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出事

梅家出事

當賈政聽到賈赦的話后,心情非常不好。他早就知道賈赦想讓他這一房早早搬出去,若不是賈老夫人活著,大房的人早就動手了。

賈老夫人一走,賈赦果然就開口了。

「等母親的喪事辦完,就搬出去。」賈政不可能再厚著臉皮住在府里,當然得搬出去。

兩房的關係早就僵了,要是他們繼續留在這邊,等著被他們趕出去么。

要是真的等到被趕出去,未免太丟臉了。

賈政這等愛面子的人,雖然還沒有讓人整理宅子,卻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落了面子。

「最好如此。」賈赦也不多說。

賈老夫人才去世,賈赦也不好跟賈政鬧崩。說幾句話就算了,不好說太多。

當賈敏看到賈赦和賈政不大說話,哪裡可能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什麼事情,多半是為了二房搬出一等將軍府的事情。

她不多說話,雖然她是他們的妹妹,但是她是外嫁女,真不好說這些事情。

「母親。」林黛玉走到賈敏的身邊,怕她母親太過傷心。

賈敏確實很傷心,好在賈老夫人鬱鬱不樂好一陣子,她也做好了心裡準備。

因此,賈敏現在還沒有傷心到不能停止的地步,也知道得保重身體。她的年紀也不小了,不能太過傷心,不能讓兒女擔心,哭一哭,就行了,也得注意分寸。

賈敏想賈老夫人去的時候,也沒有那麼難過吧。至少身體上沒有那麼難受,至於心情,賈敏就無奈了,賈老夫人前一段時間的心情就沒有好過。

要是賈老夫人的心情好一點,也就不可能這麼快就去了。

賈迎春來榮國府的時候,就看到林黛玉跟賈敏那麼親近,再看賈敏紅著的眼睛,也知道她們的傷心。

這時候,賈迎春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總不能問他們要不要跟賈老夫人的特殊能量體說話。

她認為沒有必要說那麼多,就是哭一哭,傷心一下。

她是賈老夫人的親孫女,當然得哭一哭,不然,那像什麼話啊。

不管賈迎春傷心不傷心,她都得傷心。

賈老夫人到底輩分高,來的人不少,好在賈迎春也不用招待他們。

這一天,賈寶玉倒是過來了,只不過賈寶玉看上去腳步虛浮,估計昨兒又跟哪個女子廝混了。

賈迎春看著賈寶玉那樣,就不想多看,這個賈寶玉就不能跟那些女子混在一起嗎?再看看江月,江月似乎都不管這些事情。

也對,沒有必要多管,要是賈寶玉沒了,江月也能度日。

因著賈寶玉災星的名頭,估計也沒有人去搶賈寶玉留下來的東西。

鴛鴦見賈寶玉來了,便跟他說了賈老夫人的吩咐,把老太太留下來給他的東西給了他。

賈寶玉沒有想過賈老夫人還會留給他東西,已經他幾次被攔在榮國府外,他就沒有再過來。何況賈老夫人也沒有派人去找他,他便覺得賈老夫人放棄他了,不願意多見他。

若是他早知道賈老夫人會給他留東西,他也不可能多過來,他不願意被人攔在門外,怕被人笑話。

曾經,他在榮國府多麼受重視啊,結果到後面,府里出了事情都怪他,賈寶玉不覺得那些事情跟他有關係,也不認為是自己克的他們,只是巧合而已。

但是別人才不管那些事情是不是巧合,只覺得這跟賈寶玉有關係。

「您也別嫌少。」鴛鴦道,「老太太以前給您的東西最多,要是把以前的東西加起來,您還是得到的多。」

賈老夫人生前就說了那樣的話,說是她這一輩子給賈寶玉的東西最多,就不給他那麼多東西了,就給少一點。不管賈寶玉缺不缺東西,都沒有必要給那麼多,賈寶玉的日子又不是過不下去,二房那邊也分了東西給他的。

