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

再見

瑾王的馬騎得非常快,身後還跟著兩匹。而對面安離公主的馬車有兩輛。這樣一來,雙方人把路堵得嚴嚴實實的。

眾人想過也過不去。

那騎馬之人一看身份就不一般,能在京城駕著這麼大馬車的也是非富即貴。所以大家就站在一旁等著這兩邊的人到底誰能壓過誰。無論是東風壓過西風,還是西風壓過東風,到時候他們就能過去了。

不過,當大家看清楚騎馬的男人是誰是,頓時不著急走了。

要說京城的百姓最關心的八卦是什麼,非瑾王和瑾王妃的愛情故事莫屬啊!這事兒一直都轟轟烈烈,而且特別跌宕起伏,比那話本子還要精彩。

這兩個人雖然是皇家的人,身份高貴。但由於這兩年來鬧出來的事情比較多,所以認識他們兩個人的人也漸漸地多了起來。

尤其是瑾王。

瑾王自小生活在京城中,雖然深居簡出,為人低調,但總有認識他的人,尤其是在望春樓這種檔次比較高的酒樓,認識他的人就更多了。

林灼灼雖然時常出來逛街,但總喜歡女扮男裝,所以認識她的人相對來說少了一些。

此刻,一看便知那騎著馬過來的男子不是尋常人。再看那氣度、那穿著,即便是不認識瑾王的人也知道他身份不一般。

而人群中總有認識瑾王的人,所以一傳十十傳百,大家全都暗戳戳的盯著這邊。

當林灼灼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眾人的好奇心達到了最高峰。

這姑娘是誰?瑾王殿下為何對她露出來這般的表情?

瑾王殿下不是發了瘋似的在找瑾王妃嗎?怎麼又跟其他姑娘在這裡眉目傳情。

不過,看了幾眼林灼灼的長相之後,眾人突然覺得有些眼熟。這姑娘,似是在哪裡見過一般。這時,酒樓二樓包間有見過林灼灼的人說了一句:「這不是瑾王妃嗎?她竟然回來了?」

眾人也終於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姑娘了,這不就是瑾王之前找瑾王妃時拿出來的畫像嗎?

林灼灼的身份一經確認,眾人的好奇心迅速的達到了頂點。

瑾王妃回來了!

好了,瑾王到底喜不喜歡瑾王妃,瑾王跟瑾王妃到底有沒有和離,今日就能知道了。一想到自己身處如此大的八卦之中,眾人極力剋制才沒讓自己激動的尖叫出聲。

被這麼多雙來自四面八方的眼睛盯著,若是尋常情況下,林灼灼早就覺得尷尬了,可此刻,她眼睛里只看到對面的男人,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不在了。

在見到林灼灼之後,沈其煜又哪裡還能見得著旁人,他滿心滿眼全是面前的姑娘。

最初得知王妃不見時,沈其煜憤怒過,可此刻哪還有那樣的情緒。這兩個月來,他找她找得都快要瘋了。思念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來,淹沒了他所有的思緒。

如今她終於來了,他只想好好地看看她,好好地抱抱她。

沈其煜本不是個情緒外放的人,可此刻他哪裡還顧得上其他,往前走了幾步之後,一把把心愛的姑娘抱在了懷中。

當柔軟的身子貼近他時,他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才覺得這個世界突然又有了溫度。

沈其煜的動作太快了,快到林灼灼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抱在了懷中。

被沈其煜抱住的那一刻,林灼灼愣了一下,那些被她壓抑在心底的感情一下子就噴薄而出,眼眶也重新染上了淚意。這兩個月,說不想他是假的。即便是她最開心的時候,也會時不時的想起他。

畢竟,是真心喜歡過的男人,又怎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看戲的人看到這裡,疑惑解決了一半。瑾王之前的確是在找瑾王妃,而且瑾王是真的喜歡瑾王妃,看這模樣,應該是愛到了骨子裡。

畢竟,像瑾王這樣的人竟然當眾跟瑾王妃親熱,可見是真的喜歡。

「灼灼,我好想你。」

這溫柔的話語,語氣中飽含的複雜情緒讓林灼灼的情緒幾近崩潰。不過,這極致的情感體驗也一下子讓她清醒過來。

是,他的確喜歡她。但,他也可以喜歡別人。他對她的愛並不是唯一的,他不介意以後有其他的女人。他們的想法本就不在同一條線上。

所以,即便是此刻還相愛又如何?早晚有一天,她要面臨更加痛苦的事情。

所以,長痛不如短痛。

在沈其煜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時,林灼灼一把推開了他,自己也往後退了幾步。見沈其煜臉上帶著受傷的表情,想要往前走,林灼灼一臉譏諷地說道:「王爺這是在做什麼?沒得讓人誤會。」

