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剛在德妃心裡長大了的四爺,翻年開春之後便迎來了一件大事,康熙給兒子們把檔次全都給提了一截,其中最惹人眼的便是被封了雍親王的四爺。

阿若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就鬆了一口氣,自己在這裡越久,歷史的走向就越偏,尤其這樣的焦慮在太子並沒有被複立之後,達到了頂峰。直到今天四爺成了雍親王,這才讓阿若覺得主線總算是又回歸了正道。

與此同時,冊封聖旨里塞在不前不後位置的理郡王,就很讓人意味深長了。廢太子除了變成理郡王,其他的還是沒變,依舊住在咸安宮裡不出來。可是這裡頭的傳遞出來的信息,並沒有一個人漏過,尤其被關在府里沒了動靜的直郡王,氣得差點沒砸了半個府邸。

太子謀逆皇阿瑪心心念念的就是想著怎麼給他帶過去,自己不過想分一杯羹,就落得如此田地,這可真是偏心偏到咯吱窩去了。被氣得不輕的直郡王砸順氣了之後,大白天的就往寵妾屋裡去了。自從大福晉身子不好了之後,這位爺就頗有些葷素不忌起來。

聖旨下來之後,四爺接旨謝恩,大宴賓客都是必須的。自己再是低調,在這事上頭也得該如何高興便如何高興。要不然別人抓著小辮子,那就是對聖上的旨意有不滿。

府里最高興的還屬福晉,為此還專門在正院擺了酒席,找了幾個相熟的福晉夫人來賞花,聽戲。布爾和的阿瑪雖是康熙近臣,但是到底出身不算高,剛嫁給四爺的時候,四爺在眾皇子中也並不算拔尖,出門前額娘也不過是再三叮囑自己,一定要做好一個皇子福晉的本分,誰能想到會有今天這番好局面呢。

不過這番在福晉看來的好局面並沒有讓四爺開心。散了宴席當晚,四爺便把自己關進了書房裡不出來,急得蘇培盛在外頭直跳腳。主子的情緒不對,蘇培盛早就察覺出來了,可是白天里人多,再有什麼也沒法說。本以為到了晚上,四爺往側福晉那兒一去,自然有人能開解。沒想到這回四爺竟是連側福晉那兒都不去了。

四爺在房裡看著擺在眼前的聖旨,就覺得火燒火燎的心慌。外面的人都覺得自己在強顏歡笑,是因為這回晉的是親王,不是太子。為此老八這回什麼都沒撈著,他都沒說什麼帶怨氣的話。

其實四爺真是有苦說不出,半個月前自己派出去的人把宋其端的商隊等到之後,便一直在盛京沒回來。他們臨走前四爺是囑咐過的,要是帶回來的東西棘手就先留在盛京,也好有個進退。他們一直沒回,四爺心裡就大概有數了。

就在這當口,皇阿瑪突然毫無徵兆的分封爵位,裡頭要是沒一點關係,打死四爺,四爺也不信。老爺子是在明晃晃的問自己,願不願意把外頭得來的東西主動交出來。這個親王,就是用來換那些東西的。

可在四爺看來,交不交都叫自己為難。不交,老爺子放不過自己。交了,現在也就是老爺子不知道商隊帶回來的具體是什麼東西,連自己都沒見過。萬一真是要命的玩意兒,交了,自己也遭人忌諱。

四爺總不出來也不是個辦法,雲香走了之後,前院琥珀就成了大姑姑,與蘇培盛一個主內一個主外,早就不是多年前那個還要蘇公公時時提點的小丫頭片子了。兩人在書房外頭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來回的走,最後琥珀一咬牙,還是把想了有一會兒的話給說出來。

「公公,要不您把側福晉請過來吧。」前院現在開了一條道能直接穿過花園子到側福晉那兒去,主子爺多少年都是這麼來來往往的,就是為了早晚省點路程。不過這條路側福晉那邊的人權當不知道,從來不走,就沖這份規矩,前院的大嬤嬤和幾個丫鬟,心底里都高看側福晉許多。

蘇培盛瞪了催促自己的琥珀一眼,這法子自己早就想到了,只不過一直猶豫著。真把側福晉請過來了,甭管主子爺好不好,自己肯定要挨教訓的。

琥珀瞧他這模樣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您就趕緊去吧,主子今兒喝了不少酒,我這連一杯水都沒送進去,要是有個萬一,蘇公公,您我都擔待不起。」琥珀是真著急了,「您要是不敢去,我自己去。」

蘇培盛雖是無根之人,可也受不了琥珀這激將法,怎麼不敢,多大點事兒就不敢?「等著,趕緊去把該準備的都備好了,待會兒側福晉過來還說不得宿在哪邊。」

四爺在前頭大宴賓客,阿若在後面辛辛苦苦帶小崽子,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弘時吃了奶睡下了,阿若才找著個空檔躲到外間的榻上歇一歇。沒想到這腳上的鞋還沒脫呢,蘇培盛就苦巴這一張臉進來了。

