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雖然很可憐，但還是好好笑
段則行如果知道昭天心中所想，那他就要大呼冤枉了。
他可沒搞什麼事，不過就是去圍觀了一場叔嫂偷情的大戲罷了。
他若真的要搞事情，就會把事情鬧大，而不是單純的圍觀了。
安若竹回到女客宴會處時，良辰和美景的眼睛當即就亮了，兩人第一時間就迎了上來。
她們這一趟自然還是一無所獲，無奈只能又回來了，結果她們等了半天都不見自家姑娘回來，兩人心裡早就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她們知道自家姑娘是往外院男客的地方去了，但這話卻不方便直接說出來，不然不好解釋。
是以，兩個丫鬟便只能暫且按捺焦急，耐心等待。
就在她們等得心焦火燎，想要再去找一找的時候，安若竹終於回來了。
「姑娘，您怎麼去了那麼久啊？」
「找到那個，少爺了嗎？」
她們還沒從心底里認同段則行的身份，是以對他的稱呼總有點磕巴。
安若竹拍拍她們的手，「找到了，不過我改主意，不打算走了。」
兩個丫鬟聞言，既沒有覺得驚訝，也沒有開口追問，而是十分自然地就接受了安若竹的決定。
姑娘說什麼就是什麼，她們只需要乖乖聽話就是了。
美景理所當然道：「壽禮都送了，好歹要留下來吃一頓好的，不然豈不是太虧了？」
良辰有些無語，「你以為姑娘跟你一樣，整天都只想著吃啊，姑娘留下來定然是有自己的原因。」
美景咕噥，「我也沒說錯嘛，來都來了，不吃白不吃。」
良辰嚴重懷疑，是她自己嘴饞了，捨不得這沒吃到嘴裡的宴席，所以才會這麼歡喜。
美景：知道就行，不要拆穿。
安若竹見兩人又開始鬥嘴，儼然已經習以為常了。
她目光在眾貴女中四處搜尋，找了一圈卻沒瞧見江念瑜的人影，她開口問道：「江小姐呢？你們看到她了嗎？」
良辰和美景聞言，一時沒法將她口中的「江小姐」跟人對上號，畢竟，她們姑娘似乎沒有跟哪位江小姐有太深的交情。
「哪位江小姐？」
安若竹下意識脫口而出，「江鯰魚……」
這話一出，安若竹立馬打住，輕咳一聲含糊過去。
都怪段則行，自己都被他帶偏了！
想到「江鯰魚」，就不由得想到了他方才在自己手心上寫下的幾個字，瞬間，安若竹又覺得自己的手心似是有些熱了起來，面上也多了兩分不自在。
兩人並沒有聽出她說的是江鯰魚而不是江念瑜，只當她是嘴瓢了，吐字有些不大清楚。
不過，提到江念瑜，兩個丫鬟就忍不住掩唇笑了起來。
「她這會兒應當已經回去了。」
安若竹有些疑惑，「為什麼？」
良辰湊到她耳邊，聲音帶著一股子幸災樂禍的意味，「方才奴婢回來的路上撞見了她，她被蜜蜂蜇了，恰好就蜇在了鼻子和嘴巴上，腫得老高！
她不好意思繼續留下來，直接就領著丫鬟回去了。」
頓了頓，良辰又補了一句，「雖然她那副模樣很可憐，但我還是覺得好好笑哦……」
安若竹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方才良辰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跟美景說過了，美景也已經捂嘴笑了一陣。
這會兒，美景就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
「那麼厲害的蜜蜂，蜂蜜定然很厚，要是知道她是在哪裡被蜇的就好了，我還能把蜂巢撿回來。」
兩人：……
良辰忍不住嗔了她一眼，「你這滿腦子裡除了吃還有什麼？」
美景當即狗腿地抱住安若竹的胳膊，「還有姑娘啊，在我心裡，姑娘是排在第一位的，吃的只能屈居第二！」
——「為了不傷姑娘的心，我只能小小地撒一撒善意的謊言了。」
——「反正姑娘也不知道我口不對心，嘿嘿。」
安若竹：……不好意思，我還真的知道了。
安若竹看她那模樣，只覺一陣好氣又好笑，最後也只是伸手戳了戳她的腦門，大方地不再跟她計較。
這麼一番插曲過後，時間也差不多，該到了開宴的時候了。
開宴之前，男女賓客閑聊消遣的地方是分開的。
但開宴用餐的地方卻是在同一處，只不過中間以花草盆栽分隔，如此，既將男女賓客分開，保持了恰到好處的距離，又美觀大方，不會顯得太過古板突兀。
在這些細枝末節的安排布置上，周家果然做到了盡善盡美，上菜的丫鬟小廝亦是訓練有素，一個個有條不紊地將菜品端上。
安若竹看著那些琳琅滿目的菜品，頓時覺得有些口舌生津，腹中飢餓起來。
不過她卻知道，一般這樣的大宴，不可能會這麼快開席。
因為在開席之前，主人家都還需要出來說一些場面話。
說完場面話之後，還有一個更加要緊的環節，那就是主人家要當眾展示賓客所送壽禮。
當然並非每個人所送的壽禮都有被公開的機會，只有跟主人家關係親近的，或是主人家有意抬舉之人，才會在眾人面前展示。
再有一種情況，那就是此份壽禮著實十分驚艷，驚艷到主人家願意給對方這個臉面，這才在眾人面前公開亮相。
這也是之所以會在這時將男女賓客安排在一起的原因。
安若竹對這一套很不習慣，只覺得這一套程序下來太過做作。
然而，這就是燕京中約定俗成的規矩，每家每戶辦壽辰都有這樣的程序。
因為對於大多數達官貴人來說，為家中長輩舉辦壽辰，已經不是簡單的孝敬長輩，而更是一種人情往來和藉機拉攏經營關係的機會。
在賓客眾多的場合中，自家的壽禮被單獨拎出來大加讚譽，這是一種體面，也是在釋放兩家關係和睦的信號。
而且，不少人家也都藉助這樣的機會為自己家中的後輩宣揚名聲。
譬如一位小姐親手綉了一副綉工精妙絕倫的綉品，若是被主人家當眾展示出來，便能立馬讓這位小姐名聲大噪——江念瑜便複製過這條路子。
她曾給周老夫人綉過一幅百壽圖，當時在宴會上就被周老夫人盛讚，眾賓客亦是讚不絕口，江念瑜的名聲便傳揚開了。
再譬如，一位公子親手編了一本詩集，那詩作被拿出來品評，再有幾個人跟著一番讚譽，這位公子的才子之名就打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