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山奴要你。

主人,山奴要你。

山奴包紮洗漱好回來之後,樂雲也喝完葯,由青黛伺候著洗漱完。正和青黛兩個人,坐在小桌旁邊用早膳。

山奴一進屋,樂雲便招呼他,「快過來,今早廚房煮了銀魚粥,特別爽滑,快過來喝。」

山奴聞言走到桌邊坐下,青黛呼嚕呼嚕吃得頭都不抬。

樂雲要動手,山奴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

「我自己來吧。」山奴手臂上有傷,動作也不怎麼利索,慢騰騰的動手盛了一碗粥,捏起湯匙喝了一口。

「味道怎麼樣?」樂雲朝他身邊湊了湊,笑著問他。

「好喝。」山奴也說不出什麼溢美之詞,只是這粥確實不同,口感滑的很,吃到嘴裡,不怎麼用嚼自己往嗓子眼出溜,還有股淡淡的鮮甜。

「那就多喝兩碗。」樂雲說。

山奴點了點頭,一碗喝完,正要再去添,被青黛率先搶到了湯勺。

她碗里的還沒吃完,又盛了滿滿一勺,都扣在碗里,直朝外頭冒,然後絲毫不顧形象的低頭貼在桌上,沿著碗邊上吸溜一圈。

山奴:「……」

樂云:「……我天。」她用手指撐住額頭,慢慢搖了搖頭道:「你這樣子要嫁不出去的。」

「拉就不嫁……」青黛頭也沒太含糊地說。

山奴也笑了下,沒在去碰青黛半摟著那湯碗,轉而盛了一碗白粥,拿了包子吃。

三人吃過早膳,青黛和山奴都守在樂雲屋子裡哪也沒去。

樂雲頭暈,有心想要睡一覺,山奴和青黛兩個大活人床邊上瞪著她,她閉眼想睡,總覺得彆扭。

把兩人趕到外間吧,青黛和山奴又一直不知道在小聲說什麼,她越是想睡覺,這一丁點細微的聲音,聽的越是真切。

而且竭力想要聽清,躺一會因為精神高度集中,反而更累,頭暈目眩,忍無可忍從裡屋出來發飆。

「去去去!」樂雲一手扶著隔間的門,一手扶著頭,猙獰到:「都滾蛋,該幹嘛幹嘛去!」

山奴:「……」

青黛:「……我倆不說話了。」

「不說也不行,在這呆著就煩人,平時幹啥就幹啥去,我不用守著。」

樂雲見兩人還愣模愣眼,揮手驅趕道:「狗東西都昏迷不醒了,還能怎麼著?再說……」

再說他要是醒了想要來,這一整個郡主府都是皇帝的人,你倆還能攔阻的了?

但是後頭這句話沒等出口,她就意識到不對勁兒,及時吞回肚子,她發現她此刻滿腔難言暴躁,竟然有點收斂不住的趨勢。

她們三人同生共死,早就親密的如家人,兩人又都對她從來言聽計從,她這份暴躁來的有點邪門。

她咬了咬腮肉,控制自己不說出傷人的話,閉上眼抓著門框的手都泛白,這才勉強壓下情緒。

有氣無力道:「我這都要困死了,你倆還竊竊私語,是打算當著我勾搭到一塊兒,把我直接氣死嗎?」

她話音一落,立竿見影,青黛和山奴同時「嗖」的站起來,並且十分默契的各自朝後退了兩步,拉開一大段距離。

「去吧,我要休息。」樂雲轉身朝床榻走,青黛山奴對視一眼,青黛聳了聳肩朝外頭走,山奴則是腳步遲疑的跟到了裡間。

樂雲爬上床榻,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回頭就見山奴一臉無措的站在床頭,她心裡跟被什麼刺了一下似的,朝山奴伸出雙手,「抱抱,大牛哥……」

