護著人,倒是不讓打。
老太太更氣:「怎麼?你如今倒是敢為著這麼個東西,來違逆我?」
葉世子也沒料到會這樣,只能跪在地上說:「娘,兒子想納姨姐為貴妾,收在房中。」
「你做夢!」刑氏還沒說什麼,唐姨娘最先跳起來,「這個賤婦,她哪有臉進這個門。她是什麼身份,敢與我平起平坐。」
「她是刑家三小姐。」葉世子壓低聲音怒吼。
唐姨娘是氣瘋了,說話根本毫無顧忌:「我連刑家嫡出的小姐都瞧不上,會瞧上一個庶出的?呵~何況這個庶出的,還是一個寡婦。寡婦勾引自己妹夫,這種女人,就該浸豬籠!」
以前有多寵唐氏,如今就有多厭煩她。也是第一次,葉世子覺得,唐氏這個女人簡直潑辣得可怕。
他以前怎麼會寵愛這樣的女人?
不管基於哪方面的考慮,刑氏都不可能讓薛姨母進侯府大門來。這個姐姐,也不是個安分的,留在府里,也是個禍害。
不過,若是她願意做外室,刑氏就管不著了。
於是刑氏說:「想必世子爺是糊塗了,她是薛家明媒正娶的娘子,與薛家的婚約不除,如何能抬進府里來?豈不是給侯府攬事兒?再說,護哥兒如今正忙著學業,這個節骨眼上,你納他娘為妾,讓他如何自處?」
薛姨母一聽會影響自己兒子前程,立馬又哭起來:「世子爺,護哥兒是無辜的。」
葉世子冷臉問刑氏:「那你說怎麼辦?」
刑氏覺得好笑極了:「爺自己鬧出的醜事兒來,還敢來問我怎麼辦?我還沒問你呢,我三姐大老遠來投奔於我,如何就被你輕薄了?你也太不把我們刑家放在眼裡了。」
又引著說:「當初我在閨中之時,上門來說親的人可不少。若不是你們葉家大張旗鼓跑去江南上門提親,我娘如何能把我遠嫁?母親常與我說,當初是世子爺您南下遊玩時瞧中了我,這才托媒人上門求娶。」
「可我嫁到侯府來,世子爺可給過我一日好日子過?」
「你納唐氏女為貴妾,我忍了。你寵妾滅妻,嫡庶不分,我也忍了。你暗中算計,毀了榕兒一樁好姻緣,我又說什麼了?可如今……你竟然膽敢偷吃到我三姐頭上。你當真以為我刑家沒人了?」
「我到底哪裡得罪了世子爺?你既這般瞧不上我,當初為何又要上門提親?」
葉世子被問得啞口無言。
薛姨母卻弱弱說:「其實……當初世子爺瞧中的人……是我。」
刑氏就等著她說這句話,立即問:「既是三姐與他私定終身,為何提親的卻是我?難道,三姐與他暗中定情的時候,說自己是刑家四小姐嗎?」
薛姨母閉嘴了。
老太太一番話聽下來,算是徹底明白怎麼回事了。
於是又掄起拐杖來,將葉世子跟薛姨母一併打了。
「你這個殺千刀的敗家子,你糊塗啊。你竟做出這等醜事來,你日後還怎麼有臉在朝為官?葉侯府日後落在你手裡,也是日漸衰敗的命數。你且等著吧,這件事情,沒完!你爹肯定知道了,回頭讓他把你打死得了。」
「你說你有什麼用?你連你弟弟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當初,你父親就不該請封你為世子。」
「早知道你是這麼個玩意兒,當初你落地的時候就該掐死你。」
發生了這種事情,薛姨母母子自然不可能再留在侯府內。不過,葉世子外頭私產多,自然有住處安排他們。
老侯爺得知此事後,沒說什麼,他知道打罵已經無用,這個兒子是廢了。所以,他心中是動了請廢世子的念頭。
蕭兒若是出息,來年再中進士,日後一步步穩紮穩打在朝為官,這自是最好不過。若是蕭兒還是差著一口氣,再三不中,那麼為了侯府的前程考慮,他只能籌謀著將爵位傳於二房。
老二從小就出息,蒼哥兒也穩重,日後誰繼承了爵位,都比那麼個東西繼承的好。
刑氏這幾日病倒了,府醫說是急火攻心,氣著了。老太太心中總覺得虧欠這個兒媳婦,便叮囑她好好休息,老人家倒也日日來探望,陪著她說說話。
馮氏懷了身子,如今已有五個月大,不方便侍疾。所以,只能葉榕這個女兒日夜守在母親身邊,衣不解帶照顧著。
