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氏有孕(捉蟲)
「你說,這是魏孝文告訴你的?」伊子墨側坐在軟榻上,拿著一塊紫檀木和刻刀,正在慢慢雕刻著形狀。
這陣子懶得搭理四爺,心浮氣躁還有兩個活蹦亂跳的孩子,她實在是看不下書去,突然想起來自己上輩子的愛好,讓人從庫房裡取了一小塊紫檀木,做起雕刻來。
大小寶都很喜歡她雕刻出來的動物,再纏著她的時候也不那麼調皮能坐得住了,現在弘晗正帶著弘皓在一旁描紅。
「是,雖然魏公公沒說,但奴婢能聽得出來,是蘇公公的意思。」金枝點點頭。
伊子墨挑了下眉,蘇培盛的意思就代表四爺的意思,他想表達什麼?讓自己可以隨便報復回去還是讓她識大體不要繼續鬧呢?
「年氏……我記得她入府也有兩年了吧?」伊子墨思襯著問。
「回主子的話,到秋里也就滿兩年了。」金枝想了想回答。
「也是該有個孩子了呀!」伊子墨一臉認真,金枝聽完驚訝的看著她,那眼神好像在問她腦子裡是不是進水了一樣。
伊子墨沒有解釋,她記得有幾本以年氏為女主的小說里說過年氏第一個孩子就是五十四年生的,生一個死一個,直到死之前一年還在生。
本來她就覺得年玉蝶有些不大正常,給福晉請安的時候總說些似是而非的話,每次看著她的時候年玉蝶眼神里總有些莫名的探究。
就連耿氏那裡,照魏孝文給的消息來看也是年玉蝶的手段,歷史上她一直受寵,從來沒有任何野史或者小說說過她有如此心計。
那她會不會是穿越的或者重生的呢?既然她這麼閑,那何不幫她一把讓她從現在就開始生孩子,有了身孕她就不信年玉蝶還那麼有功夫算計別人。
放下手中的刻刀,她在金枝耳邊上吩咐了幾句,金枝雖然有些詫異,可也沒多說什麼。
一個月後,在蘇培盛帶著八個丫鬟和八個小太監到靜香居的時候,「不小心」透露了年側福晉身懷有孕的消息,金枝錯愕不已,看著自家主子的眼神好比見鬼。
伊子墨沒看到她的神色,只是懶洋洋看著眼前的丫鬟和太監,神色有些不愉。
「蘇公公帶這麼多人來做什麼?」
「回伊主子的話,從您升為側福晉后,照理說應該有四個一等丫鬟,四個二等丫鬟和四個粗使丫頭並一個大太監,四個小太監的,因著您這邊一直不想要,所以就一直耽擱著。眼下您身邊還有兩個小主子,怕是伺候的人不夠,奴才聽從爺的吩咐,給您挑了幾個好的補齊您這邊的下人。」蘇培盛笑著回話。
「主子,眼看著四阿哥和七阿哥都要大了,身邊只有奶娘也不像個樣子,總得有個管事兒的宮女和太監,您這邊金桔姑娘和金枝姑娘再過兩年也要出閣,這貼身丫頭總得早早帶起來才是。」謝嬤嬤在伊子墨身邊溫和的勸說。
「嬤嬤說的是,那這些個丫頭就由您來看著安排吧,規矩金桔他們都熟,讓他們帶帶,看著好的再放我身邊兒來。」伊子墨以前一直不想要加人,就是怕有其他處的釘子,也怕麻煩。
可眼下非原來可比,她已經不是格格了,將來入宮起碼也是個妃子打底,總會增加不少的人手,現在開始增加班底也是理所應當,她沒怎麼抵觸。
「爺還吩咐,說今兒個晚上來伊主子這兒用晚膳呢。」蘇培盛陪著笑,不動聲色打量伊子墨的神色。
「年側福晉有孕,爺該多陪陪才是,我今兒個身子不爽利,想早些休息,你幫我跟爺請個罪吧。」伊子墨翻個白眼,懶洋洋地回絕。
這才三個多月,就想讓她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做夢!她這都是跟四爺學習,論小心眼她未必輸給誰,哼!
要說害怕,一開始伊子墨也是害怕的,可慢慢四爺的態度讓她回過味兒來了,這男人現在是把她放在心上了呀。
作為從來沒能談一個男朋友超過三個月的現代隱形渣女來說,小時候父母雙亡並不是一點影響都沒有,她內心孤獨,甚至有些心理疾病。
伊子墨最愛的是自己,一旦她感覺到別人對她的感情超過一定程度,對她有感情上的需求,她就會果斷後退,插科打諢斷掉那段關係。
作為一個女人,她並非不期待有個能將她細心收藏,妥善安放的伴侶,可完美的愛情如同鏡中月水中花,看起來美,實際上是虛幻的,每個說著愛她的人轉眼間都能跟別人生死相依。
所以她不相信愛情,以前四爺寵她,她就當作自己抱了一根粗大腿,就算這樣她也沒放棄福晉這個能讓她更安穩的選擇,一切不過是為了好好活下去。
現在她察覺到四爺對她的不一樣,她開始害怕,如果有一天四爺察覺到她並非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非他不可,她也不能回報他對她那樣的感情,那她是否還能安安穩穩活下去呢?
