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
主子爺昨兒個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勁兒啊,主子這屁股腫的老高,還能看出手印兒來,紅通通漲的要破皮的樣子。
這讓金枝都有些不敢下手了。
咬著牙,金枝上前一步跪坐在腳踏上,從瓶子里倒出待著葯香的淺棕色液體,抖著手好半天才敢輕輕碰到主子身上。
「唔……」伊子墨疼的眼淚又流下來,她把頭埋在枕頭上,怒火前所未有的高漲,恨不能把枕頭當作四爺咬碎了去。
等塗完葯,因著金手指內的這些合成物都是有些微靈氣的,伊子墨感覺自己的二月半倒是清清涼涼舒服了不少,反倒是金枝大冷的天兒里除了一身冷汗。
因著藥效,伊子墨只來得及用了點急救液和強身液,就又昏昏沉沉睡過去。
金枝一出西廂的屋門,一身的冷汗讓她忍不住打了個顫。
「主子怎麼樣了?」謝嬤嬤看著金枝表情不大好,趕緊問。
「主子喝了葯,奴婢伺候她睡下了,就是……就…」金枝有些欲言又止。
「就是怎麼了,你說來就是,嬤嬤又不是外人。」謝嬤嬤不動聲色勸道。
「奴婢昨晚跟您說過,爺昨兒個回來后特別生氣,主子昨兒在屋子裡哭的厲害,奴婢還以為爺訓斥主子了,可是……剛剛主子讓奴婢給她塗藥,才看見……主子屁股上都快腫破了,主子爺也太心狠了些!」金枝小聲在謝嬤嬤耳邊抱怨,說到最後忍不住紅著眼眶跺了跺腳。
「……你年紀還小,不懂這裡面的含義,等主子醒了多哄著她開心開心吧。」謝嬤嬤有些無語,她算是知道主子為什麼怒火攻心了,這主子爺可算是把主子放在心窩窩上了。
要不出去滿京城的問問,有哪家主子爺會親自動手打女眷的屁股的……最多也就是冷著罷了,可見四爺真是怕急了眼。
「奴婢就是看著主子這樣心疼,您說說自從您來了咱們院子里可見咱們主子這麼虛弱過?」金枝抹著眼淚,從她伺候主子到現在,伊子墨生病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這次真是受了大罪了。
「那你還想怎麼著?讓主子跟爺硬碰硬?」謝嬤嬤嘴角抽了抽,點著這死腦筋丫頭的腦門兒。
「……」金枝氣鼓了腮幫子,她敢么?
氣了好半天,等七阿哥行了嚷嚷著要額娘的時候,金枝才忙起來,哄著七阿哥自個在東廂里玩耍。
等四阿哥回來后,先是悄悄看過伊子墨,看她睡的安穩,才去東廂陪弟弟,免得他哭起來吵著額娘休息。
謝嬤嬤看著每個人忙得團團轉的樣子,嘆了口氣,這加人的事兒迫在眉睫,偏偏主子這會子氣不順,也沒法提,只能是多盯著點兒,等蘇培盛來的時候再說。
就是四爺那裡……怕是要更頭疼了喲!
還不知道被謝嬤嬤可憐了的四爺,坐在吏部跟吏部尚書一起安排調查昨天宮中伊子墨失蹤的案子。
「王爺,這宮中的調查,怕是得靠禁衛軍。」吏部尚書馬爾漢小心翼翼對冷著一張臉的四爺回報。
「這個爺自有安排,你只管把當天當值的禁衛軍資料都整理好給我就是。」胤禛冷冷的吩咐,他到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敢對雍親王府的側福晉下手,不管是誰他都不準備放過。
「是,下官這就去安排。」
「昨天那個宮女和小太監找到了嗎?」胤禛繼續問。
「回王爺,昨兒個禁衛軍已經找到了這二人的屍體,就在護城河裡頭,應該是順著宮中水道飄出來的。」馬爾漢看著四爺回答。
「大人先去忙吧,爺先回府,資料明日再過來看。」胤禛說完不等回復就快步出了吏部的大門。
有用的線索已經被掐斷了,剩下的一時半會兒也急不來,粘桿處調查也需要時間,他現在擔憂家裡那隻懶貓火還沒下去,實在是放心不下。
等四爺揮手禁止下人們請安湊近的時候,就聽見金枝的聲音了。
「主子,牛總管研究出來一種甜點,叫蜜糖角兒,裡面還是空心有糖水的呢,聽說是從南方傳過來的做法,好吃的很,主子可要嘗嘗?」金枝沖趴在踏上看書的伊子墨笑著說,端過來一盤子小巧可愛跟牛角一樣的點心。
「不吃,拿走!」伊子墨懶洋洋地拒絕,腦袋抬都不抬一下。
「你們主子用午膳了嗎?」胤禛低聲問謝嬤嬤,謝嬤嬤搖了搖頭。
他想了想,直接跨步進了西廂外間,金枝一看見四爺,先是愣了一下,才不情不願的給他行禮。
「給爺請安。」
聽到金枝的聲音,伊子墨愣了一下,隨即手中的書就被她一下子扯成了兩半。
四爺嘴角抽了抽,坐在伊子墨身邊。
「怎麼不用午膳?」
伊子墨緊緊抿著嘴唇,把腦袋埋在胳膊彎里不肯說話。
謝嬤嬤趕緊招呼著下人們都退出去。
等把門悄悄關上,她才拉著蘇培盛到一邊把早上就想好的事兒給說了。
「嬤嬤放心,早就該添人了,事情忙著伊主子不提也沒顧上,一會兒奴才就跟爺說這個事兒,保管給伊主子挑幾個好的過來。」蘇培盛點點頭,他又不是看不出他們家爺對這位的上心,本就偏向伊子墨的,這事兒他肯定是好好辦。
屋子裡可就沒有外面溝通這麼愉快了。
「怎麼著?你是打算再也不跟爺說話了?」四爺笑著躺在伊子墨身邊,摸著貓腦袋問。
「啪」的一聲,伊子墨伸手打掉了自己腦袋上的大手,就是不肯出聲。
「屁股還疼么?」他也不生氣,手輕輕摸著炸毛這位的二月半。
「別碰我!走開!」伊子墨猛的起身,屁股上的疼痛不是抹一次修復液就能好的,扯動的疼痛讓她赤紅了眼眶,圓溜溜的杏眼裡恨不能噴出火來。
「不是不跟爺說話嗎?」四爺看著她炸毛,努力壓住唇邊的笑溫聲調侃。
伊子墨瞪著他,不肯說話,胸膛起伏了下,實在是不知道怎麼發火,要說打罵四爺,她還真沒那個膽子。
說得好聽是同歸於盡,可明知道小胳膊碰不過粗大腿,能活著……還是不找死的好吧!
