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阿若嘴裡獨一個的男人被阿若逗得沒話說,「你別擔心這事,爺跟福晉說過了,往後小章大夫就算是府里常用的人,若是府里誰有個頭疼腦熱了用不著去太醫院請太醫的,都能讓他來瞧瞧。」這回進宮德妃就拿這事狠狠說了自己一頓,以往在宮裡過習慣了,總之好不好都是傳太醫院的進宮去瞧,可現在自己都建府這麼久了也該養下些必要的人,別的不說,真是什麼事都往太醫院跑,這人人都盯著的衙門院子,以後四貝勒府上豈不是什麼大小主子好不好的都能叫人打聽清楚咯。

「這主意好,還是爺想得周到。」這法子不就跟後世請個家庭醫生差不多道理,阿若覺得這樣真不錯,要是早這樣自己也不至於被關上這些天。進屋這麼久越發熱了,阿若解了披風外袍,只穿了在屋裡常穿的褂裙,黃底白花的漢家裙子家常極了,窗外的雪投在窗戶上映得阿若更加白皙,四爺脫了鞋靴倚在榻上拉過阿若貼自己更近,說起來從年前起便沒來她這兒,沒想到自己過年累得不行,她在這院里卻是養得更好看了。

「是今兒進宮母妃說的,到底還是娘娘想的周到,這出了宮建了府總覺著自己也老大個人了,沒成想該操心的還是得讓額娘操心。」在永和宮裡時德妃說完這番話又覺得不該說這麼多,自己這大兒子不是自己一手帶大的,萬一話說重了反倒叫人不高興。四爺一看德妃臉上的神態就知道大概其知道她什麼心思,當下便乖乖的應承下來,這老實模樣倒把德妃唬住了,覺得四爺還是掛著弘昐去了的事,又啰嗦著多勸慰了幾句。

德妃,一個在野史裡頭挺傳奇的女人,不過阿若是半點都不信那些故事的,要說偏愛哪個父母都多少有些,可很少出現愛一個就恨不得另一個去死的爹娘。只能說人這東西做父子母女的有時候也得看緣分,更投緣的就疼愛多些,沒那麼投緣的難道就不是自己的兒女了嗎。

「哎,許是做額娘的都這般吧。」阿若裝模作樣略誇張的嘆了口氣,「爺不知道,我還在家的時候家裡額娘也是這般,我與阿姐弟弟的事兒額娘總能比我們自己還想得周全。您還記得年前說碰上我阿瑪那回嗎。您說說看我在府里什麼都不缺的,那還用得著她老人家幫我置辦鋪面,偏生她就是想著了。」四爺聽她這麼說也想起宋金柱在街面東瞧細看的樣子,「你還好意思在爺這兒編排你額娘阿瑪,還什麼都不缺,你不缺銀子還不是從爺這兒拿過去的。」現在後院里誰不知道宋格格出手大方,不過這樣也好給了銀子就是拿來用的,別從自己這兒拿走了又扣扣索索的不肯花,那樣才真愁人。

兩人靠在一起嘻嘻哈哈的玩笑了一陣四爺就有些睜不開眼了,許是是真累了,讓他挪到炕上去他也沒肯動,阿若只好伺候四爺在軟榻上躺下,沒多久這位爺就睡著了。

蘇培盛一直守在外間沒進去,這會兒聽裡頭挺久沒動靜了便端著茶壺掀開簾角往裡看,四爺在榻上睡得挺好,宋格格沒顧忌的把四爺的腳挪到軟榻裡頭,自己拿了本話本子坐在旁邊正看得入神。四爺睡夢裡想動動腿被宋格格擋住了只好又翻了個身往裡頭蜷了點,就這樣了宋格格也沒說要騰個位子給四爺,照舊看她的書。蘇培盛在門邊看得嘴角直抽抽,可看著四爺睡得香沉的樣子又退了出來,人願意這麼黏糊著自己這做奴才的還能去多嘴不成,這麼大個院子主子愛這麼擠著就這麼擠著吧。

等四爺再醒來太陽都要落山了,中間迷迷糊糊醒了一次實在是不想起來,知道阿若擠在自己腳那頭都沒管。靠在榻上醒了醒神,見阿若掀帘子進來便半仰頭道:「腿麻了。」

阿若見天色不早便起身端了茶水過來,沒想到剛回房走到榻旁就聽四爺來了這麼一句,腿麻了,所以呢?阿若看了看他腿那頭皺巴的褥子皮毯,哦豁,看來是被自己擠麻的。阿若放下茶盞狗腿的坐在榻旁朝著四爺笑得諂媚,「這不是怕爺著涼,才專門靠爺近些。」

四爺搖搖頭伸手輕輕掐了把阿若臉頰,自從自己來她這兒多些之後這人就越發嬌嗔活泛了,早幾年在宮裡好不容易學的那些規矩恐怕都還給管教嬤嬤了。不過說心裡話這樣的宋氏比以前可是順眼多了,既然出了宮,那宮裡的規矩便隨他去吧,只要能隨了自己的規矩就成。

