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謀

籌謀

林灼灼頓時一驚,她沒想到林大齊和周翠花竟然暗地裡背著她做出來這樣的事情。

站在一旁的林貴子憤怒的道:「你在胡扯什麼,姐不是沒同意么,怎麼又提起來了?」

似乎見這二人變臉心中非常的暢快,林田妮把嘴裡的糖嚼得嘎嘣脆,得意的道:「我不知道呀,反正姐姐要嫁到鎮上去了。」

林灼灼穩了穩心神,瞥了林田妮一眼,冷冷的道:「我不同意的事情就不可能成真。」

林田妮憤怒的指著林灼灼,低啐一聲:「呸,爹娘已經同意了,我看你還能咋辦!」

林灼灼沒再搭理林田妮,慢慢的走進了家門。剛走進院子里,就看到周翠花正拿著一匹布興奮的比劃過來比劃過去的,林大齊坐在一旁也是一臉的笑意。

這還是林灼灼第一次看到林大齊的笑容,只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噁心。

「死丫頭,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周翠花見到林灼灼就沒什麼好話,開口第一句必然是訓斥。

林大齊則是笑容滿面的說道:「好了,今天也算是大妮兒的好日子,別說她了。」

「什麼好日子?」林灼灼面無表情的問道。

周翠花眉毛一挑,一臉倨傲的道:「鎮上的錢員外不計前嫌,再次提出來想要納你為他第七房姨娘,十天後就迎你進門。」

林灼灼冷哼一聲:「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周翠花頓時就怒了,指著林灼灼道:「你不去?這是你說不去就不去的?老娘已經收下聘禮了,你不去也得去!」錢員外可是給了足足十兩銀子,還有幾匹布,幾樣金銀首飾。這些錢足夠他們重新起一座新院子了。

林貴子兩眼通紅,大聲道:「奶奶剛死了一個月,你們咋能這時候給姐定下來親事!」

「別扯你奶奶,你奶奶既然已經死了,這就沒她什麼事兒了。」周翠花嘴上不把門的說道。

林大齊微微皺了皺眉,不悅的看了周翠花一眼。不過,也僅僅是這樣了,其他的他也沒多做。

提起來孫大娘,林灼灼倒是想起來一件事情:「我記得這件事情之前奶奶不同意吧?既然奶奶不同意,爹娘怎麼又定下來了。」

周翠花還沒說什麼,林大齊卻嚴肅的道:「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別人插嘴的道理。我既然同意了,這親事就這麼定了。你這幾天好好收拾收拾,準備出嫁。」

林大齊的聲音擲地有聲,嚴肅說話時沒人敢插嘴。

林灼灼本想繼續反駁,但也發覺此時吵嘴並不明智。在這個時代,的確是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林大齊和周翠花答應了,就算是成了。她今日說再多也是徒勞。倒不如好好想個法子,把這門糟心的親事退了。

這也是她疏忽大意了,忘了這是個什麼時代,婚姻問題根本就不能自己做主。這件事情也算是給她敲響了一個警鐘。

「知道了,我累了,先回去歇著了。」

周翠花見林灼灼蔫兒了,立馬樂了,得意的道:「還算識趣兒。你奶奶已經死了,沒人給你撐腰了,老娘勸你老實一點,要不然沒什麼好果子吃。」

林貴子見林灼灼狀態不太好,想要為他出頭,卻被林灼灼一把拉住了。

出了堂屋之後,兩個人去了林灼灼住的柴房。

林灼灼原本也不住在柴房,她跟孫大娘住在一起。但自從孫大娘死了,林田妮就去住了孫大娘所住的房間,林灼灼被趕進了柴房裡。

柴房裡有一張不太牢固的破床,其他地方都放著柴火,人插腳的空都沒有。

林灼灼剛醒來時,看著眼前的情形也有些不適應。不過,慢慢的卻是習慣了。總歸,這個家她不可能待太久,早晚會離開,所以也就不在意了。

一進門,林貴子就著急的道:「姐,咱們該怎麼辦啊?從前還有奶奶攔著,現在奶奶沒了,還能有什麼辦法?」提起來孫大娘,林貴子眼眶微紅。

林灼灼雖然並沒有見過孫大娘,但這具身體里有著天然的對孫大娘的懷念。是以,這會兒也有種莫名的心酸。想到孫大娘為原主做過的事情,想到孫大娘的善心,林灼灼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在門外聽了許久的林田妮則是一臉愉悅的去跟周翠花報告了:「娘,他倆啥也沒說,哭了很久。這會兒還沒停呢。」

周翠花臉上露出來笑容,看著林大齊,道:「他爹,我就說你想多了吧,這倆吃白飯的能有什麼本事。之前有他奶在前面擋著,現在他奶沒了,他倆就只能乖乖聽話!」

林大齊的眉頭也漸漸的舒展開了,輕鬆的道:「嗯,聽話就好。這門親事也不算差,能嫁到鎮上是她的福氣。若不是她長得好,也嫁不了這麼好的人家。咱們收養了她十幾年,又給她找了這麼一門好親事,也算是對得起她了。」