山奴趕緊過來,因為太著急了,把膝蓋「哐當」磕在床沿上,連哼都沒哼一聲,顧不得疼,小心翼翼的抱住樂雲。

樂雲摟住山奴的脖子,閉眼自我檢討,山奴生的人高馬大,實則最是細膩溫軟,她一點點異樣的情緒果然被他察覺了。

山奴在她的面前本就沒什麼自信,她一點點的情緒變動,都能讓他誠惶誠恐,樂雲幾不可聞的嘆口氣,側頭親吻他的耳根,放軟聲音道:「大牛哥我給哼一會小調吧,我想聽。」

「嗯,好。」

她抱著山奴熱乎乎的脖子,聽他再耳邊哼著小調,心緒很快就平復,跟著意識也就沉下去。

樂雲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過來的時候,她將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細縫,屋內的光線暖黃,她嘴唇乾乾的,有點渴,將眼皮又掀開一點點,瞄到床邊坐著一個人影,就勾唇笑了下,閉上眼,低聲揪著那人的衣角撒嬌。

「大牛哥,渴,給我倒杯水喝……」

那人一開始沒動,樂雲哼唧一聲,又晃了晃他,他才慢騰騰的起身,去外間倒了一杯水進來。

樂雲蹭起來,靠在床邊上,手掐著眉心閉著眼,杯子抵在她的唇邊,她就直接就著喝了,喝完側身躺下,有些眩暈,始終沒有將眼睛睜開,這一覺大概是睡的太沉了,反倒疲憊不堪。

鼻子也有些塞,樂雲抽了抽鼻子,伸手划拉下,摸到又坐回床邊的人,就一條蟲一樣,摟抱著蹭了過去,嗅到清苦的藥味,還嘟囔了一聲,「你換藥啦。」

但是等她將人摟實,甚至沒防備的把頭都枕在人腿上,才發現不對勁,湊近了沒有熟悉的熱度,反倒周身涼絲絲,腰身也不夠寬,頭下發軟,沒有熟悉的精壯硬度。

樂雲猛的睜眼,入眼先是玄色金龍紋錦袍,她猛的又拄著床榻要起身,卻被涼絲絲的手掌,不輕不重的按住了後腦。

因為後腦上有傷,她是側枕,臉對著腰,睡覺都一直側著,不敢碰的傷冷不丁被人按住,疼的她「啊!」了一聲,再不敢動了。

「你個狗東西……」樂雲伸手就去擰狗皇帝的腰,只是她手底側腰纖瘦難以成握,抓一把儘是鬆軟的皮肉,擰了整一圈,狗皇帝也只是哼了一聲,沒有鬆開她。

「是你自己投懷送抱。」狗皇帝的聲音虛弱的很,聽起來差不多能埋的程度。

想來上一次那臉白的也是差不多能埋了,弔死鬼一樣,結果沒幾天,又跑來作妖,狗東西生命力出奇的旺盛。

這次流了那麼多血這麼快就能醒過來,想必不知道用了多少百年老參硬灌的,真是浪費了。

「你要去攀附朝臣有什麼用,」兩個病號都難受的沒有戰鬥力,說話也被迫心平氣和了起來。「不如直接攀附朕,這天下……」

「我與你是血親!」

樂雲氣的腦袋跟針扎的一樣,但鼻翼都是狗皇帝身上清苦的藥味和……血腥氣,讓她鬼使神差的沒有不管不顧的掙紮起來,她心驚的發現,嗅著這氣味,便會想起昨晚上鮮血的滋味,繼而汗毛炸立。

