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吻
第二天一早,林灼灼和林貴子又被周翠花安排去山上割豬草,砍柴。
這個安排林灼灼喜歡,要是像之前一樣下地幹活兒,一來她不會,二來也不能去山上采草藥了。
「要是今天再回來的晚了,就別怪我們不給你們留飯!」林田妮在一旁涼涼的說道。
林灼灼淡淡的道:「如果你們按從前的飯點兒做飯,我們肯定晚不了,就怕你們故意提前吃飯。」
周翠花臉色頓時難看,罵道:「你個死丫頭,天黑了才回來,老娘給你留飯才怪!老娘養著你們兩個賠錢貨就已經是發善心了,吃個飯還挑三揀四。」說著,又要抄傢伙想要打這兩人。
林大齊扯了扯周翠花。
周翠花看到林大齊的眼神,又冷靜下來。
「去割豬草吧,中午不要誤了飯點兒。」林大齊道。
「嗯,知道了,爹。」
林灼灼和林貴子出了門之後,林灼灼心中怪異的感覺更甚。她之前醒過來就覺得林大齊和周翠花有些怪怪的,說不上來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在昨天他們兩口子從鎮上回來之後,就更加明顯了。
「你有沒有覺得我爹娘這天哪裡奇怪?」林灼灼問了問身邊的林貴子。
林灼灼想,林貴子畢竟從小跟他們生活在一起,應該能感覺到才對。然而,她卻忽略了一點,林貴子是個小子,神經粗。
想了想之後,林貴子茫然的搖了搖頭:「沒啊,還跟從前一樣。」他這個大伯一直都這樣,陰沉著臉,很少講話。
林灼灼畢竟也沒跟林大齊接觸幾天,那些印象都是原主的印象,感覺自己太敏感了,就沒再繼續聊這件事情。
不一會兒,兩個人就走到了山腳。
看著離得不遠的山洞,林灼灼想,裡面的那個可怕的男人應該已經離開了吧。昨晚上就已經退燒了,此時肯定早就醒過來了。正好,她今日去山洞把家裡的東西收回去。
進去之後赫然發現,那人竟然還躺在石床上。林灼灼心裡一驚,步子立馬放輕了一些,生怕吵醒了那人。
待離得近了,聽著濃重的呼吸聲,林灼灼發現,這人是真的沒醒。摸了摸額頭,竟然又有些燙了。這可真是奇怪了,難不成昨夜踢了被褥,凍感冒了?
想到這裡,林灼灼頓覺頭疼。這麼個男人,就是個大麻煩。多住一日就多一分被村人發現的可能,得趕緊給他治好病讓他離開才是。
接下來,林灼灼又給他煮了粥。
林貴子聞著粥的味道,肚子咕嚕嚕的叫了起來。昨晚上他就沒吃飯,今早上周翠花又做得少,他只分到了一塊粗面饅頭。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根本就沒吃飽。
林灼灼雖然心疼,但依然沒有把粥給林貴子喝,昨天買的米已經用完了,這是最後的一點兒。
「你再忍忍,一會兒姐去采了草藥回來就去鎮上給你買肉包子吃。」
林貴子咽了咽口水:「好。」
給沈其煜餵了粥之後,葯也煎得差不多了。
「姐,我想去茅廁。」林貴子突然捂著肚子說道。
「行,那你快去。」
「好。」
林貴子走後,林灼灼端起來葯給沈其煜喝。今天倒是比昨天好喂多了。
林灼灼看著沈其煜臉色紅紅的樣子,忍不住感慨:「哎,你快快醒過來吧。我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呢,可沒這個閑工夫照顧你。不過呢,希望你醒過來之後不要怪我弟,也不要怪我們家小白。昨日是你先拿著劍威脅我,我弟才讓小白過去撞你的。而且我家小白只是輕輕一撞,我看過了,你腰上只有一點點淤青。你之所以會倒下,多半是跟你先前受了傷又發燒有關。怎麼說那個惡人也是你。我本不想救你的,但我爺爺是個中醫,若是不救你,被他老人家在天上看到了要怪我沒有善心了。看你這模樣,再看你身上穿的衣裳,這皮相,也知道你不是尋常人。希望你看在我姐弟倆救了你的份兒上,不要報復我弟弟之前的作為……好了,葯喝完了,希望你趕緊好起來吧……唔」