鴛鴦看著賈寶玉,見他沒有多傷心,有些為賈老夫人不值得。

實際上,賈寶玉不是不傷心,只是覺得以後怕是沒有人給他這些東西,也沒有多少人關心他了。月妹妹是關心他,但是月妹妹是他的妻子,不是長輩,不一樣。

從今往後,那些人是不是就更不搭理他了。

賈寶玉感覺自己一下子失去了很多東西,賈老夫人怎麼就能沒了呢。

賈老夫人的喪事辦得還算順利,哪怕賈赦和賈政對彼此有意見,還是表現得比較安靜,沒有鬧出大矛盾,沒有讓其他人看笑話。

他們也沒有等著賈珠進京,有賈珠的兒子在就好,就按照風俗把賈老夫人葬了,又請人念經。

等賈珠帶著李紈等人回到京城之後,就去拜一拜賈老夫人了。

因著賈老夫人去世,賈珠得守孝一年,他們一家子也就暫時住在京城。

這讓趙姨娘很不開心,二房從一等將軍府搬出來了,本就住得不如以前的好。賈珠一家子還在,趙姨娘就更不能為賈環謀利益。

王夫人自是很開心,她已經許久沒有見賈珠了,只是她現在不大喜歡李紈,對李紈多有挑剔。

李紈作為兒媳婦的,當然就得小心伺候著王夫人。

好在賈珠站在李紈這邊,也多跟王夫人說話,避免王夫人針對李紈。

趙姨娘真真是氣憤,想著賈珠怎麼就回來,不回來多好啊。賈老夫人怎麼就不多活幾年呢,讓二房這邊就有賈環一定男丁在,也不該讓賈蘭來。

不管趙姨娘如何不開心,賈環都越不過賈珠,賈政也不可能重視賈環而忽略賈珠。

賈珠是賈政的第一個孩子,賈政自是非常看重他,旁人都比不過賈珠。

一等將軍府隔壁的東府賈家,賈蓉他們之前就出了孝,沒成想賈老夫人這邊又沒了。好在賈老夫人不是他們的嫡系長輩,也就不用守孝。

嚴老夫人的年紀也很大了,只不過她沒有傷春悲秋。

哪怕沒有了賈珍這個兒子,她也沒有鬱鬱不樂。她還有女兒,有孫子,當然得堅強著。

秦可卿終於懷孕了,這讓嚴老夫人很高興,她也想四世同堂。

「好好養著,是男是女都好。」嚴老夫人想只要秦可卿能懷上孩子,後面就可能繼續懷,現在就沒有必要操心那麼多。現在想那麼多也沒有用,他們也改變不了秦可卿肚子里的孩子的性別。

有方子說能讓女孩變成男孩,那都是假的。

用了那些方子的人,到最後還生出有問題的孩子,就算沒有問題,也有生出女兒的。

嚴老夫人當然不可能讓秦可卿去服用那些偏方,就想秦可卿好好地養著,到時候平安地生下孩子。

「最近也少出門。」秦可卿輕笑,看著微微凸起的肚子,好在她終於懷上孩子了。

要是再沒有懷上孩子,她就得給賈蓉納妾,正正經經的妾室,而不是那種通房丫鬟。

秦可卿還是想自己早早懷上身孕,要是妾室先懷孕生子,她再懷孕,那庶出的就很容易生出別的心思。又因為她和賈蓉成親那麼多年,所以才更加擔心,她才那麼想。

如今,懷有身孕了,也就沒有必要那麼想。

「少出門好,就不會被撞著。」嚴老夫人道,「這一段時間就少出去,等以後生下孩子再出去,也來得及。」

「我都要當姑祖母啊。」賈惜春感慨,她都還沒有成親呢,就要當姑祖母了,輩分又得升上去了。

「是要當姑祖母了。」嚴老夫人笑著道,「等過些日子,你嫁了出去,很快就當母親。你的孩子,輩分也高。」

嚴老夫人精神頭好,想著女兒嫁人的情形。

她給女兒定的是一個侯府的嫡幼子,雖然那個嫡幼子從小被寵著長大,但是也知曉分寸,跟那些紈絝子弟不一樣。賈惜春要是嫁過去,也能安安穩穩地榮華一生。

為了女兒的親事,嚴老夫人早就開始打聽那些貴公子的信息,這才給賈惜春定了這戶人家。

在定親前,嚴老夫人不大放心,又讓人去查了一番,這才定下的。

賈惜春聽懂啊嚴老夫人這話,有些不好意思,她倒是想多陪著母親。可是她母親年紀老了,也希望她能嫁個好人家,她也就沒有想著繼續拖著親事,而是他們說哪時候成親,就哪時候成親。

