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他(七)

教育他(七)

爸爸!

招惹傅景時的後果,就是殷喜最後想喊他一聲爸爸。

「傅爸爸開門啊,我錯了行不行。」

明明剛才還好好的,誰知突然發怒的傅景時竟然扯著她的領子將她丟出了門外。

求饒無果,殷喜就只能放軟聲音叮囑他,「那我先回家了哦,你一會記得喂它吃飯,它剛打完針最近幾天還不能洗澡,你多注意一下啊。」

「大魔王,我真的走了?」

從門邊等了片刻都等不到有人過來開門,殷喜嘆了口氣放棄掙扎。誰知才剛走了幾步,身後的門卻忽然開了。

此時傅景時叼著支煙倚在門口,手中拎著不斷掙扎的大火說道:「先別走。」

「滾進來鏟屎。」

殷喜:「……」

……

月考來臨,在屢次勸說無果后,傅景時最終還是以交白卷的『光榮戰績』贏得了全年級倒數第一。

與之相對應的,是殷喜,她考了全年級正數第一。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傅景時你知道嗎?如果你在這麼荒廢下去,以後就真的娶不到老婆了。」

在初看到傅景時的試卷后,殷喜坐在他身邊念叨了好久。見傅景時戴上耳機就要往桌子上扒,殷喜趕緊將手墊在了他的下巴上,不滿的說道:「不能睡不能睡,我還沒和你說完呢。」

「滾開。」

如今傅景時凶凶的語氣已經對殷喜造不成恐嚇了,殷喜索性和他用同一個姿勢面對面趴在一起,繼續教育他道:「傅景時你可不可以不要總是對我說滾吶,這樣對女生很不禮貌的。」

傅景時閉著眼睛不理會殷喜,薄唇泛著水紅色襯的他很是好看。

「喂,你理下我好不好?」

「傅景時?」

「傅大魔王?」

「大火他爸?」

「你是不是想死?」

大火似乎是他的一個爆發點,一提起它傅景時的怒火就止不住的往上躥。他緩緩的支著胳膊從課桌上坐起,按著額角說道:「你知不知那小畜生吵的我一晚上沒睡?」

殷喜瞪大了眼睛,「大火它怎麼了?」

難道不應該是先關心他嗎?!

傅景時心情更加煩躁了,他壓著怒火聲音冷沉沉的說道:「它昨晚忽然消失,我找了它一晚才發現它在床底下睡著了。」

天知道當時他有多麼想掐死這隻小畜生,誰知殷喜在聽到這話后不僅沒有同情他反而還笑得無比歡暢,傅景時眸子泛涼,見她樂的眼淚都要出來了,直接伸手就掐住了她的臉頰。

「好笑嗎?」

白嫩嫩的小臉蛋兒瞬間被一雙大手扯變了形,殷喜哎呦叫了一聲疼,可晶亮的眼睛中還存著笑意。

捏著她肉嘟嘟的小臉,這觸感竟讓傅景時莫名覺得的舒服。於是他忍不住又扯著她的臉頰做了幾個鬼臉,心情好了些后,他盯著她的臉冷嗤一聲,說道:「殷喜。」

「幹嘛?!」

「你比以前更丑了。」

「……」

好好好,你最美。

你是全天下最美最好看的霹靂無敵美少年行不行!

憋著一股子悶氣回家,殷喜這次小心眼的沒跟著傅景時回家看大火。

「喂。」

今日回別墅時秦曉珍和殷宏並不在,複習完功課後殷喜下樓點了份外賣,路過謝況房門,他剛好開門。

「你……還沒吃飯?」

殷喜點了點頭,自從殷宏拿杯子砸了她后,她就再也沒跟著他們一起吃過飯了。

謝況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這話問的有些蠢,他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麼好,見殷喜提著盒飯就要回房,行動比大腦反應快了一步——

「別走。」

謝況抓著殷喜的手腕低下頭,悶聲說道:「我有話要跟你說。」

「你是想說花露水的事情嗎?」

殷喜不介意的笑了笑,「我知道你沒有給你媽說這件事情,我也知道那天是你媽故意托你下水的,小況,我沒有誤會你,也並沒有怪你的意思。」

「可你最近都不肯理我……」

話說完才察覺到些不對,謝況瞬間就將殷喜的手腕鬆開了,他抿著冷淡的說道:「既然沒什麼誤會,那我就先回房了。」

殷喜愣了愣,反應過來后趕緊拉住了他的衣服,解釋道:「我沒有不理你。」

謝況低著頭嗯了一聲,殷喜發現他耳根已經紅了。

以前沒看出來,這美少年原來這麼容易害羞的嗎?