「蘇公公這是怎麼了,今兒可是好日子呢。」阿若現在跟蘇培盛太熟了,就喜歡沒事拿他打趣兩句。

「側福晉可別笑話奴才,爺在書房裡一下午了,到這會兒都沒出來。奴才這是來請側福晉過去救救奴才的。」蘇培盛笑著給阿若打了個千,又湊近了些低聲說。這時候小阿哥肯定睡了,蘇培盛就是有十個膽子都不敢把那小祖宗給吵醒。

「怎麼了?早上不還好好的?」阿若說完自己都不說話了。大概是最近真的被弘時分去了大半的精力,今兒早上四爺挺平淡的吃了早飯就到前頭去了,阿若都一點沒在意。現在想來,大概那時候這位爺心裡就已經存著事了。

「走吧,我跟你去一趟。」阿若讓滿兒跟朝兒都留下來看孩子,再加上兩個奶嬤嬤,阿若就不怎麼擔心這頭了。

阿若第一次從小路去前院,蘇培盛在前頭領路,阿若一邊走一邊瞧著旁邊的景兒,小道不算寬,但是兩邊都栽了花草,現在太陽都下山了,走在這路上頗有些去會情郎的意味。

走小路的確近了不少,阿若走得不快,也就用了一炷香的功夫。阿若是第一次來四爺的前院,上一次壞了規矩也不過就是在二門上讓婆子把章大夫放進來,這一轉眼都多少年了。

「側福晉您可來了,主子爺在裡頭一點動靜都沒有,您趕緊去瞧瞧吧。」站在四爺書房門外十來米的地方是一排候著的丫鬟,端臉盆的端臉盆,端茶盞的端茶盞,還有毛巾點心什麼都備齊了,就等著進去伺候人。這陣仗,可比在自己那兒大多了。

阿若不明顯的撇了撇嘴,才走到四爺書房門口敲門。「爺,您開開門。」阿若被這麼多丫鬟奴才注視著,也不好太放肆太隨便,就先乾巴巴的敲了敲門,希望四爺能接自己的茬。

不過不知道這人是醉死的裡頭了,還是真心情不好,反正等了一會兒,裡頭還是沒半點聲音傳出來。阿若回頭看看蘇培盛和琥珀,兩人站在離自己幾步遠的地方給自己作揖彎腰,又不敢出聲的樣子,差點把阿若都看心疼了。當奴才的,真是不容易。

想讓四爺主動出來恐怕是難了,阿若又敲了敲門。「外頭還涼著呢,妾身可進來了啊。」說完也不管四爺到底許不許,便徑直推門垮了進屋。

阿若進來之後立馬就把門又給關上了。屋裡沒開燈,看不清四爺坐在哪兒,阿若只好先憑著對書房格局的了解,先往書桌那邊去。書桌亂倒是挺亂,但是就是沒見著四爺的影兒。

「找什麼呢,進來也不知道點燈。」阿若正想看看四爺到底把書桌禍禍成啥樣了,就差點被突然出聲的四爺給嚇死。四爺原本是坐在書桌這邊胡折騰,天黑之後看也看不清楚,又不想叫人進來點燈,就乾脆到隔壁裡間去了。

「你想嚇死我是不是!」阿若被他嚇得一跳腳,直接就躥四爺懷裡去了。四爺沒見過她這樣,被自己嚇著又往自己懷裡鑽的,不過還是趕緊把人給抱住了。

「老實點,爺沒發話就敢進來,沒找你算賬你還怪上爺了。」後院女眷擅自進書房,這事要擱在以前四爺能叫阿若脫一層皮。可現在他頂天也就是抱怨兩句,還不敢說了重話,怕她吃心。

「我還不是被蘇培盛嚇著了,說什麼你在裡頭一天了不吃不喝的,還醉著酒,說得我要是不來就天塌了一樣。」阿若這會兒總算從四爺懷裡出來了,就著窗子外頭投進來的月光,找到火石點了燈,才看清楚四爺到底多憔悴。

「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吧,這知道的您是晉了親王,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明兒就要下大獄了呢。」點了燈之後阿若才看清楚四爺到底多憔悴,這才一天胡茬都出來了,也不知道這人實在怎麼熬的。

「你過來做什麼,弘時那小子能離得了你啊。」四爺一張嘴就想把話題給岔開,弘時是個不好帶的孩子,她現在一天天的夠累了,四爺不想再拿外頭的這些事來煩她。

「那你就能離得了我啊。」阿若在門口招呼琥珀把該拿進來的東西都拿進來之後,又趕緊讓人都出去了。「最近是我不好,你有事我也沒發覺,可這不是孩子鬧人嘛,你大人有大量別跟孩子爭,有什麼事兒你跟我說說,說出來就好了。」

阿若一邊說一邊扭了布巾給四爺擦臉擦手,四爺坐在椅子上老老實實的任她折騰。「你還知道呢,你都多久沒正眼瞧過爺了你算過沒。」

原本四爺心底那點埋怨還能藏住,可被阿若這麼一說,還真給說委屈了。隨即環住阿若的腰,把頭抵在上頭悶聲悶氣的把事情都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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