府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長輩們雖然不肯明說,但,葉榕卻猜得著一二。薛姨母母子突然搬走了,母親又病了,唐姨娘自那日回來后就賴在府上不肯再回去……葉榕心中明白,或許她那父親又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
如今薛姨母住在府外,父親又正寵她,所以,自然鮮少回府來。而唐姨娘如今就算賴著不肯走,也只會更讓父親厭煩。
唐姨娘獨得恩寵慣了的,如今忽然失寵,她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如今這個時候,唐姨娘越是胡鬧、囂張,她在父親那裡的印象,便越是大打折扣。
其實只要唐姨娘不得寵,唐家再怎麼厲害,也無大礙。畢竟,唐姨娘只是一個貴妾,葉千榮也只是庶子。只要她爹不再嫡庶不分,唐姨娘母子便攪不起什麼風浪。
葉榕不由覺得,她母親這一招,實在厲害得很。不由又想,之前母親一再嚴厲說她與表哥不可能,又不肯說原因,可能當時就在籌謀著布下這場局吧。
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薛姨母平時在她跟母親面前謹小慎微的,一副寄人籬下無可奈何的可憐樣……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至於她父親……葉榕對他早徹底失望。他做出這種事情來,她不意外。
「榕兒,娘沒什麼不好,你去歇著吧。」
刑氏的確沒什麼不好,病都是裝出來的。只是,有些事情既然一開始就瞞著女兒,刑氏便想瞞得徹底一些。
葉榕說:「就讓女兒多陪陪您吧。」
娘不說,她也乖覺的不問。她知道娘是怎麼想的,娘覺得這種污穢骯髒的事情,不該讓她們幾個未出閣的姑娘知道,所以,當時直接打發了她們去二叔二嬸那邊。
娘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她考慮。就像前世的時候,她為了給自己鋪一條康庄大道,不惜親手殺了父親。而這一切,娘也都緊緊瞞著她。
娘與哥哥為她付出的實在太多,所以這輩子,葉榕堅定一定要護得母兄周全。
刑氏撐著身子卧坐起來,握住女兒手道:「娘知道,你定然是聽說了些什麼,但你一定別往心裡去。護哥兒那孩子,的確是可惜了。但這件事情於他來說,也是一個磨練自己的機會。若是這點坎兒都跨不過去,日後也成不了什麼事。」
如今鬧成這樣,葉榕知道,她與薛護斷然是不再可能的了。
之前顧旭莫名其妙突然當著兩家長輩提親,打的她措手不及,當時顧大夫人也在,她必須尋個好的理由拒親。所以,著急之下,便說自己與薛護在議親。好女不嫁二夫,既是與別人在議親,自然不可能再與顧旭。
拎薛護出來對付顧旭,之後事情解決了,她自然不可能再一腳把薛護踢開。再說,雖只短短數月的接觸,這位表兄的人品才學,她還是欣賞的。加上又知道前世薛護仕途不錯,又怕顧旭之後繼續一再糾纏而她無應付之力,便也真起了嫁他的心思。
但當時她並不知道薛姨母竟與父親勾搭上了。
如今事情鬧到這一步,她與薛護自然再無可能。葉榕想,父親與薛姨母的事兒,薛護該是不知情的,如今事情鬧成這樣,想必對他來年的春闈考有影響。
葉榕欣賞他的才情學問,如今倒是有些為他可惜。只希望他能如母親說的那樣,跨過這道坎兒去。
葉榕徹底熄了嫁薛護的心思,不過,薛姨母自從獨得葉世子恩寵后,這樣的心思倒是更濃烈了些。每回葉世子去她那裡的時候,她都會吹些枕邊風,鼓動葉世子說:
「榕姐兒與護兒的親事,也該提一提了吧?」
