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他(五)

教育他(五)

「……」

因為家庭原因,殷喜這一路上乖巧慣了,她長這麼大隻喝過兩次酒,卻都是為了同一個人。

上一次她只喝了一杯就醉了,這次……

殷喜拿起桌上的酒瓶晃了晃,滿滿一整瓶的酒,如果說傅景時是不恨她的,她不信。

「準備好了嗎?」

身後的少年坐姿懶散,殷喜扭頭時剛好看到他在對自己笑。仍舊是那種散漫薄情的笑容,在煙霧籠罩下,他蒼白的面容更顯冷漠肅殺,沒有一絲煙火氣。

「傅景時,如果有天你喜歡上我了,你一定會心疼的。」

沒有再說過多的話,殷喜比了個手勢仰頭就開始灌酒。周圍不知情的有人在吹口哨歡呼,殷喜閉了閉眼睛,就算如此她也能感受到傅景時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

「十。」

「九。」

「八。」

在酒還剩一半的時候,傅景時開始掐著手機倒數。殷喜扶著桌子喘了口氣,抱住酒瓶又開始往嘴中狂灌,她不知道自己喝的究竟是什麼酒,又甜又辣,似乎還帶著淡淡的水蜜桃味,可喝進肚子里卻還是有些發燙。

隨著最後一個數字落下,殷喜也成功將酒瓶中的酒喝光。此時的她除了胃裡有些發燙還不覺得暈眩,她沖著傅景時笑了笑,又坐了回去。

「傅景時,我好像有點胃疼吶。」

「哎呀,我好像也有點暈了。」

其實此刻的殷喜還算清醒,但她就是見不得傅景時在欺負完她后還一臉的事不關己,歪頭看了他一眼后,殷喜無賴的倒在他的身上,用手圈住了他的手臂。

「放開。」

殷喜抱他抱得更緊,嚷嚷著,「不放不放,我都要暈死了。」

「傅景時你知道嗎?阿基米德曾經說過,給我一個支點我能撬動地球,但這話到了我這裡,你就是我的支點。」

「我抱著你,就是抱住了全宇宙,你離開我,天——就塌了。」

毫無邏輯的一番話,腦子不清醒的亂撩人。雖然殷喜不知道傅景時在聽完自己這番話后是什麼心情,但他此刻的臉色是真的不太好。

「阿時啊,我好暈好難受我想吐我覺得天都要塌了。」

酒勁兒慢慢上頭,如果剛才殷喜是清醒的,那麼她此刻是真的有些不清醒了。胃裡有些翻滾,在眾人的嬉笑聲中她捂著嘴就跑到了衛生間,干吐了許久,殷喜蹲在地上好一會兒都沒爬起來。

有腳步聲走近,殷喜垂著腦袋沒有抬頭。那人停在她面前站了片刻,才緩慢的蹲下身來,用指腹滑過她的發。

「傅景時,這是我第二次喝酒。」

殷喜悶悶的聲音傳來,放在她發上的手微頓了一下,接著又馬上收緊。她因為疼痛被迫揚起腦袋,看到傅景時蹲在她面前,一字一句的說道:「有時候,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

「你是想知道我心中想的什麼嗎?」

疼痛使殷喜清醒了片刻,她將手搭在了傅景時的腕上,指尖輕觸他的疤痕,「我心中想的都是你。」

「想著怎麼算計我嗎?」

「……」

在後來的事情,殷喜有些記不清了。

她只知道離著她極近的傅景時眼眸漂亮的像是星星,到了再後來,她將腦袋輕輕抵在了他的肩上,更加近距離的觀賞下,她發現他眼中的星星破碎成刀刃,片片寒涼帶血,讓人不寒而慄。

「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你。」

「想要我什麼?」

「想要你變得好好的,再也不難過。」

意識的最後,是她與傅景時看不清神情的對話。當她被樂川找到扶著坐上計程車時,她聽到身後傳來很平緩的聲音,那人說:

「殷喜,我可以信你嗎?」

「……」

這其實是場心理戰,也是一場兩人的救贖。殷喜的心壘著厚厚的城牆,每當從夢中看到那片雪地,她的心就止不住的發疼。

最後,城牆破碎出一條裂縫,有光明透出。她抱著那人輕輕地說道:「喂,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其實……我也沒那麼喜歡他的。」

