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倒

暈倒

待得金三娘退下了,凌仙兒才被主母衛氏拉著手坐在她身邊。衛氏細細與她解釋:「這金三娘,是沉兒的姨母,沉兒母親臨終前與我說,金家這麼一個幺妹兒,早年嫁給了安度侯府,三年前侯府被黨爭牽連抄了家,這金三娘落得孤苦無依,讓我們陸家多加照顧。我念著情分,將她接進來府里,沒想到她竟是這樣的性子。公主莫要見怪,沉兒這身子雖是不好,可蘇太醫已經日日來調理了。」衛氏說著,看了一眼旁邊的陸沉,眼底翻起來一絲淚光,「該是能有所轉機的…」

凌仙兒還不大敢抬眼看陸沉,可她見不得祖母傷心,想來那日皇祖母知道她要出嫁,也是同樣的神情。凌仙兒伸手拍了拍祖母的後背,「我皇祖母也說,蘇太醫的醫術是太醫院裡最好的。定是能有所轉機的,祖母不要太擔心了,當心自己的身子。」

在堂里坐了一會兒,和祖母說了些體己話,凌仙兒才和陸沉一道從善雅軒里出來。走出來沒多遠,陸沉便由孫讓扶著,對她恭敬一揖,「公主,臣還有些私事處理,就不送公主去慧竹院了。」

凌仙兒本也是不想和他多呆在一起,昨晚的事情,她還在隱隱后怕,他是從地獄里爬上來的么?身上那麼多傷還能是個活人么…凌仙兒輕輕「嗯」了一聲,離他該多遠就多遠。扶著桂嬤嬤的手,自顧自加緊了步子,往慧竹院里去。

方才要走進慧竹院門口,身後卻有人追了過來。「公…公…主!」

凌仙兒辨得清楚聲音,是陸安。回頭過來,看著那姑娘跑得滿頭大汗,劉海都被打濕了幾根,才過去拉著她的小手,「你怎麼了來了啊?正好,陪我一起說說話。」她初來乍到,還不熟悉,桂嬤嬤老頑固了不大會聊天,正巧小姑子同她同齡,該是能好好相處。

陸安還有些不大自在,將手從她手裡抽了出來,退後三步對她一鞠躬,「祖…祖母,讓安兒來陪陪公…公主…」

「既是來陪我的,還這麼見外做什麼?」凌仙兒一把拉著她,進了自己的慧竹院。

對凌仙兒來說,慧竹院也是個新地方,拉著陸安在裡面轉了兩圈,才發現地方太小,和靖和宮沒法子比。陸安這便拉著她,將侯府逛了一遍。

熟悉了熟悉新地盤兒,凌仙兒走得乏了,在園子里找了塊大石坐了坐,便看見一個熟人。那人很高,是以她一眼就認了出來,是那日皇祖母壽宴上,陸沉身邊那個高個兒侍衛。看著他從院子往陸家大門的方向走,凌仙兒垂著自己腳腕兒,拉著陸安,「那是誰呀?你認得嗎?」

「哥哥…的…副…副將,吳…吳憂。」

「副將?」沒想到侍衛還是有官階的,「陸沉是正一品封侯,他的副將怎麼也得有個副三品?」凌仙兒掰著手指算著,一邊問著旁邊的陸安。

「安兒…也不…知道。」陸安自幼被祖母衛氏養大,沒去過戰場,也沒出過幾次侯府。什麼品階官位,她也都不甚知曉。「哥哥打…打仗的幫…幫手,救…救過哥哥的命!」

不一會兒,吳憂領著一老一少兩人回來,往院子另一側去了。凌仙兒一眼認得出來了他身後的老者是蘇太醫。「蘇太醫來給陸沉看病了?」話沒完,凌仙兒便被陸安拉著起了身,「公主,我們…去哥哥院…院子里看看。」

「……」凌仙兒拉開了陸安的手,不情願,不高興,不樂意,「我…去他那兒看什麼呀?不想看…」

今日陸沉帶著凌仙兒來拜見祖母的時候,陸安清清楚楚看他們拉著小手,夫妻恩愛,也不知道兄長是什麼時候得罪的家嫂…她小聲詢問:「公…公主…和哥哥,吵…吵架了?」

吵架…是不會吵架的…凌仙兒怎麼敢跟他吵架,她忙著掩飾了三分:「就是…不大想去。」

陸安卻繼續拉著她,「公…公主將院兒里都…都逛遍了,該就…就還沒…沒去哥哥的院子,安兒這便帶你去看看。」

凌仙兒無法,待由著陸安拉著自己跟在蘇太醫三人身後,進了陸沉的小院。

吳憂送了蘇太醫二人進去,便守在了陸沉書房門口。看到院子外進來了凌仙兒和陸安,倒也不動聲色,在門口立著。

陸安拉著凌仙兒來了吳憂面前,不敢抬眼,一張小臉卻泛著桃紅,「我…我帶公…公主來…來看看哥哥…」

吳憂冷麵回話,「蘇太醫在屋裡給侯爺醫病,其他人不便打擾。」

陸安拉著凌仙兒往回退了三步,「那…那我和公…公主,在這裡等一會…」

凌仙兒被陸安拉著坐去了花園兒的石凳。不過一會兒她便耐不住了,她和陸沉又沒什麼話說,來這裡找他好像是她來求了他似的…

陸安卻不時看著房門口,凌仙兒一開始還以為她是在等著蘇太醫什麼時候出來,可見到陸安臉上兩團紅暈,是在盯著吳憂看,凌仙兒才大約明白過來,陸安哪裡是帶她來看陸沉的院子的?她是來會情郎的!凌仙兒小聲湊到她耳邊和她逗趣,「安兒,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副將?」

陸安臉上剛剛還只是兩團紅暈,被凌仙兒這麼一問,竟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你…你…說…說…說什麼?我…我沒有!」

她不緊張的時候,說話還能順溜,這一緊張起來,便更是露了餡兒,凌仙兒更加確定無疑,「騙人!明明就是喜歡!」

陸安捂了捂自己的臉蛋,一把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公…公主…你…你別亂說!」

凌仙兒見她好像生了氣,這才跟著站起來安撫,「好,我不說了。可你怎的騙得了自己?」

守在門口的吳憂,見凌仙兒兩人站了起來,目光也跟著掃了過來。陸安一撞上他的目光,更是無地自容,沒再接凌仙兒的話,捂著臉小跑著出去了院子。

剩得凌仙兒一個人在院子里,正好也不用再呆著了,方才抬步打算出去找陸安,吱呀一聲,陸沉的房門口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素衣清秀的女子從房門裡走了出來,身後的丫鬟端著一盆水,急急繞開吳憂,正要送去院子外面。

凌仙兒還沒來得及細想,這女子是誰。那小丫鬟從凌仙兒身邊經過的時候,她便見著水裡的暗紅色,還有搭在盆兒邊上的帶血崩布。一陣心驚膽戰,想起昨晚的情形,心口上一股氣兒沒提上來,眼前天昏地暗,便暈倒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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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垂死重臣之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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