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願聞其詳
完成闡述后，陸啟有大概90%的把握拿下這個項目，這是他從自己的表達狀態，以及欒紅英等人的反應綜合判斷，如果最後的競爭對手不是擎火和謝喜樂的話，他能盲目到100%。
這也只是第二次見謝喜樂，但這姑娘給他的印象實在深刻，不僅僅是姣好的形象身姿，年紀輕輕就在擎火擔任製作人的身份這些外在的東西，更多是那種敏銳的要素察覺能力，坦誠直接態度，以及自信不疑的氣質。
在他步入社會有了一些閱歷之後，陸啟有時候會很羨慕那些富人家庭的孩子，不是羨慕他們的生長環境優渥的生活條件，而是在那樣環境下他們培養出來的自信。
他自己是小縣城出身，非常傳統的教育環境，從小潛移默化中被教導的觀念是錢要靠攢而不是去賺，盡量選擇穩妥的方式少生事端，別瞎折騰，安安穩穩，踏踏實實……又平平淡淡。
他有刻意地修正，思考問題的方式，解決問題的方法，但和那些天生如此性格的人相比，很難。
當謝喜樂站起身來開始闡述，陸啟聽得比欒紅英還要認真，他很想聽聽如果是她，會如何做出差異化。
前面的環節與他的大同小異，陸啟也欣慰，畢竟英雄所見略同，但他知道就和自己絞盡腦汁想到了語音操控這點一樣，謝喜樂的方案也一定也有後手。
事實的確如此，喜樂在拿到這個方案的第一時間就非常清楚，和陸啟想的一樣，一個簡單的棋牌手游，在遊戲本身根本玩不出花來，只要不是像重明那樣方向出現嚴重偏差，大家都差不了太多。
所以她也一直在思考，經歷了和陸啟一樣的心路歷程，去尋找方案中的附加價值。
「請看屏幕，這是全國部分地方電視台目前在播的棋牌競技類節目，之江電視台的《運動全名星》，黃海電視台的《步步為贏》，海西省台的《歡樂英雄PK打擂台》等等，不僅如此，還有美國NBC電視台今年開播的《單挑撲克冠軍賽》，英國的《大滿貫》等等，均獲得了不錯的收視率，發展了穩定的觀眾群體。」
「這類節目觀賞性強，趣味競技性足，深受老百姓喜愛。目前電視棋牌節目在國內已普遍流行，多家省市級電視台都與網路平台合作開辦此類型節目，提升電視台收視率的同時，也提升了平台的知名度。這是去年《運動全名星》的數據，笑玩棋牌對戰平台在節目開始前和結束后相比，活躍用戶增長了43%。」
「而我們的平台，是《鬥地主》這款遊戲，以及雲信手機本身。」
「近年來選秀競技類節目人氣火爆，我們可以將棋牌比賽與選秀結合，打造明星選手，增強觀眾代入感。」
「節目將採取季播制，以每一屆比賽為一季進行播出。鬥地主本身就具備極高的群眾基礎，而擎火遊戲與錢塘電視台一直保持良好關係，並且擁有大量組織大型線下活動的運營經驗，我們預計參加海選的人數將達到2000，而承辦一季節目的總成本大約在120萬人民幣左右。」
「而我們將雲信手機作為媒介，線上和線下場景無縫聯動。比賽以手機遊戲內線上報名，網路海選，電視直播，全民互動的方式進行，最終線下場地舉辦決賽，角逐出冠軍。這樣兼具競技性和娛樂性，全民參與的電視節目無疑會對《鬥地主OL》和雲信手機都起到良好的推廣作用。」
……
原來這就是謝喜樂的藏招，這也是一條陸啟從未想過的線路。
如果說他自己的方案來自於靈機一動，那謝喜樂的則體現了兩人之間層次不同，見聞不同和所處環境不同帶來的閱歷上的差距。
一種更全面的思維，不僅僅是局限在遊戲功能研發上，也包括了後續對整個品牌價值的提升。
或許這也是一個草根出身的「主策」和高門大閥的製作人之間的差別。
……
……