林柱子看著手中上好的毛筆,滿意的說:「爹說得對,咱家對她仁至義盡了。不過,這點子聘禮可不夠,以後等她嫁過去,別忘了多讓她往家裡帶些東西回來。」

周翠花猛地點頭:「還是我兒書讀得多,說得就是有理。」

「哥哥好厲害。」

林大齊也甚是欣慰的看著林柱子。

林柱子看著一屋子人對他信任的眼神,心情更加愉悅了。

姐弟倆抱頭痛哭了一場之後,林灼灼心中已經有了個法子。但家裡不是商量問題的地方,看到屋子裡堆積的柴火,立馬想到了一點。

「走,出去割豬草砍柴火去。」

「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幫家裡幹活兒呢,趕緊想辦法躲開這門親事吧。」林貴子著急的說道。

「你放心,姐不會嫁過去的。辦法總會有的。」

在這個家裡,跟林貴子最好的人是祖母,然後是林灼灼,再然後是他爹。祖母已經死了,爹也五年沒回家了,如果林灼灼再被逼給錢員外做小妾……

林貴子覺得人生異常灰暗。

「姐,要不咱們倆逃跑吧!」林貴子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林灼灼嚇了一跳,立馬捂住了林貴子的嘴,快步走到門口看了看。見院子里沒人才放下心來。

「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姐,為啥不能說?」

「先不要說了,等一會兒出去再說。」

「哦,好。」

兩個人收拾了一番之後,背著筐子出來了。

周翠花見林灼灼和林貴子要出門,立馬問道:「你來幹啥去?」

林灼灼沙啞著嗓子,垂頭道:「上午光顧著玩兒了,忘了割豬草……」

話還沒說完,周翠花就發了火:「你們兩個人幹什麼吃的,連豬草都忘了割!趕緊給我滾出去割豬草撿柴火!中午飯也別吃了!」

林灼灼聽后,淡淡的「哦」了一聲,拉著林貴子出門了。

等到了山裡,沒人的地方,林灼灼方道:「你剛剛說要跟姐一塊兒逃跑?」

「對!大伯娘和大伯那麼壞,我早就不想在這個家裡待著了。」林貴子一臉鬱悶的說道。

「那你有錢嗎?你對外面的世界了解嗎?出去之後又以什麼為生呢?」林灼灼接連問了三個問題。

林貴子一時語塞,想到他爹出去五年未歸,所有人都說他死在外面了,又覺得外面的世界的確有些兇險。

見林貴子垂頭難過的樣子,林灼灼又道:「你放心,這事兒定有解決的法子。若是解決不了,真到了不得不嫁的時候,姐就帶著你逃跑。」

林灼灼初來這個世界,對這個世界的風俗、地貌一點都不了解,沒有萬全的準備,或者是不到山窮水盡的時候,她不考慮逃跑。

她這副身子柔弱,又長相貌美,在外面定然不安全。

誰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萬一外面正在打仗,或者是鬧飢荒怎麼辦?萬一他們姐弟倆沒逃出去多久就被山匪給砍了,或者被抓回來了怎麼辦?

如今手裡只剩下四十幾文錢,根本就走不遠。

「那咱們還能怎麼辦?」林貴子一臉的頹喪。

林灼灼笑了笑,摸了摸林貴子的有些枯黃的頭髮,道:「你放心,姐姐已經有了法子。咱們再去山裡找找藥草,去鎮上賣一次。」

林灼灼心想,如若那法子不成的話,至少他們手中有了錢,逃跑的話還有些保障。

林貴子見林灼灼自信的樣子,也沒多問,只開心的道:「那咱們還能再吃一次肉包子嗎?」

林灼灼肯定的點點頭:「能。」

「太好了!」林貴子開心的跟著林灼灼進山挖藥草去了。

只可惜,這次找了兩個時辰也沒找到多少。不過倆人倒是順便把豬草割了,也把柴火撿了。

林貴子終於相信了林灼灼早上說過的話,看來藥草可遇不可求,挖了就沒了。

林灼灼對此倒沒什麼失望的感覺,背著藥草去鎮上換了二十文錢。拿著幾文錢買了幾個肉包子,兩個人飽飽的吃了一頓,又回到了山洞裡,把剛剛放好的豬草和柴火帶回了家。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天黑了,周翠花一家人又吃完飯了。不知是不是因為林灼灼要出嫁了,周翠花倒是給她姐弟倆留了一個粗面饅頭。

因為吃了肉包子,兩個人看到粗面饅頭都沒了興緻。不過,林灼灼還是拿走了,塞給了林貴子:「雖然不如肉包子好吃,但總歸是糧食,明早還不知道吃什麼,等你明天醒過來,先把這個饅頭吃了。」

「姐,咱倆一人一半。」

「不用了,姐飯量小,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快拿著吧。再不拿著姐生氣了。」

「哎,好,多謝姐。」林貴子看著林灼灼感動的說道。

第二日一早起來,林灼灼又聽話的帶著林貴子出去割豬草了。兩個人直到天黑才回來。

一進門,周翠花對著兩個人發了好大一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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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遺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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