見瑾王妃如此決絕,再想到之前瑾王當眾訓斥瑾王妃,拍開瑾王妃手的舉動,頓覺世事無常,一報還一報。

「灼灼……」

對於面前的男人,林灼灼畢竟還是喜歡的。所以,看著他臉上的難過的神情,情緒不可避免地又有了波動。

林灼灼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微微垂著眼帘,道:「王爺,我走之前留下的東西想必您已經見到了吧?既然見到了,想必您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

林灼灼想提的是和離書。只是,周圍這麼多人,她有些不好意思提。畢竟,沈其煜是王爺,她若是這般說出來,難免會讓人看他地笑話。畢竟是喜歡過的人,她還是想給他留些面子。

不料,沈其煜不知是裝傻還是真沒懂她話中的意思,直接道:「不明白。」

見她看過去了,沈其煜又補充了幾個字:「也不想明白。」

林灼灼抿了抿唇:「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王爺莫要裝傻。」

沈其煜有自己的堅持:「本王只知道你是本王唯一的王妃,從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林灼灼見沈其煜一直以一副受傷的表情看著他,可憐兮兮地模樣,再加上他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有些心疼又有些愧疚。

可此刻聽到「唯一」二字,卻突然覺得萬分諷刺。離開前,他分明告訴過她無數次,她不會是他的唯一。他將來還要娶側妃,納妾侍。這「唯一」又從何談起?

「呵,是嗎?王爺的承諾來得可真是快呢。唯一?這個詞從王爺口中說出來當真是諷刺!光是您的府中就不止一個了吧。」

看到林灼灼臉上譏諷的神色,沈其煜覺得心中一陣刺痛,說到底,是他從前傷了她。

「不,瑾王府永遠都只有你一個女主子。」

此刻,林灼灼看著沈其煜深情的樣子,絲毫沒覺得感動,反而覺得萬分的諷刺。這個男人,當真是虛偽的可以。

見林灼灼不講話,沈其煜往前走了幾步,卑微地道:「灼灼,出門這麼久了,你累不累,跟我回家好不好?」

家?她哪裡還有家?瑾王府從前或許是她的家,是她想要一輩子棲身的地方。可如今,那裡早已經變了樣子,不再是她的家了。

「王爺,有些話我本不願說得太清楚,既然您執意如此,也不要怪我不給您面子了。」林灼灼往後退了一步說道。

「灼灼,之前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不好?此後一生,我都會補償你。」

原諒?補償?

她要跟別的女人共享自己的丈夫嗎?那可真是抱歉,她做不到。

林灼灼深深地呼出來一口氣,直直地看向了沈其煜的眼睛,道:「王爺,和離書都已經寫好了,您就不必如此了。咱們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再無可能。」

這般傷人的話她本不願說出來的,可無奈沈其煜一直逼著她。

圍觀的人聽到這句話終於安心了。都在跟身邊的嘀嘀咕咕的傳遞著信息,瑾王和瑾王妃真的和離了,就是瑾王妃休的瑾王,錯不了!

林灼灼見沈其煜眼睛越來越紅,不想再看他這般,轉身打算上馬車。不料,還走到馬車旁,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林灼灼卻是再也不想聽沈其煜說什麼了,她累了,也倦了。不想讓人看笑話,也不想再跟沈其煜這般糾纏下去了。

於是,轉身,語氣不善地說道:「王爺究竟還想做什麼?有這功夫你還不如去討好別的姑娘。想必那些個姑娘定然不會像我這般粗俗無禮,不懂規矩,不知輕重,不明身份。」

這些話,通通都是沈其煜當時說她的,此刻她全都抖了出來。

沈其煜又何嘗不記得,眼神微暗:「對不起,都是本王的錯。不過,和離這件事情,本王絕不同意。」後面這句,透漏著堅決。

林灼灼使勁兒把自己的胳膊從沈其煜的手中抽了出來,一臉不悅地說道:「王爺憑什麼不同意?那和離書雖然是我留下的,但卻是王爺親手寫的。怎麼?王爺仗著自己記不得之前的事情了,就可以不承認嗎?那上面的字跡可是王爺自己的,就算您不記得了,那字體您總記得吧?」

聽到這話,沈其煜卻突然笑了下。

不知為何,林灼灼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灼灼,那和離書上,前面的話的確是本王寫的,可後面那幾個字,好像不是本王所寫吧?你覺得呢?」

林灼灼心砰砰直跳,抿了抿唇,後退幾步:「莫名其妙,就是你寫的,別不想承認。」

說著,慌張地爬上了馬車。

就在她要進馬車之際,沈其煜的聲音清晰的傳了過來:「今日我沈其煜答應西盛侯府二姑娘林書宜,等我恢復記憶之後會滿足她一個要求。這個要求可以是任何事情,除了和離。林書宜將會是我這輩子唯一的王妃,不管我是否恢復記憶,都不會將之休棄。生同眠,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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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遺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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