評審會已經結束，研發部門的工作同樣也是，至於能不能達成合作，剩下的只能交給文勉，以及雲信自己的喜好需求。
測試機也被文勉拿過去了，雲信對於語音這塊還是表現出了濃厚興趣。
重明的馬騰直接沒了人影，只剩下陸啟，謝喜樂和季一涵留在會客廳內。
事實上他已經隨時可以回酒店，只是謝喜樂在散會後叫住了他並拉他來了會客廳，身旁的季一涵一臉警惕地看著陸啟，直至此刻她仍然將這人當做著競爭對手。
「給我你的聯繫方式？」謝喜樂掏出自己的手機，雖然是疑問語氣，但似乎又容不得拒絕。
陸啟對會上自己的發揮很滿意，又感覺學到了新東西，心情也不錯，玩笑道：「這是交友還是挖人？」
換平時他對第二次見面的人是說不出這樣有些輕佻的話的，不過謝喜樂給他的感覺就是根本不拘泥於這些小節的人。
季一涵眼珠子瞪得跟銅鈴似的，她跟了老大半個月，何曾想過有哪個不長眼的敢這麼跟老大說話的，不過老大好像都不怎麼介意，她也不好說什麼。
喜樂微微一笑：「都一樣。」意思是就算是前者，那也是為了後者。
陸啟將自己的手機也掏出來，有些羞赧，他那台看起來磨損嚴重的國產智能手機，屏幕右下角被一條大裂縫貫穿。
喜樂沒對這手機發表任何看法，只是道：「昨天以為你只是語音操控，沒想到還有後續。」
「慚愧。」陸啟一筆帶過。
「你之前聽說過錢塘擎火嗎？比如員工薪資待遇什麼的。」
陸啟回道：「如雷貫耳。」
擎火的待遇確實是國內頂尖的，仔細想想，當初陳智從擎火挖數值策劃阿寶不知道下了多大血本。
喜樂看著陸啟的手機：「那我覺得你更有加入擎火的理由了。」
陸啟突然道：「能問下這個邀請有效期截止到多久嗎？」
聰明如喜樂也沒明白陸啟什麼意思，挑了挑眉毛：「應該會很久，除非公司有重大的人事結構變更，比如我被掃地出門，或者公司經營不善落魄到已經不如陵城魔核……你有什麼顧慮嗎？」
「我想把這個項目做完，完完整整的。」
喜樂點頭笑道：「可以，我也非常理解你的這種心情，雖然是第二次見面，但我能感覺你和我是同一類人，想要看看自己親手做出來的東西會是什麼樣子，玩家們玩到的時候是誇還是罵，嗯，這樣挺好的。」
「你別覺得我不識好歹就行。」
當然還有另一個重要原因，說好的獎金和調薪！獎金是陸啟覺得自己應得的，而當你去一家新公司時，薪資專員也會多少參考你在上一家公司的薪資水平綜合考量。
更何況也不太好拿了獎金立刻就跑路，那樣著實太狗了。
「我也是啊，我進擎火一年了，也是從系統策劃做起，完完整整地跟進了一個端游項目的開發流程，然後才脫離出來，組建了現在的工作室。所以你過來的話……我也沒法給你保證一來就有主策以上的職位，這個你可以理解吧？」
「當然理解，畢竟連你都是從系統策劃做起，我哪敢……」
謝喜樂嫣然一笑，玩笑道：「你還挺懂，這確實也是一部分原因。」又稍作解釋道：「主要是我現在算對你的能力有所了解，但擎火的其他人不知道，你也沒有璀璨輝煌足以震懾他人的履歷，如果要與他人協同完成工作，那就必須先獲得同事的認可，保持融洽的團隊氛圍。」
陸啟點頭：「我明白。」
喜樂話鋒一轉：「不過，你又憑什麼認定，你一定能做這個項目？你真這麼有把握雲信會選擇你的方案？」
陸啟想了想道：「開會前我大概有70%把握，重明的人講完到了90，你展示項目美術風格，遊戲內系統的時候降回了80，但你最後說的電視比賽真人秀節目的時候，升到了95。」
「嗯？」謝喜樂饒有興趣道：「願聞其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