她不敢想,所以能避一時是一時,鬧過一場,她實在是有些懶得跟打掉她所有面子的男人你儂我伊,就算為了她好也不行,誰還不是個小公主了呢!
蘇培盛苦著臉回去跟四爺回報,四爺只是似笑非笑的點點頭,聽伊子墨的轉頭去了年玉蝶那裡。
「給爺請安。」年玉蝶的臉上並沒有懷孕的喜色,相反比平常更增添了三分蒼白。
「起來吧,你既有了身孕,這段時間就不必行禮了。」胤禛神色淡淡扶起年玉蝶。
「多謝爺體恤。」年玉蝶柔聲道,低垂的眼帘下卻有些神色莫名。
她已經有好幾天聯繫不上高斌,一直用著避子湯卻莫名懷了孕,向來聰敏的她有些懷疑自己的手段已經暴露了,可是從四爺的表情來看,又不像是發現了些什麼,這讓她一時間有些遲疑是否該聯繫年羹堯。
這輩子回來她就沒打算再生孩子,知道自己有身孕以後第一個想法就是不動聲色的落胎,可是摸著自己的肚子,想到那個小小軟軟的女娃,她竟然下不去手。
這一耽擱,就讓四爺得知了消息,派了嬤嬤過來替她看顧身子,從那位嬤嬤的神色和形影不離來看,說是看顧不若說是看管,這讓她更加驚疑不定。
「既然有了身孕,你就在院子里好好養胎,在孩子生下來之前就不用出去了。」胤禛坐在軟榻上慢條斯理的開口,坐在矮桌另外一邊的年玉蝶一下子抬起頭來,臉色更加蒼白。
「爺這是要軟禁妾?」
「這是為了子嗣考慮,你不必多想。」四爺神色不變,穩穩看著年玉蝶。
「爺是知道了些什麼還是聽人說了些什麼?」年玉蝶心中有數,她並不躲避,也沒有慌張,神色自若回看著四爺問。
「該知道的該聽說的,爺都知道。」四爺深深看著她,不緊不慢地回答。
「那爺問也不問,就這樣定了妾的罪嗎?」年玉蝶嗤笑了一聲,臉上隱有嘲諷之色。
「年家歸屬爺門下,你兄長年羹堯在西北做的不錯,你怎麼會有罪,你只管好好獃在院子里,把身子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養好了就是。」四爺看著年玉蝶有恃無恐的樣子,垂下了眼帘冷淡道。
想來年氏就是因為知道有年家在後面做支撐,才能這麼有恃無恐,可她沒想清楚的是,清朝才俊千千萬,並不是少了一個年羹堯就不轉了,他們無非也就是有了一個好的起點,有了皇親國戚的支持。
可若是有朝一日,這些底蘊都消失的時候,她還能這麼淡定么?
等四爺走了很久,漓洛才小心翼翼的走過來。
「主子,已經過了二更天了,歇了吧?」
「嗯,歇了吧。」年氏雙眼沒有焦點的隨口回答。
躺在床塌上,放下床幔的時候,就著還未熄滅的燭光,漓洛放佛看到自家主子眼角一閃而逝的亮光。
等燭光一下子滅掉,整個床帳昏暗下來,只有床頭有一點點的熒光,像極了她去世那天的樣子。
上輩子,年家作為雍親王屬下鑲白旗的奴才,很是風光,雖然年羹堯有些小心思,曾經跟八阿哥有過接觸,可還是堅定站在了四爺背後。
康熙五十二年千叟宴過後,她才風風光光進了雍親王府,一入府就得到了四爺的全部寵愛,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與她爭鋒,就連耿氏都要退避三舍。
後來,在耿氏的陷害下,她孩子一個個的生,又一個個的死,身子是早就壞了的,可她愛極了那個男人,走火入魔般的想有那個男人的孩子,就算是一次次心碎也從未動搖過。
直到年家失勢,在耿氏的算計下她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四爺默認的,所以她的孩子都沒有弘字的開頭,所以她的孩子不管是否體弱,都沒有活下去的權利。
既然這樣,她憑什麼不能讓他所有的孩子都去死!她憑什麼還要為他生兒育女呢?
話雖如此,她卻總沒有辦法忘記,抱著一個個襁褓時那種幸福喜樂的感覺。
就算是失去了高斌,她也還有無數的後手,一個小小的後院又怎麼能困得住籌謀了十三年的復仇之魂呢?
可她……還是心痛如絞,還是遲遲下不去手,愛了一輩子的那個人,就算恨到了骨頭縫裡,也是因為有愛的支撐,如果能說不愛就不愛了,世上怎麼還會有那麼多痴男怨女呢……
夜色漸漸深了,風中帶走了絲絲寒涼,帶來初夏翩翩身姿,卻帶不走比夜色還深沉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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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更,實在是太難受了~明日三更奉上哦~
昨晚陪上海來的朋友喝酒,覺得自己依舊牛逼,誰想到現實教我做人,躺在床上吐了一整天……肝兒都要吐出來了!
還沒老去就已經體會到遙望當年勇的悲傷,想當年枸杞哥都是一瓶紅酒打底,臉色都不帶變的,可現在半瓶紅酒半瓶威士忌,就吐到魂兒都要沒了……
這真是個悲傷的一天~頭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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