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徐佳欣才剛被楚琛罵哭過一回,此時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被楚琛說,眼圈兒一紅,又快哭了。
一名素來與楚琛不對付的官家子弟站出來的:「楚琛你這樣對一位小姐說話,未免也太刻薄了些吧?她到底是姑娘家,你好歹也給人留些顏面啊。」
韓夢沁正為楚琛維護她的舉動而熨帖呢,自然見不得有人說楚琛的不是。
今日若是不能把這話給狠狠反駁回去,回頭傳出去,還不知會被傳成什麼樣子呢——說楚琛欺負親戚家的姑娘都是輕的了。
因著楚太太和永寧侯府這些年來的「努力」,楚琛在外頭的名聲,實際上是不大好的。
早些年楚琛的性子就有些霸道,只是當時先楚太太尚在,且楚琛雖然行事蠻橫,但也不是不講理的,只要不去招惹他,他一般也不會主動去惹別人,所以沒人說楚琛不好。
可近些年,楚太太時不時就給楚琛使點兒絆子,惹怒了楚琛,再讓府里的下人們將楚琛又發怒了的事情傳出去,難免給旁人留下了楚琛暴躁易怒的印象;有些招惹了楚琛被楚琛收拾的人,反咬一口說是楚琛先去招惹的他們,楚府竟然也不反駁,幾次三番下來,楚琛這暴-戾-蠻-橫的名聲,竟是被坐實了。
這些年,韓夢沁在尼姑庵里,消息不大靈通。楚琛見了韓夢沁,往往也是報喜不報憂,因此,韓夢沁竟不知,身為楚大人嫡長子的楚琛,這些年過得絲毫不輕鬆。
「方才,我被徐三小姐詰難的時候,怎麼不見公子你站出來聲張正義?如今,楚公子不過是站出來為我說了幾句公道話,你倒說起他的不是來。我可不可以認為,你跟徐三小姐是一道的?」
韓夢沁定定地看著那位公子哥:「你也認為,只有送昂貴的禮物才算是給主人家面子?看你還是個讀書人,都說讀書人最是清高,沒想到……」
說著,韓夢沁搖了搖頭。
公子哥被韓夢沁一番話說得很是尷尬。他只不過是下意識的與楚琛對著干罷了,誰知竟惹到了韓夢沁這尊煞-神。
要知道,徐三小姐可是犯了眾怒的,韓夢沁這會兒直接把他跟徐三小姐綁在了一塊兒,他可不敢承認。
「我只是覺得楚琛用的方式有些不妥當,並沒有說他做得不對,韓小姐別誤會了我的意思。」
這位公子哥說出這話來,已經算是示弱了,可韓夢沁卻沒有就此罷休:「既然,公子覺得出楚公子此舉不妥,那依照公子看來,應該怎麼做才妥當呢?都像公子一樣,默認徐三小姐的做法?」
韓夢沁搖了搖頭:「說到底,不過是公子看楚公子不順眼,便不問青紅皂白,非要尋楚公子的不是罷了。可你這樣是非不分,著實讓人失望。」
被扣上一定是非不分帽子的公子哥:「……」
他錯了,他就不該來招惹韓夢沁。下次在韓夢沁跟別人發生爭執的時候,他一定管好自己的嘴巴!
生辰宴還沒開始,宴會上便充滿了火-葯-味。
楚太太被扣上了唯利是圖的帽子,楚知府這會兒臉色也頗不好看。
楚知府給楚太太使了個眼色,楚太太立刻強堆起笑容上前解釋:「韓家送的這份禮物很好,我很喜歡,我絕對沒有用價值來衡量諸位所送的壽禮之意。無論諸位送什麼,在我看來心意都是一樣的。」
可惜,楚太太和楚府管家先前的態度,讓她這話顯得沒有說服力。
與此同時,永寧侯夫人對自己的這個小姑子,也不滿了起來。
徐佳欣分明是在為楚太太抱不平,可現在楚太太為了挽回眾人的好感,竟是把自己撇了出去。這樣看來,無理取鬧的就只有徐佳欣一個人。
永寧侯夫人雖然也知道自己的女兒行事有些不妥,但楚太太此舉也未免讓人太寒心了!
眼見著楚太太與永寧侯夫人這對姑嫂之間起了矛盾,楚琛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看向韓夢沁的目光越發柔和。
這回,他媳婦兒可是好生給他出了一口氣!他父親和繼母最是好臉面了,這回,且讓他們頭疼去吧!
因著一開始的那場風波,接下來,宴會的氛圍都不怎麼好。
韓夢沁和楚琛的心情倒是很不錯。他們如今雖不能光明正大地坐在一起,但偶爾抬眸對視,立馬能夠領會到彼此的心意,只覺得心中甜蜜無比,就連這無聊的宴會,也因為對方的存在,變得有趣了起來。
酒過三巡,韓同知以不勝酒力為名,在楚府中散步消酒。
他找了個機會將韓夢沁叫來訓了一頓:「方才,你不該那般跟徐三小姐說話,得罪了永寧侯府不說,也讓楚太太下不來台。你就算爭贏了,又有什麼用!」
往常韓同知和楚知府以及永寧侯的關係還是不錯的,但方才,在席間,楚知府可沒給他一個好臉色。韓同知不由為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
「徐三小姐故意要找咱們府上的茬,父親難道以為,咱們只要悶不吭聲,這事兒就過去了不成?」
「若是任由徐三小姐給咱們府上定下個對楚太太不敬的名聲,日後楚府想要找咱們的麻煩,只會更加名正言順。而現在,分明是咱們佔了理,楚知府哪怕心情不好,也不能明著對父親做什麼,否則就是不容人。」
「你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可若是……」若是韓夢沁願意把她賺到的銀子拿出來,給楚太太好生買一件珍貴的禮物,他們韓家何至於陷入這樣兩難的局面?