阿若見他只盯著自己看也不出聲搞得自己也跟著連大氣都不敢出,這是睡過了頭沒醒啊,還是被魘著了,總不能腿麻了把腦子也跟著麻了吧。「爺?」

「明兒蘇培盛會送兩個丫頭過來,怎麼安排你自己看著辦。」四爺被她這麼一喊才回過神,來之前已經和福晉說過,從今兒起宋氏這邊的份例就按庶福晉的規矩來。另外等天氣好點了我讓人來在角房那頭給你加一個小廚房,以後就別把煮茶那些東西全堆在廂房了。四爺一開口阿若的待遇就跟做火箭一樣直線上升,導致晚飯的時候阿若殷勤得四爺都不適應了,「你這時候才來狗腿,爺能吃你這一套嗎?」

「爺吃不吃是爺的事,我伺候不伺候是我的事,您也不能攔著我伺候您不是。」阿若倒不是真有多高興庶福晉這事,左右不都是貝勒府里的妾,只不過四爺明顯今兒過來就是想賣這個好的,那自己就不光要接下這個好,還得讓四爺把這個好賣高興了才行。阿若既是這麼說了四爺也就享受起來,一頓飯吃完連凈手遞茶都得阿若親自來,那樣子甭提多大爺了。

吃過飯看樣子四爺是不打算走了,阿若干脆把自己的書桌收拾出來,這位爺飯後興緻高的時候總要寫兩頁字,磨墨的活兒阿若干過一回,妥妥的被四爺嫌棄了,這會兒有蘇培盛在給他磨墨阿若只要準備好茶水就行。都備好齊全了四爺揮揮手阿若便靠回軟榻繼續看下午沒看完的話本子,之前那冊夢溪筆談怎麼都沒能看下去,年前就被四爺拿去書房了,說是這書放在阿若這兒也是糟蹋東西。

靜謐的夜只有窗外雪落的聲音傳到耳邊,四爺頭兩次來的時候阿若最怕的就是兩人都不說話,只要是四爺不出聲阿若就沒來由的緊張。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四爺留下過夜的時候,兩人便一次比一次隨意起來,從剛開始四爺要寫字自己就怎麼都要一眼不錯的準備著伺候到現在兩人各干各的,頂多也就是阿若偶爾抬眼看看四爺,或是起身給他添點茶水點心。四爺也從之前最見不得阿若坐沒坐相到後來隨阿若高興愛怎麼著怎麼著吧,偶爾還會陪著阿若沒個正形的一起歪著。

裡頭安安靜靜的,外頭蘇培盛接到消息的時候都覺得自己這時候進去真心礙眼,可這事又不能不說,只盼著宋格格別記恨就謝天謝地,現在能在四爺面前這般沒個上下的也就宋格格這獨一份。

「爺,剛剛福晉派人來說,李格格那頭請了大夫,說是李格格有喜了,都快三個月了。」蘇培盛跪下咧著嘴硬著頭皮報喜。

「三個月?」四爺放下手裡的筆,這時候有個好消息也是好事,「福晉派來的人還說什麼了。」

「說了,是小章大夫過來瞧的,說是李格格這胎雖不算好也不算壞,只是李格格身子有點虛,養一養就行。」蘇培盛回得利索,四爺問了這麼多看樣子今晚沒打算過去看看了。

阿若聽到蘇培盛說的就放下手裡的話本子坐直了,其實按照常識與阿若多年看小說的經驗這時候應該很大方的讓四爺趕緊過去看看。可今兒自己也才剛剛解了禁足還漲了待遇,要自己說這話還真說不出口。若是這事放在自己剛來的時候阿若肯定沒二話,大方的姿態總要做足,現在說到底還是心態變了,這人要自己讓出去那就不想讓了。

蘇培盛回了話就退下了,四爺看了眼老實坐在榻上的阿若,「愣著做什麼,不知道給爺續茶啊。」阿若一聽這話趕緊麻溜的起身給四爺添水。「說說,怎麼想的,瞧你那樣,這嘴撅得能往上掛把茶壺。」四爺摟過站在桌邊的阿若。

「沒怎麼想的,奴才也攔不住爺,就是今天爺能過來挺高興的。」非要當著正主的面說自己怎麼這麼小氣阿若覺得太尷尬了,一句話說得顛三倒四的羞得抬不起頭,「明兒,明兒爺再去李格格那頭,這時候說不定李格格也歇下了不是。」

「還奴才,這麼久了什麼時候爺府里的宋格格這般懂禮數了。」宋氏這些年私底下一直很少自稱奴才,阿若過來之後也樂得如此。「小氣。」

說完阿若小氣四爺乾脆又起身拉著阿若坐到炕頭,「行了,爺的宋格格這麼小氣著就行,這不大方啊也有不大方的好。」四爺在宮裡見了太多娘娘們相互讓著的場面,哪怕是福晉一月里也總有幾天推著自己往後院來,只有宋氏這兒,今兒才真讓自己心裡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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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清朝生活手記(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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