葉世子雖然是用下半身考慮的,但這種大事他做不了主,倒也不敢承諾。
只說:「榕姐兒親事她母親說了算,你那四妹如今不但恨我,更恨你。我若是提了,她指定追著我一陣辱罵。何必討那個不痛快去?」
薛姨母便不高興了:「你是侯府世子爺,是榕兒親爹。你自己閨女的親事,難道你這個親爹做不得主嗎?你就是嫌棄我們母子,不肯將你那寶貝女兒嫁給我兒子。」
葉世子如今正寵薛姨母,於是耐著性子解釋:「你想想,你我如今的關係,榕兒也不適合嫁薛護。別鬧了,簪花坊里新出了一款頭飾,我瞧著特別適合你,改日你去瞧瞧。」說罷,執起薛姨母手親了下。
薛姨母倒明白寄人籬下需懂進退的道理,於是見男人有了點不耐煩的意思,她就識趣閉了嘴。如今能撈點銀子與首飾,總比什麼都撈不著的好。
至於護兒與榕丫頭的親事,倒不著急。
薛姨母如今住在外頭,且葉世子也有軍務在身,所以,也並不是常常過來。閑暇之餘,薛姨母想著,既然世子爺不幫她,那麼,她只能靠自己了。
薛姨母如今不缺錢了,自然有本事外頭買幾個忠僕回來。有了忠僕,自然好辦事。
薛姨母見走葉世子那條路走不通,所以,她便差人暗中散播消息,說葉家的大姑娘早說與她兒子薛護為妻。說當初,葉榕母女可是當著榮國公府顧大夫人母子的面說的,因著早說給了她兒子,所以,連顧家大爺親自提親都拒絕了。
又說,葉家是瞧中了她兒子的學問好。只待得她兒子來年高中進士,這婚事便能敲定下來。
總之,薛姨母就是差人四下詆毀葉榕名聲,想逼得她最後只能下嫁給她兒子為妻。
有關葉榕的一切,魏昭都關注著。所以這件事情,自然也瞞不過魏昭。
聽屬下報來消息后,魏昭倒是淡定從容,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只不過,沒過幾日,京中便傳來消息,說是薛護於一酒樓中睡了一良家女子。那良家女子年方十六,外地上京來尋親的。
奈何親戚搬走了,沒尋得著。虧得酒樓老闆慈悲心腸,留她下來生火洗菜,給她一口飯吃。原清白的身子,如今被玷污了,只嚷著要自殺。
恰好,被素來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魏國公府二爺救下。
這女子尋死覓活,薛護也被眾人攔著不放行。魏昭悠閑坐在一旁,淡然轉眸看向薛護,語氣閑閑:
「你既睡了人家,便明媒正娶將人娶回去吧。人家長得不醜,又是如花似玉的黃花閨女,你不虧。」
薛護是來酒樓買醉澆愁的,喝醉了酒,發生了什麼,他並不清楚。他也知道,母親做了那等醜事,他也不可能再娶得著表妹。
就算表妹還願意嫁給他,他也是沒那個臉迎娶的。如今倒是正好,何不娶了這女子?也省得母親再四處散播謠言,毀表妹名聲。
魏昭忽而瞥見酒樓門口立著一位嬤嬤,這嬤嬤是葉家大夫人身邊的,他見過。於是魏昭立即斂了臉上玩世不恭的笑容,朝嬤嬤走去。
那嬤嬤就是刑氏派人請魏昭一見的:「魏二爺,我家夫人有請。」
※※※※※※※※※※※※※※※※※※※※
推薦基友盛世清歌存稿古言甜文《我給自己當替身》
阿娘說選男人就像斗蠱,最強的那個才能活到最後。
阿娘還說男人掌控政權,女人掌控男人。
阿娘又說選最強的男人掌控他,等生下孩子就當太后,萬里河山,盡皆在手。
阿娘肯定沒想到,林寶姝跟了個天天等死的病秧子。
這病秧子心裡有座墳,住著死去多年的昭陽公主,而她假死前就叫昭陽公主。
長夜漫漫,紅燭搖曳,她朱唇輕點,含羞帶怯:世子,我想……
世子抱著骨灰盒,溫柔摩挲的動作猶如情郎,看她像看具屍體:不,你不想!
阿娘什麼都說了,怎麼就沒說她給自己當替身該怎麼辦!
你要我寵你入骨,就再難逃我掌心。
傳送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