沈其煜感覺自己已經迷迷糊糊的躺了很久了,身邊似乎有個姑娘一直在照顧他。只是這姑娘不知何時突然走了,他等了很久都沒等到那姑娘回來。
就在他以為這姑娘不會回來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這姑娘又回來了。
這姑娘哪裡都好,就是有點吵。
肚子里剛剛填了些東西,他正昏昏欲睡,卻聽到耳邊不停的嘰嘰喳喳的聲音。
忍無可忍,沈其煜用上僅有的力氣,一把扯了扯這姑娘,想要讓她閉嘴。然而,卻不知怎的,這姑娘卻突然壓在了他的身上。
雙唇觸碰到一起的瞬間,陌生的感覺讓沈其煜心臟跳動得有些快,眼睛也忍不住睜開了。
林灼灼瞪大了眼前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嘴唇上傳來的是滾燙的熱度,心臟跳動的像是快要躍出來胸膛一般。腦子也混混沌沌的。
片刻之後,林灼灼的理智終於回歸了。這個臭不要臉的男人,又親她!
沈其煜受了傷又在發燒,力氣有限。林灼灼很快便掙脫開了,先是用袖子擦了擦嘴唇,接著又給了沈其煜一巴掌。
插著腰指著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的沈其煜,憤怒的說道:「老娘看你暈倒是因為我家小白才心生愧疚,大發慈悲的救你,你就是這樣回報老娘的?竟然敢輕薄我,你活膩了!」
不料,沈其煜在看了林灼灼幾眼之後,眼睛似是非常沉重,慢慢的又閉上了。
林灼灼更加鬱悶了,吼道:「喂!輕薄了老娘竟然還敢裝死?」
說著,就要上前掐沈其煜。然而,耳邊很快就傳來了沈其煜平穩的呼吸聲。看著沈其煜有些紅的臉色,林灼灼頓時泄氣。
難道這人根本就沒醒?也不知道現在睡著是裝的還是剛剛清醒是裝的。
「臭流氓,要不是看你還病著,姑奶奶可不能這麼便宜饒了你。哼,飯也餵了,葯也吃了,你自生自滅吧。」
雖然嘴上如此說,林灼灼還是給沈其煜蓋好被子之後才氣沖沖的出去了。
剛走到山洞門口,就看到解決完內急,一臉輕鬆的回來的林貴子。
「咋了,姐?」
「沒怎麼,採藥去!」林灼灼大吼。
「啊?他吃完葯了?」林貴子有些茫然,不解林灼灼為何生氣。
「管他死活,快走。」那個死流氓,提起來他林灼灼就來氣。這可是她的初吻啊,竟然被一個不知姓名的野男人給奪走了!就算她骨子裡是個現代人這事兒也不小!
「哦,好。」
一個時辰后,林灼灼和林貴子背著一簍子草藥下山了。
「姐,咱們沒割豬草,也沒砍柴,嬸娘會不會打我們啊?」林貴子對周翠花的害怕已經積累了很多年了。
「不怕,等拿著草藥去鎮上換了錢,咱們吃飽飯回來再砍也來得及。」林灼灼說道。
「好,我聽姐姐的。」
雖然對沈其煜心中存著氣,但林灼灼在去鎮上之前還是去看了他一眼。
只是,到了山洞裡之後,卻發現沈其煜不見了。
「啊?姐,他走了嗎?太好了,終於離開了,要不然我總擔心他要殺了咱們。」林貴子頓鬆一口氣。
林灼灼卻蹙了蹙眉,仔細的看了看山洞裡的情形。山洞裡除了人不見了,葯也不見了,甚至連倒在地上的藥渣都沒了。不對,還有那人來時身上穿的那兩件血衣也不見了。
除此之外,其他的東西都還在。
檢查完之後,林灼灼這才放心了。這人發著高燒,應該不是自己離開的,而是別人把他接走的,接走他的人肯定不會傷害他。
若是會傷害他的話,大可直接砍死,又或者直接把人帶走。絕不會在匆忙之間把他之前穿過的爛衣裳帶走,也不會給他帶走葯。
當然了,也不排除那人剛剛是在裝病,剛剛他們走了之後自己就離開了。
總之,不管是哪種情況,林灼灼都可以判定那人沒有危險。
這樣就太好了,少了這麼一個麻煩,她也可以放手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只是——
林灼灼摸了摸自己被親過的嘴唇,臉色微紅。她還沒跟那人算清楚輕薄她的賬!