「嗤……」皇帝嗤笑,「血親……那又如何,朕是當今天子,朕想要誰,哪個敢站出來阻攔,什麼血親?說你不是就不是,說你是誰便是誰。」

樂雲狠咬一口舌尖,令自己從痴迷血腥味的魔怔狀態恢復過來,不顧後腦的疼,掙扎著起身。

「別怕,沒有血親,」樂雲起來就朝狗皇帝撲,正要掐他的脖子,被他架住手腕。

他一臉毫無血色的白,眼下卻是隱隱泛青,臉色難看極了,跟樂雲對視,他笑了下,這一笑更是宛如剛從地下爬上來。

「我是個雜種。」皇帝笑的陰慘慘,不再用朕自稱,而改成我,「我的血親一個養在君深宮,剩下的都埋在御花園做花肥……哈哈哈……」

「所以你盡可以……」

「你什麼意思?!」樂雲揪住他的衣襟,「你……」

「對。」皇帝說:「我不是龍種。」

樂雲面色扭曲的笑了下,「你是說,你不是樂悅?!」

「我是樂悅。」皇帝說:「或者隨便什麼悅,張悅李悅劉悅,誰知道呢,御花園裡埋的那些都姓甚名誰,誰又知道……」

皇帝笑容收盡,神色猙獰道:「我又姓甚名誰?」

樂雲瞪著眼,跪在床上,揪著皇帝的衣襟,將他狠狠朝床柱上撞,一下塞過一下的狠,側頸的白色布巾,很快又有血跡浸出,他不躲不閃只是一個勁的笑。

「所以你是因為這個,才毒殺我父親,毒殺南越唯一正統皇族血脈,欲將我樂氏皇族斬草除根?!」

樂雲絲毫不懷疑狗皇帝的話,因為沒有人,尤其是在位之人,會用這種事情開玩笑,這種事無論換成誰,都會捂到墳墓。也只有這個瘋子,才會在毒害殘殺了整整三百餘人,還敢當著苟活下來的人,吐這剜心蝕骨之言!

「我殺了你!」樂雲再也無法自控,她心中滔天的憎恨在胸前橫衝直撞,將她一腔心肝一身骨骼,盡數撞擊粉碎。

可憐她父親,一生忠烈,忠的卻是這麼個狗雜種,可悲她前生到死,都存著是否是她父親真的功高震主為人桀驁,才招了皇帝忌憚,可嘆她原本該安逸無憂的一生,被這麼個狗雜種生生毀了兩世,可笑她三百無辜家僕,被迫自相殘殺臨死都如同牲畜!

「你去死——」樂雲掐住皇帝的脖子,這一次是真的下死力,眼瞅著人都要翻白眼,可不知被從什麼地方衝出來的老太監生掰開了她的手。

樂雲大吵大叫,真的瘋了一般的沖向皇帝,能抓到的能摸到能拿動的,的都一股腦的朝他砸去,若不是被老太監盡數擋著,無論哪一下,都能要了他的狗命。

「你弟弟還活著。」皇帝突然說。

他的聲音輕的很,卻如同一聲兜頭劈下的驚雷。

將樂雲劈傻在當場,她正舉著一個瓷佛擺件做欲拋狀,聞言整個人僵住,瞪著狗皇帝眼睛幾乎要脫眶。

「重修郡主府的時候……」

皇帝由老太監駕著,已然是要站不住,只說這一句,樂雲便知道,親王府被她一把大火燒盡,皇帝派人重修成郡主府,定是那時候發現了地道。

「你敢動他,」樂雲的聲音只這片刻的功夫,就沙啞如同遭火燎,她一字一句齒縫中碾出,「我死都不會放過你!」

至此,狗皇帝算是真正觸了樂雲的逆鱗,被老太監扶著朝外頭走,他一直看著樂雲,樂雲也一直看著他,可他只在樂雲的眼中,看到一片深不見底的恨。

「邊關告急。」臨出門時,皇帝幾不可聞的又沖著樂雲說了一句。

老太監聞言身子一頓,一泡續在眼中的老淚,唰的就下來了,他最不願見的事終於發生。

又暴虐成性,又不肯斬草除根,隨手可得溫柔鄉不要,非拿命,去換別人東西,那看似再美好,終究也不是對著自己的。

這般不顧後果,最終會落得個什麼下場……

他扶著皇帝一出門,皇帝便直接昏死過去,老太監抹著眼淚命侍衛將皇帝抱回去找醫師。

他跟在後頭,看著地上星星點點的血,暈開在青石,斜陽晃在他花白的頭髮上,他撩起滿是老褶的眼皮,直視向已經半落下西山的太陽,嘆道。

這天,要變了。

樂雲在屋子裡僵立許久,抱著瓷佛坐到床邊,驟然獲知一切不幸的因由,激蕩到邊界的情緒,讓她整個人都處在失控的邊緣。

她一會站起想著索性將皇帝誅殺在郡主府,一會兒又坐下,生怕狗皇帝還沒派人去傷樂雨,她衝動之下殺了皇帝,無法收場,又要致死不得相見。

如此折騰了幾次,無力的朝床柱上一靠,劇烈的疼痛傳來,她只感覺後腦有細細的血流,熱癢著朝脖頸里淌,頭痛欲裂,反倒讓她鎮定下來。

冷靜點,狗皇帝修建郡主府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樂雨逃了,那麼事到如今還沒有發難,要麼是無處可尋,要麼就是有所顧忌。