韓夢沁看懂了韓同知的意思,眼神微冷,也沒有心思再跟韓同知解釋什麼。
像韓同知這種自私自利的人,對他解釋再多都不如上頭給他施一下壓。
「總之,即便撇開這些厲害因素,我也不會任由徐三小姐貶低咱們府上送給楚太太的壽禮。」
「我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我什麼都受,就是不受氣!」
正在這時,楚府的一名婢女找到了這對正在談話的父女:「韓大人,您快隨奴婢過去吧。您府上的二小姐偷東西竟偷到了徐大小姐的身上,真是不知死活!」
說著,那名婢女看向站在韓同知身側的韓夢沁,意味深長地說道:「貴府小姐的教養,實在是堪憂啊……」
這婢女乃是楚太太身邊的丫鬟。她知道自家主子不喜歡韓夢沁,自然不介意幫著自家主子踩韓夢沁一腳。
誰知,韓夢沁卻道:「你這丫鬟在胡言亂語什麼?說我二妹妹偷了徐大小姐的東西,有證據嗎?」
「徐大小姐丟的那隻簪子,被人從韓二小姐的荷包里搜出來了,難道還不算是證據?」
「事情究竟是怎樣的,我們會自己去弄個明白。若真是我二妹妹的不是,我們自會讓她向徐大小姐道歉,但若這件事不是她做的,我們也不會任由旁人污-蔑她!」
「就韓二小姐那樣的,哪裡需要我家太太費心思去對付她……」丫鬟不滿地嘟噥了幾句,卻在韓夢沁嚴厲的眼神下消了聲。
「不管怎麼說,我和父親是這府上的客人,你一個做丫鬟的在我們面前這樣無理,是什麼意思!就算客人做得再怎麼不對,也輪不到你在我們面前指手畫腳!」
就楚太太和永寧侯府那幾個人的人品,韓夢沁還真是信不過。
雖說韓夢菱蠢了些,但韓夢沁怎麼也不相信,她會在別人家做出偷盜這種事來,且偷的還是剛剛跟她結下樑子的徐家人的首飾。
韓夢沁心知,這件事,多半是那位徐家大小姐算計了韓夢菱。
這徐大小姐與韓夢菱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徐大小姐算計她,恐怕是為了給她那個嫡妹出氣。
若此事是韓夢菱自己招來的,韓夢沁可沒有那個心思去管閑事。可既然韓夢菱是受了池魚之災,且楚太太和永寧侯府的人現在仍然對她抱有敵意,那她就姑且管一管這件事好了。
當韓夢沁與韓同知趕到的時候,發現徐大小姐與韓夢菱分站在兩邊。韓夢菱的手中,還握著一隻裝著水晶雕花簪的荷包。
「方才,我發現這支簪子不見了,四處尋找,這件事,姑姑和諸位太太也是知道的。這支簪子雖然算不得十分名貴,但由於是母親所贈之物,我十分喜歡,是日日都要戴的……」
徐大小姐說著,便哭了起來:「沒想到,這支簪子,竟是被韓家妹妹給拿去了。韓家妹妹,請你將這支簪子還給我吧,你若實在喜歡我的簪子,我再另給你一支就是了。」
由於徐大小姐聲稱自己丟了簪子,府上的丫鬟又從韓夢菱的荷包中搜出了一支簪子來,周圍的人便相信真是韓夢菱偷了徐大小姐的簪子來。還有人在嘀咕,韓夢菱是個慣偷,在自家偷偷東西也就罷了,今日竟還偷到別人家來了。
韓夢菱聽了她這番話,恨不得一巴掌把徐大小姐連帶著這些議論紛紛的人全部扇飛。
「什麼你的簪子?這支簪子分明就是我的,你空口白牙說一句,就成了你的了?當真好笑!勸你趕緊澄清事實,不然一會兒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眾人見韓夢菱被拆穿了還敢威脅人,不由更憤怒了。
徐大小姐低下頭,將臉埋在手掌之中,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著極為傷心。
韓夢沁眯起了眼,揚聲道:「事情還沒搞清楚呢,徐大小姐哭什麼?哭能解決問題嗎?」
「在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之前,大家最好別忙著給我二妹妹定罪。畢竟,人人都知道我才跟徐三小姐發生了不愉快。徐大小姐一向唯徐三小姐馬首是瞻,為了避免徐三小姐不快,徐大小姐一直離我們三姐妹遠遠的。既然如此,我二妹妹又哪來的機會,偷你的簪子?」
「可是,母親賜給我的水晶雕花簪,確實是從韓二小姐的荷包里搜出來的……」
韓夢沁走到韓夢菱的身邊,拿起那支水晶雕花簪,仔細端詳了一下,忽然對徐大小姐道:「你確定,這支簪子,真的是你的那支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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