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問

審問

嬴妲將腰帶放到地上,眼帘抬起,看了蕭弋舟一眼。

滿室昏暗裡,他依舊威嚴地坐在那兒,等她寬衣解帶,嬴妲於是咬咬唇,將外裳也解了。

水湖翠的玲瓏綢衫被擱置於地時,蕭弋舟挾冷雪般的嗓音再度傳來:「不躲了?」

她抓著裡衣,一陣恍惚之後,她明白過來,蕭弋舟是在為前幾日,她鑽進被裡躲他而秋後算賬,可嬴妲心裡想,難道、難道姑娘家是不能害羞的么?

她赧然地垂眸,將裡衣也乖乖地剝了下來置於軟氈上。

「不……躲。」

她身上還有一件大紅底綉百枝蓮葉的肚兜,蓮葉下有游魚戲水,憨態可掬。住在驛舍,所有衣飾都是鄢楚楚為她置備的,但這種肚兜,還是讓嬴妲害羞得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

蕭弋舟的俊臉如沉於水中,朦朦朧朧的,沒有聲音,便讓嬴妲覺得他還不滿意。

她的雪白貝齒幾乎要磨破唇肉了,她慢吞吞地,手指顫抖地解開了肚兜衣帶,脫下來,也扔在了地上。

還是沒有聲音,嬴妲已經凍得有些冷了,瑟瑟地說道:「公子,脫、完了。」

地面涼,身上又無保暖之物,嬴妲只能將胳膊前伸,將柔軟的長發放到身前來,藉此爭取些遮蔽物。

她想,其實……也還好,黑魆魆的,沒那麼難為情。

這麼想著,周圍忽然亮了起來。

嬴妲怔住了。

只見蕭弋舟從容地緩慢地托起了一隻燈罩,罩在了跳躍的燭火上,光暈瞬間被分散得均勻,如為漆黑靜寂的房內刷上了一層蜜蠟光,他又轉身去,點燃了另一隻長燭,如法炮製地罩上燈罩。

嬴妲看呆了,直至他又冷著那副英俊面孔高高在上地坐回去,嬴妲垂眸將自己雪白姣好的肌膚打量了眼,眼眶霎時屈辱地紅了。

蕭弋舟的掌心裡掐著兩顆渾圓黑玉,漫無目的地揉捏著。

寢房不透風,靜謐得只剩下珠玉相擊的璁瓏之音。

蕭弋舟的目光,便一直落在嬴妲未飾片縷的嬌軀上,晶瑩秀潤的皮膚,有異花奇芬,幽冷馥郁,飽滿欲滴的下垂物,宛如初熟的蟠桃,微微顫抖著……

他目不斜視地盯著,看得嬴妲渾身如蝦子般冒紅,心想著,方才將頭髮全抓開也好了,至少不至於全袒露他眼前,眼下難堪到了極致。依照蕭弋舟的脾氣,他一定會罵她是「丑奴」,趁機羞辱她的身材,或者就讓她在這裡跪一晚。

可他既然這麼氣,那天清晨便該與她說清楚,他竟然拂袖便走,隔了數日,又來與她秋後算賬。

嬴妲都沒有意識到,不知不覺之中,她已經嘟起了紅嫩的唇。

蕭弋舟終於出聲了:「陳祺同你聊了何事?」

嬴妲一怔,竟是這話。

她只好垂下眼瞼,目光躲藏,「沒、沒有什麼。」

蕭弋舟哂然,「在背後,恐怕說了我不少壞話。無恥。」

嬴妲只好咬唇默認。

她不肯說實話,蕭弋舟眉峰微挑,冷然俯下身,「都這樣了,還不肯說?莫非,你要我用更過分的么?」

嬴妲又是怔忡莫名,難道蕭弋舟是用這種法子給人逼供的?她臉紅了下,想同蕭弋舟實話交代了,他說「更過分的」,她又羞又怕,便羞赧地說道:「沒多說什麼,公子來得及時,陳祺也占不到便宜。」