殷喜心軟了一分,繼續解釋道:「這幾天我早出晚歸,根本就沒和你碰上過幾面,而且我知道你媽不喜歡我和你接觸,我猜她上次一定罵過你了吧?」

謝況耳根更紅了,他將頭扭到一邊,答非所問的說道:「她沒權利干涉我。」

這麼說,殷喜就明白了。

她笑著點了點頭,指著謝況的房門問道:「你在裡面幹什麼?」

「寫作業。」

「題目都會嗎?」

謝況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只見她揚著一抹笑容,甩了甩手中的盒飯說道,「不如一會姐姐吃完飯,幫你補習?」

謝況:「……」

……

其實謝況學習也不好,與傅景時不同的是謝況他聽話,至少殷喜說幫他補習的時候,他一口就答應了。

此時坐在她身旁的少年鼻樑上架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比往日還要乖,殷喜見他聽的認真,忍不住講的更細緻了些,誰知講完后,謝況卻用一種茫然的眼神看著她。

「你……沒聽懂?」

「嗯。」

又耐著性子幫他講了幾遍,見他還是搖頭,殷喜忍不住問道:「我講的你哪一步聽不懂,你說出來我幫你找找原因。」

謝況很乖的回答,「從第一步我就沒聽懂。」

殷喜:「……」

原來補習,並沒有她想象中的簡單。

殷喜作息規律,一般情況下她在晚上十點就會睡覺,而今天為了幫謝況補習她硬是多熬了半個小時,等看著謝況將作業做完后,她已經困的迷糊了。

「小況早點休息哦。」

沒有秦曉珍出來搗亂,僅是一個晚上姐弟倆的關係就又近了一步。臨走前殷喜摸了摸謝況的頭,發現他的頭髮並沒有傅景時的軟。

傅……景時?

抬頭看了眼鐘錶,殷喜這才想起來,自己忘了給他道晚安了。

『大魔王,晚安哦。』

將這條消息發送出去的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這段時間她早就習慣了傅景時不回消息,於是訂好鬧鐘就去睡覺了,殊不知,小區偏角的那幢別墅內,傅景時等這條消息等了好久。

叮——

收到她的消息時,傅景時已經在陽台的躺椅上僵坐許久了。

面無表情的將手機拿起來查看了下,傅景時寒涼的眸子終於消散了些,他動了動微僵的身子走回卧室,裡面燈火通明。

「嗚嗷汪!」

才走了幾步,腳上忽然纏過來一個軟毛小東西。傅景時垂眸與它圓溜溜的眼睛對視,良久后才彎腰將大火拎起。

「我還以為……她要放棄了。」

都說人是很犯.賤的動物,得到的時候永遠不懂得珍惜,而得不到的就想著辦法爭取。傅景時頭一次將小東西揣入了懷中,用指尖戳了戳它的頭頂,自言自語道:「你說……我是不是該對你媽媽好點呢?」

大火聽不懂,就只是伸出小舌頭舔了舔他,傅景時被它舔了一指頭的口水,嫌棄的又將它丟回了地上。

「……」

月考成績發下來的第二天,班主任就宣布兩天後將開家長會的消息,殷喜咬了咬唇,暗自攥緊了手心。

每當這個時候,她都覺得萬分難堪。

「兩天後要開家長會。」

儘管很不想與殷宏交流,但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不死心的告訴他一聲。殷宏果然沒讓她失望,他攬著秦曉珍的肩膀想也不想的說道:「老子沒時間!」

「哎呀,那要不我去?」

秦曉珍這個時候又開始惺惺作態,她看著殷喜很和藹的問道:「小喜啊,你們那天幾點的家長會?」

殷喜平靜的看她演戲,「早上九點。」

「那要開到幾點呢?」

殷喜在心裡簡直要對她鼓掌了,她繼續配合她,「大概到十二點。」

「哎,那我擠擠時間應該是可以去的,不如那天我去給你開?」

「好,那謝謝秦姨了。」

臉上掛著感激的笑容,殷喜轉身就看到謝況站在樓梯口。

在秦曉珍和殷宏面前,兩人都故作陌生,只是在擦肩而過時,殷喜聽到謝況很小聲的對她說:「姐,你別信她。」

僅是這一句話,足夠讓殷喜回房哭很久了。

是的,她的確不能信秦曉珍的話,同時她也要感謝謝況對她的維護,他倉促中的那一聲姐,直接融化了她內心的堅冰,從那時開始,殷喜就決定,這個弟弟她以後一定要好好對待。

他們不是血親,卻勝似血親。

家長會召開那日,校內校外都十分熱鬧。穿著校服的學生親昵的挎著自家父母趕往教室,殷喜趴在欄杆上發獃,臉上難過的表情分明。

「從這兒發什麼呆呢?今天誰來給你開家長會?」樂川抱著籃球走了過來,打扮的十分運動。

「沒人來。」

不想和他過多聊這個話題,殷喜見傅景時沒和他在一起,藉機問道:「傅景時家誰會來?」

「怎麼著,著急見未來的公婆?」

樂川哼笑,「我這麼個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好歹給我個面子,先問問我的情況吧?」

「我對你沒興趣。」

「成吧,你就對你家傅景時有興趣是不。」

虧他難得有心情過來和她聊天,可這丫頭左聊右聊嘴中都離不開傅景時三個字,他有些煩了,攬著殷喜的肩膀示意她看向後山,懶洋洋的說道:「看到沒?如果我猜的沒錯阿時現在應該就在後山,不如你親自找他問問?」

「他沒事去後山幹什麼?」

樂川嘖了一聲,敲了她的頭一下。「我是你的十萬個為什麼嗎,憑什麼你問什麼我都要告訴你?」

「想知道什麼就自己去找,老子可沒空當月老!」

不是月老,卻勝似月老。

想起高二剛開學的那個雨天,如果不是樂川攔住她借錢,她或許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勇氣和傅景時告白了。

對了,走了幾步的殷喜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她見樂川還站在原地,忍不住笑著對他說道:「你不是月老,是五杯咖啡。」

「!!!」

樂川臉色瞬垮,這死丫頭,竟還沒忘那五杯咖啡錢!!