這種憋屈讓伊子墨更生氣,她又不會(敢)罵人,只能是把自己給氣哭了,抹了把忍不住滾出眼眶的淚珠子,她換個方向準備慢慢躺下來。
沒成想被四爺一把撈起來,等他回過神,已經趴在四爺胸膛上。
「爺不該打你,只是爺昨兒個一想到有可能失去你,實在是太生氣太……害怕了,爺跟你道歉好不好?」胤禛替她擦了把眼淚,忍著不自然跟這個小女人道歉。
雖然臉色還算是正常,耳朵已經悄悄紅起來,他這輩子也沒跟誰說過這種話。
可惜伊子墨在氣頭上,完全沒能理解他的話。
「你害怕,你生氣!我就該挨打?小孩子都沒有這種打法!我……我要出家當姑子去!要不然我就不活了!」伊子墨死死捏著拳頭,指甲都陷入到掌心裏面,眼淚止不住的淌下來。
「瞎說什麼?」胤禛聞言臉色微變,硬聲呵斥!
「我就是要出家!我不要再看見你了!我恨你!嗚嗚嗚……你打哪兒不好,偏偏打屁股!我不要臉的嗎?你走!你走!嗚嗚嗚……氣死我了!」氣頭上的伊子墨不管不顧,用力推搡著身下的男人,哭得凶涌。
「……」胤禛恨不能再給她一頓打,這都是什麼混賬話!
「不見爺去出家,孩子你也不要了?」冷著臉憋著火氣,胤禛冷冷的問。
「……嗚嗚嗚……」伊子墨也就是說說氣話而已,大小寶可不是白叫的,在她心中大小寶比一百個四爺都來得重要。
「你生氣歸生氣,爺不對爺受著,你以後要是繼續這麼口無遮攔,被人聽到了爺還打你,打完給你修個小祠堂,以後弘晗和弘皓爺送到福晉那裡去,你可再也見不著了。」胤禛嚴肅的對伊子墨說,這女人是不嚇唬就能上天了。
「嗚嗚嗚……」伊子墨哭的更凶了,她怎麼這麼命苦啊!
「哇……不要打額娘,不要送走額娘!」門口偷聽的弘晗,如同被雷劈了一樣,嗷一聲就大哭起來。
旁邊的弘皓被嚇了一跳,聽著自家哥哥哭,他也跟著嚎起來。
「……」四爺聽這娘仨要哭破天去的樣子,再多氣都消失殆盡了,腦袋開始一蹦一蹦的疼。
「謝嬤嬤,把兩個阿哥帶下去跟他們說清楚了。」四爺嘆了口氣,高聲吩咐。
「是,四阿哥,七阿哥跟奴婢來。」謝嬤嬤給李福使了個眼色,抱著還在掙扎的弘晗和哭個沒完的弘皓火速撤離。
四爺知道伊子墨心中有火,也沒阻止她哭,聽著她哭了好一會兒,才不多了才開口。
「再哭該頭疼了,你自己說說爺對你怎麼樣?良心呢?」胤禛替伊子墨擦著眼淚,被伊子墨一轉頭給避開,嘆了口氣問。
伊子墨一邊抽泣一邊想,摳門!小心眼!還打女人!
「你看看府里有哪個敢對爺大呼小叫,有哪個見了爺連禮都不行,又有哪個想要什麼就有什麼?這要擱在別人家裡或者宮裡,你想想會怎麼樣?爺以往可曾罰過你打過你?」胤禛抱著伊子墨,一下下摸著她的背脊安撫,溫聲問。
估計早就被人搓磨死了……伊子墨低著頭想了下,有些心虛。
「你在想想,若是弘晗調皮搗蛋有個閃失,你生不生氣?害不害怕?」胤禛聽著她抽泣的動靜小了些,繼續問。
肯定要揍一頓狠的!伊子墨腦海中聽完四爺的文化立馬心裡頭蹦出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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