有什麼顧忌,她實在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

樂雲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又暈了或者睡了,總之再清醒之後,睜眼就見青黛焦急的在她床邊,正瞪著一雙水凌凌的大眼睛看她,見她一睜眼,一串水珠,就簌簌下落,看的樂雲直渴。

「水……」樂雲抿了半天的嘴唇,才啞著嗓子說了一個字。

青黛趕緊回身端了個碗過來,扶起樂雲就朝里灌,邊灌還邊哭腔說,「已經不燙了,郡主快喝了,我吹了好半天。」

樂雲被不由分說的灌了一嘴的苦藥湯,又因為沒有力氣推不開青黛,只得有苦難言的就著她的手將一整碗葯都喝了。

苦的臉都抽搐后,樂雲躺在床上眼睛溜了幾圈,竟然沒看見大牛哥,連苦都顧不得,忙轉眼珠看向青黛。

青黛不用樂雲開口,就知道她想問什麼,她一開始也奇怪來著,她被樂雲打發出去之後,一直待在賬房查賬,正是臨近年關,賬目和來往禮帶堆積,因為過於專註,不知不覺就錯過了晚膳時間。

是一個小丫鬟敲門詢問晚膳,結果沒人應,才發現樂雲昏倒,小丫頭還算機靈,先找了醫師,然後才來報她的。

她著急忙慌的趕過來,竟然沒見著本來應該圍著樂雲團團轉的山奴。

找人一問,才知道,山奴竟然出府了,說是去赴一個酒局。

青黛沒有說山奴赴酒局,怎麼看,郡主受傷,他自己也受傷,這時候去赴什麼酒局,都說不過去,只說:「山奴交代他手下一個管事,說他出府辦點事,晚些回來。」等山奴回來,讓他自己解釋吧。

樂雲這才注意到,這會天已經黑了,屋子裡點了蠟燭,可總繞著她轉圈,恨不得三步遠都不離的大蠻牛,竟然出府辦事,還沒回來。

他要辦什麼事?

「先喝點粥,」青黛又扶著樂雲起來,將軟枕墊在她后腰,吹著一碗粥慢慢喂她吃。

樂雲慢慢騰騰的吃了兩小碗粥,青黛又伺候著她洗漱好了,已經過去小半個時辰,山奴還沒動靜,樂雲忍不住直朝門口看。

青黛把她扶著躺下,伸手捂著她眼睛說道:「別看了,太晚了,他回來一身涼氣,也不好過來,明早一睜眼,他就回來了。」

樂雲嗓子疼,頭疼,喝的葯里許是也有安神的成分,雖然心裡還記掛著山奴,強撐著眼皮,這會兒也是極限了,被青黛一捂住,就沉了下去,沒一會就睡著了。

青黛守著樂雲,搬個凳子,索性在樂雲的床邊小案上,命人將賬本送到這兒來,看起了賬本。

很多東西,初次接觸,她完全是兩眼一抹黑,府中沒有掌事嬤嬤,她頂著大丫鬟頭銜和山奴這個奴隸管家,合著管府中所有事。

大丫鬟說來威風,要不是她生死邊緣走過,有一顆世間大事,都抵不過閻王召喚的豁達,有種超出年紀的老成穩重綳的住,被暗地裡說些什麼,聽見了也不往心裡去,這差事,還真不是隨便趕鴨子上架就能幹得了。