「狡猾的女人。」

蕭弋舟忽然打斷了她。

嬴妲愣愣不解地仰起頭。

蕭弋舟掌中黑珠揉搓相擊之聲驟停,他微微後仰,乜斜嬴妲,譏誚地發出一聲冷笑,「過來。」

更過分的,要來了么。嬴妲晃了下神,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走了過去,她的天青及腰襦裙還穿於身上,但也僅僅只能籠住小蠻腰以下的光景而已,嬴妲以為蕭弋舟要解開她的襦裙,或者命令她自己解。

蕭弋舟撇過了眼,「說罷。」

他還是沒動手,嬴妲或許沒察覺,他的呼吸已經重了幾分。

他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嬴妲也知道,不說會有麻煩的,她將今日被陳祺堵在牆角,調戲的那些話又回憶了一遍,驀地臉頰變成了榴花色,輕輕啟齒,一面留著心思觀摩蕭弋舟神色,一面小心翼翼地說道:「陳祺告訴我,公子在前院與人飲酒,說了,我天生尤物,讓公子愛不釋手了,公子說一年內——」壞了,他臉色好像更難看了,可他又不制止,嬴妲只好硬著頭皮吐出來,「一年內……不跟其他姑娘好。」

沒等說完,蕭弋舟黑了臉——他身邊下人,自然知道分寸,不會多嘴將這話轉達給嬴妲,但千算萬算,錯漏陳祺。

臉黑了會,又轉紅,他長屏住口氣,惱火地側過臉,沉聲道:「你聽了這話,是何想法?」

嬴妲被他這反應弄嚇著了,一時訥訥不敢言,直至蕭弋舟瞪過來,她才本能地後退了小步,獃滯地望著蕭弋舟,道:「我……我么,我,是歡喜的。」

輪到蕭弋舟微怔,他眯起眼冷冷地打量著嬴妲,又恍然想起三年前教這女人誆騙得團團轉,最終當眾被羞辱得體無完膚之事。嬴妲一直是個與男人玩曖昧的高手,若即若離,溫柔款款,借著那張得天獨厚的臉,迷得人暈頭轉向。

他是瘋了,才會找藥膏為她醫臉!

「還說了什麼?」

好端端的,嬴妲回了話,沒想到他好像更生氣了,她忽然委屈起來。

老老實實地又回話道:「他還說,我明明是個處子,又怎能迷得公子不近她人呢。」

她用委屈的口吻,說這樣的話,蕭弋舟更惱更恨。

「你怪我?」

她難道有臉怪他不碰她!

真是豈有此理。

從重逢以來,蕭弋舟對她冷冰冰的沒有第二種臉色,還是頭一回將他激怒到這地步,他在趁怒發泄。

嬴妲想讓他舒坦點,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能讓他高興些,便只好實話實說了:「我說,那是遲早的事。」

蕭弋舟一梗。

如一拳打在棉花上,無處施力,這狡猾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我遲早會要了你,還是,遲早會針對你愛不釋手,眼裡心裡只有你一個丑婢!」

嬴妲惶然,「我……我萬萬沒有如此想!」

蕭弋舟冷笑,「回得,好得很!接著說。」

被蕭弋舟買回來,嬴妲萌生了對生的希冀,這種念頭一旦復萌了,便像風長火勢,燎原而起,在今日見到陳祺之後,嬴妲甚至開始期盼著,有一日能為父兄報仇,甚至地她開始想,蕭弋舟能否幫她。而且,她早已做好準備,將身體給他了,是他一直不取的,嬴妲只是不好意思主動而已。

「接著,陳祺便問,公子與他,誰更俊些?」

容色一事,蕭弋舟不甚看重,但竟意外地有些急切想從嬴妲嘴裡聽到答案。

「是么,你是如何回話的?」

他波瀾不驚,高高在上,直將手中的黑珠轉個不停。

嬴妲只好垂眸道:「自然是公子更俊些。」

蕭弋舟哼了一聲。

嬴妲曼聲道:「我說,不然我給他一面銅鏡,讓他照照自己的蛤.蟆臉。」

當初回答陳祺時,嬴妲沒想太多,這時候卻隱隱期待著這個馬屁拍下來,蕭弋舟定會高興的。

熟料他忽然臉色鐵青,如蒙受莫大羞辱一般,目光尖銳地朝嬴妲瞪去,她心驚肉跳,吃了一驚,沒等緩過神,手腕被男人抓住,被一把扯入了他懷裡,嬴妲坐到了他的腿上。

茫然無措地尖聲喊了一聲「世子」,被蕭弋舟扳過臉堵住了唇,他的唇勢如破竹地擠入她的齒間,嬴妲吃痛,幾乎承受不住他的疾風驟雨的攻勢,沒幾下便泄了氣,呼吸也岔了,不再反抗,只能等他欺負之後,如一朵病蔫蔫的嬌花靠在蕭弋舟臂彎里嬌喘吁吁。