……

利用周末的時間,殷喜拉著柯閑去理髮店換了個髮型。

鋪開長發燙了個小卷,在讓理髮師幫她修出劉海,殷喜站在鏡子前撥弄了下自己的頭髮,眨著眼歪頭一笑,身後的柯閑看到后狠狠地抱了她一下。

「小喜你這也太萌了吧。」

從開始敷面膜后,殷喜的皮膚就比以往水靈了一些,這段時間她似乎瘦了不少,微圓的臉頰有了明顯的下巴,笑起來眉眼彎彎,眼睛又大又明亮。

「傅景時,你還覺得我丑嗎?」

自從傅景時按時來上學后,殷喜也越來越喜歡打扮自己。此時她從頭上別了個小熊發卡一蹦一跳的坐到傅景時面前,托著下巴對他笑起來的時候像朵向日葵。

「丑。」

微風吹著她的空氣劉海一直在顫抖,傅景時忍不住用手拂了一下,在看到她額頭下結痂的傷口后,淡聲問道;「自己往牆上撞的?」

「我有那麼傻嗎?」

殷喜撇了撇嘴,「這是我爸打的。」

並沒過多和傅景時說這些不愉快的事情,殷喜正想問問他到底是哪裡還覺得她丑,這時教室門口有人喊了她一聲,殷喜眉頭一皺。

「……」

時隔一個星期,她再次入了辦公室,這次依舊沒什麼好事,張文指著她鼻子罵了她好久,並勒令她馬上去把頭髮弄回來。

「學校不允許染髮燙髮你知不知道?」

「你最近到底在想些什麼?天天凈幹些沒用的事情,馬上就考試了,如果這次你成績退步,開家長會的時候我一定不給你留情面!」

自從第一次撒謊被張文抓住后,張文在學校就格外關注她,不僅如此,她還對她越來越嚴厲,這次連課都不讓她上完就直接去理髮店,殷喜收拾好書包走出教室,臨走前往傅景時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他並不在。

「你別告訴我……你這次被張文罵又是因為阿時?」

當時殷喜在教室挨訓的時候,樂川剛好就站在門口,等到殷喜背著書包從教室出來,他攔住她的路,手中提著的奶茶袋子一直晃。

「其實……也不能全是因為傅景時吧,畢竟愛美之心人人有之,我也想讓自己變好看些的。」

樂川上下打量了她下,從懷中掏出一根煙叼在嘴中,疑惑地問道,「我就納悶了,你究竟喜歡阿時什麼?」

「你管我喜歡他什麼。」

這已經不是樂川第一次問她這個問題了,但還從來沒有得到過明確的答案。樂川將奶茶從袋子中拿出塞到她手中,堅持不懈的問道:「殷小豬你就給我說說唄,我好奇死了。」

殷喜無奈,只能敷衍道:「我喜歡他的人。」

「可他這人蔫兒壞啊,抽煙喝酒無惡不作,你知不知他打架的時候比我都狠?」

殷喜皺眉,又換了個說法,「我喜歡他的外貌,以後如果真能嫁給他,做夢都能笑醒的。」

「啊呸,外貌頂個屁用,他脾氣可大了,你以後要是真嫁給他,還不得被他欺負死。」

殷喜有些怒了,「我喜歡他有錢有勢總行了吧!」

「行個屁,他天天不學無術估計連大學都上不去,你覺得他家錢是大風刮來的?」

「樂川!」

「欸?」

此時她算是知道了,這人是故意來找茬的吧。

殷喜將奶茶又塞回了他手中,瞪著他說道:「就算他萬般不好一無是處,我喜歡他就是喜歡他。」

「他那些所有不好的壞習慣,我有的是時間陪他慢慢改!」

不再給樂川開口的機會,殷喜抱著書包就跑了。

她是跑了,可樂川還站在原地。他拿著手中的奶茶愣愣的看著殷喜離開的身影,對著某個角落說道:「阿時啊,我忽然有點兒……羨慕你了。」

這世間最美的情話,大抵也就是:我愛他,愛著他一切的好與不好,並可以陪著他一起改正吧。

煙忽然抽的有些乏味,樂川嘖了一聲將煙熄滅,隨手就把奶茶扔進了垃圾桶。

「……」

看起來軟萌的捲髮只一天就變成了直發,頭髮染成黑色,卷蓬的劉海也變得順直。殷喜穿著潔白的校服走在校園內,殊不知這樣的她卻比前幾日還要好看。

考試將近,殷喜趁著放學拉住想要離開的傅景時,甜兮兮的說道:「阿時,你今天晚走一會好不好呀?」

傅景時人高腿長,他任由殷喜扯著他的衣袖,垂眸盯著她的發梢,眯眸,「你想幹什麼?」

「我想給你補習。」

「嗬。」終究還是沒忍住,傅景時將手搭在她的頭頂摸了一把,笑容清淺的看著她,「你在做夢?」

指尖順著她的頭頂一路滑到尾部,這種又軟又涼的觸感令傅景時有些著迷。

他喜歡黑長直,喜歡看起來乖乖萌萌的齊劉海。曾經的殷喜他看不上眼,但今日的她卻格外惹眼。見她此刻睜大眼睛一臉茫然的望著他,傅景時眼眸一暗,為了剋制自己,他轉身就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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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改邪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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