跟賬房學了這麼多天,她也自己找些書籍看,總算是能勉強看懂,一點也不敢馬虎。

山奴回來的時候,帶著一身寒風和酒氣進門,在外間站了一會,等到涼氣在屋內的溫度下消散,才敢邁步進裡間。

他酒局結束,聽說了主人又暈倒的事,駕著車一路緊趕慢趕的往回急奔,直到這會兒真的見著安睡的樂雲,一顆懸在喉嚨的心,才算咽回肚子。

青黛手裡捧著一本書,小案上點了一根蠟燭,人已經困閉上眼,手上的賬本,隨著她困的朝前晃的動作,往蠟燭上送,已然燎黑了一大片,眼看就要燒著。

山奴推了推青黛的肩膀,青黛一個激靈要蹦,被山奴眼疾手快的按住腦袋沒蹦起來。

「回去睡吧。」山奴低聲說:「我守著。」

青黛揉了揉眼睛,看見賬本上的一大片黑,心中罵娘,用手一蹭,直接蹭壞了。

暴躁的卷了卷都摟在懷裡,打著哈欠走了。

不過走到門口,她轉頭想說什麼,但見山奴正彎腰虛虛輕吻樂雲的額頭,頓時又將話咽回去了。

擔心什麼呢,山奴對郡主的深情,是一句話便能粉身碎骨,一個眼神就能明晰一切。

若說被外頭的什麼誘惑,最初郡主魔怔的那會兒,就這院中的女奴,許是受了狗皇帝指示,光著身子半夜三更的往山奴屋子裡鑽,燕瘦環肥,什麼款都有。山奴打不得攆不走,寧可去郡主屋子裡睡床腳踏,也沒碰一個。

這些事,她和山奴誰也沒有說,郡主的思慮過重,既然沒有什麼影響,兩人便心照不宣。

山奴就算真有事,許這事的因由,也是郡主。

青黛轉身走出去關好門,抱著賬本回了自己屋子。

山奴坐在床邊上,彎著腰近距離看著樂雲,他的呼吸很輕,生怕太重,要擾到她休息。

他就這麼瞪著眼,點著蠟燭,靜靜看了樂雲一夜,看的眼底漫了小血絲,也還是看不夠,捨不得。

清晨樂雲醒過來的時候,眼睜一半,就見床邊一個人影,只不過這一次她下意識的反應不是上前,而是先向後蹭了蹭,直到看清了山奴,才又蹭回來。

「你昨天去幹嘛了?」樂雲嗓子還是不清透,但總算是不那麼啞。

「去……赴一個酒局。」山奴沒想到樂雲人還沒起來,就先問這個,準備了一晚上的說辭,最後還是說了實話,「是……」

樂雲雙手合十,朝著山奴直作揖,「大牛哥高抬貴手,我如今這副形貌,就不要再研究將我許給誰了。」

山奴本來想說他赴的是一個徵兵處小管事的酒局,他想參軍,邊關告急,徵兵處從皇城起始,一路征往北疆,他不識幾個大字走不了仕途,沒有經商頭腦,想要快速出頭,沒有比戰場拼生死拼蠻力更合適的地方。

只是他要出口的坦白,讓樂雲這副模樣給打岔過去了,山奴笑了,抱住樂雲,熱乎乎的嘴唇,流連在樂雲的眉眼,許久捨不得放開,心想著左右還沒成事,等有眉目了,再跟樂雲說不遲。

非是他矯情,不想利用樂雲的關係,來直接走捷徑。而是想利用關係,勢必要樂雲出面,要她出面,便是要她見不願見的人,或許還要陪酒奉承,甚至要被人佔了便宜,山奴連想都覺得難受,根本不捨得。

況且沙場上和朝堂不同,上了戰場,無論你背景如何,刀箭是不長眼的,它可不會因為你有什麼深厚的背景,就繞開你。

而靠背景進去,哪怕做了小頭頭,也會士兵被看不起,連將軍都要靠陣前殺敵來俘獲軍心,他還是踏實從頭來。

「不會的,」山奴說:「主人不用擔心,山奴再不會把主人推給別人。」

樂雲眨巴了幾下眼,很想伸手去掏耳朵,她懷疑自己幻聽。奈何手被山奴抓著,正在吮吻。

「主人,山奴要你。」

山奴一雙眼燦若烈陽,直視樂雲說道。

樂雲清晰的聽見「咚」的一聲,似是什麼東西掉入了平靜的水面,緊接著一波波的水紋盪開,慢慢擴散到身體每一處,異樣的情愫,漸漸覆蓋包裹她。

再後來便她的心頭,開始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

來了,我一想到後面的劇情,

就恨不得變成八爪魚,都寫出來給你們看。

奈何我還是個千字一小時的老牛速度,平均三千字要三個小時,加上修文一小時……

日常筆芯,小天使(* ̄3)(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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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逃殺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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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山奴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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