她紅著眼眶,楚楚可憐地望著他,委屈不已。

她不知道說錯了什麼,直至蕭弋舟再度把臉低下來,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目光,讓嬴妲怔住。

她再也沒有臉委屈。

是她說,蕭弋舟當年是……想吃天鵝肉,是她說,他就是個跳樑小丑,哪裡配得上她堂堂公主,是她說,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對他高看一眼,不過是耍弄他罷了。

嬴妲將蕭弋舟胸前的衣衫不覺抓得更緊,她茫然地想著,她哪有什麼臉讓蕭弋舟原諒,讓他疼愛?真是不知所謂了,她是不是到了他手裡之後便又飄飄然了?

不論有沒有苦衷,無論作何解釋,傷害了,已然是傷害了。

他受盡屈辱的三年,不是她一句話就能贖罪的。

「世、世子。」

她的眼眶裡聚攏一大波水霧,盈盈欲滴,可憐地望著他。

蕭弋舟蹙眉,長吐出一口氣。

「還說了什麼?還有么?」

他的語氣比方才柔軟了幾分,不過在女人聽來這沒甚麼分別,只是他自以為的溫柔。

嬴妲后怕地不敢說,怕又招來禍患,可不說下場也未必會好過,她只好說道:「還有,陳祺說,公子眼光過人,我必定是有長處吧,他想……先嘗嘗……」

預料之中的慍怒果真又起來了,嬴妲本能警惕地將身體縮起來,猶如鑽入殼中的烏龜。

蕭弋舟惱火道:「憑他也配。」

嬴妲忙附和:「他不配。一點都不配。」

蕭弋舟又沉下目光,冷冷道:「你對自己,一如既往,自視真高。」

怎麼又不對了?

嬴妲懊惱地俯下眼帘,這男人好難伺候。

「還有么?」

嬴妲忙搖搖頭,「沒了,他就想輕薄我了,沒得逞,公子來得及時。」

「不然?」蕭弋舟眯眼,修長而骨節分明的食指挑起她的下巴,這動作陳祺也常做,大約是男人輕薄女子的慣用伎倆,嬴妲順從地抬起臉頰,蕭弋舟冷目盯著她道,「不然,我若不來,你打算如何收場?教他得逞?是親上一兩口,或是揉上一兩下?」

說話間,嬴妲的小白兔又被溫柔地照拂了兩下,她渾身激靈,瑟瑟發抖地鑽進蕭弋舟懷裡,羞憤道:「不會的,我會……一定會……殺了他……」

輕薄她的大掌,忽然停了。

蕭弋舟不再有動作,他蹙眉,若有所思地朝嬴妲俯視下來,她髮髻凌亂,長長的青絲鴉發堆在玉雪般的頸間,嬌弱可憐地倚著自己的胸膛,眼眸噙著水光,紅唇透著一種凋零殘花般的凄艷風情。未幾,兩行水珠兒從她的臉頰上滾下來,沒入了他的前襟之中,嬴妲為著這點小變故,還要擔驚受怕,長長的睫羽驚恐地震動了下,怕他又為此不悅動怒。

對她而言,有些事,只有他能對她做,是么?正如同每晚他對她做的事,無論如何用力,她雖然難受,但都不會反抗。

這意味著什麼呢?

這是不是,另一種欲拒還迎、勾引他的手段?

蕭弋舟頭痛地咬牙,他早就該,將這個女人扔到床榻上去,征服她。夜長夢多,似乎又讓她佔到了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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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妹只對蕭爸爸一個人服軟~哪裡都軟~嗯。

這獨特的逼供手法,蕭爸爸也只能對一個人做了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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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是傾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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