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已是婦人
連著兩日，他都再沒來找過她。
當季是旱季，伏暑天熱得要把人活生生給蒸熟，躺在竹榻上翻滾了許多次，萬寶寶苦不堪言，難道現代的氣候變暖都影響到秦國來了？
她賭氣似坐了起來，吩咐丫鬟去提兩桶冷水進院子，澆得全身濕透才覺沒這麼熱了。
到了午膳的點，她披了件薄薄的白衫便要出院子找薛沐年，丫鬟見狀將她攔住，「夫人，您要再穿件衣裳才能出去。」說罷，伸手捻了捻她身上的薄裳，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在丫鬟的死纏爛打軟磨硬泡之下，萬寶寶不得不又穿了件雪料外裳。
整個人包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到薛沐年的屋外時，她早已是大汗淋漓，估摸著背後要張不少疹子了。
她推門進去，自顧自將外裳甩在他案桌上。
「近日太熱了，你有沒有什麼法子弄得到點冰塊兒，消消暑？」萬寶寶執扇猛扇著，恨不得把頸子上黏膩的汗水都給扇走才好。
只覺面前一陣風掃過，薛沐年拿著筆的手微微顫動，想起前兒夜裡那事時，狠了狠心，繼續於紙上寫著。
被人這般忽略，她也沒覺失落，抱著衣裳坐到他身邊去，知這人在忙著辦公，便不吵不鬧的靜靜看著紙上多出的小字兒。她以前上過學，卻不識得多少字，看了許久，還是不知他在寫什麼。
時間長了，萬寶寶看得昏昏欲睡，竟趴在他手邊闔上了雙眸。
「睡著了？」薛沐年無奈動動手肘碰她側臉，碰了兩下又覺此舉太無君子之風，這才停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如羊脂般細膩而富有光澤的肌膚讓人忍不住想做點什麼，他如被針扎到似的猛地收回手，心裡卻亂了分寸。
是時她緩睜開雙目，見他不再書寫后內心歡喜不已，拉著他的袖子就咋呼著熱死了，活不下去了。
「無冰塊兒就算了，你不妨帶著我去游水好了，整日悶在府上又熱又悶的，我不行了。」萬寶寶說著就要解開身上白衫。
這悶熱的天老穿這麼厚作甚，要不是在府上，她早已穿著弔帶短褲在水裡攤煎餅了，哪裡還要顧忌別人的眼光。
見她解了前兩顆紐扣，就要解到第三顆時，薛沐年按住了她的手，看怪物般看著她，暗忖她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不許脫，熱就忍忍，」他正色道，略頓，又加了句，「心靜自然涼。」反正再過一兩個月，天氣也就慢慢涼下來了。
磨了他許久，萬寶寶依舊得不到什麼消暑良方，想著再問也是無果，雪料外裳也不拿就心灰意冷的出了他的屋。
丫鬟見她只著薄薄的中衣出來，免不了多說了幾句。
「別說了，我家鄉的人穿得比這個還薄！」萬寶寶不滿反駁，邊又狠狠扯開了扣子，故意與這喋喋不休的丫鬟做對。勸不了，丫鬟只好由著她，好在一路上沒其他下人，夫人這樣子也沒被其他人瞧見。
回到房中，她命人敞開了大門與各個窗戶，自己則脫了中衣，平躺在竹榻上，想著好好睡個午覺。正午的太陽光強烈得很，雖開了門窗，室內卻依舊熱得跟個蒸籠似的，躺了許久都無法入睡的她忿然起身。
「你們兩個去搬浴桶過來，再裝滿水。」她咬著簪子，將長發絞成粑粑狀，后將簪子插入發中，惹人煩躁的長發終於一絲不落的被盤在了頭頂。
裝滿水的浴桶被下人們擺在院子的大樹下，因著樹大好乘涼，加之此處太陽曬不著，萬寶寶倒也沒覺得這裡有多熱。
趁著丫鬟去倒水的間隙，她欣喜跳入桶中，巨大的水花飛濺到她臉上，這下整個人算是快活極了。
丫鬟過來時見她只穿了肚兜及一條水紗寢褲，羞臊的同時，捂著眼睛小聲道：「夫人快穿上衣裳罷，您這樣被人看見了有失風化。」若是奴婢看到還好，就怕有奴才過來。
「誰說我沒穿衣裳了，這不是衣裳是什麼，」萬寶寶捏著肚兜一角，笑容比那陽光還燦爛，「你們這些個小丫頭就是太保守了，若是在我家鄉，女子們這個天兒都穿比基尼！」說著還在自己胸前比劃了一番。
丫鬟哭笑不得，卻又不知如何阻止，總不能將浴桶里的人直接抬回屋內吧？
午後蟬鳴不休，將丫鬟們都趕走後，萬寶寶安逸悠閑的躺在桶中小憩，不知不覺頭便歪到了一邊，整個人處於極其放鬆的狀態。
沒過一會兒，薛沐年便進了院子，手上還拿著她未拿回來的衣裳。
「夫人呢？」見有丫鬟走過，他柔聲問著。丫鬟手指著樹下的大浴桶，后飛快的進了屋子。
聽到動靜的萬寶寶趴在桶緣，見他走近，便舉起雙手招呼著，「快過來與我試試，這樣就沒那麼熱了！」
本是快步走著的，見她纖細的胳膊赤裸著，他暗罵了幾句，步子又加快了。
萬寶寶還未明白怎麼回事，便被他從水中撈了起來，接著被他扛在肩上，「你放下我！」因被人扛著，她又禁不住癢，便哈哈笑了起來。
進屋后，薛沐年將肩上之人扔在榻上，又扔過去一件衣裳，「穿上。」
他攥著拳頭，緊盯著榻上之人，從此方向望去，正好可見她呼吸上下起伏。
「以後莫要這樣穿出去了。」薛沐年見她一動不動坐著，無奈上前去替她披上衣裳，又放下了長發。
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萬寶寶不服氣道：「為何，我又不礙著你的眼睛，你還限制這麼多！」說著又要解下衣裳系帶。
見狀，他捏緊了她的手，良久后才移開目光，「你已是婦人了，這樣穿不合適。」叫下人看見了，叫什麼事兒！
手被人緊緊握住，萬寶寶脫不下衣裳，一下撲上去。
「你若執意這樣穿，便只能在屋子裡呆著，沒我的允許不準隨意出去。」薛沐年語氣生硬道手中動作鬆了松，驀然摟過她。
她睜大眼睛愣愣點頭，魂丟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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