……

校園的後山不大,殷喜很輕易就找到了傅景時。

今日的他又穿上了那件白色襯衣,潔白柔軟的衣料襯的他溫潤些許,見他戴著耳機閉眼躺在草堆中,殷喜沒有打擾,靜靜地從他身邊坐下。

「怎麼我在哪你都能找到我?」

「這樣不好嗎?」

起風了,殷喜將頭髮抿到了耳後,笑著對他說道:「別忘了,我是你的小天使。」

「天使能幹什麼?纏著我煩我氣我?」

「才不是,當然是給你光明,引你走出深淵。」

傅景時彎唇啞聲笑了,他半闔著眼眸看了殷喜一眼,胳膊往後一撐就從草叢中坐了起來。見殷喜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傅景時仰頭望了下天,沒有在說話。

兩人就這樣干坐了一會兒,山間風涼,殷喜忍不住往傅景時身邊湊了湊,忍了許久,她還是率先開口,問道:「傅景時,你父母有來給你開家長會嗎?」

「我沒有父母。」

傅景時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他仍舊是仰頭的動作,白皙的脖子連出一條好看的弧線,這樣的他顯得孤傲又冷清。

「吶,這麼巧呀,我也沒有父母。」

關於傅景時的家事,其實殷喜了解很多,但此刻他什麼也不說,殷喜就不能暴露,於是便對他說起自己的故事。「傅景時,我給你講過吧,我有一個後母,她對我可壞了。」

她有多壞呢?

曾經她故意給殷喜帶來過希望,她說過她會來以母親的身份幫她開家長會,可她最後卻沒有來。

『哎呀,小喜呀,真是抱歉。今早我睡過頭忘了給你開家長會的事情了,你們家長會開完沒?開完了就早點回家啊,我就不去了。』

那天,殷喜一個人傻傻的在校門邊等了一個小時。

那天,她還在想不如她就接受了秦曉珍,以後和她好好生活。

只是那天過後,她就什麼也不想了。

「你在發什麼呆?」

等了半天都等不到殷喜續話,傅景時扭頭就看見她在發獃。

殷喜回過神來對傅景時笑了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抱膝對傅景時小聲的說道:「阿時啊,你知道嗎?其實小天使也有難過的時候。」

傅景時眸子微揚,難得配合她,說了一個『哦』字。

殷喜不受他影響,將自己蜷縮的更小了一些,繼續道:「一般小天使難過的時候,都特別想找一個肩膀可以依靠,她也想有人用大翅膀為她遮風擋雨,哪怕那人是魔王。」

話說到這份上已經很明顯了,見傅景時已經坐直身子看她,殷喜藉機身子一歪就窩入了他的懷中,傅景時沒躲,冷眼看著她『演戲』。

「我不是你的魔王,我也沒有大翅膀。」

「不,你有的。」

殷喜枕在他的肩膀看他,接著她用小手拽了拽他胳膊上的衣服,眨著眼說道:「它就是。」

它就是?

什麼是?

傅景時循著她的視線看著被她握在手中的衣袖,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它是指的胳膊,而不是衣服。

「撩我?」

不用傅景時自己動,殷喜就已經拉著他的胳膊環在她的肩膀上了。此時兩人靠的很近,傅景時眸子微眯故意低頭湊近她,果然……剛才還得意兮兮的某人瞬間變成地鼠,直接將臉埋在了他的懷中。

「殷喜。」

抬頭,平靜的喊了她一聲。傅景時任由她在自己懷中折騰,他鬆開環著她的手從容的從摸出一支煙來,涼涼道:「你以為我剛才是想親你嗎?」

「別做夢了,你長得那麼丑,我下不去口。」

「……」

如果自己喜歡的人不止一次嫌棄你長得丑,你會怎麼做?

殷喜抬頭,仰著脖子頭一次硬氣的懟他,「我丑嗎?」

「可我再丑也是你老婆!」

未來的。

傅景時身子微僵,頭一次見到這麼厚臉皮的人。

還好他反應夠快,側眸,傅景時身子一俯就捏住了殷喜的小臉。他噙著抹勾人的笑容用眸子上下端詳了她好多遍,最後薄唇微張,得出結論:

「我沒你這麼丑的老婆。」

※※※※※※※※※※※※※※※※※※※※

傅景時:求助,老婆總是喜歡撩我我該怎麼辦?

是反撲還是裝作清心寡欲還是凶哭她讓她滾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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