嘉和郡主府,賈迎春正趴在院子里的桌子上,每天都過著相同的生活,這讓她覺得有些無聊,無聊了,就容易犯困。

她就想著要不要吃飽了就去睡覺,睡覺的時候也能吸收靈氣,也能增加一點修為。

然而,江秋白見她最近總是跑去睡覺,就把她拎到這邊的院子,看他練劍。

賈迎春心想他就練劍吧,小白的劍術又進步了,讓她想要打哈欠,想要睡覺。

江秋白瞧見賈迎春如此,忍不住想問,「是不是在夢裡遇見了什麼人?」

「什麼?」賈迎春正打哈欠,就聽到江秋白那麼問,轉頭看向他。

「夢裡遇見了什麼人?」江秋白想到了他當初穿到小橘貓身上的事情,就想著賈迎春總跑去睡覺,不會是私會別人吧。

「小白啊。」賈迎春幽幽地道,「我不是你,不可能變成小橘貓,也沒有在夢裡遇見別人。」

她才不想做那樣的夢,那樣根本就不是好好睡覺的表現。

「要安靜的睡覺。」賈迎春正色,「哪裡能隨便夢見別人,思春嗎?」

「嗯,我思你。」江秋白點點頭,「當初,就是太想你。」

「練你的劍!」賈迎春聽江秋白這麼一說,感覺自己的老臉都要紅了。

對方總喜歡瞅著機會就說情話,賈迎春心想對方怎麼總是想到那些話呢。而自己呢,每次都沒有什麼情話好說的,也不大懂得怎麼說,總感覺自己語言匱乏。

薛家,自打薛蟠流放西北之後,薛家的生意有所下滑。好在也沒有下滑特別多,只是下滑一點。

薛夫人還能管得住,她也讓兒媳婦管一管。

兒媳婦現在就是守活寡,這個家以後還得交給孫子。

既然兒媳婦已經又生了一個大胖小子,就該管管薛家的生意,而不是就只管內宅的事情。

又因孩子還小,薛夫人和薛少夫人都得多顧著孩子,就怕一沒有注意,孩子就出問題。

薛蟠已經是過的那些丫鬟,還有留在府里的那些失身於薛蟠的女子,都被放了出去。薛夫人給了她們一些銀錢,讓她們各自回家,沒有家的,要是想去莊子上生活,那就去莊子生活。

薛夫人不敢把她們留在家裡,就怕她們哪一天想不開跑去害薛蟠的孩子。

好在那些女子都沒有懷孕,薛夫人有了兩個孫子一個孫女,也覺得夠了,沒有必要再來庶出的孫子。最重要的是兒子被流放西北,這家裡的繼承人已經定了,要是庶出的想要上位,就要害死嫡出的。

因為薛蟠在西北,他們薛家還不能再讓薛蟠跟女子在一塊兒,不能有其他的繼承人,所以他們就得更加小心。

「家裡的一切,以後就都是你孩子的。」薛夫人能看得齣兒媳婦不是一個只顧著娘家的人,沒有想著把薛家的東西都搬回娘家。

女人有了自己的親生孩子就不一樣,就會為親生孩子多考慮一些,而不是想著弟弟、侄子的。

「不管你原先懂不懂得生意上的那些事情,你也得學一些。」薛夫人道,「我也不指望你以後能多幫襯你的孩子壯大薛家,就是別毀了這個家。」

人有旦夕禍福,薛夫人不能保證自己能活到孫子長大,所以她還是得交代兒媳婦一些事情,得多多教導她。

「兒媳是該學學。」薛少夫人也沒有推拒,「只是我也不能多顧著生意,不能忽略孩子。要是跟他們疏遠了,這也不好。」

薛少夫人想得簡單,她原本就沒有做過那麼大的生意,只怕做得沒有那麼好。但是她也不想多忙碌,不想為了生意而忽略孩子。

「他們的父親本就沒有在身邊,若是我不再多顧著他們,很容易被人引導壞了。」薛少夫人說出字的擔憂,「家裡就我們幾個,而下人多半又縱容他們,要是再遇上有別的心思的,就更加不好。」