「姐,你咋了,不會跟那個人一樣發燒了吧?」說著,林貴子就要探一探林灼灼的額頭。
林灼灼一巴掌拍了下來,黑著臉道:「瞎說什麼,快走,去鎮上賣了草藥換些銀錢吃好吃的去。」
「嗯,好。姐,快走吧。」林貴子一臉興奮的說道。
不過,在去鎮上路上,林灼灼突然跑到河邊去收拾了一番。臉上抹了一把黃土,讓整個臉看起來憔悴而又髒兮兮的。頭髮也弄了一些黃土,而且造型弄得亂亂的。
林貴子不解的道:「姐,你這是幹啥,怎麼弄得這麼丑。」
林灼灼想到剛剛不少人看她的目光,蹲在河邊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新造型,說道:「這樣安全一些,走吧。」
之前一直在村裡還不覺得,一出門就發現路人眼中的驚艷之色。她如今沒有自保能力,可不能因為這副容貌惹了麻煩。
「哦,好的。」林貴子聽話的跟在了林灼灼的身後。
藍河鎮離溪流村不遠,兩個人走了兩刻鐘就到了。
林灼灼找了一家比較大的藥鋪進去了,言明自己是來賣草藥的。夥計立馬把掌柜的叫了過來。來賣草藥的不多,但每次都需要掌柜的親自長眼,以免看錯了。
掌柜的看著林灼灼採的葯,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大部分都是些不值錢的草藥,但好在品相不錯。
「小姑娘很懂如何采草藥嘛。」掌柜的贊道。
「嗯,跟家中的老人學過。」林灼灼含糊的道。
林貴子驚訝的看了林灼灼一眼,他怎麼不知道他們家有誰懂採藥。
「嗯,本來應該給你四十八文,看在品相不錯的份兒上,多給你兩文。一共五十文。如果以後採到好的藥材,記得再來賣。」
林灼灼剛剛已經看過了賣草藥的價目表,這些草藥剛剛也已經稱過重量,她心算過,差不多就是這個價格。
如果賣晒乾的,能賺更多錢,只是她現在缺錢,根本來不及曬。
林灼灼拿著錢一臉遺憾的從藥鋪里出來了,林貴子則是激動的快不會說話了:「姐,五十文,咱們竟然賺了五十文,好厲害啊!咱們一會兒再去采,一天就能賺好幾百文。」
林灼灼苦笑著搖了搖頭:「想什麼呢?能賣五十文是因為裡面有幾味藥材比較難得,要是僅憑著那些普通藥材,能賣十文就不錯了。」
「十文也不錯啊,一天十文,十天就是一百文。」林貴子繼續做夢。
林灼灼點出來現實:「這是因為沒人認識那些草藥,沒人采,咱們才能一次性采這麼多,你忘了,那塊山頭差不多都快被咱們采完了?」
林貴子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的消失了,嘆氣:「真可惜。」
林灼灼摸了摸他的頭髮:「沒事,已經有五十文了,下次咱們走遠一點,看看其他地方還有沒有。先去買幾個肉包子吃。」
聽到肉包子幾個字,林貴子頓時笑開了花。
倆人買了五個肉包子,吃完之後,心情愉悅的回家去了。
只是,沒想到,家裡卻有一件事情在等著他們。
林灼灼剛推開門,林田妮就吃著嘴裡的糖,露出來一口大黃牙,說道:「大姐,恭喜你呀,鎮上的錢員外要納你當他第七房小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