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那一年的桂花香,要了余家全家的命
看到父親的時候,依稀聽到父親聲音的時候,母親才漸漸回過神來。
她那已經失去神色的眸子,才漸漸恢復了神采來。
而,在她的瞳孔聚焦的那一刻,她瞬間也撲向了父親,她緊緊地抱著父親,像是抱著什麼救命稻草一樣。
接著,她所有的驚恐全都從她的瞳孔里宣洩出來了,她嗚咽著道:「夫君,夫君,是欣兒殺的!是欣兒殺的余家滿門!」
「為什麼?為什麼?她有什麼怨什麼仇,為什麼連余家一個人都不放過!」
「八月桂花飄香,先祖喜歡桂花,余家的宅子里,中了很多的桂花樹,每到八月的時候,整個白城,只有餘家的桂花香是最濃了,白城甚至有人慕名而來看余家的桂花。」
「桂香溢滿家宅的時候,余家也有一個傳統,會在桂花開得最甚、桂香最濃烈的那個夜晚,舉辦家宴,以示余家世代飄香,生生不息,永不會滅……」
「可是誰又會想到,那一年的桂花香,會要了余家全家的命啊!」
「夫君,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清兒,別怕,我在你身邊。我在。」
母親在房中的聲聲控訴,這個時候,都被她聽在了耳里。
那一晚,母親說了無數個為什麼,她覺得,母親看似是在問父親,其實根本不是在問父親,甚至,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在問誰。
她似乎,是在喊著一種宣洩,一種無形的宣洩。
而那一晚,紀芹原本是去房間要找父親母親做什麼的,她已經不記得了。
她只記得那個雷雨夜,她聽到房間里的父親和母親在說話的時候,她彷彿聽到了太多太多的秘密。
這些秘密如果不是聽母親說,她或許永遠都是想都不敢想的。
她知道聽牆角不好,也知道母親現在說的這些話,或許並不想被她聽見。
但是當時,當魔盒一個個在她面前一個個被打開,她還是忍不住駐足了,繼續聽了下去,直到,母親似乎再也沒有力氣嘶喊、質問和說話了。
直到,外面的雷雨越來越大,那樣的驚雷,彷彿也是在嘶吼著什麼一樣,漸漸的,這些雷雨聲充斥了紀芹的耳朵,紀芹再聽不見母親在說些什麼……
關於小姨的一切,她現在之所以能描摹出一個完成的故事,除了聽了母親這一晚不斷的論述以外,還有此後的後來,小姨這件事的風聲過了,太師府里的妯娌有時又開始談起小姨的秘事,然後她才知道的。
否則,像這種事,她作為一個晚輩,沒有人會跟她說。
小姨可恨么?固然是可恨的,她不守那個時代的禮節,到了一種令人髮指的地步,不僅給余家抹黑,後來還給太師府抹黑。
當然,她最可恨的,還要數自從母親那晚和父親提起過後,就再也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她也是碰巧才聽到的,關於小姨居然放火燒了余家滿門的事。
不管小姨是因為什麼原因做了這件事,有一點是很肯定的,那就是余家是小姨的母家,是養她長大的家人,她必然也在余家有過很美好的回憶。
可就是那些跟她朝夕相處的人,她全都下得去手去殺死,足以可見小姨的狠心又到了怎樣令人髮指的地步。
而且平日里,小姨有過在太師府生活的時候,她也跟她相處過,小姨好像並不怎麼喜歡她,也跟她不怎麼親近。
但是小姨風流事多,對下人苛刻,很多事根本沒有底線,卻也是十分真實的。
許多事情重重算起來,說她是個刻薄的毒婦,也是不為過的。
不過那一晚,聽著母親後來斷斷續續跟父親講述的一些話,她卻好像也知道,小姨的惡毒先不說,她的放浪,似乎是事出有因……
「羽兒啊,你怎麼這麼可憐啊!你現在失身給了江大少,清清白白的身子,就這麼沒了!以後你怎麼辦啊!」
這個時代的余欣那略帶著刻薄的控訴,又一次將紀芹給拉回了現在的現實中。
不過就在剛剛,她的腦海里,已經飄過了在鳳朝很多關於余欣的片段。
她不知道這個時代的余欣跟鳳朝的余欣有什麼關聯,也不知道鳳朝的余欣做過的事,這個時代的余欣是不是也做過。
她只知道……
紀芹在暗處,又是往余欣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這一眼,又是給了紀芹一種感覺,哪怕是換了一個時代,這個時代的余欣,也跟鳳朝的余欣,太像了。
對於此,紀芹當然覺得奇怪。
不過很快,又有一個新的想法從紀芹的腦海中冒了出來。
那就是,既然這個時代有一個跟她在鳳朝一模一樣的小姨的話,那麼在這個時代,會不會也有一對跟她在鳳朝的父母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想到這,紀芹的眼眸頓時亮了亮,她的心情,也不由得變得更加高興了起來。
穿越了之後,她所在鳳朝最捨不得的,就是她的父母了,她在鳳朝的未婚夫還要靠後。
現在的情況來看,鳳朝她只怕回不去了,不過如果能在這個時代見到跟她在鳳朝的父母一樣的人的話,那她……
想起那樣的場景,紀芹的興奮都有點抵不住。
不過,說起這個時代,紀父和紀母已經確定跟她父母沒有什麼關係了。
眼前這個跟她在鳳朝的小姨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是莫羽兒現在的小姨。
按這個關係來看的話,莫羽兒現在的父母,也就是原身實際的親身父母,其實很有可能就跟她在鳳朝的父母有關聯了!
這麼來看的話,等今晚的事了解了之後,莫家,她是一定要去走一趟了!
在看到這個時代的余欣之後,紀芹的思緒,簡直飄過了好幾道彎。
她心中的情緒,也完全在臉上顯露著,因為一時思緒過多,她甚至都忘記了,她原本是想把身前的江澤瀚給放倒的。
而江澤瀚在察覺到又有人闖進來,然後穿上了一件衣服后,原本想回頭看看是誰這麼沒有眼力見闖進來。
結果,他倒先把紀芹的各種表情收在了眼中。
他對紀芹很敢興趣,似乎在她身上發生的任何事,他都頗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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