「是這樣。」薛夫人點點頭,認可薛少夫人的話,「你便在家裡,先學學怎麼看那些賬本,府上的賬本跟鋪子的賬本,多有不一樣。」

除了賬本不大一樣,用人方面也不一樣。

薛夫人都得教導薛少夫人,薛夫人想過了,要是不好管,就先關掉一些不大賺錢的鋪子。那麼他們也就不需要耗費那麼多精神去管那些鋪子,也就不容易虧損,也能過得輕鬆一些。

在薛蟠剛剛流放西北的時候,薛夫人不敢一下子關閉多個鋪子,就怕外頭的人認為薛家資金出現問題,怕被人認為薛家做不下去生意了。

為了這個家,薛夫人操了很多心。

「這也好。」薛少夫人點頭。

「二房的人,雖有用,卻也不能總靠著。」薛夫人知道薛蝌辦事能力強,薛家也就剩下這麼一個成年的男丁。可是她也不敢太過重用薛蝌,就怕生意交給薛蝌之後,以後就回不來。

所以他們大房的人還是得自己上,哪怕是女子,都得管一管。

薛蝌那邊也得為二房的營生奔波,也得做他們自己的生意,不能總幫著大房管,頂多就是在適當的時候,出去震懾一下那些有別的心思的人。

「功高震主,這也是。」薛夫人道,大孫子還小,等大孫子長大能接觸生意,能獨當一面的時候,那還要很多年。

要是薛蝌在這些年裡讓那些掌柜都信任他,等大孫子接管的時候,難免會有別的想法,比如撤換薛蝌安排的人。

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薛夫人還是得多注意,再者,人心難測。難保薛蝌以後就有別的想法,認為薛家大房的生意都是他一手做起來的。

薛夫人都得想,她當年當寡婦的時候,就有人想要幫襯薛家管生意,實際上卻是想奪了薛家。她沒有同意,寧願少開一些鋪子,少做一些生意,都得咬牙挺下來。

「兒媳都記著。」薛少夫人確實把這些話記在了心裡。

不管薛蝌的妻子好不好,也不管他們以後能不能保持良善,該多注意的時候還是得多注意。

何況人經不起誘惑,薛少夫人認為大房這邊的人還是少誘惑人家,還是得讓人家自己做自己的營生,沒有必要耽誤人家的前途。給人家施恩,讓人家自己發展起來,那麼對方反過來幫襯他們一二,這才好。

薛少夫人沒有讀過那麼多書,也沒有做過那麼多生意,但是她還是懂得一些事情,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懂得人。婆婆又總是教導她,她當然就多明白不少事情。

「過些日子,要開秋試。」薛少夫人道,「寶琴妹妹的親事也該定下了。」

再拖下去,只怕薛寶琴的事情就一直拖下去,沒有定下。

薛少夫人感慨,薛家女的品性都不錯,也優秀,就是運氣不大好。

「梅家最近出了一些事情。」薛夫人皺眉,梅家郎跟別的姑娘定了親,又因為梅家犯了一些事情,被御史參奏了,梅翰林被停職回家,那姑娘的家裡生怕被拖累,就與梅家退了親,「寶琴是該定親了,別沾了晦氣。」

薛寶琴再定親,絕對不可能跟梅家郎定親成親。

薛家的人沒有那麼好欺負,也不是非得攀著梅家,薛夫人不可能讓梅家的人再打薛寶琴的主意。沒出事的時候,就覺得薛寶琴配不上梅家郎,出事了,就又覺得薛寶琴還不錯。

什麼不錯,分明就是想用薛家的銀錢打點關係,太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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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是個小福女[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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